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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启夫微安)


算上杂交换行区域,至少一百到一百二十来个平方。
因为是用于实验杂交,必须要保证不受其他植株的干扰。
空旷的环境用于隔离,土质地形以及灌溉条件都必须要满足。一般来说,土壤情况是跟着植物特点走的,王姝想要种稻子,那在种植之前还得问清楚有没有发生过病虫害。
其实最好的实验条件,还是回清河镇。她爹给她创造的试验田,各方面条件都满足。
王姝叹了口气,情况变了就得重头准备。
不过去买田之前,王姝还得去北郊的宅子一趟。王玄之自从被她安置在北郊的宅子,暂时还没有拜师。如今读的书做的文章,都是王姝安排他去做的。
王姝本身并非文史类专业,读的经史子集也不过粗浅了解。托了上辈子高考应试教育的福,王姝还算有个好的文言基础。这些文言的古释义,通假字,她也都能看得懂。引经据典做不到,但用通俗的白话解释文章还是可以的。至少给一个才将将读书识字的孩童讲解,是足够了的。
王玄之真的很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自然是不笨的,不仅不笨,还悟性算得上十分不错。文章只要跟他讲懂了,他就都能记得下来。一些问题甚至能举一反三。原先被临安书院的先生连着打压,他当真是惶惶不安了好一阵子。夜里睡觉都在哭,生怕自己蠢笨学不通,将来拿不回王家的家业。
如今跟着王姝学,王姝的安排就比较宽松。不着急让他学经史等晦涩难懂的东西,先学寓言故事之类的书。故事生动有趣,他慢慢的也能品出学习的乐趣。
在这住的这段时日,他得了空就去翻王姝给他注释好的书。
王姝的注释跟一般先生讲解还不一样,时常会添点儿自己编的故事。若非没有绘画天赋,她甚至还想画点插画方便理解。
不过读趣味书归读趣味书,底子还是得稳扎稳打。识字和练字,一样不能少。
听说王姝来了,王玄之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笔跑出来迎接。
王姝牵着他的手进了屋子。托合提不在,他的兄弟乌竺玛正在院子里劈柴。
高壮的年轻人赤着上半身,健硕的身材在太阳下都发光。
跟在王姝身后的两个大丫鬟冷不丁瞧见,羞红了脸。不过考虑到王姝这个正主儿,她们忍着羞涩,一个挡在王姝前头,一个过去提醒乌竺玛。
乌竺玛哼哧哼哧的,没一会儿就劈了满墙的柴火。
院子也收拾得干干净净,虽不及女子心灵手巧,却也是看得出来尽了力的。
乌竺玛比起兄长托合提要憨厚细腻不少,至少在照顾王玄之上就要仔细很多。原先瞧着还瘦筋筋的王玄之,今儿看起来脸颊都饱满了不少。乌竺玛被人提醒了,忙不迭地扔了斧头,把衣裳穿好。王姝不是很在意,只低头仔细打量了王玄之。
这小子面上郁郁之色散了不少。一双清亮的凤眸盯着人看,倒是有点俊俏小少年的意思。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王玄之知晓王姝出门不便,“是要有什么事忙吗?”
王姝要找试验田的事儿,跟个小孩子说也没用。
摸了摸他脑袋:“托合提呢?不在?”
“姐姐要找托合提?”
