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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甜鸢)


如若姜玉莹要嫁的那人不是谢欲晚,为了姨娘,哪怕只是一句或真或假的消息,她甚至真的可能,不计年少时的苟且,去为姜玉莹达成心愿。
姜婳任由橘糖为她手指缠着帕子。
心中静声道了一句。
但是,是谢欲晚,便不行。
“娘子,你打算如何?”下意识问了之后,橘糖才意识到,她不该问。知晓这般消息,她是上报,还是不上报。
从前公子和寒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上次的事情过后,她还想留在娘子身边,就不能这般随意了。
看她捂嘴的模样,姜婳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
橘糖垂着头,也不太知道还能说什么。
“其实,都报上去,也没什么的。”姜婳认真说道:“我平日都是些琐事,无聊至极,夫君事务繁忙,平日忙的都没有时间回府,橘糖便是都报上去,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夫君不能知道的。”
橘糖搅着自己的手。
娘子话是这么说,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这样......不好。
想着,橘糖向窗外望了一眼,小声道:“那娘子说吧,这般远,当过了十米,寒蝉听不见的。”
此时,树上的寒蝉:“......”
知晓橘糖特意在逗自己开心,姜婳也学着橘糖,轻声道:“那我们说一个寒蝉听不见的事情......”
姜婳点着一盏灯,看着书。
这些年她其实一直也有看书的习惯,只是近来有些忙,懈怠了。她坐在木凳上那一瞬,下意识看向了悬空的房梁。
......没有看见那根白绫。
她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心被揪紧,她只是淡淡地,看向白绫曾经出现的地方,一直看了许久。想到明日要去见姜玉莹,手中的书,便有些看不进去了。
谢欲晚推门而入时,看见的,便是正在发呆的姜婳。
书桌上躺着一本半翻开的书,她的指尖,还停留在一侧书页之上,另一只手,撑着头,许久都未动一下。
他见房内烛光黯淡,以为她已然入睡,故而未敲门,便入了。
只是一进来,就看见她发呆的模样。
谢欲晚停顿了一瞬,到底还是怕,自己陡然出现,会吓到正在发呆的人。于是他后退一步,轻敲了一下门。
声音很轻,但是在寂静的夜,已然足够。
她眼睫如蝶,侧身望向他:“夫君。”片刻,她闭上了手中的书,上前几步,接过他手中的外袍:“这般晚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明日要去早朝,我去让下人叫水,只是太晚了,恐歇不了几个时辰。”
她正欲推开门,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在外面清冷矜贵的公子,此时将头放在她颈间,轻声道:“告了假,不用去。”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明日一日,我都有时间。”
姜婳一怔,想到了姜玉莹的事情。明日,是姜玉莹约她见面的时间。
若是从前,她当是不会问出这一句。
“你是不想我去见姜玉莹吗?”
环住她的手,紧了一瞬,随后,他平静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嗯,不想你去。”她的手紧了一瞬,唇似乎要张开,下一刻又陡然闭上。
许久之后,她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
“......可是我想去。”
说完,她转了身,直对着谢欲晚。她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望着他,轻声重复:“可以让我去吗?”
她吞咽了一口,鼓起勇气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我不是从前在姜府那个姜婳了,我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府中事物,我也有打理的很好,对不对?”
她很少这般同他说话。
太......坦诚。
但不知为何,这般,他眉宇间的平静,也没有变一分。甚至,许久,都没有回应她的话。这其实,不太寻常。
许久之后,他无奈摸了摸她的头:“一定要去吗?”
便是再迟钝,她也意识到了,他并不想她去。
为什么不想她去?
她寻不到缘由。
是怕她答应姜玉莹的要求吗?
虽然夫君未亲口说过,但她能看出来,夫君对姜玉莹,不太欢喜。她并不知晓缘由,夫君同大哥是同窗好友,说是同姜玉莹青梅竹马长大也不为过。
但从她见夫君的第一眼,看他同姜玉莹之间的相处,便知道,他不喜姜玉莹。
能够让夫君这般的人,明面上表露出厌恶,她实在想不到,姜玉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她犹豫了一瞬,轻声问了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我去见她?
