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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真千金的崽崽会通灵 (林春水)


三楼一间上了锁的卧室里,何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她的肚子高高地隆起,苍白的脸上全是因疼痛而大颗大颗落下的汗珠。
已经七个小时了,她的孩子还没生出来。
何夫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只有无力地□□着。她两眼虚空地看着桌上的一个相册,相册上的她依偎在穿着西服的何大光身上,眉眼里满是幸福和甜蜜……
“大光……要是你在就好了……”
何夫人无力地闭上双眼,有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在!”
“夫人,别睡,打起精神,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是……大光?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夫人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人间。
可当她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床前站了一个白净纤瘦的小姑娘。小姑娘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举着手腕上的电话手表,呆萌地看着她:
“阿姨,你要坚持,鬼叔叔真的有在一直陪着你哦。”
何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素玉,别怕,他们都是我叫来帮你的人。”何大光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何夫人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才发现那声音是从这男孩的电话手表里传出的。
何夫人的眼里立刻含了泪光:“大光,是你回来了吗?”
林霈齐连忙抬起手,让手表放到何夫人面前。
屏幕里立刻出现何大光那张面色惨白的脸。
然而何夫人却一点没有被吓到,她的眼泪甚至流得更多了。
“大光……我好想你。”
“我都知道。从我死后,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见我。素玉,是我没用,没能保护你们,害得你被何天航锁起来,难产连个医生都没有。我没想到他竟会为了家产,想生生逼死你们母子……”
何夫人的眼泪已经湿了一脸:“不,我不怕…要是我今天真的死了,我就能来陪你了,我们在下面再做夫妻……”
林溪看何夫人的情绪快要崩溃了,赶紧安慰她:“何夫人,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呢,何先生费了好大的力气找到我们,就是放心不下你和孩子。”
何夫人连连摇头,她已经哭得快说不出来话了。
林溪握住她瘦弱的手:“你别怕,我们已经打电话叫了医生,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何夫人摇头:“不…进不来的,今天是大光出殡的日子,何天航把别墅上上下下都守起来了,救护车怕是还没开进来,就会被他的人拦住。”
何夫人的话刚说完,林溪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赶紧接起,电话那头是护士焦急的声音:“林小姐,我们已经到了何家,但保安现在不让我们的车开过去,还说这里没有产妇。”
林溪和林霈齐能进来,是因为后院有一个小洞口,只有何先生知道,他们是顺着洞口爬窗户进来的。但现在,救护车上那么多专业的设备,肯定没办法带进来,而何夫人大着肚子、这么虚弱,他们也没办法带着爬窗户出去……
林溪有些沉默了。
何夫人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但无论她怎么挣扎,肚子里的胎儿就是生不出来。
“林小姐,我求求你了,救救她吧,求求你了……”
何大光急得已经彻底哭了,七尺男儿,生前三十年没掉过一滴泪,死后成了鬼却哭得泪流满面。
林溪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何夫人,她咬一咬牙,拿起旁边的钢椅子,狠狠地朝着玻璃窗户砸去。
灵堂,白色的纸钱在火盆里燃着。
何天航一身黑色西服,神色憔悴地站在遗像面前,他同前来吊唁的客人一一致意,又挨个送他们出去。
陈董:“何二爷,如果未来生意上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开口,我们一定能帮则帮。”
何天航闻言,眉间的愁色更重了:“以后还要全靠大家了,我也是没想到,我哥会这么突然地撇下我们就离开了,嫂子还怀着孕,这么大一个公司……”
“节哀。”陈董叹口气,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何天航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等到把人送出去后,他才转过身,看着何大光的遗像缓缓露出笑容。
节哀,节个鸡毛哀,他高兴都来不及!
何大光死了,只要他再让何大光那个老婆也难产,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何家就名正言顺地落在他手里了……
何天航没来得及开心会,门外就走进来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他目光矍铄,拄着个红木拐杖,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不露自威的上位者气息。
这个人是何家的三叔公,也是最德高望重的一个老者,虽然何氏现在已经是何天航接手,但集团里很多部下其实都还是三叔公的人。
偏偏这个三叔公最是正直不阿,满心满意只有集团的业务和家族的荣誉,哪怕何大光都死了,也非要看着何天航把集团打理好才肯放权。
何天航赶紧敛好神色迎上去:“三叔公。”
三叔公微微颔首:“你哥的追思会打理得很好,你嫂子呢?”
何天航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十多个小时了,那个倒霉嫂子现在也该难产死了吧……
但他面上依然摇摇头:“嫂子悲伤过度,还是不肯出来见客。”
三叔公皱眉,正准备往下说,灵堂外就传来一阵声音:
“到底是她不愿意出来,还是你不让她出来!”
何天航等人抬头看过去,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纤弱的少女,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少女红唇紧抿,一脸疾色。
灵堂里前来追悼的其他人纷纷抬头看着她,又因为她的话,看向何天航。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小声议论。
何天航有些慌了:“哪里来的没家教的野丫头!”