“嗯,有点急事儿。”身边人手太少,用的时候方知不够。
“啊,急事儿?我,安排他去照看他的母亲了。”
王玄之没想到王姝一来要找托合提,以为自己安排耽误了王姝,像是做错事了似的急了,“今儿他母亲忽然发病,不大好了。我看他可怜就给他告了一天假。姐姐要找他,我让乌竺玛把他叫回来。”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两兄弟当初就是为了母亲才卖的身,王姝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没想到今儿不凑巧。
她毕竟人在后宅,出入不便。许多事情单单靠自己一个人是办不好的,得在外头的人来做。托合提上回给王姝留下不浅的印象,无论是办事还是性情,都挺合她的意。王姝亲自过来,就是当面要把需求交代清楚,好叫他能照着条件尽快找。
不过既然不便,那乌竺玛也是一样。王姝摆摆手,让芍药将乌竺玛叫进来。
乌竺玛记下了要求,承诺在五天内寻到。
五天的时日还是等得起的,王姝点点头。她瞥着乌竺玛,想了想,又道:“你兄长这般来回跑也不便,寻个空儿,将你们母亲接到身边照顾吧。”
这个宅子是三进三出的,虽说不是特别大,住一个老太太的空屋子还是有的。
王姝的一句话,乌竺玛感激涕零。两兄弟在世上也没太多牵挂,就一个辛苦拉扯他们长大的母亲。两人就盼着苦了一辈子的母亲能有个善终。遇到了心善的主子,是他们的运气。他不似兄长沉默的性子,当下就跪下来结结实实的给王姝磕了一个头。
王姝命人赶紧把乌竺玛扶起来,交代完事情,就又检查了一番王玄之的功课。
王玄之近来学得还算不错,一些小片段王姝还没给他讲,他都已经翻过书了。有这股好学劲儿,王姝也不多说什么。
捎着他一起,往王家镖局赶过去。
几次去王家镖局都被事儿耽搁了,这次两个主子一起登门。
萧家和徽苑里,气氛像冰住了一般,阻滞凝结。
六月里的天儿已经燥热了,会客厅却安静得一根针落地上都能听得见。萧衍行狠狠砸了握在手里的玉杯盏,素来没什么神情的脸上仿佛敷了一层冰。
他的好父皇,他的好父皇啊!
外祖人还没死呢,就这般迫不及待的让赵家人接触西北驻军。他就不怕刻薄寡恩的嘴脸太难看,引起众怒么?!还真以为京城那群酒囊饭袋能受得住大庆的江山?
莫遂小心地跪在地上,将缺了一个口的玉杯盏捡起来。
花厅旁边,一个身穿粗布武袍的魁梧中年人虎目含泪,单膝跪地。
一头头发潦草的梳着,身上还带着连日里长途跋涉的尘土。欧阳将军是方才才到的,自打韩府被围,他便拿上韩老将军一早交给他的东西,疾驰几百里路赶来了临安县。
“殿下,这是老将军要交给你的。”
欧阳将军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双手高举过头顶:“当今圣上有小情无大义,兔死狗烹,将一代战功赫赫的老将逼到连个善终都不给的,当真是……“
韩家如今都已经没人了。就剩一个韩老将军还在苦苦支撑。他如今年事已高,且也病入膏肓,即将不久于人世。便是给一个祖孙三代都献给沙场,终其一生镇守边关的老将一点体面和尊重。也不至于在人病危之际,叫一个战场都没上过一回的‘将军’去上门羞辱。
他就如此的等不及?一国之君,便是再忌讳功高震主,竟连这点胸心都没有……
“殿下,既然圣上撕破了脸皮,连一个体面都不想给韩家留。如此,殿下也不必再顾虑太多。老将军这一辈子没有别的念头,只盼着虎符能给到殿下,守住了西北,不叫边境的百姓吃战乱之苦。这东西是万万不能落到那黄家人手中的……”
莫遂默默接过东西,小心地递到萧衍行的手中。
是虎符。
“老将军昨日夜里醒了,不过也就这个月的事儿了。”欧阳将军说到此处忍不住一把老泪,知天命之年的老将多少年没流过泪,竟也忍不住涕泗横流。
“老将军如今唯一记挂的,便是殿下。若是殿下能……”
“殿下不可!如今情势,不宜离开临安。”
“京城那边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咱往日的退让都成了笑话。”
“殿下三思啊,当今圣上对殿下无半分父子情谊可言,若是觉察出殿下装疯卖傻之意,怕是几年的筹谋毁于一旦……”
萧衍行捏着虎符的手用力到青筋暴突,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一双眼已经血红。
“罢了,本殿既然已经被贬至此处,他还能如何?”萧衍行自是知晓自己的如今境况艰难,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可外祖弥留之际,他如何忍心最后一面也不去见。
龟兹离临安百里,马车日夜兼程,也得一两日。
即刻启程,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萧衍行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翻涌的怒意,沉声问道:“王家小君此时人在何处?”