昏暗的烛光下,青年的眉眼之间,有了一丝波动。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声道:“那你会答应她吗?”
姜婳摇头:“不会。”
一阵风突然吹灭了烛火,姜婳下意识躲进了谢欲晚怀中。
她看不见的地方,青年的身子僵了一瞬,随后垂眸将她按入了怀中。
怀抱,很紧。
趁着夜色,他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她没有抗拒,只是温柔地,用自己的手,回抱住了他。
“谢欲晚,我不会答应她的,我不想......在我们的家,看见她。你让我去见见她,好不好?不会太久的,一个时辰。”
许久之后,青年低哑的声音在两人间响起。
“好。”

橘糖端着水,进来服侍。床榻上已经只剩姜婳一人,她怔怔望着淡青的床帘,想着适才谢欲晚走的时候,那个吻。
一点都不像他。
果然不喜欢她去见姜玉莹。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夫君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般显露厌恶。
甚至,都不遮掩。
“娘子。”橘糖轻声唤,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姜婳回过神,掀开被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着灰沉沉的,一副要下雨的模样。
寒风顺着门缝吹入的那一瞬,橘糖忙将外套为姜婳披上:“娘子,今日立冬了,房中虽然燃了炭火,但也要穿多些。这般时节,再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姜婳一怔,轻声问:“今日立冬吗?”
橘糖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肯定:“嗯,立冬,只是长安这边不过立冬的节。当初我们在商阳时,立冬都是要在一起吃饺子的。”
“夫君也吃吗?”
橘糖轻笑:“吃呢,公子虽然挑食,但是对饺子,还挺喜欢的。”
说完,橘糖将早膳端了上来。
姜婳若有所思地用着粥,等到用到平日的量,便停下了。
一抬头,就看见橘糖望着她。
她眨了眨眼:“怎么了,橘糖?”
橘糖摇头,垂下了头,又用了一口自己碗中的粥。
厨房的人,不小心,把糖,加成了白盐。
娘子为什么一点都没吃出来?还是吃出来了,不想麻烦,也无心责怪厨房的人。
想到这,橘糖轻声抱怨。
“娘子,今日的粥,好甜。厨房那边的人,最近是越发懈怠了。”
姜婳不假思索:“是有点,明日让厨房那边注意些便好。”
橘糖拿着勺子的手顿住,刹那间,心被刺得发疼。但下一刻,她又忍住了声音中的颤抖,小声说:“......是该注意些了。
姜婳心中想着事情,没太注意这个小插曲。等到用完膳,橘糖为她打扮。
见到橘糖下手越发夸张,御赐的首饰不住往她身上堆,她眨眨眼:“橘糖,我只是去见姜玉莹。”
橘糖手未停下,小声道:“就是去见她,才要这么打扮,上次她顺走娘子一根玉簪,隔日便去典当了。那般珍贵的簪子,就换了五百两。我倒是要看看,她今日还能从娘子身上顺走什么。”
随后,姜婳就听见她轻声嘀咕:“都是御赐之物,顺走了,便官府见。”
虽是如此说,等到打扮完,姜婳还是偷偷拿下来了几支。
太夸张了。
她又不是花孔雀。
等到日午,她出门,刚踏上马车,天突然下起了雨。橘糖忙为她撑伞,马夫为她掀开车帘,慌乱之际,她似乎在远处,看见了一道撑着伞,独自而立的青色身影。
好像是夫君。
可等她上了马车细看,却又看不见了。
“啪嗒。”
“啪嗒。”
雨敲着马车壁,响声很大。
橘糖轻声抱怨着天气,又说回去后一定要吃饺子,还说要让她也尝尝她包的饺子。
她一边应下,一边看窗外的雨。
匆忙的摊贩,躲雨的行人,时不时相对而过的马车——
许多年后,她也会想,是不是老天,都不想她赴这一场约,才下了这一场倾盆的雨。
但此时的她,只是放下了车帘,闭上了眼。
