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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9白眼狼与长公主（25）
周围的人顿时感到脑海之中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这痛不像是肉体上的疼痛那样有若实质，却让他们脸上都染上了惊恐，痛得他们连武器都拿不住，纷纷倒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精神力攻击。
季无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刀起刀落，刹那之间，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她淡淡地擦去因为过度使用精神力而流下的鼻血，轻轻叹口气，唉，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自己实力的巅峰啊。
当天边下起了雨的时候，这一战，终于赢了！
“施将军呢？”
刚刚返回营地，季无不知为何感觉心里有点不对劲，连忙拦住刚刚走过的一个小兵，焦急问道。
“在那儿，将军刚好回来，长公主你……”
小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季无就匆匆忙忙往那儿而去。
“长公主不行……”
帐篷之前的护卫试图阻拦季无，却被季无冷冽的表情吓了一跳。
刚刚反应过来，季无已经一掀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舅舅！”
季无瞳孔一缩，看着坐在案前几乎浑身是血的血人。
施有光身上的血液染着残破的铠甲，看样子是刚刚止住血，他身上纵横的疤痕混合着草药的粉末，看上去异常骇人。
施有光似乎没有料到季无回来，手足无措下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阿无，就是看着吓人了些！”
“舅舅你……”季无感觉到胸口一窒，连忙上前接过一旁军医手上的药为他上药，心疼的说道，“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失误了，遭了个算计，狗崽子的！”
施有光咬牙切齿。
季无脑海中一道光闪过：“莫不是个婴孩？”
施有光讶异出声：“难道阿无你也？”
季无点点头，眼睛中闪过一丝冷光，她冷笑了一声，可惜当初自己没有多想，解决了那些人也没有查看一番。
她还以为对面柔然什么时候学会了计策，现在想来，这完完全全就是冲着自己和施有光来的。
估计又是皇城那几位的幺蛾子！
“愚蠢，大难当前，竟然因为个人权利搞内讧，愚蠢！”听了季无的描述，施有光也猜到几分，气得破口大骂。
“舅舅小心伤口！”季无也是非常愤怒，怒到极致她竟然笑了出来，“这次回去，他们也别想好过了。”
她本想再完善一些，但现在，确是等不及了。
“长公主，将军，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匆忙地冲进帐篷之间，气都没有喘匀就慌忙朝着二人喊道。
“阿良，什么事这么慌张？”
此人正是原来的山匪阿良，现在跟着竹隐先生做事，一般来说，不会主动找到施有光和季无。
阿良一脸哭相，急得话都要说不出来：“先生让我来赶紧通知你们俩，这次的粮草有问题！”
“什么？！”
“哗啦！”
季无手一震，再次掀开一张蒙在粮草车上的雨布。
她用三叉戟往里面利索的一插，往外一伸，放在外面的粮食哗啦啦的往下掉，露出最里面的草木根。
又是这样！
下一辆，
下下一辆……
全部都变成了这样！
上面盖着一层粮食混淆视线，但往里面一抽，会发现都是没用的草根。
甚至那些为将士们准备的棉絮棉衣，里面的棉絮也被替换成了不保暖的柳絮儿。
所有人都手拿火把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季无背着众人，没有说话，手一捏，手上的三叉戟应声断成两截。
她冷笑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又让周遭人忍不住地浑身一抖。
“好啊，好啊，实在是太好了。”
季无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的无耻再次刷新了她的下限。
大义当前，多少将士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多抢回一寸一方土地，那些血液多得甚至可以浇灌草木的成长！
而这些蛀虫，竟然为着自己的权力制衡，为着自己的私利，竟然草革人命！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季无尖锐的眼神在一旁负责押送这次物资的士兵脸上转，语气平淡的听不出一丝情：
“你们，当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不是粮草？”
“长公主殿下，不能因为粮草被替换了，就拿我们出气呀！”
一个士兵不服气地大声说着，一脸不在乎：“我们怎么知道里面不是粮草呀？”
“刷——”
银亮的剑光闪过，刚刚还在说话的士兵的头颅便掉在了地上。
他大睁着眼睛，还维持着生前惊愕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季无真的敢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砍杀了他。
“押送物资途中，每日彻查粮草情况，为必修之课，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推卸责任？”
季无语气冷冷，漠然的看着死去的士兵身体。
随着她的话，这一列押送这次物资的不少人开始心跳加速，眼神飘忽。
季无摆了摆手，立刻有人上来将这队人全部押下去。
“你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是按照命令办事的！”
“对呀，你凭什么？我们拿的可是皇恩圣旨！”