莫遂一愣,连忙应声:“今儿有事出府了一趟。属下这就去问。”
王家有一支非常厉害的跑商镖队。这是萧衍行从进入临安县就知道的事。
说起来,他当初之所以会选择临安县就是冲着王家和温家而来。
王程锦虽说已经去了,但这支厉害的镖队,他早晚是要收入囊下的。想当初,下面人替他纳妾是做了几层打算在里头的,若是能得青眼,有子嗣,自然是最好。若不能,便着重看女方的身家背景。想想袁嬷嬷当初接王姝入府,特意将动静弄得最小。几乎除了王家人,无人知晓。
萧衍行之后对王姝的诸多宽容,默许她自由进出,暗中帮衬她夺回家产便是存了此意。
废太子的身份敏感,稍有动作便引来诸多窥视。但王姝一介默默无闻的女流,行动便无人关注了。若是透过王姝的手接触王家镖队,有王家做掩护,他们往后许多事都会方便许多。
“等人回来,立即来禀。”

王家镖局在临安县城南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
四周酒楼、商铺林立, 往来的都是光鲜的车马和行人。这个地段和位置的铺子价位自然是不便宜,王姝的马车到了王家镖局的门店,只见一栋占地不小的大院子, 青砖黛瓦,院墙颇高。门口两个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虎视眈眈的盯着行人。
正对着街道, 烫金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王家镖局。
真正看到镖局,王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王家的镖局竟然不是个小镖队,看着进进出出的健壮青年, 看起来训练有素且颇具规模的样子。
她心里有种怪异的情绪,怎么感觉不像个小作坊?难道王家还能富甲一方么?扶着芍药的胳膊下了车。她转身去接后头的王玄之。
王玄之身体灵活, 扶着王姝的胳膊, 轻轻松松跳下来。
姐弟二人站在镖局大门前面,竟然有一种瞠目结舌的感觉。上辈子一心沉浸在学术中,虽说一直以来是知晓自家不穷, 也清楚她爹生意很忙碌。但心里其实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印象中就是她想要什么她爹都给什么, 但王家到底富裕到什么程度,她其实是不知道的。
“姐姐, ”王姝都不清楚, 王玄之就更迷糊了,“这是咱家的镖局吗?”
是, 肯定是的。
整个临安县就一家镖局。不是王家的还能是谁家的。
“进去再说。”忽然发现王家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王姝的心里像塞了一颗大石头般沉甸甸的。牵着王玄之的手, 两人从正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四方院子。
四百尺宽长的空地, 正中央一个不小的演武台。演武台两侧摆着兰锜,木衣绨锦, 土被朱紫。武库禁兵,设在兰锜。析言之则兰为兵架,锜为弩架。兰锜上各种兵器都有,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靠右侧的空地,三四十个赤着上半身正在练拳的青壮年呼呼喝喝,一招一式的架势十分凶戾。
瞧见一行人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擦着额头的汗立即小跑过来。
一行人是以王姝为主,少年目光落到王姝身上便是一亮。不过不等他多瞧两眼,芍药和铃兰就挡在了前头。芍药也不跟他寒暄,直问镖局的管事人在何处。
少年一愣,似乎不解。就听芍药开口:“我家主子姓王,乃清河镇王家人。”
这一句话说出来,少年顿时就明了。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到王姝姐弟的身上。王家主事人病逝得匆忙,留下一对年幼的儿女,镖局的人自然都知晓。不过只有镖局的老大林师傅亲自见过王家姐弟,余下的人是没见过的。少年一时半会儿也不知真假,挠了挠脑袋,又招来了一个黑皮的小少年。
少年着急去找话事人,让黑皮的小少年引着王姝姐弟去厢房坐下。王姝这才发现,在前院里走动的都是男子,一个女儿家都没有。
黑皮少年声音很脆,麻溜地在前头引路:“请几位稍等片刻,随这边来。”
镖局很大,空屋子很多,除了放置货物的大仓库,大部分的屋子是给镖队的押镖师傅歇息安家的。后院安排给了押镖师傅的家眷们,前院有几间厢房则是平日里会客的。
