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爷爷还削了几个特别尖的树棍扔在坑底下,想必此刻,他们的背应该被扎成筛子了吧!
钻心的痛从脊背袭击大脑,矮个子男人痛苦万分地大骂:“臭婊子,奸诈小人,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啊啊啊!”
“大哥,你怎么了?摔到哪了?”
身上仿若压着一头死猪,又重又沉,且还不断乱动,导致脊背摩擦得钻心疼,男人忍不住骂道:“滚开!”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高个子男人费力从同伙身上爬起,期间,又不小心‘轻轻’地摔在男人身上,随后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吼声。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杀了多少头猪,才遇见这么个猪队友?
“蠢货,赶紧找路,爬上去弄死小丫头片子。”
咒骂声不绝入耳,孟糖双手掐腰地望着缓缓走过来的爷爷,商量道:“爷爷,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要不还是报警吧?”
这两人报复心极强,若让他们逃走,她怕是整日得提心吊胆,既然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送警局待上几年,就算他们出狱后找她寻仇,那时的她应该大变样了,估计认不出来。
孟成文目光精明地扫视悍匪气息严重的两名壮汉,沉声应道:“行,可是爷爷不能留你一个人待在这,太危险。”
“爷爷,不怕,他们受了伤,而且土坑那么深,凭他们上不来。”
“行,你注意安全。”
孟成文步履匆匆地往城里赶去,偌大的森林只留下狂声大笑的孟糖和起争执的坏人两兄弟。
“你们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加加料!”
笑着趴在土坑旁边同骂声不绝的两人聊天,孟糖慢条斯理地从上衣最里层缝制的小口袋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
矮个子壮汉瞧着孟糖邪恶的笑容,强装镇定的大吼:“你要干什么?”
卧槽,这小女孩什么来路,怎么那么诡异?
她手里拿得该不会是毒品吧!
“别怕,我是合法公民,怎么可能会知法犯法。它呀,不过是毫无情趣的催情药,其实我还是第一次用,不好意思,你们要当实验品了,等会记得反馈呦!”
笑着将白色粉末均匀倒在土坑四周,孟糖快速攀爬到附近的一棵大树上,静静地观察土坑里的一举一动。
“蠢货,猪脑子!”
说实话,他也没听懂,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情,矮个子男人细心地观察四周,突然,震惊地瞪大双眼。
他看到了什么?
密密麻麻的蚂蚁成群结队地闯入土坑,一层叠一层趴在白粉上边。
透过清晰的光线,目光灼灼地盯着蚂蚁死去的身体被同伴咀嚼并吃进肚子,高个子壮汉瑟瑟发抖地抱紧自己:“大哥,白粉到底什么来路?”
片刻功夫,叠了许多层的蚂蚁死去一大半,纵然只是动物,但也足以令人心惊。
怎么办,接下来会不会轮到他?
矮个子壮汉眼神发狠地望着互相厮杀的蚂蚁,抬头怒瞪坐在树干上悠哉悠哉的孟糖,咬牙切齿地吩咐:“蠢货,给我火柴盒。”
“哦,给。”
矮个子男人解下围脖,用火柴点燃并扔到蚂蚁堆。
毛衣织制的围脖快速燃烧,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空气中传来烧焦的糊味。
孟糖悬挂在树上,单手撑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盯着盛大的火苗,一脸淡定。
白色粉末提取材料为蛇胆、蛇脑以及少量蛇毒,将原材料单独提炼,而后加入藿香、大麻、香料以及八角等香料进行爆炒,爆炒后将颗粒状的白色固体用石头砸碎,之后再用紧密的筛子细细过滤无用成分。
此法是一种偏方,可有效治疗男性疾病,但因原材料不好提取,还有蛇毒剂量大小难以控制,此方被称为毫无情趣的催情药。
孟糖之所以寻得此方有赖于咩咩羊,大约深秋的某一天,她放学后牵着咩咩羊去爷爷家加练学习,辅导结束,拒绝爷爷奶奶的好意,提着装书本的化肥袋跟在撒欢蹦跶的咩咩羊身后。
落叶萧萧,肃杀的气息蔓延,孟糖闭着眼睛踩在暗黄的落叶上,听着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内心极为平静,就在她尽情享受安静祥和的傍晚时光时,一旁的草丛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
好奇地睁开眼睛,原来是咩咩羊踢踏羊蹄扒拉泥土,许是风景过于优美,迷了孟糖的神志,当时她并未阻止贪玩的咩咩羊,事实证明,此举十分恰当。
一刻钟之后,咩咩羊帅气地叼着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来到她面前,疑惑地接过古书,刚翻开两页,孟糖就惊讶地说不出来话。
咩咩羊才不是鸡肋,它明明是小心肝!
