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看着霍燕清的眼神带着几分嘲笑。
霍燕清无视他们，对蔡老爷子问道：“老爷子，你还要不要续命？你要是不想续命，我就回去了。”
蔡老爷子拧着眉头看着她：“据我所知大多数帮人续命的人都会损阴德的，因为这是在跟阎王抢人，所以我想知道霍大师为什么要给我续命？你就不怕损阴德，折你的寿吗？”
“大概是因为不忍心看到老爷子死后一个月，蔡家所有人也跟着一起陪葬。至于损阴德……”霍燕清轻笑：“我功德太多，不怕陨这一点阴德。”
她上一辈子可是为了救世而死，功德多不胜数，不会因为帮人续命就折寿。
再说了，她帮蔡老爷子续命，也变相救了蔡家一家人，她的功德是增是减就不好说了。
蔡家人脸色霎白。
蔡老爷子一阵颤动：“你的意思是我死后，蔡家所有人也会立刻着去了？”
“嗯。”
蔡家人：“……”
蔡莹华疑惑：“霍大师，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我爸死后的一个月会死？”
蔡晴画说：“霍大师的卜算能力很厉害，只要看我们的面相就能知道我们所有事情。”
“真能看得这么准？”怀又菡不相信：“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算命师，我看你是吹吧。”
蔡晴画冷笑：“你爱信不信。”
蔡老爷子问霍燕清：“霍大师要怎么帮我续命？”
蔡晴画闻言，赶紧给霍燕清打眼色，示意她不要把她以命续命的事情告诉蔡老爷子。
怀又菡见状，指着道：“蔡晴画你一直对霍大师眨眼睛，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或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大家看向蔡晴画。
蔡晴画连忙摇头：“没有，你可不要乱说。”
蔡老爷子眯了眯眼：“晴画，你一定是跟霍大师做了什么交易，霍大师才肯帮我续命，你要是不告诉我实情，我就不续命了。”
蔡晴画犹豫一下说：“爷爷，我答应事后送霍大师一杯养魂茶。”
“养魂茶！”
蔡家人倒抽一口冷气，那可是价值五千万的东西，竟然说给就给别人，真是太败家了。
蔡老爷子觉得不止这一点，毕竟续命可是一件大事，不是五千万就能换来的交易：“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
蔡晴画：“真的没有了。”
蔡老爷子对霍燕清问道：“还请霍大师如实相告，我也好能安心。”
蔡晴画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不要说。
霍燕清轻描淡写说道：“你孙女愿意用自己的十年寿命来续你五年的命。”
众人：“！！！！！”
蔡母眼睛一花，差点晕过去：“画画，你怎么这么傻。”
蔡家人也难以置信看着蔡晴画，没有想到为了蔡老爷子，为了这个蔡家，她愿意做到这么一步。心里对她的气瞬间消了一大半。
“十年寿命续我五年的命……”蔡老爷子反对：“我不续了，我一个老头子已经活够了，画画不同，她还年轻，她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
霍燕清打断他：“你不用担心，你要是能再活五年保住蔡家，她就不会这么早死，哪怕折了十年寿，她活到一百九十岁都不成问题。”
众人：“……”
好长寿啊。
蔡晴画十分意外：“我、我的寿命这么长？”
“你这个傻孩子，连自己寿命有多长都不知道就随意减寿给我续命，你说你傻不傻。”蔡老爷子是又气又高兴她如此孝顺。
蔡晴画忙问道：“霍大师，我可不可以用我的五十年寿命给爷爷续命，让爷爷再多活二十五年？”
蔡母张了张嘴马想要阻止，但一想到女儿减寿五十年，还能活一百五十年，比普通人寿命长多了，也就没有出声反对。
蔡老爷子道：“我不需要活这么长时间，你也别随意减寿。”
霍燕清白蔡晴画一眼：“你要是再用自己的寿命给人续命，小心阎王连你一起收了，所以续五年命已经是极限。还有就是续命不是治病，虽然老爷子续命后暂时不会死，可是他的身体依然很差，未来的五年中，他都要受曾经的旧伤和丹草的毒性折磨，对他来说延长寿命就是在煎熬，并不是一件好事。”