不少人还没有学乖，见自己被捉拿，顿时愤怒地朝着季无喊道！
“哦？”
季无轻轻发出一个音节，立刻有人会意停下，压着这些人等待季无的下一步命令。
“凭什么？”
季无吹了吹自己的宝剑，玩乐般将它放在喊得最响的一个人脖子上面，感受着他轻微的战栗，季无突然恶劣地笑了。
“凭什么，就凭本宫这次回去，你的主子就要下去陪你了！”
随着季无的话，这人的眼中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惊恐，好像发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
“阿无，现在该怎么办？”
这堆人被拿下之后，施有光忧心忡忡地问道。
季无看了看天边浓郁的乌云，空气中的雨点愈发大了，以这边的天气原因，不过两三天，估计就会转成下雪天气。
那对所有人来说，都将是一个艰难的时光。
何况物资不够，保暖的衣物也不够。
在施有光的眼里，眼前自己这个外甥女好像飘的悠远，她眼神中展现着一种超脱凡人的冷静。
“清点现在物资，我现在立刻去见竹隐先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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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匆匆忙忙地闯进竹隐先生所在的帐篷，带来一身寒气。
“殿下……”竹隐先生刚刚要说话，就被季无迫切地打断：
“还请先生，为本宫写一张告示！”
竹隐先生一愣，立刻说道：“殿下请讲！”
“此告示，告示对象是东北百姓们，要表明我军现下情况，恳切希望百姓们可以为我们有一些帮助……”
听到这里，竹隐先生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他露出微微的笑容，拿起案牍上墨迹未干的纸示意给季无看：
“殿下竟是与我想到一样去了，殿下瞧，写得是否合殿下心意？”
季无大喜过望，接过这张纸念道：“告我大齐国民……”
越念季无越喜悦，她不禁一把抓住竹隐先生的手激动说道：
“竹隐深得我心！”
竹隐先生一愣，随即温柔笑了起来：“刚刚得知粮草被换这个消息，就有了如此想法，没想到与殿下不谋而合。竹隐文采简略，能帮到殿下再好不过了！”
“能帮到能帮到！”季无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就跑了出去，“本宫立刻让他们誊写张贴告示！”
竹隐先生看着瞬间被放开的手，莫名觉得空落，长睫毛微微垂了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北方的天气，变得很快。
才不过半日，天空之中竟然微微飘起了小朵小朵的雪花。
在这种天气里，那些家家户户的百姓，竟然没有躲在家里取暖，而是出来看着那贴着的告示。
“告我大齐国民……”
每一张告示前面，都有认识字的百姓大声读出告示上面的内容，来给那些不识字的其他人听。
越读，读告示的人脸上情绪愈发激动，周围的人沉默了下去，眼中微微闪着泪光。
连告示都没有念完，就有人擤了一把鼻涕，老泪纵横：“他娘的！杀天刀的换了我们铁骑军的粮食！害的我们铁骑军没有粮食吃！”
“兄弟姐妹们！这是我们厮杀在前线的长公主施将军，还有我们的铁骑军，在向我们求救呢！”
“你们说，帮吗？”
一句话问出，响出千千万万的回应：
“帮！”
“帮！为什么不帮！”
“对啊！我们的铁骑军在前面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不帮，岂不是狗屁不如吗？！”
“是！狗屁不如！”
问话的人大喊一句：“好！”
“现在，所有人，有粮的捐粮！有衣服的捐衣服就算我们饿着肚子，也得让我们的将士们吃饱穿暖了！对着柔然！一刀一个！”
“是！！”回应声响彻云霄！
东北方的天气是冷的，这里的人心，从来就不冷！
大齐国三十二年，东北方，出现了奇景。
百姓们个个挎着篮子，拖着小推车，带上家里仅有的粮食和大娘子小媳妇熬夜赶出来的棉衣，往着军营里面送！
“哥哥，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给你吃糖，吃糖就不痛了。”
才牙牙学语的孩童，掏出珍藏已久的糖果，摸了摸眼前铁骑军脸上的疤痕，珍惜地将它交给他。
铁骑军鼻头一酸，用双手珍之惜之地接过那颗糖果。
他一向以为自己脸上的疤痕丑陋，会吓着孩子，但是，孩子却永远记得谁是英雄。
“好好回来！”
年岁已高的老爷爷送完粮食后，慈祥和蔼地拍了拍眼前这些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少年，脸上露出怀念和骄傲之色。
“我儿子，也和你们一样，不过，他为国捐躯了！你们，必须好好的，全部回来！”
说起这些，他脸上没有伤心，完全都是满满的骄傲。
眼前军民一片温情，季无几乎要忍不住心中汹涌的动容。
她眼中的冰山，似乎都融化了几分。
“这一场战，能赢吗？”
“能！必须赢！”
回应的响声，带着势在必得的坚定和如水般的温情！
这场插曲之后，铁骑军带着大家都的期盼，势如破竹，战无不胜！
接连拿下一座重点山头一座城池后，季无吩咐下去大家好好歇一歇，准备迎接下一场最重要的最后一战！
这一夜，篝火连天。
归来的战士们大口喝酒，用酒祭天，祭拜那些不幸离去的战友们。
他们大声谈笑着，说到明天的一战，也丝毫不见胆怯，甚至有人各自约好，假如不幸离去，要照顾好对方亲眷。
季无一人坐在离众人最远的一处，喝着烈酒，远离喧嚣，眉眼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
芙蓉悄无声息出现在季无身后。
季无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便是。
“赫连欲送过来一列粮草，现在在主营后面。”
季无讶异地放下酒杯壶，酒也不喝了，她的确有点意外。
大燕国地理位置与现在的大齐国东北方简直是南辕北辙，不知道他怎么送过来的，还如此及时。
季无立刻站起身，迫不及待催促芙蓉带她过去看看。
主营后面，果然停着一大列队伍。
烈风啸啸，吹着马车之上的风幡，季无敏锐地看到了一只狼的标志。
