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而可怕的怪兽,只会在她面前藏起利爪与獠牙,温顺的任由她抚摸,亲昵的露出肚子,被她顺毛。
她却不知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要藏好自己阴暗的一面,不能吓到她,要让她爱上他,他已经再也没有下一次,也再也不能忍受失去。
萧直拉着她的手,走到小小的湖边码头,早已有宫人准备好了小舟,把她抱上小船屏退众人,萧直亲自划船,往湖中心游去。
谢期好奇的到处看。
“太子哥哥,你还会划船呢?”
“这种小事,有什么难的。”
“咱们要去哪啊?”
“湖心的小岛上,那里有个小亭子,咱们去那,饿了吗还是渴了,有你最爱吃的绿豆冰糕,还有紫苏饮子。”
谢期不饿,她倚着船舷边,手伸下去,去摸被船桨打起来的浪花,湖水冰凉清凛的,很舒服。
湖水很清澈,一眼就能看到下头蔓蔓生长的水草,随着波流摇曳,深处有几尾游鱼,船桨所到之处,波起浪花,也吓得这些游鱼甩着尾巴游去了别处。
“太子哥哥,好大一片荷花。”
萧直给她戴上防蚊虫的香囊,任劳任怨划着船靠近了荷塘,小舟从密密麻麻的荷叶中穿过,谢期兴致勃勃想要采莲子。
萧直放下船桨,任由小舟随着水流漂浮。
“现在还没莲蓬呢,要过夏入秋才会有。”
他给她摘了几朵荷花,果然莲芯还很稚嫩,不过萧直大手一深,捞了一把,水草中浮着几只嫩菱角,也还没有长成。
“玩玩可以,别吃,这种现摘的没洗过,可能有虫。”
谢期讪讪的放下那几只嫩生生的菱角,满脸遗憾。
“想吃回头叫御膳房给你做些。”
“御膳房做的,哪有野外摘得新鲜。”
萧直好气又好笑:“回头吃的泄肚,疼得不还是你?”
谢期悻悻,不过她小孩子心性,很快就不盯着那几个菱角,拽下一片荷叶,给萧直戴在了头上。
萧直这么个身着锦衣的英俊公子,头上顶着一顶绿色荷叶帽,着实让谢期开心,拍手哈哈大笑。
萧直很无奈,却也没摘下来,不然她一定不高兴,嘴巴撅的老高,要哄半天才能高兴。
随她吧,反正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
给他编小辫子,用胭脂在他脸上画花钿,给他涂指甲,满东宫的宫女内侍憋笑憋得很困难。
有一次睡醒后他去乾元殿议政,父皇哈哈大笑,朝臣们也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宫人拿了镜子来,才发现,自己脸上被她用胭脂画了一只猫头。
他的阿鸢,性格本就跳脱,被他娇惯着,性格更加骄纵。
可他就喜欢她这样,无忧无虑的,幸福的的活着,才是他的阿鸢,谁也不能伤害阿鸢,包括他自己。
她想欺负他,就任由他欺负好了,只要她高兴。
谢期玩到兴起,脱下鞋袜,坐在船舷边,脚伸到水里荡着玩。
小舟的船舷处有木扶手,也不怕她会掉下去。
就这么慢慢摇摇晃晃的,划到了青石的小码头处,还没靠岸,就嗅到一股奇异的饭香,谢期跳下船,想要踏上青石板路。
“别急,先把鞋袜穿上。”
萧直抱她坐下,捉住她的脚亲自给她穿鞋,可谢期满心满眼都是那边的小池塘,而且她怕热,贪凉,不想穿鞋袜。
萧直拿手搔她脚心,两人笑着跌坐一团。
因为痒,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谢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萧直看得有些意动,怀中的少女张着小嘴喘气,一截粉色从口中探出,眼神迷蒙,他喉头耸动,叹了几叹,抱住了她。
“快一点长大吧。”
还有一年,她就及笄了,就可以嫁给他了,在她没成年前,他什么都不会做的。
回溯这么多次才得到的宝物,珍之重之,好生呵护,绝不想在成婚前,就将她摘下,让她难堪。
“不想穿鞋吗?”
谢期点头。
萧直转身弯下腰:“那我来背你,这里不是木板桥,脚踩在下面会脏。”
她的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吐气在他耳边,却仍是不肯老实的呆着,随手摘了两片叶子,往他头上插。
萧直将她抱得更紧,哪怕看不到脸,此时此刻,她在他身边,这条幽静的青竹小路,他就想这样,一直走下去,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