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看来,这趟旅程注定没那么平静了。
第235章 不要声张
“主子,您怎么了?从钮钴禄格格的院子回来您的兴致就不高,可是钮钴禄格格的事儿比较棘手?”
“那倒不是。”栀蓝叹了口气说:“她的事儿棘手不棘手的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我是在想其他事儿,这眼看着要到皇上去塞外的日子了,可是日子却越发不平静了。
我就怕路上出点什么事儿了。”
“这次出门主子是和爷一起的,能出什么事儿啊,再说了,就算出事儿了,不是还有爷在嘛。”
黄莺这话是在安慰栀蓝,栀蓝自然知道,但是好多事儿栀蓝也不好多说。
光是从自己从年氏嬷嬷和钮钴禄氏嘴里知道的,都已经说明了塞外的旅程不平静,更不要说算是时候也差不多要二废太子了。
虽然如此,但是栀蓝也知道不会连累到王爷和她,只是她担心的是两个孩子。
虽然两个孩子天赋异禀应该不会被牵连,可是到底还是孩子,而且还是本没在这里存在的两个孩子,栀蓝怎么可能放心。
不过这些自然是没法和黄莺说的。
于是栀蓝笑了笑说:“我也是,太杞人忧天了可能。”
王爷回府的时候又是天都擦黑了,估计是太忙了,他回来之后没来栀蓝的院子,直接去了书房。
虽然钮钴禄格格的事儿要和王爷说,但是栀蓝想着反正王爷差事忙完了也要过来,就没去书房找他。
结果谁知道在躺椅上靠着靠着竟然睡着了。
京城的天现在凉了不少,黄莺和红玉见栀蓝睡着了,就给她搭了一被子。
栀蓝皱了皱眉。
“主子,吵醒您了?”黄莺小声道:“您去床上歇着吧。”
忘了眼外面,天色早就暗下来了,栀蓝问:“爷还没过来。”
“回主子的话,爷还在书房,要不要奴婢让人去传个话。”
“不用,爷估计是忙,等等就是了。”
她趁着黄莺的手,从躺椅上站起来,可能起的有点猛了,头稍微有点晕,缓了一下才好。
黄莺见栀蓝还要等着王爷,就上了点茶点,天冷,吃点喝点会暖和好多的。
然而栀蓝刚端起茶碗还没喝呢,整个人都不好了,竟然有点反胃。
“主子,可是茶水有问题?”黄莺赶紧端起被栀蓝放下的茶碗闻了闻:“主子,碧螺春就是这个香气,之前存下的新茶。”
“茶没事儿,就是我……”
“主子!”没等栀蓝说完,黄莺惊讶的打断了她。
栀蓝倒是没有那么多主子说话不能被丫鬟打断的所谓的规矩,就是被黄莺这一惊一乍有点吓到了。
“怎么了?”
“主子,您是不是又有身子了?”栀蓝听到黄莺这么说,她也愣住了,说实话,之前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她应该是没孩子的,甚至于云楚和云舒两个孩子本也没有的。
“主子,您这样子和当初两个……”
听到黄莺激动到没遮掩的话,栀蓝目光犀利地瞪向她:“慎言。”
黄莺后知后觉,捂住嘴巴,四下看了看,还没没人。
“主子,找个大夫瞧瞧吧。”黄莺说:“奴婢这就帮您叫大夫来……”
“等等。”栀蓝叫住了黄莺:“都这么晚了,不要咋咋呼呼的。”
“可是主子,如果您真的有了身子这是喜事儿啊。”
“是喜事儿,但是这个时候来就不见得是好事儿了。”
“主子,您这话怎么说的啊?有孩子怎么可能不是好事儿呢?莫非您是在意钮钴禄格格……”
栀蓝诧异:“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那主子您为什么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呢。”
眼看着要是塞外了,现在京城的天气都日渐凉了,塞外的天只会更糟糕,这还没算从京城到塞外这一路晃晃荡荡的路程了。
对于一个孕妇来说,这都是危险所在。
万一因为她有了身子不能一起去塞外怎么办呢?
