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月被降谷零的话震得想捂住耳朵,清空大脑。
这个男人却像是全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似的,若无其事地问:“今晚没有事吧?”
还没从呆滞中脱离的绮月下意识地回答:“没什么事。”
“很好,”金发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一弯腰,双臂用力就将绮月整个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床边走去,“那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绮月一惊,抱着他的脖子在半空中蹬腿挣扎,“不要!让我回家!”
“放心,”降谷零再度弯腰,将人稳稳当当地放在床铺上,顺势亲了绮月一口,紫灰色的眼眸暧昧地眨了一下,“不碰你。”
绮月:“……”
“你这是什么表情?”降谷零忍俊不禁,调笑道,“怎么看起来很遗憾?”
“我这是无语。”绮月立马反驳道,“管你碰……管你做什么,这跟我要回家有什么因果关系?”
“你吃饭前不是就已经犯困了吗?”公安先生熟练地嫁接着冠冕堂皇的理由,“疲劳驾驶可不行,而且你还吃了酒心巧克力,酒驾更是不行的哦。”
绮月静静地看着他,问:“这理由你自己觉得可信度有多高?你自己信吗?”
“不高,不信。”降谷零老实地回答着,然后把头歪在绮月肩上,哈哈笑起来。
他笑得肩膀都在抖,重量从他身上压过来,绮月被迫后靠、倚在床头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打从她说完“我们可以试试”后,这人就好像有了皮肤饥渴症一样,想时刻黏着她,稍微分开一会儿,就又要找到机会黏上来。
“别笑了。”绮月扶额。
“好吧,”降谷零清清嗓子,解释道:“其实就是想单纯抱着你睡一觉而已……我已经好久没'充电'了。”
绮月被这话勾起了回忆,想起了她“昏迷不醒”的那些时间,降谷零是如何夜晚翻进她的病房,抱着她睡觉,美其名曰:充电。
但“绵星绮月”应当是不知道这些细节的。
于是绮月只能装作疑惑地问:“充电?”
降谷零轻笑,贴在绮月耳朵边道:“因为抱着绮月睡觉,我就会睡得很踏实。一觉醒来,什么疲累都消失了。”
绮月忍着耳朵的痒意,意有所指地问道:“你怎么说的,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啊?”
降谷零一顿,不自觉干咳了两声,眼神飘忽不定,低声解释着他曾做过的事。
其实对此一清二楚的绮月:“……”
老实说她并不想听降谷零再叙述一遍,但没办法,她如果不问就不符合常理,等降谷零反应过来,也肯定会有所怀疑。
现在听着降谷零的坦白,不光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绮月回忆起那些夜晚,也觉得很不自在。
“你真是……”
她闭闭眼,咬牙抽起枕头砸了过去。
降谷零没躲,坐正身体,认真道歉:“对不起,绮月。”
但道歉的同时,他又在袒露心声。
“可你睡了好久好久……”
“我没法时常陪你,哪怕去看望你,多数时间也只能在夜里悄悄前去,天亮前就要离开。”
“我每天都在期待你醒来。”
“可不管怎么跟你说话刺激你,你都没有反应。”
绮月挑眉,“所以你就开始'上手'抱着我睡觉了?”
“真无情啊,绮月。”降谷零半是认真半开玩笑地控诉着,“就这么等下去,我总要得到点儿甜头,万一哪天我坚持不住了呢?”
坚持不住就放弃呗……
然而绮月被那双紫灰色的眼眸注视着,温柔而忧伤的情绪缓缓流向她。
她默默地咽下吐槽,转而道:“我现在这不是已经醒了吗?”
听到这话,降谷零眉眼舒展,放松地笑了:“是啊,苏醒了。可惜的是,我就找不到机会再抱着你睡觉了。”
绮月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觉得很遗憾啊?”
“当然。”降谷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说着,他倾身凑近绮月,“不过……现在我们可是确定关系了呢。”
混血儿充满异域风情的面容直怼到绮月跟前,嗓音压低,像带着小钩子一样,带着丝丝绕绕的引诱意味地问:“所以,亲爱的女朋友,今天晚上可以让我不再遗憾吗?”
