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岱和余渊的广告拍摄工作已经在进行中了。
新公司的其他工作也在开展中,冬树也没有停歇,她忽然间有了一些邀约。
邀请的人,她并不熟悉,当年她是演员,能拒绝一些和自己无关的场合。但现在她成了那么多的主心骨。
即使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意,她也必须要顶上了。
杜疼现在不怎么出来了,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都在奋笔疾书地写剧本。
这次选题还是古代战争相关,毕竟她和冬树都是第一次担大任, 《出塞》获得了成功,那他们没必要立刻去闯荡新的领域。
杜疼打算继续在这一题材深耕,等到哪一天,提起古代战争题材, 大家第一反应她杜疼是最好的编剧,冬树是最好的导演,那她们才算是能安了心。
这次,杜疼打算转换视角。
《出塞》算是群像戏,每个角色都是战争中颇为重要的人物。这次杜疼打算换视角,从小人物的角度来看一场战争。
这样的话, 比较难写。她得设定战争的情况, 因为人物也占了很大的篇幅,她还得铺垫人物的细节。并要将人物和战争结合起来,要在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处, 让观众看出战争对于小人物的一生的影响。
杜疼在疯狂查资料, 一边查, 一边写,有时候写到瓶颈处, 她会和谷导, 和冬树打电话。
她推翻了自己写的剧本几次,有时候在家里待腻了,她便来公司里, 找间空闲的会议室, 一个人对着电脑, 一坐就是一整天。
公司里,大家各忙各的,谁都不打扰她。
因为剧本未定,现在冬树要拍第二部 电影的事没有宣传,知道的人不多。不过杜导那边给钱岱承诺的电影,倒是声势浩荡地开始全国范围内选人了。
里面果然有个挺重要的角色是宰相,清卉看到了网上公布的信息,问了钱岱后悔吗。
钱岱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
因为冬树和杜导的纠葛,钱岱才有了出头之日,这样说来,他其实也应该感谢杜导的。但也因为冬树和杜导的纠葛,他不可能去参演杜导的电影,这是对冬树的背叛。
倒是有些不巧,杜导正在选人的这部电影,也是古代题材的,不过偏向于权谋。但权谋也涉及到了战争,杜疼的战争剧本也有部分权谋。
其实有些竞争关系。
杜疼有些担心:“我们上映的时间会不会和他撞上?”
冬树知道杜疼的担忧,杜导毕竟是国际知名大导演,虽然她们有了些名气,但投资和票房号召力毕竟不如杜导。
要是真的撞上了档期的话,她们很可能死得无声无息。
冬树想了想:“应该没问题,我们剧本还没写完呢,还得一阵,他们都开始选角色了,估计快开拍了,撞不到一起。”
那就好,杜疼舒了口气,继续奋战。
杜导那边似乎把冬树遗忘了,没再对外面说什么。而颁奖礼上,杜导亲自给钱岱颁奖,也让很多人猜测是不是干戈化解的表现。
这段时间,没人敢联系冬树这边。
但现在钱岱和余渊签了品牌方,拍了广告,并且放出了一些宣传照试水。钱岱和余渊的热度一直都不错,在广告中的造型也有媚媚的把控,出来的效果很不错。
原来品牌方的目标是小有积蓄的中年人,但现在很有魅力的钱岱和余渊吸引到的不止是中年男人,还有他们的妻子和女儿。
这个手表品牌价格不算特别贵,走不了太高端的路线。
但现在,被钱岱和余渊戴上后,增加了一些稳重高贵的气质,隐隐提升了格调。
现在只是发布了几张宣传片,宣传片里钱岱和余渊手上戴的那几款手表的销量便有了明显的提升。
品牌方十分高兴,他们还有子品牌,是年轻款的,设计不错,但名声不显。现在品牌方心动了,开始和罗倾继续对接,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年轻款手表的代言人。
这些事情瞒不了人,每个品牌都有自己的市场部,每周都有市场分析,这家手表销量的波动立刻引起了注意。
原来还在观望的一些人终于下了决心,开始了行动。