众人：“……”
蔡老爷子点点头：“霍大师说得对，要不是为了蔡家，恐怕我早就无法支撑下去。”
霍燕清问他：“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续命？”
蔡晴画替蔡老爷子回答：“续。”
蔡老爷子面露犹豫。
如果他不续命，蔡家的人只能活过今年，蔡晴画的寿命也到此为止。
可要是续命了，蔡家还能多活五年。到时蔡家说不定再出一位天师保全蔡家，那蔡晴画也能活到一百多岁，想来想去当然是续命划算。
蔡老爷子缓缓点头：“我续。”
蔡家人都大松一口气。
“我去把我续命的东西都拿出来。”蔡晴画兴冲冲地跑回她的房间。
“晴画，我们帮你。”
蔡晴画的两位堂哥跟着她上了楼。
蔡莹华对自己的女儿使个眼色，后者闷闷不快地跟着去帮忙了。
蔡晴画他们三两下把东西搬到大厅，按照霍燕清的吩咐放到院子里。
宁夏他们也跟着去帮忙：“霍小姐，你真的能帮人续命？”
“是可以，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续命。”霍燕清看眼坐在沙发上的蔡老爷子：“蔡家和蔡老爷子曾在国家建立之初做了不小的贡献，老爷子身上有功德才能从阎王爷身上抢几年寿命。”
蔡家算起来也是功臣之家，只是老爷子的父辈们不喜参政，甘愿退下来做一方术士，不想到了老爷子这一代后越发没落。
“没有想到续命还有这样的讲究。”宁夏他们觉得跟在霍燕清身边能学到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罗核小心翼翼问道：“霍小姐，我们可以把你做法事的事情录下来学习吗？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宁夏和季轻业一脸期待地看着霍燕清。
霍燕清无所谓：“随意，你们想直播也可以。”
“谢谢。”三人笑开脸。
蔡晴画他们将做法事的用品和法器都摆在院子里的地面上。
霍燕清在院子空地摆上阵法，再让他们在阵里用白色蜡烛围成两个圈，最在圈内画上两道大家都看不懂的符纹。
她向大家解释：“一道是借命符，另一道是续命符，我画的阵是古老的护魂大阵，要是没有天师修为，很难驱动它。”
等到临近凌晨之时，蔡晴画和蔡老爷子一同躺进用蜡烛围成圈的圈子里。
霍燕清开坛作法。
罗核赶紧掏出手机直播。
郑锋手下全都上线围观。
特殊管理局的其他部门却只来了五个人。
“我是听说郑队的一个朋友准备做法术替人续命才上来看看，这个世上真能续命吗？”
“是有续命一说，不过我只见过多活几天的人，真正多活几年却没有见过，连听都都没有听说。”
“郑队的哪位朋友帮人续命啊？”
“视频里拿符做法的年轻女子不会就是郑队的朋友吧？”
“就是她给人续命？她这么年轻，修为已经高到可以帮人续命了？”
“我看续命结果多为失败。”
“要是续命这么简单，不知道有多少邪道为了多活几年剥夺别人的性命。”
正在做法的霍燕清自然看不到直播里的人说的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烧符祭天上。
等前奏准备就绪，立刻起动阵法，阵法里涌现出来的金光将蔡晴画和蔡老爷子包围住。
“上告苍穹，下禀阎王……”
大家耐心听她念完一段冗长的话后，看到她拿着蔡晴画的生辰八字贴到蔡老爷子的眉心上，而蔡老爷子的生辰八字贴在蔡晴画的身上，然后。他们看到蔡晴画体内飘出一缕缕白色魂丝钻到蔡老爷子体内。
突然一阵大风刮起，吹得大家的头发疯狂摇摆，躺在地上的两人纹丝不动，如同熟睡一般，两人未曾睁开眼睛。
接着，他们头顶上的天空上出现一片乌云，遮去了星星和月亮。
嘶啦一声，闪电一掠而过。
轰隆隆，响起了雷声。
他们惊讶地看着天空：“天气预报明明说过最近一个月里都是晴天，怎么突然打雷闪电了？”
“会不会是霍大师做法引来的雷电？”
雷声砰砰作响，却不下半点雨水，风从暖风渐渐变得阴冷。
奇怪的是被点燃的蜡烛没有熄灭，火苗却变成绿色的火焰。
只要是玄门的人都知道这是有异常的征兆，通常有鬼出现，火光都会变色。
“是有鬼来了吗？”
