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
光明神在在烛光摇曳中悄然现身,他赤着脚,绣着金线的长袍看看盖住他的脚面。
他雪白的长发垂到腰际,两边脸颊处都垂着一束两指宽的头发,被黄金制成的古朴圆环束起。
这次他没有再借来月光偷偷分给安妮,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光芒,雪白的睫毛堆雪一样镶在眼皮上。
他就像山巅之上的落雪。
光明神向安妮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捏着光明神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
神明像被烫到了一样,将手猛地收回藏在背后,手指痉挛似的抖动。
安妮:“?”
她从光明神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丝忸怩,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是会错意了,安妮不好意思的将目光投向另一边。
光明神用另外一只手捏着被她亲过的指尖,直到那种不正常的温度慢慢褪去,他才上前牵住安妮的手,将她带上神庭。
月色下的神庭如画卷一样,相比光明神一个人在这里时的萧瑟破败,此时的神庭内绿荫环绕,夜莺和百灵鸟在月色下尽情歌唱。
数十种各种小动物在林间穿行,穿着白色长袍的神侍们静静的立在神庭两侧,欢迎安妮的到来。
美丽的少女神侍穿着薄纱长裙,走动间雪白的肌肤便透过纱裙映出来,她将刚刚采下的蔷薇别在安妮耳边,露珠在花瓣上轻颤。
这里和她在书上看见的别无二致,甚至更美丽,更加震撼。
月光笼罩着这一切,如梦似幻。
光明神带着她从廊柱中穿行,走到后面的森林里,溪水旁有小鹿在喝水,它竖着耳朵警觉的听着周围的一切。
他和安妮赤足踩在草地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森林里的动物们好奇的打量着这座神庭的主人和他怀中的美丽少女。
安妮将他肩侧的橄榄叶形别针解下,神的长袍便像流水一样堆在他脚踝旁边。
她像幼鹿一样伏在草地上,红色的发丝在她背后铺散开来,掺杂着点点雪色。
直到晨光熹微,不知疲倦的神才翻身与她并排躺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她发间的蔷薇花像在暴雨中被风摧折过,散落一地。
最开始见到的那名美貌神侍用陶罐装了溪水,为她擦拭身体,为她穿上朦胧的白色纱裙。
安妮面颊粉红,唇瓣上还留着神的齿痕。
“神明大人爱着我吗?”安妮垂头看着胸前垂着的发辫,这是刚才那位神侍为她编的,上面点缀着小雏菊,让她看起来可爱又俏皮。
这有点惊到神明了,他只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昨天和她肌肤相接后,神便不愿再满足于躲在云上偷偷看她了。
只是他也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人类对我来说就像蚂蚁。”神侧身看她,如实的说:“你会去爱一只蚂蚁吗?即使那只蚂蚁非常特别。”
对他来说,安妮就像花园里特别的那只蚂蚁,神可以因为好奇而时时观察她,但是怎么会爱上她呢。
安妮轻笑一声,并不因为他的蚂蚁论而生气,她扬唇说道:“那么请将我这只小小的蚂蚁送回去吧。”
她拢着胸前的轻纱,在众神侍的目光中踏着晨光离去。
光明神缓步走到神庭外,刚才还生机勃勃的神庭顷刻间静止,所有的一切都逐渐褪色,森林中可爱的动物和大厅中林立的神侍们也化为飞尘。
这一切都是他下意识间用神力变化出来的,他的神庭之中一向如废墟一般,光明神喜欢独处。
天气渐渐变冷,安妮在泽斯的宫殿一待就是一天,这里除了泳池,就只有一张她用来休息的躺椅,和那扇屏风。
刺骨的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安妮让侍从在宫殿各个角落都摆上取暖用的炉子,将门窗打开,昏暗的室内一扫之前的沉闷。
每过一天,泽斯对安妮的依赖和亲近就多一分,或许是她的那滴血在起作用,泽斯逐渐对她形成一种病态的依赖。
“这是父亲留下的吗。”泽斯垂着眼皮,手指从安妮小腿上的痕迹滑过,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他的下半身渐渐变成鱼尾的轮廓,泛着光的银色鳞片开始变得坚硬,他尾巴的颜色将和安妮的如出一辙。
泽斯开始习惯在水里的生活,他在安妮脚边游动,安妮绷着脚尖将小腿从水中抬起,漫不经心的回答他:“乖孩子不需要知道这些,好吗?”