绮月近距离直面男人帅气又可爱的笑容,呼吸微滞,之后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道:“我真好奇,现在你就'勾引'我,到那一天你真想'抱'我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也不知道该说霓虹有关于爱的语言文字是直白还是隐晦。
如“今晚月色真美”,就隐晦得听不出来。
如“拥抱”的含义,在能听懂的人耳中就很直白。
降谷零只愣了一下,迅速意会过来绮月的意思后,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话刚说出口绮月就想“撤回”,尤其是看到男人骤然暗沉下去的眸色时,脑中警铃大作。
但绮月转念一想,以降谷零正派的性格,虽然会亲吻她,但只要她不同意,他肯定不会做到最后一步,于是又很快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哎呀,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绮月故作恍然大悟状,“这太让人为难了,抱歉啊,zero。”
黑卷发女人对盯着她的男人笑得慵懒又甜美,像只挥舞着爪子、性格恶劣的小狐狸一样,挑弄着不敢咬伤她的大灰狼。
降谷零直接气笑了,舔了舔后槽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不,怎么会为难呢?”
见金发男人一副似乎生气,却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绮月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等着看他要说什么。
但渐渐的,她的笑容僵住了。
先是腰被搂住、碰触、抚摸。
“怎么了,绮月?”降谷零无辜地歪歪头,“为什么不笑了?”
绮月眼皮直跳,刚有起身逃离的意图,就被男人用力箍住腰压在床头上。
同时掌心顺着脊背向上。
绮月努力撑着微笑,提醒他:“你答应过我的……”
“是啊,我是说不会碰你。”降谷零打断她的话,慢条斯理地道,“我只是想惩罚某个不乖的女孩儿。”
绮月保持镇定地指责他:“你这是强词夺理。”
降谷零对此的回应是去舔舐她的耳尖、耳垂,用戏谑的语气,疑惑不解地问:“那医生,你知道我在检查哪里吗?”
腰椎、胸椎……肋骨边缘……
一个个对应的位置自动跳出“医生”的脑海。
绮月不自觉地咬住下唇。
侧肋的游离端被宽大的手掌握住,再往上一寸便是“禁区”,作乱的手指就在禁区边缘游移。
绮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耳边传来男人愉悦的轻笑:“呼吸乱了,绮月。”
降谷零亲吻着被女人自己咬得泛白的嘴唇,直到贝齿松开。
“别咬,”他语气异常温柔地道,“我喜欢看你笑。”
绮月闭了闭眼,又羞又气。
胸口憋着一股不服输的郁气,让她做了个深呼吸,再睁眼时,直视着那双氤氲着热切的紫眸。
弯腿,勾脚……
这次换降谷零呼吸微滞。
绮月扳回一城,嘴角笑意加深,膝盖蹭磨着,甜甜地问:“怎么啦,zero?你呼吸也乱了呐……”
腰侧传来的感觉让降谷零忍耐地咬了咬牙,喉咙滚动着,吞咽下莫名的燥渴,略一低头,便能看到女人白皙的脚背与他黑色西装裤的强烈对比。
他甚至能看清,那脚趾上的指甲长度。
“没剪?”
金发男人突然冒出的一句,让绮月停下动作,茫然地看着他。
“什么?”
降谷零趁此时机,伸手钳握住女人的脚腕,小指无意间从敏感的脚心划过,引起手下一阵颤栗,那脚背条件反射地绷紧,脚趾收缩,绷出一道诱人的弧度。
看得降谷零目光都幽深了些。
“说你的指甲,”他声音平稳地道,“从出院之后就没剪过?”
绮月:“……”
于是话题一下子从限制级拉到了生活日常。
看降谷零真拿来指甲刀要给她修剪,绮月坐在床上都震惊了。
“我还没洗脚……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没剪?!”
降谷零放下工具,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条湿的热毛巾,裹住了绮月的双脚。
他低头仔细擦拭着,随口道:“出院前最后一次是我给你剪的,我当然知道。”
绮月:“……”
有这回事吗?!!
