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多少礼物?这么说吧,咱们送出去的东西购买十几个四合院了。”
“贺家有没有钱?呵,你们但凡有点见识,都不会问这种问题。”
小弟一路走一路满嘴跑火车,基本上把大家想知道的事都说了一遍。
郑伟悄悄勾起唇角。
贺家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收吧?
也不知道赵师长听见外头的舆论,会不会气的跳脚?
光是想想那样子应该挺好玩的,不过那时他应该带着宁树离开了,没法亲眼瞧见,郑伟心中还有些遗憾呢。
眼见小四合院就在跟前,他略微收敛表情,抬步进去。
苏瑜晓得他们要过来,又从寇静那里知道了邻居们的闲言碎语,打从他们进门,就将四合院的门大大方方打开了,任凭邻居们围观。
郑伟挑了一下眉,不动声色。
“苏同志,我过来是接小树的,你们是不是已经把小树的行李准备好了?其实什么都不必带,到了贺家之后,必定不会再叫他穿如今穿的,既然要重新张罗,有没有行李也无所谓。”
郑伟看着院子里站着的几个孩子冷哼一声,看看这是迫不及待的迎接他们呢!
赵家人是不是想把宁树这个烫手山芋赶紧扔掉?
也对,那天看见那一箱子黄金的时候,夫妻两个眼睛都瞪直了。
钱和孩子,他们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郑伟想到他刚准备过来的时候,袁晋林还特地叮嘱他,说恐怕赵家人会舍不得宁树,叫他无论对方提什么要求都尽量答应。
还说赵家对宁树的付出是实打实的,哪怕看在他们过往的付出上,多出点也是应该的。
郑伟想着忍不住摇头失笑。
袁晋林的见识还是太浅薄,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好人,实际上呢?
这次回去,他可要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都跟袁晋林说一遍。
赵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还是远着些吧。
郑伟脑子里不停的盘算着,一颗大光头在阳光底下亮到发光,他本身长得就凶,不笑的更是仿佛凶神转世,这么眼珠子转啊转的,瞧着就像不是在打什么好主意。
苏瑜厌恶的皱起眉,索性扭过头不看他。
“小树的行李没有准备,人也没有准备。抱歉,郑同志,我们不能把孩子交到你手上。”
郑伟脸上带着不愉,越发凶神恶煞起来。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赵同志的意思?是不是嫌我们给的少?苏同志,我没想到一箱黄金都喂不满你们的胃口,仅仅养一个孩子五年,你要的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不,不是吧……竟然有一箱黄金?!贺家人已经给了一箱黄金给赵家?”
人群里,邻居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口水。
别的人做梦都不敢这么做,赵家人竟然还嫌不够。一箱黄金就是顿顿给孩子吃金子,都够了吧?
啧啧啧,要么说有的人贪得无厌了!
还以为是两个活菩萨,不成想竟是两个死要钱的无赖。
贺家要是再多出钱,赵家岂不是直接飞黄腾达了?赵时年他妈的还当什么师长,直接退休回家数钱好了。
早知道养一个宁树会获得这么大一份回报,谁不争着抢?
有的邻居已经嫉妒的眼睛发红了,恨不得自己也是赵家人中的一员,又或者从头到尾是他们养的宁树该多好?
郑伟看着赵家人,眼神里的鄙夷丝毫不掩饰,就说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贺家的财富,得亏这两人之前还说要考虑呢,是考虑到底问贺家要多少钱吧?
这样的人郑伟见多了。
恶心,实在是——
“抱歉我来迟了,实在是你给我们的这一箱金子太重了,现在我把它原原本本的搬出来了,喏,怎么搬来的,怎么带走吧。”
对方厌恶的目光即将化成实质,赵时年一开口直接让郑伟卡了壳。
郑伟一双小眼睛瞪大了一些,还使劲眨巴了好几下:“不是,赵同志你是什么意思?觉得太少了?”