绝绝子的古书,记载许多医治偏方,可能是天赋异禀,又或者是前世学过医的原因,孟糖对古书极为感兴趣,并偷偷摸摸在山上建立独属于她的秘密实验室。
毫无情趣的催情药,成分中具有一定的成瘾性,而且因为其中掺杂少量蛇毒,所以弱小的动物食多则死,当然其药效还不仅于此,毕竟身为小女娃,她怎会平白无故研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药粉。
孟糖眯着眼睛看向坑内徐徐升起的白烟,唇角不禁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常言道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但她这人性格怪癖,不喜欢将报仇寄托于他人,而且通常啊,她都是有仇当场报!
浓郁的烧焦味在空气飘荡,高个子壮汉十分开心地大笑,忽然,踉跄几步,气虚地扶着大哥,哑着嗓子说:“大哥,我头有点晕。”
宽广的背上被尖锐的利器戳了许多洞,本身一动就疼,偏偏这个没眼色的笨蛋还专往他背上靠,气得男人怒气发飙:“他妈的,别碰我,站好!”
“大哥,我不行了!”
身体被猛地甩开,高个子男人晃晃悠悠地踉跄几步,一不小心踩在一根木棍上,紧接着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混账,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小把戏。老二,你是不是找揍?”
毛衣织制的围脖燃烧速度很快,矮个子男人见围在白色粉末上的蚂蚁皆被烧死,高兴地扒拉背包里的东西,准备爬出土坑,但扭头见同伙跪在地上呼呼大睡,气得他直接上脚踢:“老二,快起来,别逼我打你。”
趴在树干上的孟糖好整以暇地盯着单方面‘叫醒’行为的矮个子壮汉,酷酷地甩动头发。
“他起不来,而你,过不了多久也会起不来。”
若非她执意做君子,这天底下的不义之财,她应有尽有!
不过嘛,大佬从不主动出击,而是被迫成功,如此,才够传奇。
毫无情趣的催情药,顾名思义除了毫无情趣会死之外,当然兼具催情效果。
比如它的致幻效果,再比如它被明火燃烧之后,会释放有毒气体,若在密闭环境内,可短时间致人晕厥,许是高个子男人话多的缘故,所以提早吸入大量有毒气体而晕厥。
所以说啊,身为反派,当个哑巴不好吗?
话多死得快,这是铁的定律!
急切地查看同伙的身体状况,发现确实如孟糖所言,矮个子男人恶狠狠地斥骂:“妖精,你做了什么?”
“啧,你慌什么吗?你是恶人,我才是好人,此举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待会警察来了,记得老老实实认罪,别搞小动作,不然可就不止这些。”
“妖精,你休想。”
“唉,白瞎比我多活那么多年,你觉得我会留把柄?行吧,等会你爱咋说就咋说,大不了多判刑几年,与我毫无干系。”
中年人,未免太瞧不起她,既然她敢光明正大进行实验,又怎会没有后手?
仔细瞅瞅,蚂蚁的尸体早已烧得干干净净,地上只有燃烧围脖遗留的残渣,至于白色粉末更是无迹可寻。
她一个将将才七周岁的小女生,不谙世事又单纯!
中年人,可不能胡编乱造,小心告他诽谤。
矮个子壮汉歇斯底里的嘶吼:“小小年纪,蛇蝎心肠,你会遭报应!”
“谢谢你的赞美,但美丽善良如我,应该会长命百岁!”
“你……”
男人不知是怒火攻心还是残留的毒气发生反应,正张口破骂的男人突然白眼一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无趣,比周瑜还小气,晕那么早,她一个人岂不是很无聊?
要不要抓条蛇扔下去陪他们玩!
坏蛋两兄弟:他们是坏,但孟糖是真狗。
可怜的小蛇:它都快绝种了,求放过!
未等孟糖实施想法,孟成文带着三四名警察持枪赶来。
远远看见警察叔叔拿着枪搜寻四周,孟糖赶忙出声:“警察叔叔,我在这!”
