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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难撩(临江有月)


闻临叹息:“你不信朕么?有些话着实不知与谁讲了, 皇后云音,哪里都好, 可是她姓陆。何况宫中一直有关于她的传闻,说她……”
不必再讲,元蘅也听过那些传闻。
左不过是讲当年的陆云音心悦沈钦,在沈钦尚为书生之时,便总入文徽院寻他。
元蘅道:“臣姓元,着实好不到哪里去。还有那些传闻,也不是近日才有的。陛下若是介意,当年为何娶她?既然娶了她,便是真心爱慕,日后还是不要说这些伤情分的话为好。”
“是朕失言。”
元蘅只觉得可笑。
陆云音从来都是不愿意嫁与闻临的,可是她没有决定自己姻缘的机会。她被父兄当作礼物送了人,在终于下定决心安于己命之时却又被夫君嫌恶。
闻临这样的人,为了权力之时对人百般示好,内心里却并非如此做想。
而他如今所说的所谓对元蘅的真心,其中掺着多少算计,元蘅再清楚不过了。
见来硬的不成,只好来扯情分了。
不知觉间,御花园已经走到了尽头,闻临犹豫片刻,还是不甘心:“朕打小就被人拿着与他比较。”
闻临没说是谁,但元蘅听懂了。
他道:“他顽劣,朕就多读书,总想着就算他是嫡出又如何,朕总有一日会比过他。他在俞州的那些年,朕从未懈怠于功课,父皇重病,朕就代监国事,得了朝臣认可。这些仍旧不够么?为何就连你,也要处处护着他?”
元蘅未答。
闻临继续说着,模样瞧着很是动情:“你若是后悔,朕的后宫,仍有你的位置。你后悔么?”
“登阁入仕,从未后悔。”
元蘅不肯朝他靠近,只是躬身一拜。
闻临冷笑了一声:“答得好。”
长随仍旧在轿辇之下候着,见闻临折返回来,上前来搀扶着他坐了回去。直到轿辇抬起,一行人远去,元蘅才再度起身,望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回想着方才的话,嗤笑了一声。
书卷被抬手挥落一地。
案前的烛火被袖风拂得四下摇晃着。
陆钧安跪在地上,连眼也不敢抬。
陆从渊站起身,绕过桌案,踱至陆钧安的身旁,眼底的冷意愈发浓重,在掌风即将落在他的侧颊之时,陆从渊住了手,愤恨地收了回去。
陆钧安颤抖着:“兄长……”
“你还认我这个兄长么?我以为你在启都已经无法无天了。谁准你往侯府去的?”
陆钧安道:“是,是陛下啊。”
果真是陆从渊所猜想的那般。
这一掌终究还是落在了他的耳侧。
“愚钝!他闻临想要侯府的兵权以掣肘我陆氏,你就这般巴巴地替他去?”
“兄长,我没想那么多啊。他待云音好,我就待他好,我哪里知道他竟然还心存算计?早知如此,当日我万不会去侯府的!”
虽说陆钧安的混账名声远扬,但对妹妹却是百般疼爱。妹妹已经嫁给了闻临,他对闻临就没有了一丝的防备。那日闻临以高官诱他前往侯府,正是想通过他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顺便将脏水泼给陆氏。陆钧安自然没想过自己被算计了。
陆从渊怒道:“奉着他的旨意去就罢了,你竟还借机报复侯府世子?我瞧着如今的陆府也不必是我当家了,换与你可好啊?”
白日在元蘅那里受到的屈辱无处发泄,也唯有在此斥责陆钧安了。
见陆钧安不应声,陆从渊正欲扬手再掴一掌,谁知此刻门却被推开了。
见着来人是明锦时,陆从渊还是将手轻落下了。他不再理会陆钧安,越过直接去迎了明锦。
“你身子还不好,天这么冷,怎么出来了?”
明锦抵着唇轻咳,神色冷淡:“你们吵死了,我睡不着。”
见她开口说话,陆从渊的语气软了下来:“不吵你了,你现在回去歇下罢?”
明锦的目光落在尚且跪着的陆钧安,道:“我在隔墙也听明白了。我是公主,尚且被你囚在府中没有出头之日。区区一个侯府世子,你们自然不放在眼里。若不是被人找麻烦了,你们又怎会承认自己错了呢?”