他最近变得很易怒,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他哪根敏感的神经,他双臂拍打着水面暴怒着问她:“那么什么才是我该知道的呢,母亲!”
溅起的水花将两人浇湿,他像水鬼一样在水中游曳,质问她:“难道被这肮脏池水打湿的衣裙,就该被你丢弃被仆人焚烧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毛巾垫在身下,从前你不会这样的。”他神经质的在池子里游来游去,速度迅疾。
“是他!是他对不对!”泽斯半边脸藏在水下,阴森的声音像从罐子里传来的一样,他在水下说话时,水面上咕嘟咕嘟冒着泡。
“一定是他不让母亲与我亲近!”泽斯的矛头直指瑞汀。
安妮滑进水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冷静下来,她摸着泽斯潮湿的发尾,让他安静。
“嘘,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这句直接证实他猜测的话,直接将泽斯点燃,他咬紧牙关,面颊剧烈的抽动着。
他将头埋在安妮肩上,感受着她的安抚,嗓音嘶哑:“是我的,母亲。”
母亲是我的珍宝,我的。
“救救……”系统被他变态的眼神吓得一激灵:“他怎么真的当你是他妈啊,我太害怕了,这太离谱了。”
“毕竟连神都有了,为什么不能有血脉的力量呢。”安妮打了个哈欠:“你不是要屏蔽我?”
“害。”系统不好意思挠头,跟在宿主身边变态剧场看多了,几天不见还怪想的,它一边默念佛经,一边睁眼说瞎话:“这不是想宿主了吗。”
安妮:“咦……”
安妮今天回去的时间有些晚,她比平时多花了点时间,才让泽斯这条逐渐失去理智的食人鱼安静下来。
她回去时正撞进瑞汀的胸膛,瑞汀扶着她的后脖颈,嗅到她身上的水汽:“啊……这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安妮。”瑞汀低沉的声音如大提琴一般:“看来你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她如此肆无忌惮,清楚的知道没人会忍心伤害她。
“但是没关系,会有人替你接受惩罚的。”他意味深长的说:“虽然我不舍得伤害你,但总有办法的不是吗。”
第四夜。
光明神像往常一样走进凡尘。
安妮拿着一卷泛黄的书看得入神,完全没发现降临在身边的神。
“在王国边境,有一片巨大的布满荆棘的沼泽地,穿过这里,就能抵达神秘的矮人王国。”她入神的念着书上的内容:“矮人国王的血脉凋零……矮人王弗索特骁勇善战……”
被她忽略的光明神只觉得心中闷闷,他指尖微动,安妮的书页就被合上,像泡在胶水里一样,牢牢的粘在一起。
“伟大的光明神大人,有何见教。”安妮笑眯眯的,一如往常。
“叫我伊涅思。”光明神语气低沉,身上的圣光也变得黯淡,他既不喜欢安妮充满向往的叫矮人王的名字,也不喜欢她生疏的叫他光明神。
“哦,伊涅思。”安妮从善如流。
神却觉得她和之前有一些微妙的不一样,试探着问她:“你生气了吗,安妮。”
安妮不解。
“因为我说你是蚂蚁。”光明神说:“你在为这个生气吗?”
