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酒店吧。”林啸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盛许许昨晚连夜赶来,一夜没睡,脸上的疲意非常明显。
她需要休息。
就算她不想休息,也得找个地方换身衣服、洗个澡,清醒一下。
盛许许在林啸给她安排的酒店里待了一天。
这一天当中,她睡睡醒醒,不断地给权野和齐妄打电话,但两人都无法接通。
权野不接电话,齐妄为什么也不接电话?
她想不通。
盛许许当然联系不上他们两人,因为此刻的他们正在京都城外的某个山里,见证顾家的做财产交接。
“权野,你的股权呢?”顾嵩问。
顾家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在权野身上。
权野满眼的轻蔑之色,“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交出股权?”
“你不是说价高者得吗?!”顾家老二拍桌道。
顾嵩那双眼皮子松垮的眸子,迸发出一抹狠厉。
这个逆子不好掌控了。
“权野,看在你太公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只要你把股权交出来,我顾家就还认你这个人。”
顾嵩这话意思很明显,要撕破脸了。
他还敢提他太公!
他太公在战场上用命救下顾嵩,就是让顾嵩活着利用他的吗?
“来人!”顾嵩喊话。
话音落,这山中小院外面便被团团围住。
紧接着,另一伙人出现,也将这小院围住。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权野和顾家的缘分就彻底到头了。
齐妄:「s305国道,澜山,速来。」
盛许许在接到齐妄信息的那一刻,就立刻开着林啸留给她的车,动身前往澜山。
澜山在京都城外,因为靠近军区,所以少有人来。
盛许许根据齐妄给她描述的地点,在澜山西侧山脚的石碓后面,找到了权野。
当时的他,整个人都被枯树枝遮住,躺在一堆白色的石头上,鲜血染红石碓。
盛许许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张她熟悉的脸,此刻却像是一张被擦过血的纸。
皱皱巴巴、触目惊心、血腥可怖。
盛许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权野拖到车上的,她只知道,她不能乱,她要救他!
车子飞速回城,在进城后,车子拐了个方向,朝某个夜.总会开去。
权野身上有枪伤,不能去医院,盛许许只好把他带到这里——盛势私人会所。
盛许许从包里翻出一张黑金色的卡片,刷开盛势的后门,跑到里面叫人。
盛势的人见她是从后门进来的,且手里拿着他们大老板才有的黑金卡,二话不说就立刻跟了出去。
盛许许打从进了这扇门开始,她身上便不再是娇柔之态。
她脸色冰冷,发号施令,强大的气场仿佛与生俱来,“替他找个医生来,沈烈呢?”
权野被人推进会所的地下室,盛许许看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医生跟着进了地下室。
接下来她能做的,便是等。
“许许。”
一个穿着卫衣牛仔裤,外面套了件中长款黑蓝大衣,年轻阳光的男子走进地下室。
看到盛许许,沈烈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姐,你都多久没跟我联系了,我好想你啊……”
说着,沈烈就要给她一个熊抱。
可在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时,他停下动作,眸色骤冷,“谁伤你了?”
盛许许无所谓地看了眼身上的血迹,“不是我,是你姐夫。”
她指了指地下室的手术室,然后摆出一副做姐姐的姿态,半教训道:“最近还翘课吗?”
外人都知道盛许许有二十多个继兄,但他们不知道,其实她不止有哥哥,还有弟弟。
沈烈就是她唯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只不过她这个弟弟家里是混黑.道的。
她跟她老妈从沈家离开之后,沈家为了保护她们母女,就把关于她们在沈家待过的消息全都抹干净了。
那些认识她、调查她的人,都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个弟弟。
“我有姐夫了?”沈烈眼前一亮,跑到手术室门口,透过玻璃去看,“谁把我姐夫伤了?不要命了是吧!”
“姐,告诉我,我替姐夫报仇去!”
还是个小孩子!
盛许许无奈摇头,一句话就把沈烈打回原形,“你今年该上大学了吧,准备考哪所大学?”
果然,听到这话,沈烈立刻哭丧着一张脸。
跑到盛许许身旁,用脑袋蹭她,撒娇,“姐,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这个可爱的弟弟的。”
“……”
盛许许嫌弃地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别撒娇,你姐夫看到会吃醋。”
说完,她叹了口气。
表情忽地沉了下来,脸上尽是害怕,喃喃道:“权野,你千万别有事啊。”
“权野?”
听到这个名字,沈烈立刻就知道躺在里面的人是谁了。
同时,他也猜到了权野躺在里面的原因。
顾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整个京都城谁不知道?