苏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她清了清嗓子解释:“郑同志,东西你拿走,我们一分不要,当然孩子也不可能交给你。你们贺家那些神神鬼鬼的太多,至少在这孩子成年之前,都不适合回去。”
郑伟没想到事情会在这里转了个弯,他摸了两把光头:“苏同志是不是还是钱的事?你说吧,只要你敢开口,我们贺家绝对能办得到。”
对方眼神中的笃定,差点让苏瑜把隔夜饭吐出来了。她发现了这人不是听不懂人话,而是只听自己想听的话。
苏瑜冷笑一声,不再客气:“滚,麻烦你带着你的东西,你的人滚出去好吗?别拿你的臭钱,脏了我们家的地。”
郑伟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
以往他出来办事, 谁不喊一句“郑哥”,姓苏的这个娘们有种,实在有种!
郑伟的舌头顶了顶上颚, 用尽全力压下怒气,扯出一个笑来:“苏同志,你刚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还是,你觉得我们贺家给的钱不够, 故意玩这种把戏?”
说完他不再看苏瑜,扭头看向赵时年。
“赵同志,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个女人压一头?我就不懂了, 这个家到底是姓赵,还是姓苏?”
通常来说, 男人都会不忿自己被个女人压一头。
甭管这女人是自己的妻子,还是母亲,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郑伟这么说, 就是使劲往他的劣根性上戳。
他的小弟们,显然明白他的意图,也跟着道。
“就说怎么赵家的事, 一直是个女人冲在前头, 赵时年怕不是怕老婆吧?”
“我看像, 肯定怕老婆。”
“谁能想到,赵同志还是个师长呢!结果家里的事,女人说的了算。我要是当男人当成赵师长这幅憋屈样, 不如一头碰死。”
郑伟好整以暇的看着赵时年。
心情随着耳边不断涌入贬低对方的话,而变得高昂。
邻居们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仔细回忆起来,好像确实如郑伟说的, 明明是赵家的事,结果却是由一个姓苏的女人做主。
众人看向赵时年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揶揄。
“别看我只是在厂里看门,但我在家里一向说一不二,下了班,我家那口子还要给我烧洗脚水的!”
“烧洗脚水算什么?我家那口子给我捏肩、洗澡......”
苏瑜没吭声。
郑伟说的确实的当下人的现状。
上辈子的自己不就是被这套言论锁的牢牢的,凡是都不敢出头吗?
要是赵时年也要求她跟上辈子似的,任劳任怨,当牛做马,那她或许会不想要再同这人过下去。
苏瑜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暗暗憋着一股气,她等着看赵时年到底怎么说。
另她意外的是,赵时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牢牢握住她的手。
他眼带笑意,声音清亮:“连我都要听我家小瑜的,别说赵家了。”还转头叮嘱孩子们。
“妈妈照顾你们、养育你们很辛苦,要是不听妈妈的话,趁早从家里滚蛋。知道吗?”
赵深笑一下,大声道:“知道了,爸!我们家就是我妈说了算。”
其余几个孩子也跟着附和。
先头说老婆伺候泡脚的,被妻子一把揪住耳朵:“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谁伺候谁泡脚?”
“我我我,我伺候你,我伺候你行不行?你松开,平时在家里这样就算了,在外头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儿?”
男人的祈求实在情真意切,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郑伟脸色铁青,一瞬不瞬地盯着赵时年,如果眼神能化成实质的话,早就把赵时年桶个对穿了。
“这么说,你们赵家是真的不想要这笔钱?甚至想和我们贺家为敌了?”
宁树垂着眼睛,眼睫不停煽动着,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赵时年神情不变,眼底暗芒流转:“是,我们不愿意要你带来的东西,麻烦你带走,还有宁树是我们家的孩子,贺家就算要把孩子带回去,麻烦找个话事人亲自来说好吗?”