她细数在姜府中发生的一切,也未想到,谁会是那个害死姨娘的人。
毕竟,在姜府中,她和姨娘如蝼蚁。
谁会在意蝼蚁的死活。
“娘子,到了。”橘糖轻声道。
姜婳抬起眸,应了一声。雨依旧很大,橘糖下了马车,撑开的伞,瞬间就被风吹弯。
马夫将马车停到酒楼旁,小心地将帘子挂起来。
“夫人,到了。”
橘糖将撑开的伞递给马夫,上前一步,将姜婳搀扶了下来 。
风很大,姜婳的衣裙,不可避免地沾了雨。橘糖蹲下身,想查看,被姜婳一把拉住:“一件衣裙罢了。”
橘糖也没坚持,怕姜婳冷,手中又拿了个披风。
酒楼的掌柜忙迎了上来:“夫人这边请,包房在二楼。”
她们走的小路,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寒蝉默默地隐在人群之中。橘糖同他对上眼的时候,就看见那张死人脸,顿了一瞬。
她张开嘴,轻声说了什么。
姜婳顺着橘糖眼神望过去,却只看见乌泱泱的一群人,有摊贩,有行人,多是进来躲雨的。
她没有再看,任由掌柜领着,去了二楼的包房。
掌柜为她推开门,不出意料,空无一人。
她没什么表情地坐下来,橘糖为她斟了一杯茶,她手指覆上杯壁,却没有喝。
直到半个时辰后,姜玉莹才姗姗来迟。
她穿着一身恍若喜服的红,艳丽得恍若夏日迎着烈日的花。
“是姐姐来迟了,妹妹勿怪。”
姜婳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二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傲慢啊。外面下着大雨,她的衣裙却都是干燥的,这哪里是来迟,怕是不知道早来了多少个时辰。
却偏偏,让她等着。
便是连换身符合说辞的衣裙,都不愿。
姜玉莹笑意柔柔地望着她:“今日妹妹来见我,定是想好了的,这就对——”
还未说完,她突然睁大眼睛,向后方倒去。
她的身后,寒蝉收起了手,一张死人脸毫无表情。
橘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望向一旁的娘子。
姜婳安静地饮着茶。
她原是不想如此粗|暴的。她想同姜玉莹好好谈谈,只要姜玉莹愿意告诉她姨娘的事情,她能应她后半生无忧。
她查到了姜玉莹同王三公子和离的真相,是王三公子染上了赌债,姜玉莹以她为他还赌债为条件,同他和离了。
她原本想说,只要她愿意告诉她姨娘之死的真相,她可以为她还了那笔债,再给她一笔钱,此后不挥霍,她能一生无忧。
可她的二姐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傲慢,一如既往地令她讨厌。
她看向晕倒在地上的姜玉莹,鲜红的衣裙扭在一起。头磕在门上,染出血迹。
她没什么感觉。
因为从前,这种事情,都是发生在她身上。即便一报还一报,姜玉莹都要数年,才能还清她的罪孽。

第二十三章
她这些年不曾计较, 只是因为祖母相求。那个在她儿时唯一对她好过的老人,跪在她面前,一口一个夫人。
祖母说:“夫人, 玉莹这孩子, 从前不懂事, 日后我们会好好管教她。”
祖母还说:“还请夫人,放过玉莹,她只是被宠坏了,夫人不要同她计较。”
祖母声泪俱下, 甚至对她跪下。
她彼时惶然,想起老人在她被姜玉莹关在屋子中数日, 快饿死之际, 曾送过来一碗面条,想起姨娘病重无人可求之际, 是老人给了她一块银子。
她忙将人搀扶了起来, 那些无理要求,也就一并应下。
故而这些年, 她没有对姜玉莹出过手。
姜府破败, 姜玉莹失了依靠,是姜禹贪污。王家嫌恶,夫妻不和睦,是姜玉莹年少时被宠昏了头, 在夫家依旧作福作威。
她不曾,对姜玉莹的不幸, 出手分毫。
但那是从前了。
她答应了祖母, 不会对姜玉莹主动出手。但这一次,是姜玉莹来招惹她。
还是用姨娘。
那便怪不得她了。
窗外的雨, 比她出门时小了不少,但依旧淅淅沥沥下着。酒楼大厅之中满是躲雨的人,交谈着,吵闹着,无人注意到上面一间包房微小的动静。
橘糖怔了一瞬,随后望向在窗边坐着的,眸色平静的娘子。
娘子知道......她的指尖,一直在颤抖吗?