利益至上,更何况,现在杜导那边忙着自己的新电影呢,看起来没时间计较和谢冬树的纠葛了。《出塞》剧组的这股热气能蹭一点是一点。
因此,冬树那边开始收到了不少邀约。
所有人都知道,虽然名义上公司总裁不是谢冬树,但她才是这个公司里说话最管用的人。
既生知道姐姐并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他看着那些邀请开了口:“我去吧。”
但既生现在回了京市,和段季时常见面,商议一些变动,其实挺忙的。他不是只有这一家公司,清树公司是他名下最小的那个。
冬树不想给他添麻烦,更何况,她不想总是躲在既生身后,她是姐姐。
之前,她只是既生和清卉的姐姐,现在,她是很多人的冬树姐,那些人都信任她,那她就要担起这份信任来。
她也有野心,冬树已经见到了这个行业内的鲜花,见到了这个行业内的刀锋。
在这滩力量强大的水流中,她想当一块不可撼动的顽石,改变水流的方向。
冬树最先接受的是一个和既生关系不错的投资商的邀请,年纪挺大了,姓卢。和既生关系不错的大多年纪都不小了。
他年纪轻,却交的总是这样的朋友。
卢总名下有投资公司,因为和既生关系不错,所以想问冬树需不需要投资。他比较看好冬树的下一步电影。
去赴宴那天,冬树带了小央和公司的一个高管,如果不是必须,她尽量不带女演员过去,省去不少危险。
下一部电影的投资确实会比上一部多一些,冬树不能总是薅既生。虽然她现在有了信心,下一部应该也能赚到钱。
但这不是保准的事情,最好风险能分开,不能让既生一个人担。
卢总戴着眼睛,看起来很斯文,定的饭店是一家私人会馆,外面有院子,湖水清澈,环境清爽又开阔。
卢总已经从既生口中知道了冬树的性子,因此没有叫陪客,只带了自己公司的两个高管。
寒暄两句后,他们便直接开始了正题。
之前,冬树在这样的场合里,大多数时候都是陪衬,不用说话,只笑着就好,要是被叫到了名字,就说上两句场面话,就足够了。
说到底,只是个形态不太一样的花瓶罢了。
现在,这个花瓶的坚硬程度已经被人知晓,无人再敢忽视她的能量。
卢总十分尊重她,没有东拉西扯,而是直截了当将自己的意图说明白,冬树也十分坦诚,将自己公司的人员安排和剧本进展聊了聊。
他们暂时达成了一致,卢总手里会留一笔钱,等到剧本完成后,卢总能看到新电影的大纲和演员配置,然后商讨投资金额。
冬树不苟言笑,认认真真地和卢总商量着事情,她带来的高管负责将经费信息补充明白,并且和对方的高管相互添加了联系方式,负责之后的沟通。
小央就负责帮忙添点茶水,偶尔在有些冷场的时候说上一两句场面话缓和气氛。
他们配合默契,谈得十分顺利。
等结束后,他们站起身就要告别了。卢总也站起来,送冬树走到了院门口。
“再见,卢总。”冬树回头对卢总摆手。
卢总也对她挥手:“诶,再见了,谢导。”
冬树转了身,带着高管和小央继续向外走去,她能感受到身后卢总还在目送他们。刚刚卢总叫的那句“谢导”,让冬树有些恍惚。
但她立刻将这份恍惚撇去,大步走在路上。
这几天她挺忙,见的人大多和卢总差不多,挺知礼节,正襟危坐地和她谈投资,谈发展,谈合作。
罗倾倒是认识这些人的,有时候也会跟着冬树一起去。小央和罗倾,总会跟着冬树出去一个。他们知道冬树的特点,说话办事有时候太硬了,他们两个擅长沟通,能缓和气氛。
有一次,罗倾和冬树去见了一个广告商,谈了些广告植入的话题。广告植入的钱不好拿,有时候拿了这钱,便对不起观众。
冬树出发之前就和罗倾说好了,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拒绝了,她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影片质量。
罗倾同意了。
果然,她们和广告商没能达成一致。虽然没谈成,但两方都态度平和,告别时仍然十分和气。
对面的广告商是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微笑着和冬树告别。
出门后,罗倾一直是一副欲语又止的状态,直到上了车,冬树忍不住问了她:“怎么了?”