大家警惕地看着四周。
怀又菡害怕地躲到母亲身后：“鬼来干什么？他们想要来搞破坏吗？”
蔡莹华对大家说道：“绝对不能让恶鬼们破坏法事。”
“是。”
蔡家人和宁夏他们站在阵法外，守护蔡晴画他们。
霍燕清平静说道：“是鬼差来了，你们退远一点。”
“鬼、鬼差？”
蔡家人和宁夏他们都吓了一跳，他们虽看到过死人被鬼差勾魂的时候，但是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影子，却从来没有看过鬼差的真正模样。
大家赶紧退到一边。
正在看直播的人疑惑。
“鬼差怎么来了？”
“这毕竟是逆天改命，惊动他们也正常。”
忽然，一股强大力量笼罩在他们身上，压得他们快要喘不过气来，直播的画面也断断续续的。
“我、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怀又菡觉得好难受，仿若被人勒住脖子，呼吸特别困难。
蔡晴画的堂哥艰难开口道：“我也是。”
“鬼差来了，别、别说话。”蔡莹华担心小辈得罪鬼差，赶紧让他们禁声。
可惜小辈们修为不高，看不到鬼差影子。
怀又菡小声问：“妈，鬼差在哪里？”
“在霍大师桌前。”
蔡莹华也是隐隐约约地看到霍燕清身前的法坛出现三道透明影子，看不清对方真正的模样，但能肯定来人就是鬼差。
他们每次遇到鬼差时就是像现在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不过并没有这么强烈，难道现在的鬼差比他们以前见到的鬼差等别还要高？
她想到这里，站在霍燕清面的透明影子出声了。
“何人如此大胆，敢扰乱生死秩序，再不速速停手，我等将勾你魂到阎罗殿审问。”
说话之人的嗓音既低沉沙哑又威严冷厉，仿佛是从遥远的远方传来似的，给人一种古老浑厚的感觉。
蔡家的小辈们听到对方的声音，莫名想要跪下磕头，双腿直打抖，膝盖往下磕去。
扑通一声，蔡直先跪在地上。
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下跪，就连在看直播的人也都跪在地上。
特殊管理局的其他部门的人难以置信道：“竟然真的招来了鬼差，也就是说郑队的朋友真的会帮人续命。”
“大人严重了。”霍燕清将桌上的茶酒放到起先就画好的的符纸上：“如今在地府等着排队的人从鬼门关排到酆都城，想要投胎都要等上几十年，那么有人晚几年到地府报到，地府并不受到多少影响。何况我救他一个人能挽救许多生命，这些生命的寿元还很长，不该这样死去。”
下一秒，茶酒消失，来到鬼差的面前，漂浮在半空中。
“生死早有注定，岂是你凡人说改就能改的。”鬼差没有接她的茶洒，大手一挥，摆在地上的七星灯，立刻灭了一个盏。
怀又菡着急道：“灭了，灭了，七星灯被灭了一盏了。”
“闭嘴。”蔡莹华回头瞪眼自己的蠢女儿，在鬼差面前竟然放肆，真是不要命了。
怀又菡赶紧闭上嘴巴不说话。
“是，生死是天注定，却不代表半点不能改。”霍燕清对着七星灯抬了抬指，灭掉的七星灯又燃了起来：“就好比判官不小心划错生人名字，导致生人寿元未尽便去了地府报到，请问鬼差大人，这该说是天注定？还是该说是人所为的？”
大家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鬼差们也愣了愣，他们灭掉的灯，凡人居然动动手指就能点燃，还有就是对方怎么知道判官划错名字的事情？
“你是谁？”为首的鬼差拧着眉头问道。
霍燕清勾勾唇，抱拳说道：“阎王大人，在下霍燕清。”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见到的人竟然是阎王爷，天啊，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你叫霍燕清？”阎王爷拉高声音，他没有听错吧？
两名判官手一抖，差点撕烂手里的生死薄。
霍燕清嘴角笑意更大：“对，我叫霍燕清。”
阎王爷迅速转头对他手下问道：“那个小丫头投胎转世了？”
“不可能。”站在他左边的陆判官肯定道：“我前段时间还见过她，她就算投胎也不可能一下长这么大。”
站在右边的钟判官说：“我鬼月还收到她送的香火，不可能投胎的。”
