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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难撩(临江有月)


“还过夜?”
闻澈挑挑拣拣,只听到这一句。
元蘅:“……他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闻澈冷哼一声:“继续说啊。”
“治军之策势必有损谁的利益,而那时的容与身份只是一介布衣。军中有人要撒气,没办法动我父亲,就会找上他。我那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可他就是毫无踪迹……还是那句话,陆从渊怎么会知道这些?若是如我所猜测的那般,他与燕云军中某些人……”
闻澈倏然抬眼,正色道:“关系匪浅?”
若如此,容与之事就必要彻查清楚了。即便闻澈心中不高兴,但是也明白事关军中大事,是半点都不容许错漏的。
闻澈忽然道:“若是如此也说得通。当年徐融之死是锦衣卫指挥使孟聿做的,而孟聿又是陆从渊手下之人。同样的,孟聿是为了柳全才栽赃于你的。如此看来,柳全难保就与陆从渊没有干系。你方才也说了,柳全刚从燕云军调去琅州,燕云军就乱了。”
“所以……”
元蘅的困惑被点开了。
这么久以来的所有事都串起来了。
“当年柳全叛乱,攻打到衍州之时,启都援军迟迟不至,不过月余军中折损过半,都是因为……都是因为军中有内奸?有柳全和陆从渊的人?所以我父亲才会……才会在战时忽然重病不起……”
元蘅不敢置信。
所以容与就是这样,再也没回来的……
她宁可只是猜测。
闻澈侧目,瞥见她揉着自己的额头,这才关切地问:“头痛?灶上还温着药,我去给你端来。”
可元蘅却按住了他的手腕。
“我不明白,徐融之死能让我们推断这么多,陆从渊又何必杀了他?”
闻澈道:“你是被容与的事气傻了?定是徐融身上有更大的秘密。若是他不死,或许我们今日的所谓推测,在三年前就要公之于众了也说不定。”
是这个道理。
他将她重新按躺下,将锦被盖好。紧接着他也躺了过来,紧紧地偎着元蘅:“话也说了听了,元蘅,该你哄一哄我了。”
被他骤然拥进怀中,元蘅望着帐顶,呼吸控制不住地紧促了。她抓皱了被单,放缓声音:“你别抱我。”
又不是没抱过。
“我就问你,那年你在王府主动吻了我之后,还有把我当过那人么?”
闻澈的语气称不上和缓,甚至大有元蘅若不说些个好听的,他今日就要将王府的房顶掀了的气势。
元蘅道:“没有。”
“那你是生我的气么?我当年不告而别趁夜离都之事。”
元蘅又答:“没有。”
“这些年我写来的信,你都扔了?”
元蘅叹气:“没有。”
听罢这句话,闻澈心中不怎么平静,再度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的眼睛:“我不介意你吻我之前的所有事,你也不介意我负气出走,那我回来之后,你为何百般推开我?还要亲自给我操办成亲礼?元蘅,你有没有心?”
“你到底要说什么?”
元蘅有些累。
闻澈道:“我想跟你和好。”

第55章 和好
闻澈抱得紧, 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的怀间,面上虽然平静如常,但是手指却紧张地微微发抖, 一下一下,元蘅觉得有趣。
与其挣脱不掉, 她索性侧过身来躺着, 顺理成章地与闻澈面对面。
这样倒像是在互相拥抱。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澈却不答,反问道:“所以你在介意什么?若是我不够好, 哪里不好你要说出来。别像现在这样。”
别像现在这样, 好似她化成了一缕清风一般, 无论他做什么, 都抓不住。
“你没有哪里不好。”
元蘅的气音很闷, 将自己又开始发烫的额头抵住他的肩, 难得展露一点眷恋的端倪。她轻又慎重地碰了闻澈的指尖, 随即自己的手就被毫无保留地回握住了。
她抬眼对上闻澈的视线:“我只是觉得,容与他……”
闻澈沉默了下, 道:“我会比他做得更好。他不敢来找我,活的也得给他打成死的。”
“怎么说?”
“害你难过的人,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元蘅抵着他的肩笑了, 好像闻澈总是有让她起死回生的能力。或许只是一叶, 却能短暂地遮了这漫天的疾风骤雨。
她捏着他冰凉的指尖,问道:“冷不冷?”
