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吓死我?”
绮月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才在惊讶以外没有表现出慌乱,她皱着眉反手关上门,弯身捡餐盘的时候,悄悄咽了下唾沫,再起身时已经是一副疑惑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降谷零打量着女人身上的睡袍,头上的毛巾,不答反问:“你去哪了?”
“早醒了,左右没什么事,我就下楼看看有什么早饭。”绮月将餐盘放到茶几上,一脸可惜,“等下重新让服务员送吧。”
“嗯。”
降谷零应着,张开手示意绮月过来,将人揽抱在腿上,微微抬头,鼻尖顶在她睡袍领口以上那截脖颈、锁骨上,轻轻嗅闻。
他拆下绮月头上的毛巾,散下湿发慢慢擦拭,认真地擦着,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洗澡?”
绮月顺势抱着降谷零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打着哈欠,道:“做了个噩梦,出了一身的汗。”
“梦?”降谷零抚摸着绮月微凉的脖颈,将她下颌微抬,看着她,担心地问,“什么梦把你吓到了?”
绮月对视着那双温柔、却又看不清其他情绪的紫眸,迷糊地眨眨眼,回道:“记不清了。”
“是吗。”降谷零无奈地笑笑,也没有追问,眼眸低垂,手指随意拨弄着绮月的睡袍腰带。
“对了,”绮月好奇地问,“怎么这个时间来找我?有任务给我?”
降谷零挑眉反问:“不能是因为我想你吗?”
“……”绮月提醒他,“我们昨天刚在医院见过。”
“原来你还记得是在医院。”降谷零气笑了,手指点着绮月的额角,“受伤还洗头?嗯?”
洗头的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个!
不把染发剂清理干净怎么行!
绮月勉强解释道:“皮外伤,都结痂了。我有注意……嗯……尽量不让那里沾水,等会再上个药就好了。”
她不确定降谷零是随口问那些,还是别有用意。
得想办法转移他注意力。
绮月看着抱着她跟没事人一样的公安先生,主动凑上去,故作讨好地亲吻他,假装没注意,用手肘去碰放在她身前的那条左臂。
她想,但凡降谷零表现出一点反应,她都能趁机询问。
结果这可怕的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把她抱的更紧了!
“……”
深吻夺走了呼吸,被松开的时候,绮月喘着气被迫仰头,任由降谷零的舌齿在脖颈上肆虐,睡袍的领口越开越大……
“等等、别……”
降谷零亲昵地吻着绮月,握住她阻拦的手,微微侧眼,视线描摹着她的手指,和那莹润肩膀上的一点不知名的压痕。
……是他疑神疑鬼吗?
会是垫肩压出来的吗?
“tsuki。”
降谷零将握住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捏住绮月的下巴,尾指轻轻挠着颈侧,含吮着那颗唇珠,低哑的嗓音轻柔出声。
“浴室地面是干的,你在哪里洗的澡呀?”
绮月微阖着眼眸,含糊道:“酒店……有温泉……”
“你还挺享受。”降谷零轻笑一声,将人横抱起来。
绮月一惊,下意识地想去看他手臂,又生生克制住了,只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双腿更是不敢动。
“怎么这么紧张?”
降谷零含笑问道,将绮月放在床上,手指拉住她的睡袍腰带,歪头看着她。
“可以吗?”
绮月呆了几秒:“……”
可以,什么?
这太突然了吧!
你忘了自己有枪伤吗?!
绮月反应过来后当然是拒绝。
但这次降谷零似乎没打算放弃,他极尽温情地吻着绮月,慢慢抽拉着腰带,贴着耳朵倾诉着爱语:“我想'抱'你……tsuki……”
绮月急得汗都下来了。
她确实可以强硬地拒绝,但现在的问题是搞清楚为什么降谷零请求得这么突然!
她不觉得降谷零在卧底身份有危险、身上有伤的情况下,会有这种兴致!
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一会功夫,腰带已经全解开了。
绮月猛地抓住睡袍。
“你、我……”她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我没准备好!”
