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臣默默的看了看选项，牵起嘴角懒洋洋的笑道：“不，我打算去上层世界。放弃所有的力量变回普通人——我做不到，不可能放弃的。我本来也不是一个人，我喜欢这里，渴望杀戮和挑战，现实中的规则和无助会把我逼疯的。”
顾寒空看着他变得坚定的眼神，恍惚中回忆起他的故事，从手上把戒指摘了下来。
“留着吧。这原本就是你是东西。”
郁臣收起了嬉笑的表情，随手把戒指塞进了口袋里。“一路顺风，祝你们幸福。”
“也祝你……”顾寒空所了一半，顿住了声，她并不知道郁臣刚刚说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郁臣想要什么，所以连祝福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口。
上层空间或许是更加艰难的挑战，也许会死，但是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她无权干涉。
“祝你得偿所愿。”
郁臣洒脱的朝她挥了挥手。“谢谢。”
终于恢复了平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条从上方搭建下来的轨道，一辆车停靠在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这就是去往现实世界的列车。
谢玄已经等候在车上了，一如冰雪般剔透的俊朗面孔，漆黑幽深的眼睛显得严肃，却在看到她的时候露出了一抹温柔。
“谢玄，你也想留下吗？”
“我不知道。”谢玄罕见的说出了略带着迷茫的语调。双手紧握着她，“不管是对是错，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顾寒空却没有这么乐观，她曾经是个普通人，这些天得到了某些奇异的能力，说要回归一切的时候，尚且有些留恋不舍。
谢玄是能力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从神仙变成凡人，并且、现实世界是对于顾寒空来说的，主城的一切才是他的世界。
要和她一起做普通人，就要面对各种平凡琐碎的困难。顾寒空叹了口气，甚至有些犹疑起来，她这样自私是否真的是对的。
“别怕，有我在。”谢玄靠紧了她，握住她的手，“我早就没有亲人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顾寒空点点头，吐出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放弃一切，安稳的做个普通人。
☆、第175章 结局
两个人被分到了三十号的包厢, 有四个座位, 但都是空着的。谢玄似乎累了, 很快就仰躺着陷入了沉睡。
手上的手环果然慢慢的消失了。想到今后都见不到小黑, 顾寒空还真的有点想它。
列车游荡在天空，逐渐攀升窜上了云朵，从门口的位置经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人, 这些人都是在车辆的行驶途中以传送的方式瞬间出现。有些人浑身穿着黑袍奇装异服，有些则是拎着样式奇怪的大行李箱子。
这一次通关的人竟然这么多吗？顾寒空心里纳闷。
在他们的面前坐下了一个戴着兔子耳朵并且有着浓密大胡子的叔叔。
他前面全部都是被毛, 只有脸上才是人类的样子, 并且在肚子前面还长着袋鼠一样的口袋，从里面取出一个墨镜, 抬头向着顾寒空呲牙，闪亮地笑道：“小姑娘是第一次来吗？”
这句话听着有点奇怪。顾寒空摸了摸鼻子，“是，是的啊。你怎么知道？”
“你没有带准入许可证啊。”大叔挺了挺兔胸指了指胸前的标牌。
顾寒空这才发现, 好像上车的每个人都带了这么一个东西，难不成是被系统私吞了？
“只有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才会没有身份牌, 这个车厢里，几乎成了我的家。”兔子大叔骄傲的说道。
“那里的辐射很强，经常会有星轨炸裂的闪烁，人在室外暴露的太久会变成瞎子, 你需要这种道具才能看清楚物品。最新款式的墨镜，只收一万筹码。”
这不是她熟悉的现实世界……顾寒空狐疑的看着他的表演，张口就是一万筹码。
“没有那么多？好吧, 看在我们有缘分的份上，我推荐给你另外一样东西。”兔子大叔再次从肚子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黑本本。
“这是‘地狱推送’快报，最新发生的花边新闻，桃色绯事都在上面了，每份只收三千筹码。一报在手，天下都有。”为了提高顾寒空的购买热情，兔子大叔主动摊开了扉页，上面赫然是一个半脱半挂的女兔子精。
页面打开的时候，上面的人物还会动，她挡住了三点，摇晃着短短的白绒绒的尾巴：“你们好，我是兔子主编，小甜甜，这一期的新闻是由我编撰的，希望你会喜欢哦~”
这家伙也太自恋了，能不能不要这么以己度人，全世界都喜欢兔子真是够了。顾寒空抽了抽眼角。“不好意思我对兔子不敢兴趣。”
