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听她说完自己的猜想,呵呵一声直接关了摄像头,眼不见心不烦。看宿主打天下,是在侮辱它曾经带过的宿主以及无数系统耗尽能量做成的称霸资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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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渔阳以北的争乱不休,蕲州尚算安稳。虽然有淮南王强敌在侧,但强敌有时候也是屏障。淮南王顾忌其他义军,不敢轻举妄动。上官忠阳也不去招惹他,趁着有淮南和渔阳两处屏障,暗暗壮大自己,一面招乒买马,一面从四处购买粮食囤积。
这几日上官忠阳忽然发觉不对,一是淮南那边似乎有了异动,气势汹汹不知是冲着谁,二是每月十五会从渔阳送过来的粮食与兵器,这一次没有到。
淮南那边上官忠阳倒不怎么担心,他在各地的义军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实力雄厚,淮南王不想大伤元气就不会动他。反而是渔阳这边的变故让他心神不宁,如果渔阳易主,他就过不了这么安稳了。
没等上官忠阳派人去问,原本放在渔阳的密探快马加鞭地回来禀告:“主公,渔阳城出现了一个神女,杀了原本的县守,现在的渔阳城由她作主。这神女不止击溃了兴家军,杀了兴华,她还杀了冯家父子,收缴了冯府的粮食和武器,现在的冯府败落无法再从漕运运粮食和铁器出来了。”
上官忠阳闻言便愁眉不展,少了一处粮食和武器的供应只是可惜,渔阳城易主才是麻烦事。若是这新城主对蕲州有意,他就没办法继续韬光养晦了。
一侧的谋士见他唉声叹气,却是笑道:“这是好事,主公为何叹气?”说话的人穿着一身文人袍服,三十余岁的模样,笑意盎然。一众谋士之中,唯有他坐在了最前方,离上官忠阳最近的地方。
“重凤!”上官忠阳像抓住了稻草一般,“可有良计?”
被唤作重凤的这人说道:“我知主公之忧,渔阳易主,蕲州的确不能像之前那边休养生息。但此时也正是拿下渔阳最好的时机,渔阳刚刚易主,必然民心不稳,击溃兴家军必然损耗了许多兵力,无力守城。主公,此时不拿渔阳,更待何时?”
渔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上官忠阳听得隐隐心动,却依旧心有顾忌:“能击溃兴家军,还杀了主帅兴华,渔阳的守军恐怕不弱。而且听说那个神女能在万军之中取主帅首级。”
“主公居然也信真有神女一说?万军之中取主帅首级,不过夸词而已。”重凤说,“既然杀了兴华,他们必然会去接手兴家军的地盘,渔阳此时必定兵力空虚。何况我们现在不动手,给了渔阳喘息的机会,恐怕会腹背受敌。”
上官忠阳也深知利弊,沉思片刻后下了命令:“点兵,拿下渔阳!”
重凤唇角笑意更深,上官忠阳或许不那么符合他对明主的期待,但是能听得进去谏言也够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修缮,渔阳的城门总算有了点正常的模样。他们在城门上重新包了一层铁皮,用铁钉钉得严严实实。城墙也被加高加固,城门处都放了弓箭手、备了巨石。
渔阳的百姓偶尔从城门前或是城墙边走过,都会觉得安心不少。更让他们觉得安心的是神女大人。
原来的渔阳没有战事,却也吃不上饭。粮食价高,平头百姓都买不起,大大小小的商铺都关门了。
神女大人来了之后,先是开了粮仓,在县衙门口施粥。随后就招人去做工,有了工钱大家就能在渔阳安家立业,那些关门的商铺都重新开门了不少。
谷治站在城门楼上,手扶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百姓:“你想过渔阳有一天是这个样子的吗?”
高文斌也看着下面,答道:“我想过有一天淮南王能收复渔阳,让大家都能吃上饭……”但是他想象中的这一年在五年、甚至是十年之后,而不是现在。
谷治笑了笑:“淮南王能不能收复蕲州尚未可知,但是我们现在拿下了渔阳,接下来可以拿下兴家军在的衢州。”
“有神女大人在,我们甚至可以占领蕲州以北的所有城池。”
“叶姑娘……”高文斌看着身侧的好友,谷治此时目光灼灼,眼底闪动的都是他从未见过的野心。“你真的打算跟随叶姑娘?”