陆从渊叹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将你囚在府中?我们成了亲的夫妻。明锦,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回房歇下罢。”
见她仍然不动,陆从渊将她揽进怀里:“我陪你回去歇息。”
明锦却像是极厌恶他触碰自己一般,避开了他的手:“钧安此事想要了结,也不是没有法子。我于元蘅有点恩情,若让我带着钧安去侯府赔罪,元蘅不会揪着不放的。”
听此一言,陆从渊的笑却淡了下去。
他挥了手,示意陆钧安出去。
房中霎时只剩下他们二人,陆从渊深深地看了明锦一眼:“钧安?你怎么今日唤得这么亲切?”
见明锦去点烛,他夺过了她手中的火折子,迫使她只能看着自己。
明锦道:“你也说了,我们是夫妻,他是你的弟弟,我唤一声名字有何不可?”
陆从渊用虎口处抵着她的下巴,看着她憔悴的病容,讥笑道:“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曾经春闱案,你就与元蘅一同谋划着如何毁了我。你觉得,我还会让你去见她么?你到如今,还想从我身边离开?”
两人成亲至今,明锦宛如一个哑女,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说话。陆从渊使尽浑身解数去哄去示好,也只能换来冷漠。
而今日却一反常态,如何不让陆从渊心生疑心呢。
明锦不肯答话,陆从渊收紧了手劲,直到指腹在她的侧颊处按得发白,才终于卸了力:“明锦,你还要我做什么,你才肯原谅我……你要我做的,你没说出口的,我能想到的,都做尽了!我只想让你我回到最初!”
回不去最初了。
明锦道:“你死了,就好了。”
只有死了,这场折磨才能有个尽头。
果然还是只能得到这一句话。陆从渊后悔自己妄图从她口中得到一句软话,心痛如刀割,强作冷情:“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至于去见元蘅,你也不必再妄想。回房歇息罢。”
喂宋景饮下解药已经过了小半柱香了,可是半点好转的迹象都见不着。尽管大夫都说不可操之过急,这种恶劣的毒药太伤身,细心将养才是最要紧的。
漱玉一直守在床榻旁,每过一会儿就要把宋景的脉象来看。
陆钧安站在劝知堂外的长廊之下。平时骄贵得不行的陆府三公子,现下任凭余雪飘落在他的发上,也没敢喊半句冷。
大抵过了一炷香,劝知堂房门才被推开。
见着元蘅,陆钧安赔着笑脸:“元大人,怎样?没骗您罢?只是寻常的药酒,谁承想这世子身子竟弱至此种境地……”
“跪下。”
陆钧安以为自己听岔了,问了句:“您说什么?”
元蘅重复:“我让你跪下。”
来之前陆从渊百般交待过,此番来致歉,无论如何不能与她发生争执。她如何能解气,他都须得照做才是。
忍着这口气,陆钧安咬着牙跪在了雪地上。
才跪好,陆钧安瞧见身旁围了一群锦衣卫。他竟不知自己都将解药给出去了,元蘅还不肯放过他,压着心底的怒气,他道:“够了罢元大人?来日都是同朝为官,留些颜面行事也方便不是?”
话问出去了,可元蘅却懒得理他,只接过了一个锦衣卫递过来的行刑木杖,磕了磕上面的积灰,然后缓缓地走下了石阶,走至他的跟前去。
一股冷意席卷了陆钧安。
“你要动私刑?你敢!元蘅你敢!”
他嚷着,却被锦衣卫按住了手脚,再也动弹不得。
元蘅握紧了木杖:“是你动了私刑,本官只是依律办事,依陛下旨意办事。陛下的意思是,你假传圣旨毒害侯府世子,要将你下诏狱。是本官保下了你的命,前提是……”
她轻笑,没说下去。
陆钧安怒目圆睁:“你这是公报私仇!我兄长不会放过你的 !”