王姝跟王玄之进了厢房坐下,不一会儿,那少年就领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过来。
男子一身干练短打,头上裹着绑头发的眉勒,五官深邃又精神。壮硕的身材跟座小山似的,个头很高。从门里走进来,气势很压人。
来人是镖局的二把手,汪进飞。
镖局的生意太大,等闲离不得主事人的。平时里接单都得跟林师傅是交替留守镖局的。若林师傅有事远行,便是他留下。若他带队,则林师傅留下。他一进来就看见了坐在上座的姐弟俩,王姝且不论。样貌长得像早逝的母亲。王玄之就比较好认了。
凤眸红唇,高鼻梁,跟王程锦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王玄之这张脸就是活的身份牌,都不用怀疑,汪进飞就认了两姐弟的身份。
两姐弟人应该在清河镇,怎么跑来临安县,汪进飞很疑惑。
他心里疑惑,自然就问出声来。
王姝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将来意跟他明说了。
毛氏的那点事儿被王姝捅出去过一遭,彼此心知肚明。临安县即便离得远,王家镖局的主事人还是听说过一些风声的。只是他们正务繁忙,派人去打听过了,却没敢贸然插手。
一来他们是下面做事的人,主家的情况若无应允,他们是无权做主的。二来传言也有可能作假,不清楚内情,确实是不好跟当家主母对峙的。说话是要凭信物的,王家的掌家印章和镖队好些人的身契都在毛氏的手中。如今两姐弟寻上门来,汪进飞也没办法立即给出承诺。
汪进飞沉吟了片刻,只含糊地先安抚了两人,没给出确定的答复。
王姝也清楚这事儿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办好的。
林师傅汪进飞等人的身契还捏在毛氏手中,身家性命被人握着呢。哪有那么容易热血冲上头?又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小孩子。
“你二人如今可有住处?”
汪进飞自然是顾念旧主的,王程锦是他非常敬佩的人,“若是没有住处,我且叫人收拾一下,安排你二人住下。”
“不必。”王姝早有准备,倒也没有不能接受,“我姐弟二人有住处。”
汪进飞等人态度还算不错,不像是推脱不管的样子。
再来,王姝今儿来这一趟的目的不是为了说服镖局的管事,而是提个醒儿。至少自此以后,镖局的账簿和利钱不用再往王家送了。
王姝能接受,王玄之就没那么好受了。
他原以为他们来找林师傅的一遭,会有很大的收获。至少林师傅他们就该找一帮人,护送着他们打回王家拿回东西才是。结果汪进飞只是含糊地安抚两句。
此时他一张小脸儿绷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汪进飞长得五大三粗的,心思可不一点不粗。觊着两姐弟的面色,自然也看得出王玄之的急迫。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安抚道:“哥儿,此事非同小可。且等林老大回来,我等查明了内情再作商议。王家并非是寻常商贾,不能意气用事。有些东西牵一发动全身,一动,牵连可就大了。”
王玄之不晓得什么东西牵连的大,他扭头看向王姝。
王姝现如今对王家的家业有了一点模糊的概念,大致能明白。就像是跨国集团或者大型集团公司,高层的变动会牵连很大。她们不在王家的这段时日,谁也不晓得毛氏做了哪些事。
若是毛氏动了什么关键的产业,又或者跟什么不该往来的人往来,怕是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个,王姝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汪叔,这些事姑且不急。等你们查清楚再从长计议不迟。我想问你,你们能分出人手查一下县衙新来的张主簿么?”
张耀民一个寒门秀才爬上了主簿的位置,若没有毛氏的手笔,王姝是不信的。
“张主簿?”县衙里的人事变动,镖局自然是清楚的。
王家镖局常年接押货走镖,东南西北各地都要跑。大庆律法规定,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官府的派发的路引。镖队自然就免不了要跟官府打交道。
这个张主簿,汪进飞自然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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