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蔷你可真是好福气,死了都有人帮你报仇!
网络上的视频自然也引起了警方的关注,楼婕作为杀害楼蔷的第一嫌疑人,在醒过来不久就接受了警方的问询。
但是她一口咬定视频里的那些话都是绑架犯威胁她说的,而且她也没有给楼蔷P不雅照,这一切都是对她的污蔑。
案情陷入僵局,一时无法,警察只好派了人在医院将楼婕给监控了起来。
当天下午,便有客人到了。
在楼家保镖的护送下,甄茹在病房门口和监视楼婕的警察经过短暂的交涉,得到了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早早就听见响动的楼婕坐在病床上,抬眼就与缓缓走进来的甄茹四目相对,宽大的墨镜也掩盖不住她憔悴的神色;甄茹脚步微顿,站在原地看着楼婕片刻之后,才缓缓走向了她。
从入院以来,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的楼婕此时看到甄茹,心头迅速漫起酸涩的滋味。
“妈……”
到底是她喊了许多年母亲的人,她就知道甄茹是不可能舍得下她的。
黑色墨镜被甄茹慢慢摘下,露出了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眸;她站在病床前,也不说话,就那般静静注视着楼婕。
“妈妈……”楼婕再也忍不住,猛得就抱住了甄茹的腰,扎进了她的怀里失声痛哭。
这些天来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所有的害怕也都在这个人的怀中化为了乌有。
——这,大概就是母亲的力量吧。
“楼婕。”甄茹被她抱着猛得后退了半步,她浅浅吸了口气,强忍着心头悲痛,轻声:“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些什么吗?”
苍凉的语调携着掩盖不住的悲伤,趴在她怀中哭嚎的楼婕哭声一顿,但又迅速哽咽着解释道:“妈,你也相信网上那些东西吗?”
“我是无辜的,都是那个绑架犯威胁我让我说的!我如果不说他就威胁要杀了我!”
“而且我的手也被他用药给毁了,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弹钢琴了……”
——事到如今,还是嘴硬。
无边的悲哀涌上心头,甄茹仰起头不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她缓缓抬手将怀中的楼婕推了出去,语气渐冷。
“你只是毁了手,可我的楼蔷却连命都没了。”
她盯着楼婕那双满眼无辜的眸子,语气咄咄:“她从来都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杀她!”
“楼婕,她才是我的亲生女儿啊!“一想到楼蔷被刺穿心脏而死,甄茹就悲从中来,她拍着自己的胸脯、字字泣血,“她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不是啊!”
“在北境死去的那个保姆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如果不是她将我的孩子调换,现如今被众人嘲笑的村姑是你楼婕,你知道吗!”
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发现有多重要,在知道楼蔷因为给她捐献骨髓而死的这段时间里;甄茹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当初她是瞎了眼,才会无视亲生女儿的存在,把楼婕当个宝吗?!
第494章 怎么,是戳到你的痛处了吗
甄茹这番话让楼婕顿时傻在当场,她看着眼前这个她喊了二十多年‘妈妈’的女人,头一回觉得她这么陌生。
——这么恶毒的话她是怎么说得出口?她以前不是说她最爱她的吗?
她不是亲口和她说过,楼蔷来自乡野,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所以哪怕她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一样会爱她吗?
怎么现如今楼蔷死了,她倒是觉醒了‘迟来的母爱’吗?
心底尚且留存的些许希冀给了楼婕几分勇气,她小心翼翼地扯着甄茹的衣袖,眼眶微红着,看着好不可怜。
“妈妈,你就是因为看了网上那些合成的视频就指责我吗?我是什么性格,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我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我怎么可能去杀楼蔷呢?”
晶莹剔透的热泪适时地从眼眶中落下,楼婕吸了吸鼻子,轻声:“我承认我是对她有点嫉妒,我之前也的确在网上说过她未婚先孕不太好。”
“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干,我可以发誓的!”