这般熟悉的感觉,让她讶异。她思寻了许久,终于想到,当初娘子嘴上说着要为公子纳妾时,也是这般。
她转头望向前方垂头而立的寒蝉,心中一角,似乎即将要崩塌。
有什么要发生的预感,在这一刻,无比强烈。但面对失神饮茶的娘子,面对默默将姜玉莹装入麻袋的寒蝉,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喧闹起来。
“天子遇刺,天子遇刺——”
“听说是那安王贼心不死,寻了刺客,在宫殿之中,公然刺杀。”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呀,当年安王就行刺了一次,天子仁慈,未追究。如今竟然又......”
“诛杀安王,诛杀安王——”
一时间,天子遇刺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也顺着雨丝,传到了这人声鼎沸的酒楼之中。姜婳坐在酒楼之上,望着雨幕中慌乱的一切。
未回神间,陡然望见了一辆疾驰的马车。橘糖随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发现上面的标志,是丞相府的。
这是......入宫的方向。
府中的马车,入宫的方向,此时此刻,只会有一人——公子。
姜婳自然也想到了,她眼眸很轻,却又好似,没有什么。许久之后,只是轻声对橘糖说:“今日,当是吃不上饺子了。”
像是又思量了什么,她用帕子擦了擦手,小声道:“也好,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冬至。橘糖以后再教我包饺子好不好?”
橘糖不敢说‘不好’。
她看着娘子自姜玉莹被打晕之后,一直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手,几乎快将手上的一层皮擦破。
她无暇顾及什么饺子不饺子,只是忙从一旁翻出了香皂,再寻了一盆温热的水,端到她身前:“外面这般大的雨,娘子净一下手吧。我去点些菜,上次娘子去了隔壁的酒楼,这家其实也很好吃。”
姜婳用帕子擦拭的动作止住,她安静地将纤细泛红的手指放入了铜盆之中。温热的水裹着她的手,她沉默了一瞬。
随后,轻声摇了摇头:“不用了,待到雨小些,我们直接去南山的那一处宅子。”
橘糖用香皂为她净着手,安静地什么也没说。
她没觉得娘子是因为手上沾了雨水,才如此不安。雨水有何让人不心安的,橘糖轻瞥向已经被打晕装入麻袋的姜玉莹,那恐怕,才是娘子心慌的原因,想到此,她手上的动作不由轻了些。
香皂味入了鼻,姜婳没由来地,想呕吐。
她其实想了许久,如若姜玉莹不应,如若姜玉莹依旧如从前一般对待她,她便......将自己年少时因她承受的一切,都还给她。
直到,她愿意开口为止。
可真当她走到了这一步,她原来,还是会心慌,还是会不安。
她会觉得,自己也如姜玉莹一般,心脏了。
姨娘从前常常同她说,无论旁人待她如何不堪,她不能变成不堪的人。姨娘教会她温柔善良,可是温柔善良的姨娘,死在了那个春天。
她没有姨娘那般温柔善良,被欺负时,被取笑时,她的心中,一直会冒出许多阴暗的心思。但她都很好地抑制住了,她总觉得,若是被姨娘知道了,姨娘便该失望了。
她对自己的人生,原本就毫无期望。
姨娘希望的,便是她所求。
故而,她鲜少反抗,安静而沉默。说到底,也只是些言语和疼痛,其实要说疼,甚至不及她看见姨娘死后的一分。
姜玉莹是唯一一个,在姨娘走后,让她将心中生出的不堪心思,真正践行的人。
甚至,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抬起手,水珠顺着指尖滴落,轻声落到铜盆中。窗外的雨,依旧哗啦个不停,水珠滴落,这般微小,唯有在夜间寂静时才能听见的声响,也就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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