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朗红着脸蛋一跺脚:“妈!”
苏瑜安抚一笑:“等过一阵子小深几个回来了,你不如把小清、小朗留在这里住几天。”
苏琼:“那可不成,真把他俩再塞过来,你这里直接可以当一个托儿所了!光是男孩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想想都觉得头疼。”
“没事儿,到时候我都住学校里去了,头疼的可不是我,是爸妈。”
姐妹俩仿佛看见了父母对着一堆孩子的头疼模样,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苏琼过去拉了下苏瑜的手:“姐,真好,我还以为我们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的说话了。”
苏瑜没说什么,只是反手握紧了苏琼的手。
苏瑜给两个孩子准备的房间, 在她们房间隔壁。
晚上姐妹两个躺在床上说着话,能听到隔壁孩子窸窸窣窣,偶尔憋不住的笑声。
苏琼看了一眼表, 已经晚上十点半了,扬声喊一句:“快睡觉,不睡的话,你们姨妈明天不给你们做好吃的!”
话音刚落, 隔壁突然安静了。
苏琼勾了一下嘴角,小声抱怨:“没生孩子的时候,真觉得孩子挺好玩的, 生了孩子才知道,把一个孩子好好养大到底有多麻烦, 姐,你在军区的这段时间一定受苦了吧?”
男人们总觉得养孩子是一个很简单的事,但事情落到女人头上, 才发现到底有多细碎繁杂。
光是洗洗涮涮的活,就能让人从早到晚,一整天都脱不开身。
这个哭了, 那个闹了, 谁谁谁打架了, 都是事儿。
苏琼家里的孩子就是自个儿带大的,她还算好,有个好婆婆, 平时婆婆若是空了,也经常会搭把手。
可姐姐呢?姐姐什么都没有。
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 妈说要去军区的时候,苏琼压根就没想过要阻止。
苏瑜不想谈那些, 不论过去如何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人逼着他,非要跟赵时年在一起,苦果也得自己尝。
其实重来的时候,她是真的想撇下一切离开来着。
奈何她是军属,从根本上来说,压根不存在这个可能性。
现在她也学会了将自己排在家庭和孩子前面,总算还不是太晚。
......
华清华朗两个,本来对住这里没那么多期待的,时间一久,还真有几分乐不思蜀。
真到了要跟母亲回家的时候,又依依不舍了。
在家里的时候,妈妈总是管东管西,在阿姨这里比在家里自由得多。
苏琼不肯:“你哥哥的作业是早早写完了,你的呢?马上开学了,准备拿个空本子交给老师吗?”
华朗瞬间噤若寒蝉。
小小的孩子,已经尝够了写作业的哭。
看他皱巴着一张脸,苏瑜忍俊不禁。
“等以后空了再来,都在京市安家了,以后你表哥、表弟们也会过来的,放心跑不了。”
苏瑜还叫苏琼帮着留意孩子们学校的事情,不过华清华朗上的是厂附属小学,赵深几个户口不在这儿,未必能上。
幸好现在还没有学区房的概念,要不然还得给几个孩子买一套专门用来念书的房子。
苏琼要走,苏瑜将她带来的东西又原原本本装回去不说,还做了好些糕点、吃的,叫她拎过去给婆家人尝尝。
苏琼好心叮嘱:“姐,你如今日子好过了,但还得低调这些。我哥那人赖上了绝对不肯放的。”
苏瑜应了一声:“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不过你也是,有时候软的不行,就得来点硬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点苏瑜一早便知道。
等爸妈来了,苏志一家子绝对会巴上来,不过苏瑜一点不愁,来就来,难道她还怕苏志不成?
妹妹就是太心软,她就不一样了,心硬似铁,苏志不来,她倒要少一半乐子呢!
在等开学的这段时间里,苏瑜已经给孩子们找好了学校,不是华清、华朗那所,反倒是在小四合院附近,是百年小学了,中间有停过一阵,不过之前一恢复,很多老师都回来了,师资不差的。
最主要的是,这所学校还可以升本校的初高中,一旦进了小学的大门,初高中是不用愁的。
苏瑜当然喜欢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至于同在一个城市的公婆小姑子,抱歉她事情实在太多,暂时想不起来。
苏瑜想不起别人,却不影响别人惦记她。
至少妹夫陈竞,从别人口中知道苏瑜考上了大学事,是有一些恼怒的。
陈竞在本地教育局工作,接到高校的考录取名单之后,盯着“苏瑜”两个,足足瞪了好一会儿,才和印象中的女人对上号。
陈竞自己的学历也就高中毕业,能进教育局,也是别人看在赵家的面子上。
那个时候赵老爷子在,很能说得上话,一穷二白的陈竞,在娶了赵时月之后,才是真正的鲤鱼跃龙门。
不过他娶赵时月的时间还是有点晚了,老爷子一去,陈竞就在科长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八年,再无半点寸进。
以前的赵家靠赵老爷子,如今的赵家靠谁?还不是赵时年。
上回赵时月从军区回来,悄悄跟陈竟说她不小心惹恼了哥哥,已经让他很不快,结果嫂子都考上大学了,家里愣是一点动静没有,这是普通亲戚该有的态度吗?