这话非常打郑伟的脸。
意思你一个大老粗,又姓郑,能当贺家主?自己说了还不算呢,在这里充什么大头蒜。
郑伟气得脸色煞白,气得身上鼓鼓囊囊的肌肉不停收缩着,都害怕他下一瞬会举起拳头对着人砸下来。
赵时年丝毫不怵,看着郑伟的眼神带着警告。
贺家的势力毕竟在港城,手还伸不到京市来,人在京市赵时年可不怕他,而且贺家内部乱的很,压根就没精力动到他们头上。
赵时年还预备给两边添一把火,闹得双方斗的不可开交,宁树就能暂时安安稳稳的呆在赵家。
郑伟果真拿赵时年没法子,他来的时候还得了袁晋林的叮嘱,一定要好好对待赵家人。
他这里一动手,以后就会一直处于弱势,反而不利。
“好,赵同志没想到你这么硬气,我希望你以后也一直这么硬气。”
郑伟挥挥手,很快有两个小弟上来把拿口大箱子运出去。
临出门,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裳,“明天我们就回港城了,赵师长要是后悔了,随时可以把孩子送过来。”
亲眼看见郑伟几个走了,邻居们都忍不住叽叽喳喳。
“小苏,刚才那个大箱子里装的真是满满一箱黄金,你们不要真是太可惜了。”
“就是人家要孩子,你把孩子给他们不就成了。”
“普通人得花多大功夫才能赚这么多钱!就你们傻乎乎的往外推。”
宁树站在原地还是局促不安,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却像是犯了一个大错似的。
他抽抽鼻子,得以留下来的喜悦散了大半。
苏瑜怎么会不知道宁树在想什么,走过去好不犹豫的在他脑门弹了一个脑瓜蹦。
“不许乱想,人的感情是无价的。你能留下,对爸妈来说,比那一箱的黄金重要的多。”
宁树扑过去,双手牢牢抱住苏瑜的腰。
郑伟回去气的狠狠砸了两只碗。
“老子长这么大,除了贺家当家人,就没人指着鼻子训斥过我。赵时年算什么东西?!”
要不因为京市这一片轮不到他们做主,郑伟早就动手了。
“郑哥,咱们怎么办?我看那赵时年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这么抬抬手放过去了?”
小弟也很生气,其实这事儿跟小弟没啥关系,这语气仿佛赵时年刨了他家祖坟。
“放过去个屁!我要是这么灰溜溜回去了,以后在贺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郑伟眼神阴骘,语气可怖,边上的小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他们怎么忘了,郑哥可是从几百个人里杀出重围,站在了贺家当家人跟前,一路走过来,手段用了不少,手上的人命是有好几条。
叫他抬抬手放过,简直做梦。
小弟想起一事,犹犹豫豫:“可是我们的票已经订好了,今天晚上就是最后期限,明早必须坐飞机离开。毕竟老爷子......”
贺家的老爷子生着重病,眼下只不过吊着一口气,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所以不管事情有没有办成,他们明天必须得回去。
郑伟眯起眼睛:“那就晚上!跟兄弟们说,晚上都警醒这些。我们亲自去一趟赵家把人带走。”
反正贺家当家的只说要把人带回去,怎么带回去的,有那么重要吗?
把郑伟一伙人赶走了,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气,赵时年却知道,眼下不是松气的时候。
“你说郑伟有可能卷土重来?”
厚厚的一道门隔住了孩子们在门外的嬉闹声,苏瑜沉着脸,神情紧张的盯着赵时年。
男人捏捏她的脸颊,语气还算轻松。
“别这么紧张,只是有些麻烦而已,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
苏瑜神经完全绷着,她是真的没办法放松下来。
直到赵时年将她抱进怀里,才稍稍觉得安心一些。
“喏,你看看这个。”
她伸手接过赵时年递过来的纸条:“请假单?郑伟明天走,你这是要带我们去乡下避难?”
