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绮月一懵,他不说话是在关注这种事吗?
金发青年好像完全没把绮月刚才的话放在心上,甚至挑眉道:“对别人提出要求的话,至少要看着对方,这是礼貌吧?”
“是、是吧?”
“那你开始吧。”
开始……什么?
绮月满心的复杂情绪都被他搅散了,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他好过分啊,他在看猴戏吗?
绮月憋着一口气,咬咬唇,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不要,喜欢我。”
夜色悄悄到来,晚风变得柔和,轻抚过身侧。
降谷零松开一只手,指尖轻轻点在女孩儿茶红色的眼眸边,细细摩挲,看她的睫毛在这样的碰触下止不住地颤动。
“真可爱啊,绮月。”他忍不住感叹,“不让喜欢你什么的,你是小孩子吗?”
绮月:“……?”
从刚才到现在,她好像一直没跟上降谷零的节奏,又是指责她的礼貌,又是让她重说,现在这又是说她……幼稚?
“你,是在挑衅我吗?”她茫然问道。
“没有啊,我在逗你。”
绮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降谷零。
金发青年笑得异常温柔,他轻轻抚摸着少女的侧脸,似是好奇地问:“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真过分啊,绮月。”他道,“明明有那么多秘密,却不肯透露分毫。因为我说了一句话,你就生气跑了出来,还把自己弄伤了……”
降谷零使劲摁了一下绮月胳膊上的血痕,绮月猝不及防,疼得她一抽气,眼前顿时蒙上一层水雾。
“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接着道,“现在又要我不要喜欢你?自说自话,执拗偏执……我现在倒是真想让你哭出来了。”
“绮月会哭出来吗?”
问这话的降谷零,神色有些微妙,又带着跃跃欲试,紫灰色的眼眸盯着湿漉漉的茶红色的眼睛,氤氲着晦暗和阴霾。
被盯着的绮月心肝俱颤,后知后觉,这哪是逗她,这分明是气狠了!
脚步不自觉地后退,可她的双手还被攥在降谷零手里,刚拉开距离就被他扯了回去。
“等、等等!”感觉再不开口就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绮月面对近在咫尺的降谷零,来不及思考,只凭本能说道,“我说错了,我、我我,我不让你不喜欢我了!”
绮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如果降谷零的目的是打破她那些五味具杂的情绪,那他绝对是做到了。
可她现在陷入了另一层的“难受”中啊!
“真的吗?”金发青年手指用力,摁在绮月自己掐出来的血印上,语气温柔地问,“那还会伤害自己,还会逃避我的靠近吗?”
绮月疼得浑身哆嗦,含泪摇头:“不会了不会了!”
降谷零松开手,扶着绮月的腰,低头吻去她眼睛中的泪珠,“好,我记住了。”
绮月不敢躲。
在刚才对方步步逼近她的过程中,她闻到了属于波本的气息。
她忽然意识到,哪怕波本是降谷零伪装出来的一张面皮,可一切的伪装都有基础,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演出一种性格,且能长久地维持下去。
所以……波本的某些方面,分明是一直存在于降谷零身体里的。
就像这个人的所有负面集合一样。
是她的言行举止,将这'负面'勾了出来。
绮月也不知道形势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是好是坏,但一松懈下来后,她就感觉头晕晕的。
降谷零冷静下来后,头疼得想给自己一拳。
当绮月吼他跑出去的时候,他还只是担心和疑惑;发现她有自残迹象的时候,他大脑有瞬间的空白;等听到她说“不要喜欢她”,再看她不知道想了什么,一副失魂的样子,偏偏他又对她的经历了解甚少,想宽慰开解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降谷零心头的火就压不住了。
等回过神来,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粗粝的指腹残留着绮月的血丝,虽然量不多,但让降谷零觉得格外刺目。
他弄疼了绮月,他的心也在疼,可不让这坏女孩知道轻重,他怕她下次还会伤害自己。
至于绵星绮月的承诺,他不信,但不妨碍他用她的承诺接近她。
夜色降临,路灯亮起。
降谷零借着光仔细注视着身前的女孩儿,心想,她不想说的事,他会一个一个亲自寻找到答案。
不过这一看之下,他察觉到了不对,“绮月?”
烧得头昏脑胀的绮月迷迷瞪瞪地看过来,冷不丁得身体一晃。
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接住人,被她身上的滚烫温度惊了一下。
发烧了?什么时候?!
明明他们离得这么近,他却没发现,降谷零自责地埋怨自己,快速抱起绮月去找同伴。
诸伏景光四人正在商量,现在时间不早了,他们要不要去找找绵星和零。
还没商量出结果,就看见金发青年焦急地跑了过来,而怀里的绵星绮月闭着眼睛,松松搂着他的脖子。
“萩原!绮月发烧了,拜托你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小绵星发烧了?”萩原研二立马掏出车钥匙。
同时,他和诸伏景光、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一样,都注意到了降谷零对绵星改变的称呼。
不过这些等降谷零跑近后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看见了绵星绮月胳膊上的血痕,以及降谷零沾血的手指。
这信息量太大,四个青年当场瞳孔地震。
松田阵平震惊到脱口而出:“zero!有话可以好好说,可不能家暴啊!”