冰天雪地的,男人去狩猎,她去不去其实都也还好,可是前提是两个孩子也不去。
现在两个孩子也去,她要是不去的话,再次见到两个孩子就要年后了。
听栀蓝这么说了之后,黄莺能理解她的想法。
其实别说是栀蓝了,就是黄莺这个做丫鬟的,时间长没见到云楚和云舒他们两个,现在也想得紧呢。
“只是主子,万一您要是真的有了身子的话……从京城到塞外这一路不远呢……”
“没事儿,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再说了现在是不是真的又有孩子了,这还不确定呢,万一不是呢。”
“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要来找大夫瞧瞧啊。”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应该不是。”
“可是……”
栀蓝用眼神打断了黄莺:“这事儿不用再说了,你也记住了,不要声张。”
“什么事儿不要声张?”
王爷过来恰好听到栀蓝和黄莺的话。
扫了眼慌张的黄莺,栀蓝趁着她的手站起来给王爷请安,趁机捏了捏她的手。
明白了栀蓝什么意思,黄莺请安之后就没说话了。
“还不是钮钴禄格格的事儿,妾身一直没歇着等着爷过来就是为了说她的事儿。”栀蓝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一句之后,问:“爷,您要宵夜吗?”
“不用,时辰不早了,爷就歇着了。”
听他这么说,栀蓝冲着黄莺摆了摆手:“那你也歇着去吧,不用伺候了。”
“钮钴禄氏又有什么事儿。”等黄莺离开之后,王爷问。
栀蓝就把钮钴禄氏其实没孩子,但是为什么自污的事儿原原本本和王爷说了一遍,当然她也不掺杂任何她自己的私人感情。
王爷问:“这事儿黄莺知道不知道?”
“她自然不知道,钮钴禄妹妹和妾身说这些的时候,让伺候的人都出去了。”
王爷盯着栀蓝看了看说:“那你让她不要声张什么事儿?难道钮钴禄氏的院子里还有别的事儿?”
栀蓝整个人僵住了,真是大意了。
他万万没想到王爷会这么问,换句话说,她以为刚才王爷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这事儿早就翻篇了,谁知道王爷并没有翻篇。
第236章 暂且想想
“这么惊讶?什么事儿还不能和爷说?”王爷瞧着栀蓝震惊的样子,有几分不满。
“也不是不能和王爷说,就是……”是不是有孩子真的还不确定,栀蓝现在也算是瞒着她。
她就怕王爷知道后觉得自己应该在府里好好养胎了。
可是王爷的态度让栀蓝也不能不说,还用钮钴禄格格的事儿糊弄。
权衡了一下栀蓝说:“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爷要答应妾身,就算是这事儿是真的,也不能耽误了让妾身跟着爷一起出门的事儿。”
王爷不置可否,只是盯着她看。
看的让栀蓝心里十分的不踏实。
“爷到底行不行啊?”
“什么事儿还能耽误你和爷一起出门,爷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想和爷一起出门了?”
怎么就阴阳怪气了呢,他这态度让栀蓝更不好说实话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总是糊弄王爷的关系,现在有点被“反噬”了。
可是为了两个孩子,栀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实话:“爷,妾身这不是想着跟着爷一起出门能见着两个孩子吗,所以……”
“爷就说了,爷在你面前没那么大的面子呢。”
“那……爷您还要听妾身的实话吗?”
“自然是要听的,爷要听听你有准备怎么糊弄爷呢。”
栀蓝撇了撇嘴:“爷这话说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刚才妾身不过是有点闻不得茶味,黄莺以为妾身是不是有身子了,说要找个大夫瞧瞧,妾身没让。”
本来王爷还有点淡然,听到栀蓝的话,整个人僵住了,目光也不由自主移到了栀蓝的小腹上。
“真有了?”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栀蓝心里更担忧了,他不会真的因为自己有了孩子,就让在府里养胎吧。
想到此,栀蓝赶紧说:“爷,还不知道是不是呢。”
“那就找大夫来悄悄!”