“你应该叫神女大人或者主公。”谷治纠正道,“我们既然宣称了要跟随她,就要从心底将她视为主公。”
他问高文斌:“难道你不服气吗?”
高文斌默然,半晌才道:“……她没有这样的野心。”而且她是个女子。
女子,怎么能被天下人追随,被天下人认可?
第三十六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三十六)
谷治却道:“人都是顺势而为的。她不觉得自己是渔阳的主人,但渔阳的百姓觉得她是。那么不论她如何自称,她都是。”
说罢,他转身走下城楼,未完的话语传到高文斌耳朵里:“新招的兵训练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接手衢州。等神女大人回来,就可以与她商议……”
高文斌头疼地抓了抓头发,比起去接手衢州,他更希望由淮南王来接手渔阳。但是现在看来,好友没有那个意思。
至于叶沉鱼……高文斌觉得她未必像谷治想得那般。罢了,先接手衢州就先接手衢州。
好友与叶姑娘都与他和渔阳百姓有恩,他能回报一些便是一些。
高文斌也下了楼,准备去看看新兵训得怎么样了。
此时被人心心念念的叶沉鱼正在从青龙寨到渔阳的路上,跟着粮车缓慢行进。
她从渔阳过来的时候,骑快马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靠人力拉动的粮车肯定走不了那么快,从现在的速度来看,恐怕要走上三四天的时间。
走了一天半,粮车终于上了平坦的官道,停下来休息吃饭。
叶沉鱼也翻身下马,找了块草地,让马儿吃草。
有人从最前面的粮车跑过来,装着胆子对叶沉鱼说道:“大当家的,前面好像有人。”
上官忠阳点了兵,本欲让手下的将领去打渔阳,但转念一想,他许久没有出征,亲自领兵才壮士气。
渔阳刚刚打完一场,也来不及设伏,他也正好去看看那神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点兵之后,连夜从蕲州出发,想打渔阳一个措手不及。为求周全,他还将重凤带上了。
连夜行军,上官忠阳中午才下令安营扎寨。刚刚起灶,就有斥候来报:“主公,前面有一队运粮车。”
怎么会有一队运粮车,上官忠阳下意识去看重凤。
重凤也有些惊奇,跟着斥候走了百来步,顺着斥候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是有一队运粮车。看模样像是从山上下来的,应该是为了躲避耳目,所以走了山路。
只是拉车的人没穿铠甲,装束各异,一时分不清是哪家的将士。
重凤微微眯起双眸,蓟州到渔阳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走这条路,要么是往渔阳去,要么就是往蕲州或者淮南去。
看这车的走向,怕是要去渔阳。看来他的推算没错,渔阳也在囤积粮食,如果让渔阳壮大起来,蕲州危矣。
重凤笑起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么多粮食,岂不是囊中之物。
他转身就往上官忠阳的方向走,就算抢不到粮食,一把烧了也好。
叶沉鱼拍了拍乖乖吃草的马,放任它在草地上撒欢,自己一路走到最前面的运粮车旁。
果然在不远处,有一群军队扎营。
有个绑着红色头巾的青年跟在她身边说道:“看装束,是蕲州的军队。”
叶沉鱼听过蕲州,跟冯家做生意的那个不就是蕲州的人吗?
她心中一动,冯家卖给了蕲州不少粮食,也不知道他们吃没吃完。
第三十七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三十七)
重凤心中当即就是一跳,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密探口中渔阳城的那位神女。总不至于如此巧合,他想。
上官忠阳这次点兵带出来的都是精锐,不止兵士强壮,连马儿都是养得油光水滑的良马。
叶沉鱼还没走到跟前,就心动了:用马拉车不是比用人拉车要快?青龙寨没有那么多马,但是蕲州军有啊。
叶沉鱼看着这一队蕲州军,利落地抽刀出鞘,眼睛盯着的却是他们身下的一匹匹战马。
奉命而来的蕲州军见只一个少女出来阻拦他们,心神都已经放在了后方的粮车上面,策马疾驰,就想直接冲过去将人践踏于马下。
迎接他们的是少女的刀锋,不知从何处袭来。只不过是一个恍神的功夫,大片的人就从马上倒了下去。
叶沉鱼这次为了不伤到马,收敛了许多。斩落了一个蓟州军后,她就轻身掠上了马,在队伍中横行。
重凤远远地看见有人从马上摔下去,急急向前走了两步,脱口喊道:“撤回来!”
