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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番外完结 (南方赤火)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家小屋里,睁眼是自家天花板,手一抓,自己惯常的被褥,好好的盖在身上。
  口里干得很,一回忆,往事历历在目。最后一段记忆,自己让史文恭的船桨隔水误伤,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免得她溺水。
  屋里烧着个火盆,暖得一塌糊涂。她身上却是冰冰凉。一撑床铺,不声不响坐起来,才觉得体温一下子回了来。手有点发软,碰掉了床头的一团手巾。听见旁边贞姐一声惊叫,大约是被她吓着了。
  抓过来一问,才发现自己忽睡忽醒,已经熬了整整十天。身上好像被擦洗过,松松垮垮的披着件绣花棉袍子,纹路有些僵硬,像是刚换上去的。
  再看贞姐,小姑娘衣着有点邋遢,上灰下棕,腰带系了个白的,一身不合年龄的老气横秋。一说话,眼睛眨巴眨巴就开始掉泪:“我以为你要一直睡过去呢……”
  小姑娘大约还没经历过这么大事儿。潘小园心里面也后怕,想想也差点掉泪。后心还隐隐作痛,喉咙口似乎还隐约卡着两根手指头。
  她定定神,“麻烦你去给我拿……”
  话说一半,贞姐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腾的跳起身,小兔子似的,一溜烟跑出去了,边跑边叫:“我去叫人!”
  潘小园叹口气,自己穿鞋下床。躺得太久,整个腿脚都软弱无力,膝盖一弯,没站起来。
  这算不算领略到了江湖中人的“兵家常事”?寨子里的大哥们久经战阵,经常有被抬回来、扛回来、拖回来,然后卧床十天半月不醒的。眼下她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终于用这种另类的方式“豪迈”了一回。
  这么想着,有点想笑,又有点悲从中来。
  随后几声急促的脚步。手臂一轻,让人托着站了起来,抬头看,武松眉头紧蹇,眼中紧张混着关切,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嘴唇抿着,不出声。
  贞姐扑棱棱又跑回来,叫声“武二叔”。还要说什么,武松一瞥她,淡淡道:“出去。”
  小姑娘一愣,那神情跟接了圣旨似的,乖乖退出去了。
  武松这才跟潘小园说了第一句话,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你这丫头还真听话。”
  潘小园不给他面子:“那是人家怕你。”
  话没说完,身子一晃,重重掉进他怀里,脸贴在他胸膛,呼吸中灌进温暖的热气。
  她全身没力气,也懒得挣,也就静静的任凭他抱着。他却也没乱动,两条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没收紧,只是轻轻圈着,一只手覆在她后背。
  她的头发还没挽起来,松松散散铺在肩上,这阵子没经风沙,倒是养得乌亮亮,春日里的嫩草似的,柔柔的落在那宽广的胸前,缠住一只粗糙的手指,慢慢的一下一下,给她拢得服帖了。
  这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本来被史文恭劫持的那半夜,周围都是一群大男人亡命徒,刀枪剑棍齐齐亮相,南腔北调的死亡威胁不绝于耳,她自己也深受感染,觉得愤怒、刺激、冒险、惊慌,任何一样情绪都多于恐惧。直到现在,才生出那么点儿该有的柔弱,鼻子泛起酸,突然就忍不住,泪水涌出来,顺着那细细长长的睫毛,无声无息地渡到他衣襟上,化开,濡湿成暗暗的一小团。
  武松呼吸一滞,全身不敢动,只隔一层布料,清清楚楚感觉到那布料底下的滑腻肌肤,在他手底下压抑着微微颤。她就连流泪都是安安静静的,仿佛生怕给他添一点点愧疚。
  但他却因此反而愧疚了,只知道轻轻拍她后背,无措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该问什么,磕磕绊绊的一句:“还……还……还痛么?”
  潘小园用力抽泣两声,棉絮般软软的声音,拱着他胸膛:“痛……痛……”
  武松一惊。难不成还是伤得比他想的严重?