眼见着他要出去叫大夫了,栀蓝赶紧拉住了他:“爷,能不能等等。”
“这是为何?”王爷不解地看着栀蓝:“这是好事儿,府里好些年没添孩子了……”
“是,可以万一要是真的有了孩子,那塞外妾身还能去吗?”
“要看大夫怎么说,自然要以大夫的话为准了,大夫如果说舟车劳顿不合适,那肯定是不能……”
“可是爷,这次要是不能去塞外,那妾身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两个孩子。”
“爷就说你什么事儿都想着孩子。”
栀蓝没说话,知道王爷总是小心眼的和两个孩子吃醋,可是她却不得不说。
好半天两人谁也没说话。
不过王爷却也没生气。
他轻叹了一声,揽住云锦的肩膀,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虽然说送两个孩子进宫,就是在现在为了他们的安全也是值得的。
可是你……如果真的想孩子,爷想想法子,让两个孩子回府也不是不可以。”
能让两个孩子回府自然是好的,可是理智告诉栀蓝,在宫里他们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宠爱,这才是他们的护身符。
在所有人眼里,两个孩子就是王爷在外面认得孩子,本来父不祥,后来亲妈也没了,就是孤儿一个。
因为是孤儿,在大家眼中不是皇家的孩子,所以不管再怎么得到太后和皇上的宠爱,都不会有人想着对他们做什么,因为他们不是威胁。
在府里不是不能做到,在府里的话,万一两个孩子天赋异禀的事儿被人发现了,闹到太后和皇上那儿了,他们就不得不处理。
但是因为不是在太后和皇上身边待着的,感情自然是没那么深,他们只会公事公办。
现在即便是他们的身份被人发现了,因为太后和皇上的宠爱,也能堵一下他们的不舍,从而护着两个孩子周全。
这前前后后的事儿栀蓝在送两个孩子进宫之前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了。
现在听到王爷这么说,栀蓝又把这些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坚定道:“不用,就让两个孩子在宫里。”
虽然关于两个孩子安全的那些话栀蓝没和王爷说,但是王爷也知道栀蓝的想法。
他说:“那就先不看大夫,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点。”
听到他这么说,栀蓝惊讶极了。
“爷,是不是妾身可以一起去塞外了。”
“虽然这次出门去塞外,到了那边的气候什么的都不是很好,但是皇阿玛也待了嫔妃和爷没成年的那些弟弟,所以路上走的应该不会太快。”
栀蓝激动地张开双臂要抱住王爷的时候,又怕自己这举动在这个时候的人看来太不矜持了,就笑着要把张开的胳膊收起来,可是谁知道王爷的脸色竟然越来越黑了。
犹豫了一下,栀蓝把僵着的胳膊再次张开,搭在他肩膀上抱住了他:“谢谢爷。”
王爷紧紧扣住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咬牙切齿道:“爷就知道孩子在你心里比爷重要多了。”
能说什么,栀蓝只有紧了紧胳膊,让他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关爱。
心里想的却是天天和孩子争宠的小心眼,不过这感觉却也不错。
未免他总是这么找自己的茬儿,栀蓝就没再提这事儿,她接着刚才被王爷打茬儿的事儿说:“爷,钮钴禄格格的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王爷没有立刻回答栀蓝这个问题。
“爷想想。”
想着之前王爷说的让自己悄悄把钮钴禄格格的孩子弄掉。
栀蓝想了想说:“爷,妾身觉得她没孩子这事儿也好。”
“怎么说?”
“等明儿个我再去找钮钴禄格格,和她说说,让她寻个机会造成一个小产的假象,事情也就解决了。”
这法子听起来是不错,但是……
王爷说:“你忘了她说的她娘家的那些事儿了,她阿玛和兄弟们拎不清,她脑子倒是清楚。
虽然她阿玛和兄长和别人搅和在一起,可是万一他们出事儿了,虽然皇阿玛不至于连爷一起处罚了,但是或多或少会受到点影响的。
所以这事儿,爷暂且想想再说。”
栀蓝还真是忘记了这事儿,虽然钮钴禄格格就是一个侍妾格格,可是到底是王府的人。
王爷没明确说钮钴禄格格的事儿怎么办。
不过在栀蓝看来,现在既然没有马上决定钮钴禄氏所谓的“孩子”怎么办,那大概率是要将错就错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了吧。
其实她有没有孩子,栀蓝是真不关心。
以前她觉得自己知道一点未来还没发生的事情,有利于她规避风险,总是好事儿。
然而现在她却有点烦闷了。
钮钴禄格格本来没怀身子,要是这么将错就错下去的话,势必要给她一个的孩子,如果是悄无声息抱养别人的孩子,那她的孩子怎么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帝呢。
如果一开始王爷什么都不知道,阴差阳错让她的孩子继承了大统还有可能。
然而现在王爷明明什么都知道……
难道说王爷打算夜里去她那院子,特意生孩子去?