苏瑜紧张兮兮的模样,瞧着可怜又可爱,孩子们又不在这儿,赵时年便没有隐忍,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早跟你说过贺家不是平凡之辈,咱们躲到乡下去根本没用,除非我不当这官了,你也不上这学,可能吗?退一万步就算咱们都可以为了小树,那以后岂不就是要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这可不是我的作风。”
“那你想怎么办?还请了假。”
“不仅仅我请假,你和小树都要请假。我们一起去一趟港城吧。”
苏瑜摸摸赵时年的额头,这人没发烧呀,怎么净说胡话。
港城可是贺家的大本营,他们去港城不是羊入虎口,送死吗?
赵时年捏捏她的脸。
“放心,贺家现在乱的很,我已经打听到贺家老爷子住的医院了。小树去瞧老爷子应当应分,我们只要先郑伟一步走,提前见到老爷子就没事。万一,我们晚一步,我也有别的安排。”
让贺家人无暇顾及他们的最好法子,就是把水搅浑,搅的越浑越好。
苏瑜这下明白他的意图了,连忙起身,收拾衣服去。
赵时年:“我帮你一起收拾,不光是我们的,还有爸妈,所有孩子的都要。”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港城,会不会目标太大了?”苏瑜还是担忧。
“不是,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咱们速度要快些了,再过一刻钟,卢东就来接我们。”
苏瑜点点头,收拾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
月上枝头, 万籁俱寂,仿佛万物都陷入了沉睡,天地间一片静悄悄。
郑伟仍旧是白天那副装扮, 他嚣张惯了,哪怕出来不是办好事,也没有刻意遮掩。
“等会儿动手的时候略微放轻一些,这里毕竟不是港城, 不是由咱们说了算的,能不惊动别人还是不要惊动吧。”
“是,郑哥。”小弟们齐齐应道。
“当然要是赵家人敢阻拦, 该动手就动手。”郑伟眼底戾气溢出,他绝不承认自己有泄私愤的嫌疑。
说来说去还是赵时年不识时务, 他若是识时务的话,绝对用不着自己这么大费周章。
不识时务的人就得付出代价,这是他们贺家一贯奉行的准则。
小弟们对视一眼, 心里都有些激动。
白天的时候被赵时年说的灰溜溜从四合院离开,谁心里不憋屈?
晚上正是泄愤的好时机,好叫那赵家人知道知道, 他们不是没有手段, 一旦动手, 后果不是姓赵的能承受得了的。
小四合院周围有路灯,但凡此时有人路过,瞧见他们这么多人, 必定会吓一跳。
只可惜夜深了,大家睡的都沉。
郑伟几个一路过来竟然没碰见谁。
“郑哥, 赵家把门锁了。”
郑伟狠狠拍了一下小弟的脑袋:“你这不是废话吗?谁家晚上睡觉不锁门,锁了又如何给老子撬开!你们个个一身本事, 怎么现在连这种小事都要问我?快开!”
小弟痛的脑袋瓜子都要崩开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找了随身携带的器具,戳进门缝里。
闭着眼睛,反复找感觉。
就在郑伟快要发火的时候,听见一声“咔哒”,门果然开了。
“郑哥,我打头阵。”小弟很是自觉。
郑伟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叫小弟们赶紧往里进。
第一个进去的小弟,只探头往里头望了一眼,愣住了。
第二个进去的小弟,见第一个小弟愣住了,又往里走了几步,还是愣住了。
第三个小弟......
等到郑伟进门的时候。
好家伙,赵家的院子里站满了他的小弟,一个个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动都没人动。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叫你们进来探路,你们在这里当什么柱!”
郑伟气得一不小心来了个单押。
“可是、可是老大......这里头没人诶。”
“没人就没人,诶什么诶!”郑伟一人狠揍一下,打到末尾:“嗯?”
“老大,真的没人!你快进去看看!”小弟捂住肉,坚持不懈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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