罗倾这才开了口:“刚刚那位……”她声音不大:“之前每次谈生意都会带几个年轻女孩的。”
“并且之前他谈生意特别爱讲黄段子,爱跟在场的年轻女孩和漂亮男孩开不合时宜的玩笑。”
总之,和今天这副和气又绅士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就是改变了。
冬树不知道那个广告商之后和别人谈生意时还是不是一副轻浮样子,但只要她参与,那便只能按她能接受的方式来了。
之前冬树便有些名声,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女演员十分硬气。现在更多的人和她交流过,便确信了传言并不是假的。
但还有些人不信邪。
冬树也遇到了一个。
一家品牌想要清卉做代言,按照罗倾的想法,她觉得清卉可以将小宜带上,和钱岱、余渊一样,能利益最大化。
既然如此,那洽谈时就只能将清卉和小宜都带上了,起码要让对面看一眼,确定两个人形象都合适才可以谈下一步。
但这一次洽谈,便出了些问题。
这次的洽谈就安排在品牌方的公司大楼里,对面来了几个地位挺高的管理层。
刚进门的时候,对面有两个人的视线就让冬树不是很舒服,那两个人总是不经意地瞥一眼清卉和小宜。
清卉习惯了别人的目光,根本不在意。要是身边是其他人,她早就开始玩手机了。但现在身边是姐姐,姐姐不喜欢她在做正事的时候玩手机。
清卉就老老实实坐着,眼睛微微低垂,看上去像个好孩子。
小宜本来就老实,现在和清卉一样,乖乖坐在位置上。
对面先说了他们的方案,之后,罗倾便说了想增加小宜一起代言的提案。这是个比较大的变动,对面为首的那个高管看了眼清卉和小宜:“形象是挺符合的。”
“但我们之前没考虑过,也没有做这位艺人的市场调查。所以要先商议下,下周能给你们回复。”
这就是罗倾的意图了,她专门没有提前告诉品牌商这件事,就是想让他们先看一眼小宜。
她对小宜的形象气质有信心,只要见过了她,对面肯定会愿意考虑的。
双方聊得还不错,冬树站起身,带着罗倾、清卉和小宜即将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忽然间,身后有个高管开了口:“既然以后可能会有合作了……”
冬树回头看向他,等来了男人的下一句:“不若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现在还是上午,没到午饭的时间,但这个人一开口便是晚上。
冬树肃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身边另一个也开了口:“我们这位董事主管娱乐事业战略规划。对了,他姓勋。”
前面是在介绍身份,后面一句便有了些炫耀和威慑的意味了。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便姓勋,看样子这位董事和公司有些渊源。
那位勋董事面上有些倨傲:“既然这位艺人想增加为我们的代言人,岂不是得认识下?”
“晚上吧,”他看了眼手表:“我下午有个会,让她先去等我,就在费业大楼里,三楼是我朋友的会所,报我名字,有我的包厢……”
小宜意识到这是盯上自己了。
清卉比她名气大些,小宜现在只演了一部电影,初出茅庐,看上去就很好欺负。之前的小宜如果面对这些,她已经感到了害怕。
但现在,她前面就站着冬树姐,小宜温和地垂下了视线,心里坦然又无所畏惧。
冬树收回了目光,她的手已经搭在会议室的门上了,现在直接推开了。她开了门,清卉和小宜便坦荡地走了出去。
罗倾有些愣,脚下慢了一步,冬树叫她:“倾姐,走啦。”
罗倾赶紧应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她们四个走在了走廊里,楼梯外是玻璃的,现在日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经过玻璃的过滤,变得温和很多。
她们身后,那个姓勋的董事,脸上还挂着倨傲又自信的微笑,满心以为自己“小小的要求”一定会得到满足。
但前面四个人已经走远了,已经到了电梯口按下了向下的电梯键。
勋董事心中慢慢生出了不可置信的情绪来,继而便是愤怒了,这是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中第一次挫折。
被无视比被拒绝更令人生气。
更何况,他只是想和她吃顿饭而已!这点小小的合理的要求,凭什么不满足!