——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这次却让她感到了可怕。
甄茹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不想再听楼婕的解释。
她拨开了衣袖上抓住她的葱白指尖,声音渐冷,一字一顿:“警察已经查过你的霜月公寓,你的电脑里还留着楼蔷不雅照的底稿和源文件。所有源文件最后的修改日期,监控都显示你在家!”
“事到如今,楼婕,你还有什么借口辩解!”
或许在一开始,她就应该听楼懿文的话,将楼婕打发得远远的。
到底不是亲生的血脉,再出色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想到这里她就不禁悲从中来,她之前对楼蔷万般嫌弃,可那孩子还是义无反顾给她献了骨髓;再看看楼婕,非但不感恩,还唆使自己的生父将楼蔷给杀了。
果然这就是劣质基因刻在骨子里的恶毒吗?
她和当年的保姆一样,都是该下地狱的贱种!
甄茹的话让楼婕的哭声瞬间止住,她动了动微凉的指尖,蓦然扯出了一抹凉薄的笑。
既然事已至此,那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
“妈妈,你之前那么爱我,为什么不能容忍我这个小小的错误呢?不过是不雅照而已,楼蔷死都死了,我利用一下怎么了?”
“哪怕我是保姆生的,但对外我依旧是楼家的女儿,未来楼家联姻我是唯一的人选;让她成为我未来路上的踏脚石,不也是物尽其用吗?”
垂在身侧的掌心紧握成拳,楼婕抬眸看向甄茹,眼底满是怨恨:“我之所以犯下这种错,所有的原因都来自于你的纵容!”
“因为你的轻视,你扪心自问,楼家上上下下,有哪个人真正尊重过楼蔷?”
她瞪大了眼,出口的话句句带着笃定:“现在人死了,你倒是记起她是你的女儿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在病房内,甄茹喘着粗气,抬在半空的手绷得笔直;手背上的血管也因为用力而变得清晰可见。
被这巴掌打偏过头去的楼婕捂着脸,蓦然自嘲一笑,脸上神色似哭似笑。
她哑着声:“怎么,是戳到你的痛处了吗?”
“住口!”
心脏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再次被揭开,甄茹再次被迫回想起那些不堪的记忆;这字字句句都在提醒着她,她曾经对楼蔷而言,是一个多么失败的母亲。
身体里流动的骨髓无时无刻都在灼烫她的灵魂,让她永远都活在亏欠里。
很显然,和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楼婕再次一眼就看透了她。
“你是觉得,楼蔷因为给你献了骨髓而死,所以你心里有愧,就来给我些教训,让你那颗痛苦不堪的心能得到暂时的安宁是吗?”
楼婕惨白着脸,看着脸色巨变的甄茹,突然觉得心头舒畅了许多。
“她不会原谅你的!”披头散发的楼婕此时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将所有恶毒的语言都倾注在昔日她最爱的母亲身上。
“她到死都会怨恨你!一开始就是因为你需要她的骨髓,所以她才会被接回楼家。而最后,也是因为你需要她的骨髓!所以她才会死!”
被说中心事的甄茹突然身形晃了晃,握紧拳心的指尖用了狠力,印出深深的血痕也毫不在乎。
因为唯有如此,她才能清醒一些。
“楼婕,过去就当我是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一个恶种。”她艰难站定,眼底满是痛楚,“你别以为找你的生父去杀楼蔷你就能逍遥法外。”
“既然我的余生要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那你的余生,就在牢里过吧!”
话音落,甄茹将所有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劈头盖脸撒了楼婕一身。
而其中一张,恰好就落在了楼婕的眼前。
上面那明晃晃的发件人,不就正是她?