“要不要来张地图。地狱很大的，没有地图肯定不行”兔子大叔合上了小黑本，丝毫不气馁，一边说着，一边像拉手风琴一样展开了一张超长的地图。
“不过就算有地图你这种小鬼也看不懂啦，最最划算的，是雇佣一个出色的向导。”兔子大叔微笑着挺起了胸脯。
“不好意思，我没有钱，先去下洗手间，一会儿再聊。”
顾寒空离开座位甩开了传销大叔。
从车厢里走过的时候，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任务者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从他的话语中，顾寒空隐约感觉到事情透着怪异。
她急匆匆的走过狭窄的车厢，打算达到另一边两截车厢相连的地方去透口气。
可是这里竟然已经被人占据着了。
烟雾弥漫着整个车厢，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手指夹着烟头。
顾寒空眼皮跳了跳，这个背影看上去也太熟悉了吧。
“你怎么在这里？”
郁臣听到声音夹着烟的手指一抖，差点烫到了自己。
“这不是我该问的吗？难道你上错车了？还是对我念念不忘？”郁臣嬉笑着说道。“当然也可能是我选择奖励的时候不小心点错了吧。”
临走的时候这个家伙说的那么义正言辞，顾寒空还真的以为他要留下去呢，想不到变脸比女人还快，揉了揉脑袋“你开心就好。话说回来，你和谢玄在现实世界都属于没有身份的黑户，一定要老实一点，我帮你们弄好新的身份。”
希望这家伙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
郁臣压根没搭理她的话，在车厢上碾灭了烟屁股，自顾自地说道：“那些鬼脸我都看腻了，现在就想看着你的脸。”
顾寒空立刻警惕起来，她突然想起来郁臣就算不同那些蛊术，也是个极为变态的家伙……想着想着头都痛了，她完全想不清郁臣能做些什么。
“你回去了也好，但是千万不要让谢玄知道。等我帮你把身份弄好了，就走的远远的，知道吗？”
郁臣笑眯眯地点头，凑近了问道，“行，不让他知道，是要偷偷的包|养我吗？这可真刺激。”
顾寒空用手肘给了他一记。
还不等说些什么的时候，整个车厢剧烈的震动。
外面的所有玻璃变成了一片的全白，实在太亮了。
顾寒空扶着侧壁完全睁不开眼睛，由于车厢的晃动，整个人撞到了郁臣的身上。
刚刚那位兔子大叔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顾寒空已经感觉到事情在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在这样耀眼的白色里，一双温暖的手臂环抱住了她，谢玄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她耳边，“那个兔子精说的是真的，我们回到的现实世界，可能不是你所在的世界，而是我所在的世界。”
“地狱吗？”
“是里世界。”
说不上是遗憾更多一些，还是惆怅更多。顾寒空抓紧了谢玄的手。
完全恢复视线的时候，发现郁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还好吗？你在找什么？”谢玄低声询问道。
“没什么。”顾寒空眼睛仍然有些刺痛，郁臣估计是穿着黑色的斗篷所以避开了光先走了。
果然，系统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们离开的。
“对于我们来说的第十次副本，其实是魔王们对于继承人的试炼。这些魔王投射在表世界主城的只是用来吸收信仰之力的投影。其真实的本体存在于里世界，所以里世界所代表的是整个地狱。”谢玄忽然传音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万一出了危险就去找明轩吗？”
“我记得。你说明轩是上层空间的人。”没想到谢玄竟然还能够用传音的能力，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一早就发现了，这趟列车……
“明轩才是这个副本的核心。”谢玄递过了一个小本子，打开了翻到一页。
顾寒空一瞧黑色的封皮上每日快讯，赫然是刚刚兔子精向着她推荐的花边新闻。
打开书册，在中间的页面，看到的正是明轩，看着很新奇，新闻上的信息竟然像是画面一样播放出来。
“虎父犬子，明轩大人第一百零五次试炼失败。破折号引起了一行小字，前情提要——一百零四次失败被大恶魔打断腿之后，并无卵用。”
第一次见到明轩的时候，顾寒空就觉得他身上有些贵族的暴脾气，恶魔的贵族，姑且也算是贵族吧。单单那一头金发，和碧绿色的眼睛，血统瞧着就十分纯正。
“他的父亲是谁？”
“路西法吧。是一位最要面子的大恶魔……”
那可真是不幸，话说回来，顾寒空临走的时候都忘记了，还以为明轩先走一步回去了。没想到是失败了——不知道他试炼成功的条件是什么，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