降谷零抚摸着绮月的脸颊,紫眸氤氲着波动的流光,温柔,却让人看不清,他轻哄:“我会小心的。或者……我们不做到最后?”
谁信啊!!!
绮月还没张口出声。
混血男人微垂着头,语气低落又期盼地道:“我们不是伴侣吗?难道tsuki,你实际上并不喜欢我?”
绮月心累地闭闭眼。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们当时,是说的,试一试谈恋爱吧?没有真正确定……”
后半句话绮月在混血男人陡然暗沉的眼神中咽了下去。
“哦,”降谷零淡淡地道,“你是想说,之前你与我就只是随便玩玩?”
绮月嘴角狠狠一抽。
就算她曾经这么想过,她敢承认这话吗!她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绮月没好气道,“再说了,你说的那是指吃到嘴以后不负责任,我都没吃……”
绮月突然噤声。
降谷零缓缓歪头笑了,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柔声道:“那我给你这个机会?”
“不用不用不用!”绮月连忙摇头,攥紧衣服,慌不择言道,“我不用这种机会!我又不会不负责任!”
“那就好。”降谷零立马接口道。
绮月:“……”
她是不是被套路了???
还不等她回过劲来,降谷零盯着她,若有若无地低喃着:“可是怎么办?这样的话……我更想要你了。”
绮月心跳加速,张了张嘴,手心浸出了一层汗。
见怎么都避不开这个话题,她试探着支支吾吾地问:“zero,你怎么,这么突然,就是……这种事……”
降谷零静静回视着她,手心贴着绮月的侧脸,半晌,轻轻道:“你有很多秘密,我感觉抓不住你。”
秘、秘密?
绮月干笑着,头皮紧绷,不自觉地道:“干嘛非要抓住我啊……”
手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使劲攥紧,降谷零勾起嘴角,玩笑道:“可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的爱人、我未来的妻子,我不抓住你……难道你要我去抓别人?”
绮月微愣,跟着玩笑道:“你想得也太远了。”
她看向窗户外。
黎明到来,第一缕晨光照进房间。
“天亮了。”困顿的女人打了个哈欠,“能不能放我睡个回笼觉啊,先生?”
“……好,”降谷零吻了吻她,目光幽深,温声道,“不闹你了,睡吧。”
他冷静地审视着他的女朋友。
她刚才,避开了我的问题、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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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绮月:(冷静分析)(不用慌张)(反正快展露真实身份了)(等到组织他就不会这样了)(我们又没有未来)
零零:(配枪)(手铐)(脚链)(小黑屋)(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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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休憩的女人盖好被子,降谷零回到客厅,脱掉上衣,露出左侧大臂上缠绕的绷带。
他对自己开枪下手当然有分寸,子弹是擦着胳膊过去的,虽然痛,但伤口处理起来简单,止住血、缝几针就好。
刚才抱绮月的时候手臂难免用力,降谷零拆掉绷带检查了一下伤口,见缝线没有崩裂,就把绷带重新缠上不管了。
离开的时候,他在脑海中一直分析凌晨发生的事。
在发现入侵者留在现场的断发是黑色长卷发时,降谷零难免会想起自己的女朋友,这是人之常情。
但那时的降谷零并没有怀疑到绮月身上。
首先,他看到的入侵者的种种身体特征都与绵星绮月不符,如果要拿变装易容作为解释的话也可以,可绮月分明没有动机。
四年前她就认识诸伏景光,知道诸伏高明的存在,没有理由如今深夜潜入诸伏故居,还单单去探究诸伏景光的房间。
所以降谷零压根没考虑过“入侵者=绵星绮月”的可能。
在风见裕也那里处理伤口时,他得知绮月目前一个人暂住酒店。
担心山口组会再做什么小动作,不放心的他想去见绮月前,还特意换了衣服,去除身上的血腥味和药味,免得被可爱又聪明的女朋友发现他受伤。
然而当他来到酒店,打算悄悄看一眼女朋友睡容的时候,面对的却是空无一人的黑暗房间。
想到藏在长野县暗处的山口组与未知所属的入侵者,降谷零那一刻的心立马揪了起来。
迅速搜检了房间里外,没有发现打斗等异常痕迹后,降谷零才半松了口气,同时握着绮月的手机,心中升起未解的疑问:绮月是自己离开房间的,可凌晨四点多,不带手机,她会去哪里?