这次绮月的震惊和疑惑毫不作假,连声追问:“什么时候啊?你、你还干过几次?你都做过什么啊???”
“就算告诉你是'什么时候'你也不知道啊。”
降谷零好笑地看她一眼,但还是耐心地回答道。
“也没做什么,就是擦擦脸、擦擦手、梳梳头发、剪剪指甲……平时有樱井和宫、广田小姐在照顾你,只有偶尔几次是我做的。”
绮月被他一串叠词说蒙了。
这还“也没做什么”呢?
你还想做什么啊!
“你这么警惕着看我做什么?”降谷零有些哭笑不得,放下毛巾,拿起指甲刀,眼神却意有所指地扫视了绮月周身,道,“放心,就算想给你擦身,樱井和萩原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绮月:“。”
“怎么?”绮月一言难尽地问,“听你这意思,你确实是想过,是吧?”
降谷零笑而不语,握住她的脚。
直到绮月听到指甲崩断的清脆声,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在给她实打实地修剪指甲。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绮月连忙起身要阻拦。
降谷零直接抬高他握住的右脚腕,把失去平衡的绮月带倒在床上。
“别动,小心剪到肉。”
降谷零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
“……”绮月无言地躺在床上看他。
男人微低着头,浅金色的头发有几缕从耳边垂落下来,柔软了他深邃明晰的轮廓,帅气的面容褪去或严肃或活泼的神情,流露出的只有最自然的温柔、安静。
宽厚暖热的掌心渐渐烘热了她的双足,一路暖到了小腿上。偶尔绮月一动,足心便不小心蹬在了他的掌心,被他手上的厚茧磨得发痒。
这让绮月很难不去注意脚上的动静,只能强迫自己放空大脑,看着天花板发呆。
渐渐的……
困意就来了。
降谷零随意得一暼眼,看到黑卷发女人躺在他床上的模样,手中的动作便是一顿。
绮月察觉到后,回过神来,打了个哈欠,撑起身体,睡眼蒙眬地问:“剪完了吗?”
散落在床单上的黑发,水润润的红眸,软糯含糊的声音,慵懒精致的眉眼,和迷蒙困顿的表情……都尽收在降谷零眼里、耳中。
“还没。”嗓音略有些沙哑,降谷零低下头,平静地道,“困了就睡吧,等下叫你去洗澡。”
绮月重新倒回床上,想着今晚肯定是走不了了,索性就真的闭上了眼。
“那如果我睡着了,你就把我叫醒。”
“好。”降谷零答应道。
但事实上,直到降谷零收拾完卫生,洗完澡出来,他都没叫醒绮月。
轻手轻脚爬上床,将女人挪到床里侧,降谷零心满意足地抱着人闭上眼。
半个小时后。
降谷零无奈地睁开眼,在黑暗中对着熟睡的人叹气。
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一闭眼,脑中浮现的全是她的样子,如果让他再抱着绮月,他真的睡不着。
降谷零想了想,找出一条毛毯将绮月单独裹起来,这才躺回她身边。
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她的脸颊、眉眼,情不自禁地凑上去亲吻。
绮月被他这几次的动作迷迷糊糊地弄醒,“唔……别闹……”潜意识里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她眼皮都没掀开,直接翻了个身将作乱的手压住。
手臂被抱在她怀里,降谷零动都不敢动,直到听到绮月再度睡熟,才给她掖了掖毛毯,将人拢到怀里,轻喃了一句“晚安”,合上眼。
清晨,生物钟先后叫醒了相拥入睡的男女。
绮月还没完全清醒就觉得好热,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仅身上裹着一张毛毯,还和降谷零一起盖着他的被子,又被火力十足的男人抱了一晚上。
绮月:“……”这不热才怪吧。
她稍微推了推面前的胸膛,抬头看去,金发男人也快醒了,脸上惬意放松的神色根本掩饰不住。
降谷零从睡梦中醒来,先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才睁开眼,目光对上茶红色的眼眸,他笑着对它的主人打招呼:“早啊,绮月。”
“早。”绮月拍拍他的胳膊,无奈地道,“松一松手,好热。”
降谷零反倒将人又往怀里拢了拢,亲昵地蹭了蹭绮月的脸,餍足地嗅闻着她的味道,喟叹道:“从梦中醒来就能看到你,真好……”
绮月困在降谷零怀里,被他头发蹭得不住眯眼,同时也感觉自己更热了,尤其是,隔着毛毯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传过来的热度……
哼笑一声,绮月拿指尖戳着降谷零的胸膛,似笑非笑地睨他:“起床,别往我身上'蹭'了。”
降谷零眨眨眼,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问:“是觉得盖着毛毯很热吗?那我帮你掀掉它?”