好容易捱到下班,一进家门,陈竞气压就有点低。
别看赵时月在苏瑜跟前人五人六的耍小脾气,在陈竞跟前不还是得忍着?
赵时月见陈竞回来了,爹妈又不在家,连忙迎出来,接过陈竞手里的外套。
陈竞长得很好看,如果说赵时年是极有爆发力,铁面无私的冷面帅哥,那陈竞就是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书生。陈竞的皮肤比赵时月都白,穿着衣服大衣都带着一股子书卷气。
赵时月以前读书的时候是挺不学无术,可架不住他就喜欢陈竞这样,长得好斯斯文文的男人。
她甚至喜欢对方喜欢到为了给陈竞生一个儿子,各种偏方药方都试过了,偏偏肚子一点不争气,至今还是没动静。
前一阵子陈竞回来生了好大一通气,只因同事又生了孩子,在办公室里发红鸡蛋,给陈竞的那一份特别多,说是让他沾沾喜气,但背地里揶揄的目光,好像在说陈竞是个不中用的男人似的。
工作上不顺心,陈竞回来虽然没冲着赵时月发火,但冷暴力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才算是过去了,期间赵时月怎么主动找他说话,男人就是静默无言,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赵时月狠狠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
这才高兴了多少天,如今回来又开始冷着脸了?
赵时月心里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了?今早出门的时候不是还挺好的吗?”她放软了声音,柔柔的问。
等赵时月挂好了衣服回来,陈竞还是冷冰冰的,一个字也没有。
要换做别人赵时月早恼了,可这人偏偏是陈竞,陈竞越是冷着她,她就越是想扒上去。
“我给你做一碗热汤面好不好?家里的阿姨今天请假了,我做的汤面虽然没阿姨做的好吃。但应该也还成,虽说现在已经入春了,早晚还是有些凉,你从教育局回来......”
“你有完没完?!”
陈竞一向不喜欢赵时月矫揉造作的说法,每当她这么干的时候,好像跟前有一万只苍蝇嗡嗡嗡个不停,烦都烦死人了。
赵时月瘪着嘴,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陈竞看都不看她:“我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要和你哥嫂搞好关系?如果不是我在高校录取名单上,看见了苏瑜的名字,是不是等人家入学了都不一定能知道?”
赵时月白着脸,不知所措的盯着脚尖。
过了好一会儿,陈竞叹息着缓了语气:“时月,你知道我在科长的位置上坐了多久了吗?从我娶了你一直到现在足足八年!如果你实在帮不了我的话,要不咱们还是离婚吧......”
“不,我不离婚!陈竞,我们不离婚,我帮得上你。”
一开始结婚的时候,赵时月就知道陈竞是个别有目的的男人。
可她无所谓,她相信自己能把陈竞焐热,只要她能给陈竞想要的一切,陈竞也舍不得离开。
但最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竞偶尔会住在外面了。
赵时月找人查过,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就在她如今觉得自己多心的时候,陈竞突然提离婚。赵时月会忍不住想,对方会不会早就已经找好下家了,觉得别人更能在仕途上帮助他,又或者能为他生个儿子,所以才迫不及待要离开......
赵时月不同意,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陈竞好像被她的执着和坚定感动到了,语气转暖:“时月,你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很深,可我是一个男人......”
赵时月扑进他怀里哽咽:“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陈竞,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处理好我们和哥嫂的关系的。如果你想要儿子......”
陈竞柔声安抚:“算了,时月孩子什么的我不在意,我只希望你能和你的哥嫂好好相处。”
赵时月哭得越发厉害了:“陈竞你放心,我都听你的。”
都是因为她!她自己不争气,不然他们这么恩爱怎么会没个孩子?
也怪苏瑜,要不是苏瑜不肯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她至于这么被动吗?
现在考上大学了,还瞒着不说,是想跟他们断绝关系?
她现在才不会过去自讨没趣,等开学的时候,非要送苏瑜一份大礼不可。
赵时月现在明白了,有的人你不把她压服,她永远也不会把赵家放在眼里。
距离苏瑜开学还有十天的时候, 孩子们终于过来了。
对普通大人来说,坐几天火车必定难受的紧,小孩子们吃了睡, 什么也不用操心反而一路精神抖擞。
从火车站到家这一路,一直在和苏瑜说路上的见闻。
难得赵深脸上也带着新奇,说上次没来到京市,没想到京市这样大。
苏瑜瞬间想起俩儿子扒火车跑路的事儿了, 要不是有好心人帮衬,之后会怎么样还不好说,这会儿又说的兴致盎然了, 怎么瞧这还有一点意犹未尽。
苏瑜曲起指节,在大儿子头上敲了一下:“再不许瞎折腾了啊, 回头你爸真要把你的腿打断,我可不管。”
“我爸在军区呢!妈,你不知道, 我爸送我们过来的时候,可舍不得了!”