僵硬的指节将白纸握进手中,楼婕的心重重坠了下去。
——事已至此,再无挽回余地。
楼家人比她想象中有手段。
也比她想象中绝情。
豪门利益至上的这把刀,终于砍到了她的身上。
几日后,京城公部就楼蔷被害案与不雅照一案给出了公告。
这篇文章一出,瞬间随刻平台就炸了锅。
【年纪轻轻,手段居然这么恶毒,真是看不出来。】
【代入了一下楼蔷的角度,我现在就想砍了楼婕泄愤!谁在京城监狱,有滴滴代砍吗?】
【也不知道楼蔷那个才几岁的小女儿该怎么办,这么小就没了妈。】
【楼婕脑子有泡吧?楼蔷才是亲女儿,楼家不但没把她赶出去还继续让她做楼家大公主,她就是这么回报人家的?!】
【家门不幸啊……】
【楼家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失去的,到底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女儿。】
敲下这句话,余鸥彻底退出了随刻账号;她摘下眼镜,抬手按了按眉心,浅浅吐出一口气。
望着这偌大的实验室,她突然感到了无边的空虚与孤独。
——华蔚,研究所第九系天才科学家,那么惊才绝艳的一个人,真的会死得这么离奇吗?
如果她没死,那为什么几大区放出去的人和公部那边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老师,你到底在哪呢。
一月前,危险区。
麻醉药效逐渐退去,华蔚在一片寂静中悠悠转醒;头顶上略有些刺眼的灯光晃得眩目,她按了按眉心,这才定神环顾四周,确认了目前自己的处境。
——这是某个大区实验室旁边的休息室。
为什么她能够如此笃定?
因为她所在的七区内部,几乎和这里是一样的构造。
当年研究所受上部命令,设下几十个大区;虽然每个大区所在位置不同,对方的职能不一,但其中这处的构造却达到了空前的统一。
华蔚:合理怀疑当年用的是同一个施工团队。
几乎是在她醒过来的同一时间,外面就传来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不多时,休息室的大门被打开;一道年轻的身影逆着光缓缓向她走近。
亮如白昼的灯光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那青年抬眸见她的第一眼,便低低唤了她一声:“教授,别来无恙。”
华蔚微微蹙眉。
她的记忆里可从来没有这号人物的存在,哪来的别来无恙?
见华蔚显出这种表情,他很快就心领神会,在离她还有两米远处停下,眉眼多情,缓声:“自我介绍一下,代世裕,一区A层研究员。”
名字听来陌生,而对方这风流不羁的模样分外有记忆点;若是见过,她不可能没半分印象的。
华蔚再次笃定了自己的记忆:“我不记得我在哪里见过你。”
听见这答案代世裕没有感到丝毫意外,甚至脸上神情都没有变过半分。
“准确来说,是我见过你。”
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笑容爽朗,但却不达眼底。
“因为我就是当年给你送调令的人。如果三年前不是任老头拼死阻拦,我们也不至于到现在才见面。”
这句话,成功让华蔚正视了他。
忆起当年她站在七区门后,等那封调令就如同等死的情景,华蔚的脸色不禁冷了几分。
“调令?未经上部允许,未和所在大区的研究员进行谈话,手续八道只占了两道的调令也敢称之为调令?”
她弯起唇角,眉尾都带着讽刺:“这些年来,是上部对你们太过纵容,所以你们把规则都当放屁了是吗?”
代世裕笑容微滞。
他垂眸悄无声息地扫了一眼手中的资料,默不作声地和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华蔚对比了一番。
——长得一模一样,但为什么性格和资料中的简直判若两人。
不是说这位不世天才天生没有七情六欲,世界里只有数据二字吗?
他们是绑错人了,还是她被夺舍了?
仅仅几个月,变化这么大吗?