“不冷。”
元蘅了然, 轻笑一声给自己将锦被盖上,合眼:“那你就别盖了。”
闻澈怔住, 恍然明白言下之意。
他如同忽然得了糖的稚子, 想笑又想落泪,最后只是化为了黏黏糊糊的一句:“冷冷, 冷,真的冷。”
说罢他轻如一尾鱼般钻进锦被之中,抵着她的发顶将她拥紧了。
两人就这般依偎了一宿,天亮时潮气还没退,房中的温度低了很多。但闻澈隐约觉得元蘅好像退了热,轻手轻脚地将她从怀里分出来,将软枕也挪了合适的位置。
昨晚本该再给她饮一碗药的。
可是被她那轻飘飘的一句煽动,他竟高兴得忘形,将这回事给抛诸脑后了。
现下回想起来,这大抵是她的圈套。她晚间昏睡过去没有用饭,估计夜深之时实在是不想饮那些汤药,才按了他的手腕不许他去。这几年不知道她到底如何落下的病,只是天气骤然转暖,也要高热一场。
出了内室,闻澈才惊觉昨夜没有关门,如今房门还是元蘅推开时大敞的模样。而徐舒颇为本分地坐在石阶上背对着房门,手中还搓着一根狗尾巴草玩。
“干嘛呢?”
闻澈将腕带系好,走至他的身后。
徐舒一脸烦闷地说:“六殿下来了,我不拦着,你们的清梦就要变成噩梦了!下回可记得关门罢祖宗们!”
他倒是想替他们把门关上,可是一不小心再将闻澈吵醒了,指不定自己又要挨上一顿收拾。毕竟亲眼看着自己家凌王殿下费了多大功夫才将美人重新抱来的。
“阴阳怪气谁呢!”
闻澈笑着伸脚去踹他,谁知徐舒先一步料到他的举动,已经从石阶上弹了起来,往前小跑两步躲开。
徐舒觉得身手麻利点还是挺好的。
他一脸没睡好的怨愤,将手中的狗尾巴草折了:“属下媳妇儿没讨着,净给殿下看门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闻澈很是同情地点头:“那着实有些可怜了。可怜人,劳烦你去备些早膳,粥要煮烂一些,菜要清淡少些油盐,不然她吃不了。还有,让漱玉替她告假,今日不去上值了。”
见徐舒不情不愿的地去了,闻澈才低笑一声,探着半个身子往房中看了一眼,确信她尚未睡醒,才放心地放轻了步子,一边解开方才系紧了有些勒的腕带,一边阔步往书房中去了。
元蘅醒来时,天边的薄雾尚未尽,将整个凌王府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好像多动一下都会破坏这份祥和。
她随手从衣架上取了件外衣披上,也没仔细看是谁的。随后便去推开房门。薄青的天色还没亮透,隐约间能看出不是个晴日。
忽地,她觉得有谁在扯她的袖子。
俯下身看去,才发现是不知何时藏匿于她身后的六皇子闻泓。
闻泓的衣裾上沾了些草丛中的晨露,袖口也湿了一截,被他随意地挽在手腕上。半大的孩子眼神澄澈,墨玉似的双眼瞪得有葡萄那般大,脏兮兮的手还扯着她的袖口,将月白刺金的袖口抹上了一道浅浅灰痕。
元蘅半蹲下来微微仰面冲他笑,而闻泓转身就跑。若不是元蘅伸手麻利,几乎要捉不住这只“活泥鳅”。
将他重新扯回来,元蘅故意蹙眉吓他:“你跑什么?撞见鬼了?”
“不,不如撞见鬼了!你怎么披着我皇兄的外衣,从他的房中走出来,你……”
元蘅却被他逗笑了:“讲讲道理小殿下,是你先躲人身后的!诶,这几年不见,你竟长这么高了?”
她伸手在他发顶比划了两下,感觉他跟竹子抽节似的。分明三年前在文徽院中初次遇见时,元蘅尚能将他从树上抱下来。
如今不怎么能抱动了。
闻泓似乎一时没想起她是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我见过你。”
自己被人从树上抱下来的记忆尚有,但他着实无法将眼前披着闻澈外衣的女子,和那个扮着男装的文徽院伴读联系起来。
“所以呢?”