但是已经晚了,那个拿着长刀的少女在队伍中宛若羊入狼群一般,肆意砍杀。
不,这个比如太粗俗了些。重凤惨白着脸想,她挥刀的姿势让人想起翩舞的蝴蝶、翠鸟。
这翠鸟快要把蓟州军的骑兵杀光了。
叶沉鱼在人群中猛然听到这一声喊叫,挥刀间望了过去。蕲州军的营地前站了一个人,穿着和谷治差不多的装束。
他喊了这一声之后,周围的这些蓟州军就开始往后退了。看来此人是在蓟州军说得上话的。
叶沉鱼不擅长思考,她有一些比较固定的思维,比如少听别人讲话,比如擒贼先擒王。
叶沉鱼盯着那个说话的人,微微眯眸,踩在马背上跃了过去。
她比骑马撤走的蓟州军速度还快,重凤一开始没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直到叶沉鱼到了离他几十步远地方,他惊觉叶沉鱼的眼睛是盯着他的时候,他才察觉到叶沉鱼的意图。
这个少女刚刚听到了他下令,以为他是做主的人,想要杀了他。
这么被杀了也太冤了点。重凤脑子里一过念,在叶沉鱼还在几十步开外的地方趴了下去。
叶沉鱼站在他前面,看着直接趴在地上的人,莫名有一种自己在砍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的感觉,到底没砍下去。
重凤低着头,瞧着停在他眼前的双脚,心中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这么短的距离,他根本逃不脱,不如先投降,好歹保住一条性命。
他稍微稳了稳心神,问道:“可是神女大人?”
叶沉鱼道:“不是。”虽然渔阳城里的人都这么叫,但她从来没认过。她只会砍人,不会救苦救难。
重凤一愣,难道是他猜错了?如果这个少女不是叶沉鱼,那还有谁能符合传言里的“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发现推断错了,重凤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为拖时间,只好问道:“我家主公行军来此,不知道这是姑娘的车队,多有冒犯。姑娘此行,是要去渔阳?”
叶沉鱼没说话,她发现在刚刚的几息时间里,蕲州军的营地里出来了数排弓箭手,全都张弓搭箭,警惕地看着她。
不多时,营地里出来了一个穿着紫色衣袍的中年人,被众人拥着走出来,疾言厉色:“贼子,快放了我家军师!”
军师?叶沉鱼瞧了瞧脚底下的人,看身材的确不像是打仗的。
她抬手把重凤拎起来,对对面的人道:“你说这个?”
三十好几被人拎着衣领提起来的重凤:“……”
第三十八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三十八)
叶沉鱼没有回答重凤,而是从一侧随手扯过来一匹马,将人往上一扔,自己也翻身上马。
随后便策马往运粮扯那边去了。
“她竟不怕有人从背后射箭……”有谋士惊异道,“主公,可要下令射杀?”
上官忠阳说:“重凤还在她手中。”
“主公已经答应了给她马匹,她却没有交出军师。恐怕是想拿军师一直挟持主公。”
上官忠阳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道:“先跟上去,军师性命要紧。”如果现在就下令放箭,误伤了重凤,实在寒属下的心。
叶沉鱼策马一路回到了粮车前,让土匪们去把刚刚没了主人的战马都牵回来拉车。
土匪们开始的时候心惊胆战,生怕被蕲州军的弓箭手射成刺猬。谁料蕲州军竟然像没有看到一般,他们就兴高采烈地把马牵回来了。
有了马做人力的替代,土匪们就闲了下来。他们也不敢跑,小声议论着:“蓟州军怎么不拦咱们?”
“被大当家的杀怕了吧?”