他想即刻出去找人,又觉得以绮月的生活习惯,既然选择不带手机,那大概率就只是短暂出门。
于是降谷零坐在沙发上静等,等到耐心快要耗尽,准备让公安去查绵星绮月去向的时候,人回来了。
可却是湿着头发、穿着睡袍,端着餐盘回来的。
降谷零本能地捕捉出了诸多疑点:浴室地面、浴缸和洗手台都是干燥的,毛巾一条不少,而且衣柜里还挂着一身睡袍——绮月是在哪里洗澡洗头?衣服又是哪来的?
她去哪里了?
下楼吃早饭?
降谷零刻意忽略了“自家女朋友竟然会穿着睡袍出门”这种不符合她行为习惯的地方,将人揽抱在怀里。
鼻尖嗅闻到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倒是酒店统一的。
擦拭她头发的时候,降谷零看着手中湿润的黑色长卷发,下意识地想去检查,然而这股莫名的想法又很快被压制住了。
先别说怀不怀疑绮月的问题。
就只是几根断发,找也很难找出来。
但降谷零还是拨弄着她的头发,看了看她头上的伤口。
“受伤还洗头?”
被他说教的小女人讨好地主动凑上来亲吻他,像只小狐狸一样,明知她机灵狡黠,但任你抚摸揉搓的样子就是乖顺得让人心头发软。
可紧接着,在温存中降谷零发现了她手指、肩膀上的压痕。
他很不想去怀疑,但还是怀着复杂的心情,问出绮月在哪里洗的澡。
温泉……
可泡温泉会形成这样的痕迹吗?
她是不是在说谎?
降谷零把人抱到床上去,温情脉脉地道出请求。
他想用这个理由,细细检查绮月的身体:拜托了,tsuki,让我验证你没有问题。
可看她浑身紧张却欠缺害羞的模样,降谷零只觉得心里不由自主地酸涩起来。
他忍不住想知道绵星绮月内心真正的想法,想知道他对她是否有重要性,想知道她对他的喜欢心动到哪种程度。
想知道她怎样看待他们的爱情……在她眼中,这是可以随便放弃的情感吗?
但降谷零问不出口。
他只能问些隐晦的话,明知绮月做不出玩弄感情的事,仍然问她“是不是想玩玩而已”。
“我又不会不负责任!”
听到绮月明显头脑一热说出的话,降谷零呼吸微滞。
哪怕他不是会用身体的亲密来强行维系感情、甚至来索求婚姻关系的男人,听到喜欢的女孩子说这种话,他也很难不意动。
察觉到心之所念,降谷零不禁苦笑。
在绵星绮月面前,他不过是同样有着爱情劣根性的普通人而已。
可就算绮月回避了他的问题、他的眼神……证明她没考虑过他们的未来。
他也不会放手。
降谷零从来都是迎难而上的,想要什么,就要尽全力去争取,光靠等待是没有用的。
不管她是否在隐藏什么,或者有什么秘密,他都会一点点挖掘出来。
在他的这份爱不知何时消失之前,他会继续抓住她的。
绮月没睡着,或者说就算之前有睡意,此刻也彻底没了,即便她已经熬了一个通宵。
降谷零离开卧室以后,她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刚才“敌方”攻势太猛,绮月为了不在他面前露出端倪,一直紧绷着神经,没有时间深入思考降谷零请求得那么突然的原因。
现在屋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倒是可以好好复盘了。
绮月先是回忆了一番,在诸伏故居她与降谷零的交锋,以及之后的追逐。
她的确不敢保证降谷零会不会怀疑到她身上,但她能肯定,自己没有遗留什么能直接确定她身份的东西。
这样就还有转圜余地。
再就是她回到酒店房间见到降谷零之后发生的事。
亲吻什么的……
绮月脑海中不断闪过混血男人抱着她亲密的画面,感觉耳根一阵阵的发烫,咬着后槽牙完整回想完一遍,她终于发现了细节。
手指吗?