林溪冷笑一声:“我只是没家教,你却是没良心!何天航,你找人撞死何大光,又趁着他妻子难产,把她锁在屋子里,想要逼死她和孩子,你做这么多坏事,不怕有报应吗!”
这些事,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何天航听得额上都沁出了一滴汗,尤其是三叔公闻言,那横过来的一眼,吓得何天航几乎当场就要站不住。
何天航强自镇定:“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谁,我们何家没有请你这样的人来吊唁……保安呢,保安!把她给我拉下去!”
旁边有保安要上来拉人,却被三叔公抬手阻止:“让她把话说完。”
三叔公走到林溪面前,紧紧盯着她:“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林溪旁边的林霈齐却以为这个老头子要欺负林溪,小小的个子立刻挡在林溪面前:“是何大光叔叔打电话告诉我的。”
林霈齐的话一说完,场上其他的人纷纷笑出了声。
本来心虚害怕的何天航,在听到林霈齐的话后都忍不住松了口气,他不屑地开口:“小朋友,作业写完了吗?赶紧把你这个神经病妈妈带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霈齐:“我没有骗人,真的是何叔叔打电话告诉我的。”
何天航笑得更厉害了:“是吗,那你让我哥再跟我说句话啊。”
“好啊。”林霈齐乖乖抬起手,把手腕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递到何天航面前,何天航不屑地弯腰凑过去。
就是这一瞬间,灵堂里仿佛瞬间吹起一阵阴风,原本放在台子上的何大光遗像忽然“啪”地倒下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而电话手表里,露出何大光湿淋淋的惨白面容,他对着何天航阴森开口:“何天航,你把我害得好惨。”
何天航被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他抖着手,强行开口:“你,你们以为请个特效演员、拿个变声器就想吓唬人吗?”
“何天航,七天前,你指使何伟在我的刹车上动手脚,你晚上真的睡得着吗?你知不知道,每天晚上我都在你的床前看着你……”
何天航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说天天晚上看着自己……
凉意像虱子一样从头爬到脚,何天航被吓得直接坐倒在地上,他的脸色青白,嘴里连连叫嚷:“不不不不,我没有……”
一旁的三叔公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电话手表,他颤抖着声音问:“你真的是大光?”
何大光在那头带了哭腔:“三叔公,是我。”
何大光转过身,露出脖颈下一块红色的圆形胎记,只不过被水泡发得有些变形。
看到那印记,三叔公一把老泪快要洒出来。
何大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三叔公,快帮我救救素玉,快救救她!她现在难产,被何天航锁起来了,医生都被何天航拦下了。”
三叔公连忙指着旁边的保安:“快去外面把医生请过来!”
旁边的何天航还试图嘴硬:“三叔公,你你你别信,一定是这个女人请的演员在、在装神弄鬼。”
林溪气得直接捉起旁边何大光的牌位,横在何天航脖子前:“你闭嘴!”
何天航被吓得瞬间不敢出声。
旁边的保安也在三叔公的示意下赶紧出去请医生。
而电话手表里,还免提放着何大光哭诉的声音:
“三叔公,你要是不信我,你还可以去查何伟的账户,何天航事后还给他卡里打了一百八十万。”
“车子撞上栏杆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死,是何伟点燃了汽车,又把车子推到海里……我是被他活生生烧死的啊!”
“我本来想这辈子也就这样冤死算了。可我没想到,何天航还想趁素玉难产,再把我的孩子也给害死……”
旁边围观的其他人简直听得目瞪口呆。
吃大瓜了。
豪门之间多少带点不干净,他们都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何天航会这么狠心,能做出把亲大哥活活烧死的事……
更没想到的是,这事儿居然会是死了的何大光打电话到阳间来揭穿的!
一时间,旁人看向林溪母子的眼神渐渐都不一样了。
这哪里是神经病,这是能通地府的神仙啊!
争执间,保安也带着医生去把奄奄一息的何夫人用担架抬出来了。
面对着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何夫人,何天航再也无力辩驳,毕竟,一个小时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跟三叔公说她是因为伤心过度不想出来见客……
何天航神色灰败地瘫坐在地。
他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死去的何大光竟然有机会给活人打电话。
这一次,他真的完了……
林溪拉着林霈齐从妇产科里走出来。
医生已经把何夫人带去抢救了,林溪数了数自己手上的那摞名片,这些都是从何家离开时,那些围观的名流贵胄塞给她的。
豪门里的腌臜事多,有着这么一位能给死人通电话的高人,他们自然是巴结都来不及。
而何大光也在事情了结之后挂了电话,他告诉林溪,他们下面的规矩是:过了七天就要去重新投胎了,也不能再继续给林溪他们打电话了,所以他把银行卡的存放地点、账号密码给林溪说了以后,就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去产房陪妻子生产了。
只有林霈齐一反常态,没有说话。
林溪也注意到了,她蹲下来看着他:“怎么了?被鬼吓到了?”
林霈齐抿着小嘴,摇摇头不说话。
林溪:“想吃冰淇淋了?”