“当然没有啦。”安妮摇头:“只是蚂蚁也不会爱上人类呀。”
蚂蚁觉得好奇了也可以停下脚步观察人类,同他们玩一玩。
光明神沉默半晌,问:“那你爱你的丈夫,和继子吗。”
“神也知道爱是什么吗?”安妮有些奇怪。
伊涅思并没有回答她,他的身形化成一团拳头大小的光,这团光晃晃悠悠飞到她的桌案上消失不见。
他变成一只渺小的蚂蚁,伏在安妮的指甲盖上,顺着她的手指向上攀爬。
过了很久他才爬到安妮的肩膀上,他看起来有话要对她说,安妮伸出手将他托起,放到耳边。
“我还是不懂,安妮。”伊涅思的声音细小得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他从安妮的指尖跳到她发间,攀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和她窃窃私语:“但是我现在也是蚂蚁了,你会更喜爱我吗。”
“或许吧。”安妮也没法给出答案,只是遗憾的对他说:“你变成蚂蚁了,我又该怎么爱你呢,伊涅思。”
蚂蚁论本来就是神明提出的傲慢看法。
安妮玩着指尖的蚂蚁,觉得有些无聊,她对这么快就转变态度的伊涅思说:“或许你应该坚持自己的看法,这样我们之间或许会有趣一点。”
蚂蚁伊涅思茫然的看着她,触角微动。
“如果我教你如何使用神力,你会开心一点吗?”伊涅思突然问她。
“嘛……或许吧。”安妮托着腮,到了这个关头,连神都能成为她掌心的蚂蚁,似乎有没有神力区别已经不大了。
伊涅思分出一丝精神力,游走在她体内,将如何操控神力的方法灌进她脑袋里。
安妮尝试着将他刚才合起来的书打开,书页果然开始自动翻页,安妮眼前一亮,她探进瑞汀的梦里,捂着鼻子被他梦里的血腥和恶臭熏出来。
她试图改变他的梦境,居然真的可以做到,安妮得到了一个无所不能的新玩具,她乐此不疲的用神识在这座宫殿中畅游。
到了天快亮时,她和肩上的蚂蚁告别:“现在我觉得挺开心的,谢谢你伊涅思。”
和用情感操纵别人不一样,这种纯然的力量让安妮觉得十分新奇,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改变任何东西。
她失去了观察泽斯的兴趣,把他丢在一边。
泽斯的宫殿被瑞汀下令用木板钉死,只留下一些细小的缝隙,让他不至于窒息而亡,这里风吹不进,光照不亮。
华丽的宫殿被人力改造成阴暗的臭水沟,泽斯在里面痛苦的蜕变着。
“母亲……母亲!”他躲在水里喃喃自语,水面上冒出一串串气泡,这个被人遗忘的地方静得可怕,像座鬼屋伫立在灯火辉煌的王宫之中。
当他的双腿彻底变成人鱼强健的尾巴时,安妮的那滴血融进他的灵魂里,那种变态的对母亲的依赖,在日日夜夜的思念中逐渐变质。
他轻易的从水里爬出来,坐在安妮以前用来休息的躺椅上,从木板的缝隙中往外望。
“安妮。”他不再叫她母亲。
在皮肤和尾巴干涸之前,泽斯一直待在躺椅上,在干死前他必须数次往返于泳池里补充水分。
泽斯将脸埋在她留下的毯子上,嗅上面残留的味道:“再等等,再等等。”
或许是海巫心脏存在于他体内的原因,泽斯的眼睛不同于一般的人鱼,而是凶恶的竖瞳,当毯子上面的气味完全消失时,他尖利的指甲暴涨,将它撕成碎片。
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这个时机来得很快。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暴雨夜,泽斯用指甲将堵死的宫殿撕开一个口子,匍匐着在暴雨中穿行,在众多建筑中毫不费力的找到瑞汀的房间。
泽斯看着窗户上拉长的两个人影,指甲在门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这异响被惊雷掩盖,他手肘撑着地滑进房间,尾巴拖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今天是泽斯新生的日子,我必须得去看看他。”安妮推开瑞汀,批起斗篷就要往外走,却被他拽住。
他将安妮按住,冰冷的手指抚着他的面颊,阴森森的笑了:“你不提醒我倒还忘了,那么今天就是我和我亲爱的儿子的好日子。”
“既然他怀着我们的孩子,那我就大发慈悲留他一条命,慢慢的吃。”瑞汀一边说一边咳嗽,他面皮涨得通红,冬天正是进补的时节。
在安妮惊恐的眼神中他把解开的外衣扣子重新系上,安抚着被这番话吓坏了的小妻子。
泽斯在他身后悄然站立起来,电闪雷鸣间他的身影渐渐拉长,他左手捏住背对着自己的瑞汀,五根指甲陷入他的脖子里,像签子一样将他串起。
他让瑞汀和自己挨在一起,像情人一样在他耳边喃呢:“你想吃我?”