“胡说什么,你没看大当家抓回来一个人?那一定是蕲州军的将领,他们才不敢动。”
“抓回来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
重凤被横放在马上,一边被颠得要吐血了,一边听这群人讨论,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大当家的是什么称呼?土匪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从马上放下来。重凤也顾不上其他,趴在路边的草地就是一阵吐。
“大当家的,”红头巾的青年对着叶沉鱼指了指重凤,小声道,“这是个读书人呢,这么用马驮着是不是不好?”
他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大家对村里的秀才都很敬重的。这人……应该比秀才还厉害吧?
叶沉鱼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这是挺贵重的物品。她想了想说:“是挺不好,那把他绑起来放粮车上吧。”免得丢了。
青年:“……”他不是这个意思。
重凤一边吐,一边听到这么一句,一时也分不清两人是不是唱双簧戏弄他,慌忙抬手作揖:“给重某一匹马,重某会骑,不会跑。”
他苦笑一声:“姑娘如果把我绑起来放在粮车上,恐怕我命就没了。”
叶沉鱼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苍白,的确是虚弱至极的模样,于是道:“那你就骑那匹马。”
她指的是刚刚驮了重凤一路的马。重凤看到那马就觉得胃里上下翻滚,但对着这个摸不清底细的少女也不敢再提要求,只好道:“多谢姑娘。”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运粮车都停了下来。几百人开始起灶煮米,点燃一堆堆火堆。叶沉鱼身前早燃起了火堆,上面烤着两只野兔。兔子被烤得金黄焦脆,一层薄薄的油脂从表面上浮出,时不时滴落在火堆上。
有人殷勤地把干粮和清水送过来,放在叶沉鱼脚边:“大当家的,这水是山泉,甜着呢。”
重凤就坐在离叶沉鱼不远的位置,他发现这些运送粮食的人似乎也很惧怕少女,对她也不十分熟悉的模样。
兔肉的香气顺着夜风送到了重凤的鼻子前,肚子十分配合地叫了一声。重凤咽了下口水,跟叶沉鱼搭话:“姑娘把我抓走做什么?用我做筹码威胁主公,恐怕不智。”
叶沉鱼把兔子从火堆上面取下来:“我看你对他挺重要的。”
重凤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主公要的是我脑子里的谋略,若我不能为他所用,就不重要了。姑娘不如让主公拿财物来交换,我回去后一定会劝住主公,不让他追究。”
叶沉鱼抬起头,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却显得极为认真的面容:“他既然愿意用财物来换,那说明你一定比那些财物更值钱。我为什么不留下更值钱的东西?”
重凤哑然,他见过不少想绑他回去、让他效忠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把他绑走是因为他值钱的人。
他该怎么说?说主公一定会出让她满意的价钱,她肯定会说他肯定值更多的钱,还是要把他留下来,这根本就说不通。
重凤本来就饿得眼冒金星,闻言也分不出精力去反驳,问刚刚帮他求情的青年要了食物和水,坐在叶沉鱼身旁吃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我在乱世养反派(三十九)
“那肯定是蕲州军的人,”青年急得不行,“他们想追上来把人和粮食抢回去!”
叶沉鱼想不通他怎么这么着急:“粮食和人都是我的,你着什么急?”
青年:“……”这么一想,好像他急得是挺没道理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呸,他才不是太监。
不过这些人跟着她肯定另有目的,叶沉鱼把烤兔上的肉丝一点点剔干净,只留下一副骨架,等到了渔阳,就把这些人抓起来交给谷治审问。
重凤看着少女平静的面容,心惊不已,她知道上官忠阳派人跟上来了,却如此平静,一定是有陷阱等着上官忠阳。
一时之间,他连饼也吃不下去了,冥思苦想怎么给自己找出一条生路来。
若是在别人手里,他根本不用担心生死的问题。以他的名声,哪一方的义军不将他奉为上宾?
就算是蕲州破了,他被抓住,也不然是要好酒好肉待他,劝他归降。
但是现在,重凤瞟了一眼剩下的半只烤兔。他连个兔子都吃不上,还差点被绑起来扔在车上,还是想想能不能活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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