元蘅还扯着他的后衣领,让他没办法跑了。毕竟小孩子嘴不严实,今天任他跑了,明日整个启都传何逸闻就不得而知了。
闻泓跑不掉,就在原地开始哭。
尚在不远处书房中的闻澈听到这一腔哭声,推了门便走出来。
他两步翻过回廊,捉猫般将闻泓一把抱起来举起:“大清早的你哭什么?”
闻泓是假哭虚张声势,见闻澈来了才止了声,偷瞄了一眼元蘅后,捂着嘴贴向闻澈的耳朵:“我要告诉母后,你在王府藏娇。”
“吓唬我呢?那我真的好怕啊。”
闻澈揪着他的耳朵,将他从自己怀里剥了出去,警告似的让他在原地站好。
两个孩子气的人。
元蘅倚靠在门框上看闻澈教训小孩。
“在王府大清早你乱跑什么?方才给你布置下的诗文你背了么?”
“以前可以跑的。”
闻泓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闻澈抬眼看元蘅时眉眼弯了下,唇边溢出一丝散漫的笑。元蘅咳嗽一声,颇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调情,转身回房中斟了一盏茶润喉。
他用指腹将闻泓脸颊处不知从何处蹭上的泥渍抹去,正色道:“以后不可以,因为……因为你皇兄在王府藏了娇!”
被呛着了。
元蘅搁了茶盏,捂着胸口就是一连串急促的咳嗽。闻澈见状忙过来帮她拍后背顺气,却被元蘅剜了一眼。
“你胡说什么呢?”
元蘅压低了声音,眉眼间皆是震惊。
闻澈却只笑,眸间的东西却让人能全然看个透彻。隐忍这般久,如今能在这般理直气壮地讲这句话说出来,他只觉得满意。
“胡说什么了?昨夜是谁畏冷往人怀里依?今晨又开始不认了,元蘅,你就是没良心。”
若说昨夜,元蘅确实都记得。记得自己如何抵着他的肩落了两滴泪,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拭去了痕迹。
后半夜她浑身都烫起来,整个人都淹没在了一眼看不到头的焰火中,筋骨都被翻涌而来的火舌席卷了。梦中烈日终年不绝,而她好像只寻到了一眼清泉。
她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每一句“元蘅”都悦耳动听。这似乎只是谁的梦呓,却带着别样的蛊惑,引诱着她往那人怀里去。最后这梦呓就成了安抚,在漫漫长夜之间寻到昔日慰藉。
瞧出她的窘迫神情,闻澈竟觉得格外动人。果真无论过去多久,他都会因看到元蘅不同寻常的神色而动心。
他伸手欲抚她的眼睫。
元蘅瞥向门口,哪里还有闻泓的影子?她慌了:“跑了,你六弟弟跑了!”
“让他跑去,管他做什么?”
“他出去就会乱传!”
闻澈的双手却落在她的后腰,将她环抱似的带进自己怀里,任元蘅推都不肯松开。
附在她耳边:“求之不得。”
随即将轻吻落在她的耳垂。
元蘅稍稍推开来喘了口气:“你再胡闹我真走了!他若回了庆安宫,将这些事告知皇后娘娘,我……”
提起这个,闻澈才恍然想起还有桩旧账没有算。昨夜的碎语也算将心结稍微解开,相互坦诚。他收敛了逗弄的心思,抱臂而立。
“说起本王母后,本王想起件要紧事。元大人,你是打算怎么操办本王的成亲礼啊?”
他熟知元蘅的做派,在她转身要走之前将她的去路给拦住,整个人颇有压迫感地垂眸看她,“礼部现在做事都这么不尽心?本王问你,你也不答?”
装模作样。
元蘅回馈的方式是踩了他一脚。
闻澈忍住疼痛,暗暗倒抽一口冷气,无奈一笑:“不占理的时候就张牙舞爪。我说错了?要帮我办成亲礼的不是你么?”