赫连欲这下的确给了她巨大惊喜，送来的粮草不仅充足，还带着一些先锐的武器。
甚至于一些武器都是季无没有见过的样式，估计是最近研发出来的。季无试了一试，趁手又好用，她心想一句赫连欲还算大气，不枉自己救他一次，眉眼之间忍不住染上几丝喜色。
随即她迅速收了表情，吩咐芙蓉：“全部检查一遍，无误的话就下发使用。”
季无万事都多长一个心眼儿，就算觉得瞌睡来了送枕头的快乐也没有掩盖掉她的敏感谨慎。
她话音刚落，芙蓉还没有接话。
一旁低着头蒙面的男子就摘下面巾，郁闷地说道：
“喂小公主，你还不相信我啊？”
“赫连欲？”
眼前这人熟悉的五官，映照在火光之下，眉眼如画，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铺面而来，不是赫连欲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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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我想哭，致敬所有卫国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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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本王亲自押送过来，高兴不？”
季无轻笑了一下：“嗯，挺高兴的。”赫连欲这次的确帮了大忙，她也不介意多敷衍一下。
倒是赫连欲听了季无这敷衍的话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他轻咳一声：“嗯哼算你有良心，来来来，我教你这些武器怎么使用！”
一旁低着头的侍卫不忍直视地转过头去，有必要吗主子？眼巴巴把粮草给镇国长公主送过来，还非要装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没看到长公主的侍女都在笑吗！
简直是……丢死人了……
“万箭弩！”
“此箭后方加了动力装置，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亦可射出十丈之远。”
赫连欲平时一副懒懒散散样子，真正展示起来却是认真地不像样，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之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季无第一次看到这一面的他，不禁有些晃神。
“怎么不说话，被小爷我帅到了？”
赫连欲一回头，贱贱地咧出一口白牙。
季无：……
“来，你试试！”赫连欲自然地拉住季无的手放在箭弩开关上面，“往这里……”
他话音还未落，季无就无师自通地轻轻松松举起箭弩，朝着不远处插着旗幡的小山坡一射。
“咻咻咻——”
箭弩连发十只长箭，在靠近那小山坡时候，瞬间变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箭，形成一张天罗地网落下。
“不错！”
季无忍不住大声赞叹一声，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上这把箭弩，“还有呢？”
她迫不及待地催促着赫连欲，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孩童得到自己喜欢的糖果一般。
赫连欲莫名觉得心头涌上来一股满足，他极力下压弯起来的嘴角，若无其事地将其他武器展示给她看。
“你怎么有空过来？听说燕王不是最近重病，不等着抢个王位？”
季无满意地摆动这些武器，终于想起来要慰问一下自己这个“盟友”。
“老东西什么时候死都是握在我手里的，”赫连欲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不急，他拿了不该得的位置这么久了，也该还回来了。”
季无挑挑眉，听赫连欲的言下之意还有一段过往隐秘，但她也不会去问。
“你担心我啊？”
刚刚的正经好像是个假象，赫连欲笑嘻嘻说道。
“不会，我只是担心我的盟友能不能发挥出最大价值，省的我当初白救了。”季无一脸认真。
“噗——”听到这样的回答，赫连欲也没有失望，他反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季无。
“这次你真的帮了我大忙，多谢。”
季无指挥着下属将这一列表粮草和武器往主营运送，转过身来对着赫连欲很认真地说道，“这一战，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夜已深。
天空挂着几颗明亮的星星，平和地照着地上，难得的安宁。
“主子，长公主已经离开许久了……那边的消息催过来了，我们得早些回去。”
一个侍卫提醒着赫连欲。
“走吧。”
赫连欲吐出了叼在嘴里的草，伸展了一下腰，连赶这么多天路，还是蛮疲惫的。
“如何，舅舅，先生？”
一回到主营帐篷，季无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些武器展示给施有光和竹隐先生看。
“哎呀阿无，你哪里搞来的这些好东西？”
施有光的反应和刚刚的季无简直是一模一样，两眼放光，爱不释手地捧着这些好东西。
季无抿嘴一笑：“舅舅，你就别管我从哪里搞来的了，你就说这些能用吗？”
“能用，太能用了！”施有光嘿嘿一笑，连忙抱着一大堆就要往自己军营跑，“我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这下子帐篷里面就剩下季无和竹隐先生。
季无期待地等着竹隐先生对这些武器的评价。
竹隐先生查看了一番，语气没有起伏：“不知殿下是从何人那里得到这些武器的，做工精良，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确是不错的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