林霈齐还是摇摇头。
林溪:“那到底是怎么了?困了?”
林霈齐垂下睫毛:“我只是在想,妈妈生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何夫人那么痛……”
林溪愣了一下,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流过。
看着眼前明明什么也没做却一脸愧疚的小男孩,她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了——
原来这就是她的崽啊。
林溪摸了摸林霈齐软软的头发。
林霈齐缩到她怀里,环住她的腰:“妈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生我那么辛苦、那么危险。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少吃冰淇淋,好好做作业,不惹你生气了。”
林溪摸摸他的小脑袋,我的崽真乖啊!
这么乖的崽崽一定要好好养!
林溪拉着林霈齐走到医院旁边的ATM机旁,她拿出一张银行卡插进去。卡是按照何大光说的位置,在何家拿的,何大光说这是给她的报酬。
对此,三叔公甚至还嫌弃钱给少了,她这救的可是何家两条人命,于是他又往里面多打了一百万。
林溪试探性地把卡插进去,其实她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当她看到卡上的余额时,整个人还是大为震惊。
齐齐整整显示着:2008791!
两百万!
上面零头的零头都比林溪现在全部的身家多!

林霈齐不能理会妈妈的激动,大眼睛看着她:“妈妈,你的手为什么一直在抖啊?”
林溪:“你不懂,这不是抖,这是暴富的舞蹈!”
林溪深深地吸一口气,做了两遍心理建设后,她才收好卡,拉着林霈齐往外走。
林霈齐打了个哈欠:“妈妈,我们现在去哪啊?”
林溪想了想,也有些纠结,其实她现在是住在林家的。
但是自从她和那个投资商的照片流出来后,林家的父母已经厌烦了她,她也不想再回去受罪。她也不可能带着林霈齐在林家住,她也没办法和林家父母解释这突然的五岁儿子……
不过,不对啊!
林溪捏了捏手里那张两百万的卡,都有钱了难道还会为住的地方发愁吗!就是明天去买一套房她也来得及啊!
于是林溪大手一挥,非常豪迈地开口:“我们今晚住酒店!”
走了两步,林溪又声音洪亮地补充了一句:“最贵的那家!”
半个小时后。
林溪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天上的水晶吊灯,由衷地发出感叹:五位数一晚的房间,床是真的软。
——如果被子里不突然多个小东西就更好了。
林溪低下头,把试图偷偷钻进她被窝的林霈齐揪出来:“我说了,你是男生!不能和我一起睡,你去睡那边的儿童房!”
林霈齐抱着小枕头,缩到一边,委屈巴巴开口:“可是以前爸爸出差的时候,我都是和妈妈一起睡的。”
林溪想了想,正好可以在今晚仔细问问关于他爸爸的事情。
她把被子掀开一角,拍了拍:“好吧,你过来睡,但是不能贴着我,也不能抱着我,我不习惯。”
小霈齐非常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开开心心地重新蜷到林溪身边。
林溪看了他一眼,问他:“霈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认真地回答我好不好?”
“嗯嗯!”
“你爸爸他…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林霈齐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好人!”
林溪:“天底下的爸爸肯定都是好人啊,我是说,他有没有别的特质呢?”
林溪是真的很好奇,她未来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她今天都绝望得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仅在未来给予她活下去的勇气,甚至还让她愿意和他组建家庭……
林霈齐歪着脑袋想了想:“像冰淇淋!”
“一样冷冷的!”林霈齐用胳膊抱住自己,甩了甩脑袋,“只要我玩手机玩太久,爸爸就会冷冷地看着我……还有,要是我亲妈妈太多次,爸爸也会冷冷的……”
林溪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位林陵先生,占有欲还挺强的。
她又接着问林霈齐:“那你爸爸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霈齐想了又想,最后果断摇摇头:“爸爸好像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林溪不敢相信,“没有工作他怎么养活你?”
“有妈妈呀!”林霈齐回答得理所当然,“爸爸每天都坐在轮椅上,和我一起等妈妈下班回家。”
林溪懵了,轮椅???
坐轮椅是什么意思………
“噢,不对,好像爸爸有工作。”林霈齐赶在林溪绝望之前出声。
林溪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求助似地看向林霈齐。
林霈齐:“爸爸好像是工人叔叔,他说过在他坐轮椅前,是帮人搬砖修房子的;但又好像是农民伯伯,爸爸在坐轮椅后,也说过他有帮我们种白菜和喂鸡……”
林溪:…………
真的会谢。
现在她对那素未谋面的林陵先生彻底失去兴趣了。
“算了,不问了,睡吧。”林溪把房间里的灯关上。
没有来的未来不算未来,已拥有的现在才是现在。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不如把握当下,努力搞钱吧。
夜里外面下了雪,雪花扑簌簌地拍着窗户。
小小的林霈齐还是没忍住,半夜从床角,一点一点自然而然地贴到了林溪身边。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城市变幻、季节更迭后的五岁小男孩,终于安心地缩在了妈妈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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