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给唐凉夏整不会了，总不能让楚牧也赔人家一条命吧....
或许是因为脑中晶核的关系，唐凉夏的心绪，这些丧尸都能感觉到。
她飘忽不定的目光，在于那只身穿着周博士研究服的丧尸对视上时，丧尸的话再次在她脑中响起。
“没关系...，要不了多久，它就能够复活...”
唐凉夏：“啊？...”
听了这话，这次轮到唐凉夏震惊了，又联想到刚才，那被子弹爆头，被落石砸烂的丧尸，全部都无一例外的站起身来，她就明白眼前这些丧尸，原本没有她所想的这么简单。
唐凉夏直白问道：“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强的自愈能力？”
唐凉夏：“据我所知，在丧尸里只有满级丧尸王，才会有这种能力。”
那只丧尸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唐凉夏。
“没错，我们不是普通的丧尸，因为我们是感染了丧尸病毒的...”
“水熊虫异能者...”
震惊的神情，在听它说完这句话时，唐凉夏已经丝毫掩饰不住，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或者是她应该早就想到。
能有这么强大的自愈能力，还是八级丧尸的能力水平，除了水熊虫异能者，还有谁能做到？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只是还没等，唐凉夏的问题问出口，那只丧尸就先问她。
“你好像也不简单，你能听懂我们的话，也有能力让我们臣服，但你却不是丧尸...”
“就像...，像是一个半尸人一样...”
唐凉夏：“半尸人？”
她还从未听说过这种称呼，但她知道应该是因为，君珩留在她脑子里的，半块丧尸王晶核的关系。
既怕这些丧尸觊觎，又怕会给君珩带来什么不利，毕竟晶核是丧尸的能量来源。
如果被这些高级丧尸知道，它们的王失去了半块晶核，要是它们有了反心，君珩想要对付这些，八级高级丧尸还是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丧尸，估计也只会十分困难。
竟然这丧尸也说了，她能够让他们臣服，那她就有不回答问题的权利，她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
唐凉夏：“我的事你不要问，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只丧尸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对话，是处在精神领域的对话，丧尸和唐凉夏之间都明白，可苦了其他几人。
在楚牧也他们眼里，他们只是眼神之间的对弈，然后唐凉夏莫名其妙的来一句话，然后又是长久安静。
这跟开了加密一样的对话，就算是只听一半，他们也不明白，唐凉夏究竟在跟他们说什么。
可刚刚楚牧也闹了那么大的事，不被这些丧尸生吞活剥，都算是他们脾气好了，楚牧也也不该再开口问，只是站在一边老实呆着。
唐凉夏扫视过，周围近百只丧尸，问道：“你们都是水熊虫异能者吗？”
这么庞大的数量，唐凉夏完全不敢想，这估计是把整个蓝星的水熊虫异能者，都齐聚在此了吧。
那只丧尸点了点头：“没错，我们都是水熊虫异能者。”
唐凉夏：“全部的人都在这里？”
“没错，我们一起逃了出来，疫苗出现了纰漏，丧尸病毒泄露，研究所里的人都死了。”
“我们这些水熊虫异能者，虽然没有死，但却感染了丧尸病毒...”
唐凉夏仔细看过了，每一只丧尸的脸，她并没有找到苏樾的身影。
心里的石头又悬了起来，如果苏樾不再这里，那就说明他现在或许还没被感染，但眼前丧尸又说，除了它们所有人都死了...
而且上一世，唐凉夏还从未听说过，又水熊虫异能者，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事件，一时她也不知道改怎么办才好。
唐凉夏：“你确定，所有人的水熊虫异能者，都在这里吗？”
那只丧尸犹豫了，因为它也不确定。
“山里的研究所太大了，大到好像根本没有尽头，我们也只是终日在里面游荡，并没有所有房间都去过。”
那只丧尸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模样变得有些亢奋。
“对了，顶层好像是它们的机密，研究所所长所在的地方...”
说道这里，那只丧尸忽然爆头蹲在地上，接着所有丧尸都顿了下去，全然一副痛苦模样。
终于，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响起，是来自哪个丧尸。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该死...”
“他们...都...该死....”