“姐,你跟姐夫就放心待在我这里,不会有人知道的。”沈烈说,“我去给你弄身干净的衣服。”
“等等。”
盛许许叫住他,把酒店的房卡给他,“叫个人去酒店帮我把行李拿过来,我这些天就住这里了。”
这个地下室上面虽然是会所,但隔音效果非常好,丝毫听不到上面嘈杂的声音。
而且这里设备齐全,有医疗室、有房间、有健身房,还有桌球室和家庭影院,又大又宽敞。
住上十天半个月完全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是,外面的人绝不可能找得到这里。
盛许许在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夜已经很深了,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他怎么样?”盛许许率先跑了过去,着急地问。
“权先生失血过多,身上多处骨折,腿上还有枪伤,现在还在昏迷中。”
“我们已经替他处理完伤,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今晚需要多注意,如果病人有发烧迹象,需要及时降温,所以今晚病人身边不能缺人。”
两个医生将事情交代清楚后,就转身去洗洗漱。
重新以西装革履的模样,离开了地下室。
听到权野不会有生命危险,盛许许和沈烈才松了口气。
不过,多处骨折,这下手也太狠了!
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姐,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我让人给你做点吃的送来。”沈烈道:“你放心,我替你看着姐夫。”
“好。”
盛许许点头,担忧地看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后,便转身朝沈烈给她准备的房间去。
会所的人给她弄了几个菜,她吃完后就去替沈烈。
私人手术室里,已经不见手术设备,只见脸色苍白的权野,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大床上。
盛许许走近,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查看他的伤。
他的额头、腹部、左边大腿上都缠了纱布,右手的小臂还打了绷带。
身上的衣服被剪开脱掉,血迹也被擦干净之后,他嘴角的乌青和身上的各种伤痕就十分明显了。
他这是被打了多少啊!
盛许许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脸。
还好,不烫。
等待权野醒来的时间是漫长的。
盛许许和早上回来的沈烈两人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没有离开。
沈烈让她去隔壁休息,她都没有去,坚持等到权野醒了再说。
一直等到第二天傍晚,医生又来看了一次,权野才悠悠醒来。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紧握,权野一扭头,就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的盛许许。
她怎么会在这里x?
还有,这是哪里?
他不是在澜山山庄,跟顾家抢股权吗?
权野想喊她,可他一张嘴喉咙就干涩地忍不住咳嗽。
这个咳嗽让他清晰地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都在疼。
盛许许被他咳嗽的声音惊醒。
看到他醒了,她松了口气,酸涩的眼眶顿时发热,“权野,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知不知道,她有多着急!
“老……”权野吐出一个字喉咙就哑到没声儿,只能先道:“水。”
“哦。”
盛许许着急忙慌地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小心地扶他起来,把水喂到他嘴边。
喝了一大杯水后,权野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终于能开口问她:“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哪里,还有,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呢!”
想起昨晚见到他的那一幕,盛许许又气又害怕,她埋怨地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权野虚弱地道。
“姐,吃点东西吧。”
沈烈出去给盛许许拿晚饭,一推门看到权野醒了,他替盛许许松了口气。
接着没心没肺地打趣权野,“姐夫,身体素质不错啊,一天就醒了,真不愧是我姐看上的男人。”
“姐夫?”
权野疑惑地看着盛许许,用眼神询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盛许许就把所有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包括她什么时候来的,也包括齐妄给她发消息的事情。
权野这才知道,在他昏过去之后,是齐妄救了他。
“你现在所做的事情,着急吗?”
盛许许不知道他跟顾家现在是什么样一个局面,如果他需要做些什么,她可以帮他做。
权野沉默半晌,只跟盛许许要了一只手机。
跟顾家闹翻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安排了那么多人在山里。
经过那一战,顾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事。
更何况,他还给顾氏集团挖了几个坑。
现在顾家应该在忙着填顾氏集团的漏洞,应付各方监察,没空找他麻烦。
“老婆,我饿了。”权野饿透了,想吃饭,更想她。
“沈烈,去给你姐夫要碗粥来。”
盛许许使唤沈烈,把他打发走后,她才板起脸来。
“权野,你以后要是再敢像这次一样,有事不跟我说,跟我玩什么默默承受,我就家暴你!”
不用猜也知道,权野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儿。
男人都这样,以为默默承受很有男子气概,很帅吗?
权野没想到沈烈一走,盛许许就跟他翻脸。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笑了。
他老婆太聪明了,以后有事想瞒她都瞒不了了。
“我、咳咳……我都这样,你还舍得家暴我吗?”他无赖道。
盛许许不说话,直接用行动证明,上去就狠狠地往他胸口掐。
权野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借着她靠近,偏着头就吻上她的唇。
他太想她了!
盛许许去楼上端了吃的,刷门卡进来时,权野正在鱼缸前打电话。
“顾家的事情盯紧点儿,不用跟他们起正面冲突,晾他们一会儿。”
“朝野资本那边我会想办法,不用劝了,按我说的去办。”
权野全身上下只穿了条短裤,身上、腿上还包着纱布。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在给鱼儿喂食,十分从容,完全没有因为被顾家围追封杀而乱了阵脚。
“我的大总裁,忙完了吗?”
见他挂了电话,盛许许才走过去,“吃饭了。”
权野闻声转身,随手将手机抛到沙发上就去抱她,“老婆喂我。”
“少来。”
盛许许挣开他的手,“你手已经没事了,还想我喂?”
从他醒来的第二天他就躺不住,拖着那条枪伤的腿到处蹦跶,更别说胳膊了。
“怎么不吃?”