赵深很夸张的把老父亲依依不舍的模样形容了一遍,苏瑜虽然没见着, 但差不多能猜到。
活该!谁叫他之前动不动就出任务, 早该知道会有他们反过来回报他的一天。
赵深说着还把苏瑜拉到一边, 打量了一会儿母亲的脸色说:“妈,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爸?爸让我有空的话,悄悄问问你。”
苏瑜愣了一下, 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忘了的。
于是她理直气壮的忽悠儿子:“小四合院没电话呀!他又没过来, 咱们家那儿来的装电话的权限?不过小深,你可以给你爸写信, 我想他肯定是想知道我们的近况!”
赵深毕竟还小,脑瓜子聪明但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当即应了下来。
“好!回头我给爸写信!”
然后就把赵时年交代的“务必叫你妈打个电话过来”的事,抛之脑后了。
再一听苏瑜说回家有地道搞点吃,一个个就撒起欢来,恨不得一步跨到家门口才好。
苏瑜帮着寇静抱溪溪,看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眉眼弯了起来。
......
接下来,孩子们的日常:
妈亲手做的糕点,非常好吃!
他们新住的地方真的好大!比之前在军区住的房子还要大!花坛给姥爷锄了种菜也刚刚好。
新学校的教室又宽敞又明亮,忽然开始向往住进去该是什么模样了。
总之,孩子们每天的行程非常满,还真没人想起赵时年,赵深也暂时把给爸爸写信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赵时年在军区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别说一通电话,就是只言片语也没有。
他的脸色一日冷过一日,比锅底都要黑了。
偏偏沈琮完全不知道好友的纠结,还乐呵呵的跟他分享女儿的日常:“时年,你是不知道,昨儿我女儿吐了个鼻涕泡,可好玩了,她还自己把自己吓哭了......”
赵时年笔一顿,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
沈琮还没反应过来:“秀琴本来不是不会做饭吗?我妈过来帮着看孩子,她就说要试着给我做点好吃的,别说她还挺有天赋,烙的那个饼叫一个香......回头你真该去我家——”
赵时年忽然站起来,大声吼了一句:“沈营长!”
沈琮下意识行了个礼:“有!”
赵时年声音微沉,“现在,突击检查你的营!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沈琮的身体快过脑子,在赵时年发号施令的时候,整个人不由自主动了起来。
可人从办公室出去又觉得不对劲了,现在不是午休时间吗?搞哪门子的突击检查。
兵蛋子们这会儿还不一定在干什么呢,突然跑过去,铁定只有挨训的命!搞不好还会罚跑好几圈,赵时年搞哪出啊?
沈琮小心翼翼观察赵时年的表情,瞬间提起一口气。
表情这么认真?!他来真的啊!
接下来几天,苏志正常工作,随时注意厂里的动向。
他本来是想去苏瑜落脚的地方等着的,可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亲姐住在哪儿,倒是去了一趟苏琼家,找苏琼问了几句,本来还算软和好说话的妹妹一下子硬气了起来。
瞧见他就关门,双手叉腰,脸色难看:“你有本事就闯进来,有本事就赖在我这不走,有本事继续在这打秋风,你不知道姐住哪里,姐知道你住哪里啊!小心我跟姐告状,姐提着棍子上你家锤你去。”
苏志别的不怕,还真怕这个。
他虽然知道自己上回丢人丢大了,也还是有点要脸面的,住在筒子楼里的都是熟人,大家伙天天冲着他指指点点,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再一个,苏瑜打人是真的疼。
明明是小时候的事了,苏志这会儿想起来,还觉得屁股蛋子难受。
“呵,走就走!爸妈马上要回来了,我亲自跟爸妈说去。”
兄妹两个不欢而散,苏志思来想去,还真给他想到一个好办法。
苏瑜不是盯着厂里的工作吗?要办理内退,肯定要找蒋主任吧,他索性每天在蒋主任办公室附近蹲着,应该早晚会碰到苏瑜和爸的。
得亏苏志本身工作清闲,要不然还真腾不出这么多空。
不过在蹲了两三天,都没见到人之后,他逐渐发现白天蹲人太耗时间了,好像只要人在办公室门口,就啥事儿也干不成了似的。
他晚上回去给向桦说了一嘴。
向桦正在给儿子喂饭,家里没啥好吃的了,玉米大碴子粥将就着对付一顿算了。
她左看右看,怎么总觉得儿子的小脸瘦了一圈,心里正闹气,苏志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向桦想也不想:“一般人家办事儿,都是晚上偷偷摸摸过去。老两口回来了要给苏瑜换工作,估摸着也是这样。你倒好,白天去站岗,晚上回来睡觉,还真当上班呐?”
苏志“哗啦”“哗啦”扒拉粥的动作一顿,心想是这个理,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不过晚上他一个人去也吃不消,最好把大舅哥叫来,跟他轮流守夜。
向桦觉得这个法子也行。
到时候他娘家出了力,工作到了手,给娘家一点好处不为过吧?
这不是现成的给她一个机会,光明正大贴补娘家吗?
向桦想都没想,就把这事包揽下来。
苏瑜听说的时候,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她叫赵深宁树领着孩子们去屋里玩,问寇静和苏建功的意见。
其实解决苏志问题的法子有一堆,苏瑜只是摸不清父母的意思,轻了重了都不好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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