“丫头,你咋跑树上了?”
“爷爷,他们好可怕。您刚走不久,他们就不停骂我,还嚷嚷出来打死我,最后还放火烧衣服,我太害怕了,但又怕警察叔叔找不到地方,所以就爬到树上。”孟糖委屈地哭诉。
坏蛋两兄弟:也不知谁才是坏蛋?倒打一耙的功夫堪称一绝!
孟成文心疼地抹去孟糖脸上的污渍,温声安抚:“不怕,爷爷保护你!”
警察细心勘测地形,不解地看向躺在土坑里晕倒的两名壮汉,迟疑地追问:“他们怎么晕倒了?”
这俩坏蛋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老人和小孩安然无恙,他们却可怜兮兮躺在坑底,确定是抢劫犯?
“不知道。”孟糖‘瑟缩’地牵住孟成文的手,怯懦地回答。
谁知道他俩是因为什么?
时至午时,太阳光线越来越强,冷冽的微风传出阵阵暖意。
孟糖躲在孟成文身后,悄眯眯地探头看向被警察叔叔抬出坑的两人,唇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野狼凶残地追杀大白兔,殊不知大白兔是披着兔皮的老虎!
祝愿他们最好识相点,不然被扔进精神病院才是真正的欲哭无泪。
“丫头,饿不饿?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
“嗯!”
简单和警察描述事情经过,并签名确认后,孟成文牵着孟糖往家的方向赶去。
一桩十分危险的事被化险为夷,孟成文对孟糖愈发满意。
这孩子,有大将之风!
遇事不乱,有头脑,有智慧,简直是人间诸葛,文曲星下凡!
两人回村之后,不知怎地,孟糖勇战坏蛋的事已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先是安静接受亲人无微不至的关心问候,然后同小伙伴炫耀威风,紧接着被师父叫去山上加练。
年味越来越浓,还有两天就要过年,村里不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十分高兴,只要一出门,就能听见欢声笑语。
月挂枝头,云卷云舒,厚厚的云层一会儿夹裹着月亮,一会儿覆盖星星,调皮的如同小孩一般。
孟糖裹着厚厚大衣坐在院子中央,眼神呆滞地望着羊圈。
半年了,飞逝的时光就像是握不住的沙!
既然握不住,不如扬了它?
“你咋哭了?”
粗哑的嗓音从羊圈传来,孟糖无意识地伸手抹向眼角。
黏黏的液体,轻轻一舔,似乎有些酸甜,原来是泪啊!
双手撑着下颌,孟糖语气僵硬地转移话题:“咩咩羊,你为啥不能白天说话?”
“关你何事!这么冷的天,你皮挺厚!”
“咩咩羊,你会不会死?”
“·····”
呃,要是不会聊天就别硬尬!
没等到回答,孟糖坚持不懈地追问:“咩咩羊,你到底会不会死啊?”
“会,不过我比你命长。”
孟糖兴奋地拍手叮嘱:“那可太好了!咩咩羊,要是我到时候比你死的早,记得给我哭丧。”
俗话说得好,留在最后的一定受伤最深!
咩咩羊梗着头看向上句不接下句,似有些胡言乱语的孟糖,瞪着圆溜溜的大羊眼:“咋回事,老妹?”
“社会危险,我太单纯,还得练啊!”
人类幼崽脑子是被门给夹了,怎么竟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她哪点单纯?
瞧着咩咩羊怪异的神情,孟糖被逗得乐不可支。
嘘,小声点,不能把家里人吵醒。
谨慎地捂住嘴巴,静耳倾听,并未听见动静,孟糖舒服地躺在摇椅上。
漫天星河宛若万家灯火,令人如痴如醉,留恋不已,也许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凉飕飕的风刮飘鬓角发丝,抬手轻抚,隐约察觉一丝微凉。
夜色深沉,雾气弥漫,趁着月色,依稀可见白色的霜落在野草上。
不咸不淡地和咩咩羊斗嘴,因着咩咩羊说话较慢,孟糖怼它怼得十分开心。
夜色逐渐深沉,孟糖瞌睡地捂住嘴巴,惺忪着眼眸往房间走去,手掌刚触碰到门框,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疯狂的狗吠声。
夜半三更,狗吠不止,莫不是梁上君子?