虽然知道在这个时代,王爷就算是去了,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以前栀蓝还能劝着他去,现在真是想都不能想。
一想到,就烦闷不已。
明明眼看着要出门了,黄莺在收忙着给栀蓝收拾东西,可是栀蓝自己却兴致缺缺的。
“主子,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虽然栀蓝一直都还没看大夫呢,不知道是不是又有孩子了,不过身体是自己的,栀蓝觉得是八九不离十了。
黄莺也看出来了,对栀蓝每天都紧张得不得了,栀蓝哪怕叹声气,她都恨不得要去找大夫来瞧瞧。
所以听到黄莺这么问,未免她太紧张,真的叫大夫了,栀蓝赶紧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没事儿,你不用天天这么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呢,主子您这是要去塞外呢,可比不上京城呢,而且还舟车劳顿的,万一……呸呸呸,奴婢这也是乌鸦嘴,不会有万一的。”
栀蓝笑了笑,黄莺除了有的时候有点唠叨了之外,其余都挺好的。
“没那么迷信的。”
话这么说,可是栀蓝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云楚和云舒两个孩子本来就是不存在的,现在再生一个……能不能健康平安都是问题呢。
所以这也是栀蓝一直不让大夫来把脉的原因,就想着先这么苟着吧。
“不过主子,要是真有什么事儿,您可一定要说。”
“知道了,黄莺啊,你这岁数不大,怎么这么啰嗦啊。”栀蓝笑着打趣道。
虽然栀蓝是没事儿,但是经过黄莺这么一提醒啊,栀蓝想到一件事儿,那就是年氏。
自从自己悄无声息给她了她吃的那些药之后,现在她倒是能和大家一样能按时醒来了。
但是自己要是去塞外了,至少要两三个月,她的药万一不够了……说不得就要从此一睡不醒了。
按说这要是真的一睡不醒了,对栀蓝来说总不是什么坏事儿,可是栀蓝又觉得这样多少有点造孽了。
说起来从年氏进府到现在,她一直也没惹什么事儿,就是上次弘时看大夫严格说起来也和她没直接关系。
于是栀蓝沉思了一会儿,打发了黄英,自己悄悄去了仓库,准备去再拿点药给年氏。
不过既然去了仓库,想着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栀蓝也找到了验孕棒,去仓库的洗手间里测了一下,真是怀孕了。
事实是真的又有孩子了,因为之前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所以栀蓝没有太惊奇,但是担忧却是正经多了不少。
从仓库出来,她找机会去了年氏院子串门,趁机找机会把药放在了她那儿。
真是深藏功与名。
康熙终于要出门了,栀蓝自然是跟着一起去的。
太后因为年纪大了就没儿去,两个孩子名义上是跟着康熙一起去的,可是康熙路上要见官员什么的,忙得很,带着孩子也不方便。
虽然有嫔妃一起来的,可是两个孩子太活泼,而且也不是康熙的亲孙子,嫔妃就不太想在康熙面前博得什么好感,所以两个孩子一路上就跟着栀蓝。
虽然的确是闹腾了点,但是不得不说栀蓝高兴极了。
在中途驻扎休息的时候,两个孩子都是和栀蓝睡一屋的,虽然面对此情况,王爷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是却也没把两个孩子赶走,最后只有他走了。
“额娘,这两天小心着点。”
晚上要歇着的时候,云楚悄悄和栀蓝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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