阎王爷不放心，打开他的阴阳眼检查霍燕清的身体，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他一大跳。
他猛地一退，一个踉蹡往后跌了下去。
两位判官急忙扶住他。
“是她。”阎王爷抖着手指指着霍燕清说：“就是那个小丫头，不过身体不是她的。”
两位判官一愣，小声道：“她跑去夺舍了？”
阎王爷觉得自己需要压压惊，拿起飞在面前的茶酒一饱而尽。
霍燕清道：“喝了我的茶酒，表示事情就这样过了。”
阎王爷、两名判官：“……”
霍燕清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院子里一片安静。
跪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觑，怎么突然静下来了？
还有就是他们怎么感觉阎王爷他们认识霍燕清，而且好像还挺怕霍燕清的。
错觉，一定是他们错觉。
阎王他们不可能会怕一个凡人。
阎王爷因为突然见到霍燕清都忘了来凡间的目的，现在的他急于想要弄清怎么回事，可又不好现在就问霍燕清，便消失在原地。
两名判官也跟着离开，不过一秒后又跑回来喝掉霍燕清敬的茶酒，笑说：“你特制的茶水还是这么好喝。”
喝完后，钟判官小声说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夺舍了？”
霍燕摇摇头：“没。”
“要是没有最好，不然你就完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查查怎么回事。”
两名判官离开，强大的气息也跟着消失了。
大家感觉呼息一下回来了。
“呼呼呼——”
蔡晴画的大堂哥大口大口喘气：“我以为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也是。”大堂哥的弟弟捂着胸口：“第一次尝到不能呼吸这么难受。”
怀又菡心有余悸，爬起身说：“阎王爷他们走了吗？”
蔡莹华不确定说：“应该是走了。”
宁夏兴奋道：“我以为我死后才能见到阎王爷，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就看到他了。”
众人：“……”
季轻业呼口气：“要是每次续命都要跟阎王爷打交道，根本没有人敢跟阎王爷抢人，也抢不到人，续命一事岂不是成了传说？”
罗核想了想道：“等法事结束，再问问霍小姐。”
霍燕清在阎王他们离开后，继续作法续命，等一切结束，天空恢复了平静。
蔡晴画他们的生辰八字符化成灰烬。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霍燕清向天敬上茶酒，转身对蔡家人说：“好了。”
蔡莹华迅速跑过去扶起蔡老爷子：“爸，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蔡老爷子检查自己的身体：“好像轻松了不少，没有之前将死的感觉。”
“太好了。”
蔡家人都高兴一笑。
霍燕清看着在笑的他们，心道，你们是开心了，她还有一堆麻烦在等着她呢。
第90章 我就问你急不急
宁夏他们趁着蔡家收拾院子时拉着霍燕清走到角落，讨好问道：“霍小姐，刚才的鬼差真的是阎王爷？”
霍燕清知道他们好奇：“嗯，你们想要问什么？”
宁夏兴奋问道：“你能看清阎王的长相吗？”
“能。”霍燕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看得挺清楚的。”
以前在地府的时候，大家经常聚在一起打牌，能不清楚吗？
尤其是刚才的阎王让她记忆犹深，每次打麻将都喜欢抠鼻子，都不知道被她嫌弃了多少次了，可偏偏对方这个习惯已经有上千之久，想改可没有这么容易。
宁夏惊讶看着她：“你还真的能看到他啊，他长什么模样？他是不是跟庙里的神像一样留着一大把胡子？”
“不是。现在地府很现代化，阎王和鬼差他们都跟我们一样穿现代装，还喜欢把胡子剃光，也喜欢抽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