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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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绮月(试图讲道理):不要喜欢我,不然你会变得不幸。
零零:直接将道理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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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
松田阵平的话一出,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伊达航各自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脸色黑沉的降谷零。
不过松田阵平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他总是怼降谷零,但知道自家同期的人品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马上道歉,但还是被降谷零逮住锤了一拳,松田阵平没有躲开,揉着肩膀呲牙咧嘴,“下手真重……”
但这么一想,如果那些血印不是零弄出来,那就只能是绵星自己掐出来的啊!
“绵星……”
“先上车。”降谷零打断了他们的询问,示意同伴他怀里的人还在发烧呢。
马自达FD乘不了六个人,所以最后由萩原研二骑着绵星的哈雷,松田阵平开车带着剩下的人,一起赶往医院。
临走前,诸伏景光向现场的其他警察要了一瓶水和毛巾,在车上不断地给绵星冷敷。
降谷零避开绵星绮月手臂上的伤,半抱着昏睡的人,沉默了许久后,才道:“是她自己掐的,但我又加重(伤势)了。”
话音刚落,车内车外的四个青年就从不同方向向他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目光,好像在看什么绝世大渣男。
松田阵平第一反应是:“那你刚才还好意思揍我?!”
降谷零摸摸鼻尖。
“你怎么回事啊小降谷?”萩原研二严厉的声音从呼啸的风中送进车窗,这个对女生一向温柔的青年,才不管同期有什么理由呢,有什么理由也不能这么做啊。
“抱歉,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金发青年叹了口气,在他信任的好友们面前,暴露了轻易不会出现的疲倦和颓废。
“降谷,把事情说清楚。”坐在副驾驶的伊达航特意回头,语气严肃而沉稳,带着不容许隐瞒的命令和一丝宽慰,“我们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绵星又为什么会掐自己?”
降谷零略去“你不要喜欢我”那一段,只说了他找到绵星绮月时,对方的状态。
“……我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她,当时就看见她站在断路前,风很大,她离那个断口那么近,神情恍惚,还把自己掐得两手臂都是血。”金发青年说得有些混乱,但不妨碍其他人听出了他潜在的担心,“班长你是见过她面对匪徒有多不要命的,我真怕……”
降谷零握住了怀中人的手,低声道:“她从不留长指甲,就这样还能把自己掐出血,那她得用多大的力气……她不会疼吗?”
松田阵平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两人,精准地捕捉到了同期的意思:“你当时是觉得绵星有自残的倾向?”
降谷零沉声道:“是,我担心她是类似于抑郁症发作那样,自残却感觉不到疼痛。我按她的伤口是一时气怒,但她能感知到疼痛,也在躲避疼痛,思维意识清醒着,对话也没问题……所以我现在也不确定了。”
“别紧张,zero。”诸伏景光按住幼驯染的肩膀,安慰道,“你忘了吗?绵星能进警校,就算有些心理问题,也绝对达不到疾病的程度。”这一点没有比诸伏自己更清楚的了,“等她醒了,你跟她好好聊聊,当然,也要跟她好好道歉。”
“啊。”
等到了医院,五个青年就各自分工,铺床的铺床,缴费的缴费,以最快的速度让绵星绮月成功输液。
绮月醒来的时候还是凌晨时分。
烧退了,手臂上的伤也被处理包扎过了。
病房里大灯关着,不知谁弄来的小台灯在床头散发着微弱暖黄的光芒,金发青年就斜倚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着眼休息,一只手伸在她的被子下,用宽厚的掌心持续温暖着她输液的那只手。
安静而温馨的氛围让人有些神情恍惚,仿佛他们几个小时前的争吵和喧闹,都是想象中的事。
绮月没有动,静静地躺着,她知道降谷零有多警觉,既然为她守夜,他就不可能深度睡眠,只要她有一点动静就会惊动他。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看着输液袋里的液体一点一滴减少,绮月算算时间,这应该是最后一袋,开始纠结等会儿怎么把手抽出来给自己拔针,突然就听到一阵手机振动的声音,接着,降谷零就醒了。
高烧带来的虚弱影响了大脑思考,绮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呆呆地看着青年慢慢睁眼。
紫灰色的眼眸眨了眨,残余的困倦消失在睫毛睁开的一瞬间,降谷零清醒地对上绮月的眼,微愣,随后笑道:“醒了怎么没叫我?”
他抽出被窝里的手,够过床头柜的手机,关闭震动,此时输液袋里的药正好滴完。
原来他是提前给自己定了闹钟。
见降谷零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绮月拦了一下,“不用,我自己来。”
降谷零也没坚持,玩笑着:“看来我们警察小姐是心疼值班的护士小姐们。”扶起人,看少女利落地给自己拔掉针头,他顺势用大拇指按住她手背的止血胶布。
绮月看着没分开半分钟又握在一起的两只肤色不一的手,“……”算了,随他吧。
退烧后身体明显轻松了很多,就是有些提不起劲,不想思考也不想动,绮月慵懒地倚在床头,听降谷零问:“想吃点什么吗?hiro他们早上过来,可以让他们带。”
“都行吧。”
降谷零笑笑,“行,那就交给hiro吧。”说着,一只手继续握着绮月的手按压止血,一手摸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绮月下意识地看了眼目前的时间:凌晨三点半。
“……”幼驯染对幼驯染真是毫不客气呢。
一分钟后,降谷零终于把她的手放下了。
绮月捧着对方倒的热水慢慢啜饮,降谷零坐在床边,手指轻轻碰了下她裹着轻薄纱布的胳膊。
“疼吗?”