嘻嘻,收回手掌,孟糖一脸兴奋地看向漆黑的夜,默默躲在屋檐阴影下。
剧烈的狗吠声似乎越来越近,仔细凝听,似乎还能听见骂骂咧咧的女声。
不是梁上君子,而是梁上女飞贼吗?
孟糖屏气凝神,忽然听咩咩羊的嚎叫,疑惑又不解地蹙着眉头,它跟着添什么乱?
没等孟糖呵斥,就听见门口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似乎有人磨锁头。
她要不要喊醒爸爸捉贼?
思考一秒,孟糖决定静观其变,因为锁是内锁,除非翻墙头,否则根本不可能进到院子。
单手捂着嘴巴,孟糖指挥咩咩羊挣脱绳索以不变应万变。
可磨锁的声音响了几下便停止,紧接着她又听见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在门上来回刷。
搞什么?
大半夜,景色如此之美,竟有人做贼!
吱吱的怪响不停从外面传来,但她在阴影处藏了许久,一直不见外面的人翻墙头进屋,渐渐有些着急。
还有没有做贼的潜质,贼的奥义可是绝不走空!
既然小贼不给力,那她主动出击。
悄摸摸从阴影处躲在门后边,听着门外面越来越怪异的声响,孟糖心里百感交织,如同有个跳蚤在她心口不停蹦跶。
“等明日,看你们怎么办?”
突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孟糖欣喜地瞪大眼睛。
原来是她啊!
大晚上不睡觉去别人家门口搞事情想必心态极好,她试验试验。
小手放在喉咙左右,孟糖刻意地转换腔调,阴气深深地飘着音调。
“还我命来,我要喝人血,吃人肉~”
飘忽的尾音婉转千回,如同山道十八弯。
漆黑的夜,怪异的声音仿若在耳边徘徊,隐约间感觉似乎有温热的气体轻轻吹动她的头发,女人惊恐地大叫。
“来呀~来呀~陪我玩呀~嘻嘻~”
阴恻恻的声音像是悬在头顶,又像是在耳畔,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被刮得吱吱作响,女人彻底被吓懵。
嚎着嗓子,捂着耳朵逃跑。
不多会儿,村里又传来一阵声势浩荡的狗吠声。
听见外面凄惨的哭喊声,孟糖心满意足地点头。
没意思,一点没有做贼的潜质,还不如她这个良民。
夜深了,睡觉,小命要紧!
孟糖瞌睡地捂着嘴巴转身,但下一秒,紧闭的嘴巴情不自禁再次张开。
“你们看猴呢?”
第71章 除夕之晨,‘惊喜’连连
一大家子外加一只羊整齐地站在屋檐下,衬着昏黄的光线,稍稍有那么丁点吓人!
嘻嘻,它是不是非常懂事,快夸夸它。
不经意对上咩咩羊无辜的小眼神,孟糖无语地叹口气。
前一秒聊得那么开心,下一秒就出卖她,好羊,绝世好羊,适合烧烤。
一家子眼神怪异地盯着她,孟糖紧张地舔了舔唇,磕磕巴巴地解释:“我半夜尿急,出来上厕所,听见外面有声音,好害怕。”
“妹妹,你说谎,我们都看见你装鬼吓唬人!”
“。。。”
亲爱的哥哥,宠妹人设请立起来,好吗?
孟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神无辜又迷茫!
瞧着妹妹做作的神情,大直男孟杰嫌弃地翻个白眼,正准备发表意见,但下一秒,识趣地闭上嘴巴。
原来是暖男周良小跑到孟糖身旁,温柔地牵着她冰凉的手,一脸诚挚地求情:“孟叔,先让糖糖进屋吧,外面太冷了!”
“孩子他爹,先让孩子睡觉,有事明天说!”李桂英瞧着闺女冻红的鼻子,心疼地附和。
冷冽的风呼啸而过,冻得众人直打寒颤,孟华庆催促孩子们进屋。
“快睡吧,别出去了!”刚踏进屋,孟华庆揉揉孟糖冰凉的头发,贴心嘱咐。
被窝暖暖活活,十分舒服,忽然听见怪异的响声,一睁眼就看见咩咩羊探着羊脑袋拱被子。
说实话,真是把他吓一大跳,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见爸爸一直盯着咩咩羊,孟糖不爽地拍着咩咩羊脑袋:“你,去羊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