“不是。”
本还以为是寻常的笑闹,闻澈甚至都没打算究根问底,结果听到这压低的一声,他才恍然觉得在昨日春赏宴上,元蘅就一直兴致不高。
他的心一软,有些慌地把她抱紧:“不是就不是,我再不问了。”
元蘅闷声笑了下,伸手将他束发的玉簪取了下来。没了簪子的束缚,闻澈的发随即散落了下来,被元蘅伸手掀在颈侧。玉簪质地简单,却是上等的白玉所制,触手温凉润泽。
“做什么……”
闻澈没明白。
元蘅将自己的如瀑长发挽起,用玉簪束好,道:“归我了。”

春日明媚。
雪苑南牖下支了一张简单的桌案, 上面摞着很厚的卷轴,有几卷已经被拆开后散落在地。
漱玉将燃尽了的安神香撤了,看着伏案而眠的元蘅, 将她披着的薄毯往上扯了下。谁知惊动了元蘅,她缓慢地回过神看着漱玉, 将地上掉落的卷轴拾起。
她揉着自己睡出了一道印褶的手臂, 将其中一个卷轴展开来看。
卷轴很长,是枯燥的名录。
漱玉顺带着过来看了两眼, 疑惑道:“这是燕云军左营的名录?姑娘你怎么还带着这个呢?”
左右看不出个名堂, 将卷轴卷好搁起来:“不是我带来的, 是两年前, 父亲入都时他身旁的副将带来的。只是一直没什么大用处, 所以没有拿出来看。”
“啊, 你……”
漱玉吃了一惊, “副将林筹?那个铁面无私的阎罗王?他不是唯遵你父亲一人之令么?”
本以为自家姑娘被家人排斥,已经到了孤立无援的可怜境地, 谁知竟还在燕云军中人留有亲信,这亲信还是元成晖最亲信之人。
看着她这副讶异模样, 元蘅无奈道:“我若没点后招, 早被人算计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谁说林筹是我父亲的人?他唯遵我父亲一人之令,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我当年在乱民中救下他,给他机会入燕云军, 这是他理应回馈的。”
漱玉实在无法设想,那个生着络腮胡, 谁多看了他一眼就要可能被灭口的林副将, 竟然是元蘅刻意安插在元成晖身边的人。
不过也说得通,怪不得那时元蘅临危受命守城时, 林筹半点违逆心思都没有,甚至一脸冷漠骇人地处决了几个趁乱生事的小卒,直接助元蘅稳固了在军中的威信。
漱玉道:“不过这个林筹,可不像是你救过他的命就愿意为你背主的人。正直得要命,军中连个敢跟他攀谈闲话的人都没有。”
“嗯。”
元蘅点头,“越是铁面无私之人,越是不会背地里议论不止。要让这种人信服,救命之恩的确不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究竟是谁能在林筹的眼皮子底下与陆从渊纠葛。如今衍州生了痈疽,我还能信得过的就只有林筹。”
这名录没什么特殊,却又勾起元蘅一些久远的记忆来。
当年徐融死之前,她就是在翰林院发现了一本呈上的琅州丝觐献名录。如今回想起来,那种东西更像是徐融私自记下的私账,不知被谁掺在文书中误送进了翰林院。
所以后来才会不翼而飞。
要么是徐融派人取走了,要么就是陆从渊。
当时元蘅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普通的东西,也没有注意到上面记载之人和琅丝匹数是否与衍州相关。当时任她怎么想,也不会觉得这能和衍州扯上什么关系。
“姑娘,你如今在启都,怎么查衍州的事都难免打草惊蛇。就算是抓着了证据又能如何?陆家人打死不认,皇帝也奈何不得啊。”
卷轴被扔回案上,元蘅的语气比方才冷:“皇帝奈何不得,是他不想奈何。他需要一个借口,需要一个名正言顺与陆家撕破脸的借口。否则无论如何他都会被史书写下一笔嫉恨世家的劣迹。而如今,陆氏种种所为没给我退路,我又何必再给他留颜面?这个借口,我来找。”
陆从渊坐于楼阁之上,临窗往下望去,却正好瞧见轿辇上身着银红绣金折枝团纹褙子,梳着高髻,正在犯困的女子。
“芙蓉未及色,雾袖生香迟。”
一旁的陆钧安听到这一声,也顺着看了下去,瞧见正是明锦。
他犹豫着将糕点往陆从渊跟前推了下,试图说些旁的,“兄长,我瞧这个水晶糕做得好,你尝一尝呢?”
可是陆从渊却未有一刻将视线挪走,如同黏在她的身上扯不干净般。他没接水晶糕,而是缓声道:“钧安,请公主阁楼一叙。”
陆钧安倒抽一口气:“恐怕公主不肯应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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