元蘅收了笑:“本官保了你的性命,你兄长为何不放过我?今日本官就算废了你的双腿,你们陆氏都不能置喙!今日若不动你,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元蘅懦弱,连自己的亲人受辱都管不得?行刑。”

第99章 坦白
此言一出, 整个侯府的下人都为之倒抽了一口冷气。毕竟昔日羽林军围着侯府,宋景由人逼迫的场景还似在眼前。府中众人对陆钧安的畏惧仍然无法消弭。
杖刑施加下去,陆钧安的痛呼声格外响亮。
元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大抵是觉得天寒,还将自己的披风拢得更紧一些, 接过了漱玉递过来的手炉。
“陆三公子, 出了这个门呢,这旧怨就一笔勾销了。我元蘅绝非记仇私下报复之人, 这一点你应当也是信得过罢?你也看清楚了, 行刑的是锦衣卫, 可不是我侯府的私兵, 你也不要再记仇。不然冤冤相报……永不能了。”
“蘅儿。”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元蘅这才转身看过去, 见着病体初愈的安远侯扶着老仆的手臂走了出来。
过往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安远侯, 何时有过如此憔悴的模样。单单是对祖父的心疼, 都足以元蘅将陆钧安收拾彻底了。
将元蘅叫至一旁避开正在受刑的陆钧安,安远侯隔着元蘅袖口的衣料极轻地按在她的手腕处, 缓叹:“你不要为了出这一时之气,得罪了陆氏之人。你既回来了, 在启都的日子就还长, 要多多为自己谋算啊。”
这份心意元蘅明白。
可是这种宁可自己受了委屈, 也不肯连累外孙女分毫的心意,对于元蘅而言格外沉重了些。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她垂下眼帘, 回握住安远侯的手,道:“外祖, 从我回来, 你没问过我为何要回启都。”
安远侯笑着抚过她鬓角的发丝:“你的思量,外祖向来都是信得过的。无需多问。可终究还是心疼你, 毕竟衍州才是远离是非之地。你好不容易在衍州站稳了脚跟,赢得了人心,却放弃一切回到这里来,外祖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是拖累你了。”
“非也。”
元蘅道,“或许从一开始,先帝就是要我回来的。”
她今日穿着的是进宫觐见皇帝的官袍,她已经极少穿这一袭衣裳了。她毫不犹豫地翻过了袖角,给他看着里面的内衬,上面有一块缝死了布料。
待安远侯看清楚那是什么,忽地开始剧烈地咳嗽。
元蘅将衣袖拂了回来,正色道:“外祖,若我想要在这乱世里偷生,那太容易了。燕云山连着保原山,将衍州围得足够安全。可是衍州之外呢?若我没有亲眼见过逃难的流民也就罢了,可是见过了,就再难以袖手旁观了。”
庭院里的哀嚎声没有止息。
但不够。
只是让一个陆家纨绔付出代价远远不够。
安远侯还是不放心:“但总要周全自己不是?如此这般,不是将陆从渊得罪了个彻底?”
元蘅道:“这脸皮早几百年就撕破完了,他若是真有能耐,也不会任由我活到今日了。陆从渊心怀不轨,闻临不是明君。北成……不能交给他们。”
还没等到安远侯的答话,游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漱玉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连呼吸都喘不匀,急切道:“醒了,他醒了……”
这陆钧安果然是有解药的。才服下没多久,宋景就有好转,只是身子依旧虚弱。
大夫诊脉过后找准穴位施针,宋景却轻微地蹙眉,微侧脑袋看过来,在帘后看到了元蘅的身影。
许久,他什么话都没说,闭目长长地叹了一声。
元蘅走近去,看着宋景苍白的面色:“第一回听表哥叹气。”
宋景无力一笑:“我也原以为,我这辈子没什么机会叹气。”
出身好家世好,被所有人宠着纵着,多少人求之不得,哪里会有烦扰呢。
费力起身,却因四肢酸软,他只得又仰躺回去,看着帐顶,喃喃道:“我又拖累你了是不是?”
正此时,侍女将才煎好的药端了过来。元蘅接过药,在他的身旁坐下,搅着汤碗散热。“没有。我都听说了,表哥很出人意料。侯府若不是你撑着,只怕早被人吞了,也没今日了。”
喂给他一勺药,她继续道:“燕宁府的崔志也跟我来信说过,你认出了燕云军,提前就与他打过招呼了。很好,我当初无法与你互通书信,还怕你不知此事呢。已经做得这般好了,怎么能叫拖累?”