华蔚的那些话代世裕没法接。因为如果摆在明面上讲,危险区这些年发出去的调令就没有一封能过的。
但谁不知道六大部长之一何潇何副部是危险区背后的力量之一,没有人会傻到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去驳斥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于是代世裕极为巧妙地换了个话题。
“我承认你说得对。”他抬起下颌微微点点头,缓步走近,俯身在华蔚耳边轻声:“但与其在这里和我讨论这些无意义的小事,华教授不妨想想自己当下的处境。”
“这里可不是你的七区哦。”
声音极轻,但却宛如毒蛇从脖颈间悄然掠过;这让华蔚感到了极其的不适。
背在身后的掌骨陡然绷直,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利落地从休息室的床上弹起,那一击直直往代世裕的面门而去。
但很显然,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几番交手,华蔚打出的杀招节节败退;而代世裕依旧游刃有余,生生打出一种戏耍的感觉。
“这种武力值,我现在倒是相信那句老话了。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就会关上一道窗。”
最后一击华蔚被打退半步,他站在原地略带感慨,“四年前你以一己之力灭掉命区,我还以为你是多么厉害的高手;想不到居然连我都打不过。”
“居然还有可笑的传言说你受训于重鸣一队,原来是压根就没资格进重鸣队。”
字字句句听来刺耳,但华蔚垂眸抿唇,不发一言。
头顶的白炽灯明亮刺目,她的半边脸都隐在了黑暗里。
无人发现那双如墨的眼眸之下,却是冷静到极致的清醒。
遥远的钟声缓缓敲响,虚无中隐藏着浅浅之声。
——入局了。
代世裕再次靠近,缓缓抬起华蔚精致的下颌,凉薄多情的笑意挂在唇角,语气中带着几分强迫:“你沉默,是觉得外面会有人来救你,是吗?”
几乎是这句话落下的同时,休息室内的大屏就应声而启;同一条新闻遍遍滚动,毫无感情复述的电子女声回荡在休息室内,像是在嘲讽华蔚的天真。
“楼氏集团二公主楼蔷被害案终于告破,假千金楼婕以唆使杀人罪被逮捕入狱;其生母甄茹女士疑似无法接受爱女离世的事实,一夜白头。”
“虽然案件细节未曾公布,但有传言楼蔷是因为给生母捐献骨髓,才被凶手伪装成医生刺穿了心脏导致离世。”
“孝心最后却演变成了悲剧,这或许会成为楼夫人心中永远的痛……”
“如今你身死的消息在外界不胫而走,就算你的学生手眼通天,翻遍京城的每一处角落,都只会得到你死去的事实。”
“事到如今,还选择沉默吗,教授?”
他盯着她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眸,却莫名觉得畅快。
三年前他带着调令撤回,被上面那群疯子差点给废了个半死;现在失去了所有后台的华教授,已经没有当年的好运了!
“任老头不会救你了,你发出的密信早就被我们拦截。”
“就连你生母病情突然恶化,也是我们设下的局。”
他后退一步,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我不怕告诉你,像你这种天才,进入危险区就再无出去的可能。”
“就连你的尸体,都要为危险区贡献出最后一份力量!”
最后这句话话音落下,一室静寂。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
华教授终于抬起眼眸,似乎接受了命运。
她说:“我知道,你们需要我破译命盒余下的数据。”
语调清浅如旧,她再次变成了那副冷静的模样。
“我也知道,作为过渡的‘de’盒,你们也需要我的力量。”
代世裕顿了片刻,蓦的释然了。
永远清醒的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哪怕在绝境中也要努力求生,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华教授。
如果华蔚张口就给他来一句“你需要我做什么。”,那他才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包藏祸心,另有目的。
于是在华蔚从危险区苏醒的第二日,就被代世裕改头换面,以研究员的身份送进了一区的第F层。
这是基础层。
或许是因为她四年前毁掉新区的这件旧事太过于劣迹斑斑,所以危险区留了个心眼,将她放在了外层。
负责管理F层的主研究员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代世裕带着她过来报到时那老人家扶着老花镜多看了华蔚几眼,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我这里没有收到消息说要收人进来,你跟上面打报告了吗?”
——这小女娃长得跟外面的明星似的,一看就是个呆瓜。
代世裕单手插兜,整个人懒懒散散靠在墙边,瞧着没什么精神。
他打了个哈欠,囫囵开口:“您先把人收下,这也是上面的意思。手续您就别操心了,后面我再补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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