在瑞汀惊恐的眼神中他带着水汽的唇贴上他的脸颊,瑞汀的鲜血将他的嘴唇染红,雷声轰鸣的间隙,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在黑暗的室内响起。
他喉咙里黏腻的吞咽声,让人头皮发麻,瑞汀看着这个怪物,将视线转向安妮,嗬嗬地说:“他一开始就知道你是……”
瑞汀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挣扎着要将真相说出来,却被泽斯干脆的拧断脖子。
他将瑞汀丢在一旁,正要靠近安妮,却昏倒在地,西塔鬼魅一般从门边走进来,他吹熄手上燃着的烟,上前剖开泽斯的胸膛,那里面果然躺着一颗流光溢彩的石头心脏。
他正要去拿,那颗石头心脏却凭空消失,它再一次落入安妮的手中,西塔举着匕首,还没来得及上前抢夺,被匆匆赶来的塞德里克带着弓箭手射成了马蜂窝。
西塔死士,他的匕首上还沾着泽斯的血液。
惊吓过度的王后安妮,流着眼泪走到门外,在塞德里克的安慰下,跪在雨中向神明祈祷,让她的丈夫和儿子走得体面一些。
还没等云上的伊涅思出手,她心念一动就将死状狰狞两人变得完整,脸上甚至还带着安详的微笑。
“咦……爱意值满了。”系统扛着马赛克上线:“这父子俩到死都以为你是清清白白的大圣母,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我不圣母吗?”安妮凄美流泪:“我甚至免费改造恋父癖王子,让他们整整齐齐上路,体体面面出殡。”
“啊这。”系统语塞:“虽然你硬要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那咱们这就走着?”
它急需一个法律法规健全的法治社会治愈自己的精神损伤。
“着什么急?”她难得想在这里多留一阵子,神力她还没玩够。
等她终于玩够了,已经是一百年后,人鱼族男多女少,实行走婚制,竞争上岗,看对眼了就能一起搭伙过日子,玩腻了就换,真正实现日抛老公。
“没想到矮人王还挺帅。”回归系统空间,031还在激情点评:“他和电影里的矮人完全不一样,得快有两米了吧?”
小春彻底玩腻,兴致缺缺。
这一百年,宿主难得和谐,没搞什么大动作,系统非常平和,角落里堆成山的电子木鱼都落了灰,它打开早就选好的本子,带着小春光速投胎。
小春来的时候剧情还没开始,清心寡欲的她在这里谈了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成为了一个平凡普通的社畜。
这天下班后,她帅得惊为天人的大明星男朋友带回来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说要在这里借住一阵子。
那少年眼神凶狠,趁男朋友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把小春按在沙发上,要求她和男朋友分手。
小春:“?”
她断然拒绝:“不要,我还挺喜欢他的。”
少年急了:“你必须离开少将,否则……否则……”
还没等他否则完,贤惠貌美的男朋友就招呼她开饭了,小春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在脑子里和系统交流。
“少将?我男朋友不是大明星吗。”到现代社会那么久,她打工打得很开心,还没来得及看剧情。
系统探出狗头:“我看看。”
它从角落里把本子翻出来,看了一眼告诉她:“你男朋友是个来自高等文明的完美进化人,潜伏在地球的外星特务,年轻有为的外星少将。”
作者有话说:
新世界搞点NTR文学。
友友们明天见惹
VI7星系, 伽马星球。
“少尉,我可以相信你吗。”年迈的将军帮他把肩章扶正,深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当然可以, 将军!”年轻的少尉抬手行礼, 他一定会把泽因少将从那个蛮荒星球带回来。
泽因少将, 伽马星球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将,地空防卫部的万人迷。
军部所有年轻人的偶像, 很多人都是因为他才选择参军, 少尉也不例外。
泽因是超级基因改造人,整个伽马星球目前为止最完美的进化人,整个星球的人都对他寄予厚望, 认为他前途不可限量, 将带着伽马星系走得更远。
然而这位完美先生, 在三年前去一颗低等星球执行任务后, 拒绝返航,单方面和母星切断联系。
3-7EV星球,伽马星人以一到三划分星球等级, 又以一到七划分星球科技发展水平,泽因去执行任务的这颗星球, 科技水平十分低下,被伽马星人视为宇宙中的蛮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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