咽下药,宋景的眼角似有泪痕:“可是十二卫没了。爷爷半辈子的心血,丢在我手里了。”
元蘅道:“但你娘亲回来了。一家人能团聚,就是世间顶顶走运之事。”
放下药碗,元蘅道:“我让漱玉来陪你说话。”
“别!”
元蘅的步子迟疑了:“为何。”
太狼狈了。
曾经风光之时尚有资格说一句仰慕心悦,可是真的落魄了,他连句喜欢都说不出口。
他抹去泪痕,转而问道:“外面谁在哭喊?”
元蘅道:“陆钧安。我请了杖刑,让他偿债。”
在这一瞬,宋景明白了元蘅执意在劝知堂外处置陆钧安的用意。为他出气只是其一,而让宋景明白,无论何人都不能随意欺辱侯府,让他振作起来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乍然想通,宋景的心境与方才的郁郁截然不同。
使尽浑身力气也要爬起来,他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正:“我想见漱玉。”
漱玉一直都在屏风的后面,连他那句“别”都听清楚了。她心里闷着一口气,接过了元蘅递过来的药碗,坐在了他的跟前。
可她不想质问。
宋景已经尽了自己全部之力了,他试着在做一个够格的侯府世子,试着保下这个家业和所有人的性命。
他什么都没做错。
元蘅出去了,房中只剩了他们二人。
宋景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漱玉没答他的话,只喂药。
见宋景不肯喝,她才终于狠声道:“你喝不喝!”
“喝……”
宋景俯身去就汤匙,咽下这一口汤药,蹙眉也要强笑,“我喝,你别生气了。”
怎么能不生气……
他半点都不爱惜自己。若是那酒是致命的,此刻他岂不是已经死了?
眼泪滴进药中,漱玉才反应过来,忙起身准备出去重新换一碗。可宋景却接过了这药,端起一饮而尽。
“掉进去了。”
她是说眼泪。
宋景嘿嘿笑着:“无妨。”
他试探着触碰了漱玉的指尖,见她没有抗拒,才得寸进尺地握住了她的手。指缝相扣的温热一直熨烫进心底。握着她手的感觉很踏实,好似那场不知尽头的分别,以及他饮下毒酒的遭遇,都只是他做了一场梦。
“我可以抱你么?”
饮下那盏酒,他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还能再见着她。
漱玉摇了头:“除非你想扎死我。”
低头看了身上还未拔去的银针。
宋景终于毫无顾忌地笑出了声,挠了挠头:“我忘了。”
“漱玉。”
“嗯?”
宋景低下头:“虽然我现今什么都没做成,还将侯府变成了这副样子。可我不是以前混吃等死斗蛐蛐逗鸟的宋景了,我有在试着改变了,你可以相信我的话了么?我……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
“我知道。”
漱玉宁愿他永远是曾经的模样。
纵使所有人都说他不争气。
漱玉的泪再度落下,滴在他的手背。她同样低下头去,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浓云遮天蔽日。
雪原上策马而行,马蹄声碎乱。
冷箭从斜后方射来,闻澈提剑“当”的一声挑断,夹紧马腹继续驰行。
一阵接连的马身坠地的声音传来,闻澈才扯紧缰绳,停下来转身看过去。身后的徐舒兴奋地叹了一声:“成了!”
闻澈舔了下自己渗血的唇角,用拇指揩去血迹,之后在风雪之中带兵折回。
赤柘人还是不懂,乘胜追击不一定能一击毙命,殊不知过了两地的边界,往江朔来的每一步,都是事先做好的埋伏。
等的就是这只鹰往圈套里来。
因为雪势过大,这场仗打得格外艰难。粮草将近断绝,将士们的锐气也被挫伤不少。饿着肚子打仗,谁都无法全心投入其中。
赤柘人狡猾得如同极度适应这种恶劣环境的雪狐,前段时日江朔军连吃几场败仗,更是让赤柘人轻看了。
正是被轻看了,今时才能一举拿下。
引着赤柘人的骑兵在这里绕了许多圈了。再熟悉地形的狐狸也合该忘形了。引着他们往两山夹道中来,江朔军才过,便见埋在雪地中的麻绳被人绷直了,直直拦了马蹄,山上的巨石也开始朝下滚落。被两下夹击,赤柘人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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