  却听她说:“……痛快!嘻嘻!”侧过脸蛋,泪痕还没干,就给了他一个弯弯的笑,“痛快……”
  他心里一宽,也不由得跟她笑两声,下巴抵在她头顶,偷偷嗅一口香。
  他喉间一口气,似乎是想说话,但最终没说。他想说你受惊了,但见她一副温和淡然的模样,这种廉价的安慰未免显得太看轻她了;想说以后一定抓到史文恭,大卸八块给她出气,又觉得这种狠话未免太幼稚,她手上又没一滴血,何必让她平白背上人命债。
  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幸好史文恭不是有意伤你,否则……”
  潘小园知道他的意思,轻轻笑笑,枕着他胸口,说:“不妨事,没后遗症,就是有点累。”
  他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温暖的气息,干干净净的不难闻,过去她没注意,如今接触得多了,便也能隐约感觉到——仿佛艳阳下的松木,又像是火石摩擦出火星时那一瞬间的明亮,让她即便是在沉重的黑暗里,也心安理得地觉得安全。
  泪水干了,鼻尖沁出汗。屋里的火盆是谁烧的,她懒洋洋地说:“热……”
  武松胸膛震了一震,似乎是忍住一声笑,把她放开,扶她坐回榻上,自己去将那火盆拨出几块炭来,把热气掩映下去。
  “渴……”反正是病号,不怕使唤他一次。
  武松左右看看,小几上晾着一碗茶,端过来给她喝了。
  潘小园看他动作,擦擦额角的汗,忽然想起,还没洗脸!
  脸上不定是什么惨不忍睹的德行呢,赶紧放下茶盏,背过身去,眼睛在屋里急急一搜,还好面盆就在角落里,里面是贞姐新打来的水。
  赶紧小碎步过去,还不忘嘱咐一句:“你等下!”弯下腰,匆匆掬水洗了几把脸,抹了把头发,感觉他就在旁边默默看着,心里面一片燥。一片水帘子里抬起眼,又发现手巾没了。刚一愣,旁边就贴心地给递过来一条。
  她赶紧接过来擦了脸,脑子清醒了些,马上觉出来什么不对。这手巾不就是方才让自己碰掉地上的那条么!
  转过去问他:“这手巾是你……地上捡的?”
  武松十分无辜:“我翻了个面儿。”
  潘小园简直生不起气来。这家伙不拘小节到了一定程度了。他对自己也这样么?怎的还没毁容呢?
  武松见她眼睛一下子直了,这才觉出似乎是做错事,有点不知所措。
  潘小园还得宽容他,笑道:“没事。”
  柜子里又找条干净手巾,再擦洗一遍,拾掇得清清爽爽了,又意识到什么不得了的,脱口问道:“我这几天,是谁在照顾?”
  昏迷归昏迷,吃喝拉撒、擦脸擦身什么的,贞姐一个人总扛不住,总不至于让小弟们来吧!
  武松神色中的些微柔和一闪而过,马上又回复了刚毅冷静的气度,拉过个凳子,掸掸衣服,自己坐下。
  “叫的孙二娘,不过她不会照顾人,就又请的她那个干妹妹。”
  潘小园吁了口气。孙雪娥这会子怎么也是个小的压寨夫人,却被派来做了自己几天的丫环——不过她本来也就是丫环,这算是重新拾起老本行,用不着太过意不去。
  她眨眨眼,又看看武松眼睛里的红血丝。那怎么贞姐一出去,第一个叫来的是他呢?
  武松看明白她的意思,眉毛一扬,十分坦然地说:“她们厨房研究做饭去了。”
  倒也是她俩该做的事儿。不过这回答明显避重就轻嘛。
  潘小园其实非常怀疑,自己昏昏沉沉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做什么。换成她那些小说里的俗套,眼下自己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仗着自己的病号特权,微微鼓口气,不客气地看他。
  武松也知了她八分意思,脸别过去,懒得解释。他自己也渴了,见她方才那茶剩了半盏,拿过来,大摇大摆灌下去。
  潘小园认输。小说毕竟是小说。在武松面前,她完全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方才就连那一下子搂她,也是陪着小心,不该碰的地方一律没碰,好像生怕被当成乘人之危的伪君子。
  她从床栏上取件披风披上,偷偷瞧他一眼,不知怎的,总觉得他的神色里藏着点悒郁。
  又想起什么,开口问:“所以,岳飞呢?”
  武松一怔,终于流露出点不满的神色。怎么上来先问他!
  潘小园也有些讪讪的,笑道:“不是看你好好的嘛。”
  不过武松不计较,跟她说:“养了两天伤,没大碍。他军中纪律严,假期少,我就让他回去了。他说让你保重,以后别太逞能。”
  潘小园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笑道:“这就好。”心里头却嘀咕,这最后一句话不一定是岳飞说的。
  又问:“信呢?”
  武松神态轻松:“好好的,不用担心。”
  “贼道人呢?——我说的是包道乙。”
  她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但没办法,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落下的太多。
  武松脸色暗了暗,简略地答道:“当时……晁天王见他不爽利,也没让他留多久,说曾头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天王他要亲自去看。”
  潘小园点点头,心里想的跟他一样:包道乙最终还是有所保留,见了变故,便没有把他所知的悉数告诉晁盖。说到底,还是不太放心梁山的办事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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