绮月展开手指,伸到面前仔细观察,右手食指因为长时间握枪,当时确实有些压痕,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缓解,这些压痕已经很淡了,无非是泛着略微深度的红色。
还有锁骨或者肩膀吗?
绮月起身去拿镜子,下床时发现脚后跟被垫了增高鞋垫的靴子也磨得泛红。
“……”
她大概是明白了。
已有猜测的绮月对着镜子查看肩膀,不出意外地发现了压痕。
所以,降谷零发出请求,实际上是想检查她的身上还有没有类似的痕迹吧?
绮月摸着压痕,嘴角抽搐。
变装易容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如何利用道具改变自身特征、又能不影响正常活动,使之整体看起来非常自然,丝毫没有破绽,这是很难的。
比如垫肩,如果是缝在衣服上,很容易就会被专业人士看出来。
而在贝尔摩德的魔鬼教学下,绮月学的是直接将软体的垫肩黏在自己肩膀上,用布条缠绕胸、大腿,充气垫增加腰围等等。
但在此之前,这些易容技术绮月学是学了,却很少有机会真正应用,更不会有类似需要变装的任务落到她头上,属实是经验不足。
而且卸除伪装后如何消除身上痕迹,贝尔摩德也没教过她啊!
但绮月解开睡袍严格检视自己的身体。
属于易容变装的痕迹并不多,她在九楼房间洗澡的时候压根没刻意关注,甚至还不如浴花和自己指甲不小心刮出的痕迹明显。
——所以降谷零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肩膀上的一点压痕,就想检查她的身体吗?
他认出了那是垫肩的痕迹?
他是超能力的眼睛吗?!
更重要的是,降谷零用了那样的理由旁敲侧击而不明着询问,她都不好编个理由给他!
绮月想到这儿就有些头疼。
她其实不在意跟降谷零做那种事,但几十分钟前的她,虽然没搞不清楚降谷零的意图,但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他的请求“不单纯”,所以遵从直觉以各种蹩脚的理由拒绝了降谷零。
现在想来……
还好她拒绝了!
真可怕啊这个公安!
这种事你也能拿来利用!
咱俩到底谁玩谁啊?!
绮月一边吐槽,一边系好睡袍缩回被窝里,认真思索她要不要想办法向降谷零不动声色地“解释”一下肩膀上的痕迹。
哦,还有洗澡的问题。
酒店确实提供温泉服务,监控又被她下令篡改了,倒是不怕查。
绮月反复斟酌着,最终决定什么都不解释。
只要不留下实证,她没必要去为了打消降谷零可能的怀疑而费尽心机,多说多错,跟他针锋相对或者争辩起来,她能有什么好处?
至于想着把降谷零耍得团团转,让他全心全意信任她……
她有病吗!
等Dita身份曝光后,他们还得在组织见面,降谷零现在对她有多信任,到时候她就有多惨。
还不如让他对她保留一点怀疑呢。
有了铺垫,这样,不久后知道真相的他反应也不会太剧烈……吧?
绮月自认在复杂的计谋上脑子玩不过降谷零,所占的优势在于情报上的“先知”,那她只要牢牢占据这一点即可。
示弱、讨好、软懦……
她不介意对降谷零表现这些。
反正前世今生为了在组织里活下去,这样的姿态她也没少做。
起码,降谷零对她还是真心爱护的。
“……”
绮月心绪难言,只能无声地叹气。
之后的两天里,绮月和降谷零都没有见面,仿佛那日天亮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温存。
不知道降谷零怎么样,反正绮月立足于“自己没有留下实证”这一点,心情非常平稳,一直投身于搜查寻找山口本二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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