绮月冷酷无情地道:“我想把你掀下去。”
“真无情啊……”降谷零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听话地松开手,伸了个懒腰,翻身坐起下床。
但在绮月也跟着起来之后,他弯腰凑到绮月耳边轻轻笑道:“其实我有裸睡的习惯,亲爱的女朋友,你要赶紧适应哦~”
说完,降谷零吻了一下就在嘴边的耳朵尖,若无其事地转身去洗手间洗漱。
只留下绮月呆滞地坐在床上,“……”
默默地捂住脸。
这男人,相处起来是真要命啊。
没一会儿,房门又被打开。
在绮月警惕的目光中,降谷零将手中的纸袋放到床上,笑容自然而体贴地道:“你的新衣服,洗完澡可以换上。”
绮月:“???”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衣服?”她忍不住问。
“啊,”降谷零一歪头,故作回忆道,“昨天知道是你来给我送我新衣服之后,就准备了。”
那不就是她还在银座的时候吗?!
绮月:“………………”
可怕!这什么可怕心机啊!
那个时候他们俩还没吵,她也没说什么“我们可以试试”——那个时候可是什么都没发生啊!
这个公安警官已经算计到晚上了吗?!
“别这么看着我啦,”降谷零挑挑眉,一点都看不出掩藏在黑皮下的心计,“我只是想着,哪怕准备的衣服这次你用不上,早晚也会用上啊。”
早、晚、都、会、用、上。
金发男人说得轻快,笑容灿烂又阳光,但落在绮月眼里简直意味深长得像一种另类“威胁”。
绮月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抓起纸袋,强自镇定地道:“我去洗澡,你先出去。”
降谷零忍笑着点头,离开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绮月立马扔了纸袋,崩溃地抱头,在床上翻滚了两圈。
啊啊啊啊啊啊!她后悔了!她后悔了!
什么“试试”!降谷零分明想一步到位!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救我!
但等绮月洗完澡、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面上已经重归冷静。
输人不输阵,哪怕撩人比不过降谷零,也绝不能显得很弱!要不然不就被吃得死死的了吗?那她怎么在降谷零身上获取价值!
绮月暗自给自己鼓劲。
“呐,zero。”
见穿衣镜前的女人冲他招手,降谷零疑惑地走过去,“怎么了?”
绮月转过身侧对他,指指后腰的位置,“帮我看看,裙子的拉链怎么都拉不上去,是卡住了吗?”
“嗯?”
考虑到今天绮月还要上班,降谷零准备的是一身常规制服,白色衬衫和青灰色的西装半身裙。现在就是裙子拉链最后三分之一的部分卡住了。
至于是怎么弄的……
绵星绮月表示很简单,用巧劲让衬衫卡进拉链里抽不出来就好了。
降谷零倒是没想太多,他只是反省自己还不够细心,买的衣服上有这样的瑕疵他竟然没注意。
“我来看看。”他道。
绮月看着穿衣镜中映出的镜像。
为了检查拉链,降谷零必须躬身弯腰或者蹲下,对身材高挑的他来说,时间一长,哪个姿势都不舒服。
而且小小的拉链太脆弱,又卡在她的腰上,降谷零拿捏的力气重不得轻不得,既怕弄坏了拉链,又怕扯破了衬衫。
反正是一件很为难人的事情。
看着男人眉头微皱,绮月嘴角悄悄弯起,故意道:“弄不好吗?要不算了吧,反正外面还有一件外套呢,裙子掉不下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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