绮月顿了一下,见金发青年满脸满眼的关切,又想起昨晚这人是如何对她步步紧逼,让她在混沌中说了一堆有用没用的承诺,有些不太敢刺激他,犹豫道:“应该是疼的吧?”
“应该?”
绮月老老实实道:“我掐的时候没感觉,你摁的时候挺疼的。”
金发青年神色微黯,垂着眼,对她认真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让警校的Top one/组织的情报专家对她弯腰,绮月觉得自己真是能耐了。
但见降谷零皱着眉头,一脸愧疚,像耷拉着脑袋的金毛狗狗一样,绮月没忍住问:“你很在意吗?”
老实说她都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在训练场上被琴酒摔打的时候,可比这严重多了,脱臼淤伤都是常有的。
昨晚疼得厉害是因为她掐破了皮伤口流血造成了开放型创口———一个血呼啦哒的口子被碰一下那能不疼吗?但这样的伤好起来也快。
这就是外伤和内伤的区别。
降谷零并不知道绮月在想什么,闻言苦笑道:“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增加疼痛什么的……除非是特定场合,否则就是错误啊。
绮月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相反,她很擅长打蛇上棍,能占便宜的事那当然是能多则多。更何况昨晚这个人还那样对她,她心里还有气呢!
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现在不知道该拿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办,也不清楚未来的发展,未知的蝴蝶效应不断增加……她很气啊!
于是绮月放下杯子,微笑着,语气轻快得对降谷零道:“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不如让我还回来怎么样?”
降谷零疑惑地眨眨眼,还?怎么还?让她掐回来吗?也不是不行。
他低头看了眼绮月的手指,把自己的胳膊伸过去,还嘱咐道:“你用右手掐,左手刚打了针,就别用力了。”
本来还兴致盎然的绮月被他这配合的态度噎了一下,只能说,不愧是你啊,较真的降谷零。
绮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抓过降谷零的胳膊。
天气虽然渐渐转凉,但身强力壮的青年内里只穿了一件短袖,绮月将他的袖口撩起来,低头冲着他大臂内侧的软肉就咬了上去!
“唔!”
绮月用尖牙持续用力,金发青年只在最开始闷哼了一声,之后就不声不响得任她咬,直到绮月的舌尖舔到一丝铁锈气,才松了口。
随后她又看看周围,打开放在床头柜的医药箱———这应该是护士给降谷零用来给她处理伤口的,但没拿走———略过里面的碘伏,拿出一瓶酒精,拧开,用棉棒沾了沾,然后一下子按到那个被她咬破的伤口上!
看着降谷零条件反射地紧绷起身体,呼吸瞬间加重,绮月心满意足。
刺激吧!论怎么以最小的伤害让对方感到疼痛,还有比医生更清楚的吗?
“好了。”绮月扔掉沾血的棉棒,拍拍手道,“这下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了,咱俩两清了。”
降谷零虚空摸了摸自己大臂内侧的牙印,神情有些好笑,又有些微妙。
这女人,上次在格斗课上就给他留下一个牙印,这次又是一个。
只是这种报复的小动作……也太可爱了吧。
还有,他并不想跟她'两清'啊。
“对了,有些事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与此同时,绮月顶着降谷零的视线,努力忍着尴尬,很认真地道,“我目前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明白吧?”
降谷零挑挑眉,对此也不意外,他早就想过,昨晚绵星绮月答应的那些“不会让他不喜欢她”“不会拒绝他的靠近”什么的,等她冷静下来后,肯定不会照办。
但没关系。
“在你没有做好准备接纳另一个人之前,我不会强求什么。但是,当你做好准备的时候,我希望那个人是我。”降谷零凑近黑发少女,直视她微微放大的眼眸,笑得自信温柔,“这是我的目标,你知道的,你阻拦不了。”
“……”绮月张张嘴,上辈子到这辈子,她所听到的有关于这个人的评价在耳边交织。
[波本啊,被他盯上的目标下场都不太好呢。][就像恶犬一样,会死死地咬住目标不松口。]
[zero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还很少有做不到的。][降谷真是当之无愧的首席啊!]
眼前这个青年或者说男人,执着到让人头疼。
绮月也头疼,本身波本和苏格兰在她这里就是未来计划中绕不过去的变数,现在她这么早就被降谷零所盯上,简直是令人头大。
她该庆幸只是情感方面的盯上……不,这样好像更糟糕啊!
“算了。”绮月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想把这个话题赶紧略过去,等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再解决,目前就……顺其自然,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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