权野挨着盛许许坐,却不动筷子。
“胳膊疼。”
“你喂我。”
盛许许嘴角抽了抽。
一记眼神瞪过去,权野就立刻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低着头不说话。
闹脾气。
盛许许气抖冷,要不是他身体还没完全好,她非得骑在他身上暴揍他一顿不可。
夹菜的时候,筷子和碗碟敲她得叮当响,但某个男人完全不在意,张着嘴在等投喂。
“老婆给我喂的就是好吃。”
“……不要脸!”
权野不止是吃饭的时候不要脸,吃完还更不要脸地开口,要她帮他洗澡!
“你要我帮你洗澡?!”盛许许以为自己听错了。
权野低头拆身上的纱布,他自从出事到现在都没有洗过一个澡,身上早就难受了。
“要不我给你找个护工吧?”她犹豫地开口。
这几天都是那两个年轻医生来给他换药,盛许许没有见过他的伤,她没有把握。
万一不小心伤口渗了水怎么办?
“现在顾家在到处找我,你找的护工,保证可靠吗?”权野开着玩笑说。
其实顾家找不找他,不重要,他就是想让她帮他洗罢了。
盛许许还真被他的话唬住了,“那我找沈烈帮你洗。”
沈烈他们总信得过。
权野腿上的纱布拆到最后一圈,露出那道狰狞可怖的枪伤。
开玩笑,让一个大男人帮另一个大男人洗澡?
那还不如让他臭死算了。
“要是哪天…老婆你不方便洗澡,我一定亲自伺候你,把你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怪异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盛许许的心思全都被权野腿上的伤口吸引去。
那道伤口,和电视里演的不同。
电视里的枪伤只有手指大小,而权野腿上那道伤,伤口前端皮开肉绽,还被医生切去不少腐肉。
看起来非常恐怖。
盛许许感同身受一般,皱起一张小脸。
再看他身上其他的伤,同样可怕。
“要不还是再等几天吧,你的伤都没好。”
“没事。”权野轻松地说:“都是外伤,注意点就好了。”
这些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儿,只要子弹没打到上半身,就都算小伤。
盛许许抱着膝盖蹲在他左腿侧,看着那道伤,眼眶泛红,鼻子抽了起来。
权野见她哭了,紧张到不行。
捡起地上被他丢掉的纱布重新遮住伤口,安慰她,“老婆你别哭啊,我自己洗就是了。”
唉,他本想露个伤,让她心疼心疼他。
可没想到心疼的却是自己。
“我帮你洗!”
权野怎么也劝不住,盛许许拉着他进了浴室。
进了浴室之后,她仍旧在哭,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看得权野心都要碎了。
盛许许卷起袖子,从浴室柜里拿了条新的毛巾,“脱。”
她哭着说这句话,权野觉得怪怪的,又有点好笑。
为了不让她哭得更凶,他还是不逗她了,“老婆,我自己来。”
盛许许把手里的毛巾藏到身后不给他,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咬唇跟他僵持着。
“不怕我身上的伤了?”权野低了语态。
从刚才她的反应来看,她应该很少见过这种场面。
她的世界是干净的。
“不怕!”盛许许硬着头皮,推开他,用水打湿毛巾,“去给我坐好!”
两人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要不是这里暖气够足,两人非感冒不可。
害她哭的时候,权野恨不得自己没有提过洗澡这个要求。
可当洗澡结束,她温柔地给他吹头发时,他又满足得不行。
“别动。”
他的脑袋总往她身上靠,盛许许没办法给他吹。
权野不管,岔开双腿把她捞到跟前,长臂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把脸贴在她胸口,闭上眼睛。
盛许许推不开,便由他靠着。
略冰凉的指尖抚上他左眉骨上的伤,那里是被石头生生划开的,伤口很难看。
且医生说,伤好了之后留疤的可能性很大。
权野感受到她在摸那道伤,他突然睁开眼睛,抬头认真地问:“我破相了,老婆还要我吗?”
盛许许趁他抬头,给他吹了几下额前的头发,然后关掉吹风机。
“老公也能退货吗?”她笑说。
“不能。”权野掀开她的衣摆,把头埋进她衣服里,闷声道:“一辈子都不能退了。”
“欸、你……”
温热的气息喷洒,激起她阵阵颤栗,“你胡子扎我了。”
权野的大手从她腰后探入,漫不经心地抚摸她细腻的后背,“我就抱一会儿。”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逃避一下现实,哪怕只有十分钟也好。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虽然他表面上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其实他心里多少是难受的。
在顾家待了十五年,如今一夜之间双方就变成了敌人,顾嵩还要置他于死地。
说不难受,是假的。
再加上顾氏集团断了朝野资本的资金链,这无异于将他架在火上烤。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将是滔天的债务。
所以至少在这一刻,让他安安静静地享受最后的平静吧。
“朝野资本还没倒吗?”
被权野下了一通黑手,搞黄了十几个项目,顾嵩气急败坏,大声质问顾柏年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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