外面有经过的员工,但他被愤怒驱使着,大步走到外面,对着她们喊:“晚上要是见不到人,就别谈了!”
电梯到了,冬树按着电梯键,让她们三个先走了进去,她觉得自己手脚有点痒了,很久没打人了。但这里有监控,那人只是嘴贱,她打了他,可能会惹麻烦,她只能忍着手脚的发痒,也走进了电梯里。
清卉站在小宜前面,和姐姐并排。
两双完全不同,但都十分美丽的眼睛齐齐望着那位董事。
在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勋董事看到清卉笑了,她笑起来比不笑更好看。勋董事的心怦怦跳起来,要是可以的话,他其实更想让清卉来吃饭。
但他知道,清卉是谢冬树的妹妹,她不可能让清卉来。
小宜也不错,只是看起来太羞怯了,没那么有魅力,能当个平替。
勋董事被她笑着望着,情不自禁也笑起来,甚至想着,她是不是愿意和自己吃顿饭,之后再发展些别的事情?
虽然他比她大了可能有二十多岁了,但他怎么说都算是成功人士,风度翩翩,她看上自己也是有情可原。
然而,电梯门继续关闭,在合上的一瞬间,清卉开了口。
她涂了粉色的口红,很配她的肤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娇嫩。在她那张粉嫩又美丽的嘴唇下,缓缓吐了五个简单又有力量的字。
“做梦吧。”
“傻逼。”
她们从电梯到了地下车库, 然后上了车。
刚一上车,冬树便看向了清卉,清卉没等姐姐开口, 立刻便认错了:“我不该骂人。”
“我以后不骂人了,姐,”清卉握着冬树的手,十分诚恳:“今天不是忍不住了吗。”
她都主动认错了, 冬树也不好说什么了。
“要是我不在,”冬树说:“你别这样。”
“我倒不是说我在,你就能骂人,”冬树敲了敲清卉的手背:“但我在的话,你嘴欠一些,我也能护着你点。”
教育清卉的时候, 冬树看起来挺严厉, 小宜不敢说话。但她眼睛闪闪地坐在后排,觉得清卉学姐一点错都没有。
冬树说了清卉好几句,清卉低眉顺眼地听着, 但等冬树说完了, 清卉微微侧头, 便看到身后的小宜鬼鬼祟祟地伸了个大拇指。
清卉的脖子一仰,又觉得骄傲起来了。
罗倾现在的心情并不轻松, 刚刚冬树带她们离开时, 听到清卉骂人,罗倾也是神清气爽。
她觉得自己变了。
她再也不是在原来的公司里的那个情绪垃圾桶了,再也不用担心垃圾人给自己惹麻烦了, 也不用天天忧愁自己会进监狱了。
现在她只要做分内的事情就好, 不用做什么违心的、不合规的, 甚至可能违法的事情。
这种环境让罗倾舒心很多,她之前焦虑得有些脱发,白头发也很多,现在竟然慢慢好转了。杜疼和罗倾年纪差不多,挺能聊得来。
杜疼和她分享了自己的经历,罗倾现在坚信自己会越来越好,头发也会越来越茂密的。
当然了,杜疼是一定是说一说自己的结节的,现在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杜疼姐结节的故事,罗倾也不能免俗。
不过,罗倾之前太忙了,工作也糟心,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体检,她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不是有结节。
但她很信任杜疼,于是坚定认为自己也有结节,但现在已经在好转了。
她们两个约好了年底一起去做体检,然后再去做个美肤。
但刚刚的罗倾还舒坦得很,到了车上却反应过来,开始后怕了。她总觉得今天就像是冬树之前得罪了谭总和杜导的那次。
她很担心会惹什么麻烦,罗倾现在皱巴着一张脸,像个小苦瓜一样问:“冬树啊,今天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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