第87章
那个丧尸悲愤的情绪, 不止引来周围丧尸，一声声凄厉愤怒的‘嘶嘶——’声附和, 就连唐凉夏他们的情绪, 都忍不住被感染。
这得是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它们这么愤怒，完全让人无法猜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那一声声哀怨的嘶吼，才终于停止了下来。
唐凉夏并没有着急打扰它们, 而只是站在旁边, 像是一个朋友一样，默默陪伴守护着它们。
过了半晌, 唐凉夏才问：“好点了吗？”
她语气非常温柔，是这些丧尸们, 三年期间从未感受过的温柔，就像是一束光打在它们心里, 茫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丧尸们默默抬起头，目光看向唐凉夏，眼底全部带着臣服。
或许是刚才的嘶吼，打开了它们的语言开关, 一只丧尸开口讲话, 其他的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谢谢...”
“谢谢你...”
这还是一群，非常懂礼貌的丧尸。
唐凉夏很好奇他们经历了什么，可是直接开口问似乎又不太好, 她又忧心不知道苏樾情况。
没用唐凉夏问, 那个穿着周博士研究服的丧尸, 就先一步问她。
“你是不是非常好奇, 我们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
唐凉夏没隐瞒, 她点了点头：“是有些好奇，但是如果你们不想讲，也不要为难自己。”
唐凉夏：“我不想揭人伤疤，也不是非听不可。”
她没想到她这一番话说出口，反而更在丧尸群中，赢得了不错的好感。
为它们实在是太久，太久没有感受到过，被人理解尊重是一种什么感觉。
唐凉夏体谅它们，这些丧尸也很体谅她，之前的经历虽然痛苦，但也不是不能面对。
那个身穿这周博士研究服的丧尸缓缓开口，它应该是这些丧尸里面的领导，其他丧尸都信服它，也听从于它。
赵强：“我叫赵强，来自南方，是一名水熊虫异能者。”
一听说它是来自南方，唐凉夏立刻来了劲头，那里是南方幸存者基地所在的地方，也是他们最终要去的目的地。
毕竟唐凉夏重生一世，她比所有人都清楚，南方是最大的幸存者所在地不说，南方的生存条件，也要比这边好很多。
任唐凉夏怎么想都无法想象，赵强既然在南方，为什么要来到，生存较为困难的北方，还是这更为奇怪的古窑市。
唐凉夏：“你既然在南方，为什么要来古窑市？“
唐凉夏直白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南方，可比这边生存条件好多了，不是还要建什么幸存者基地？我们还打算去那里。”
唐凉夏的话刚说完，赵强就打断了她开口。
赵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几只丧尸，还有那个躺在地上，还没复活的丧尸说。
赵强：“我跟它们，本来就是参加建造，南方幸存者基地的异能者....”
赵强：“之前我们并不认识，也是来自南方不同的城市，之前也没有任何关联，要说唯一的关联就是...，我们都是水熊虫异能者...”
就算是再笨的楚牧也，此刻也能听出来，赵强的意思是，因为他们的这一层身份，所以让他们相聚在了这里。
知道赵强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唐凉夏他们并没有打断他，耐心等着赵强，继续说完他想要说的话。
赵强：“当初，让我们填了十分详细的信息，里面有身份信息，异能信息，还有住址信息。“
赵强：“是研究所的车，亲自来接的我们，就在末世刚开始不就后....”
赵强停顿了几秒，然后又补了一句：“发现...水熊虫异能者，被丧尸咬伤后，不会死去也不会变异之后...”
赵强：“我们当时并不知道，那是研究所的车，只以为是去建造幸存者基地的公车，等我们上车之后，那些记忆就全部消失了，无一例外我们没人记得。”
赵强：“等到我们在睁眼醒来时，已经来到了那座研究所内，被关进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缸中...”
或许是回忆太过痛苦，赵强每说起几句，他面色便惨淡几分，牵连的周围那些丧尸，也纷纷露出各种神情各异的面色。
唐凉夏也怪不好意思，她手搭在赵强的肩上，安慰道：“没关系都过去了，研究所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你们也自由了...”
可她的话刚说完，唐凉夏就意识到，自己完全是说了句废话。
就算是苦难已经过去了，可那些都是它们真实经历的，即使不会再次经历，可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是会每每伤害着它们的身心。
而且就算是它们只有了，那又能怎么样？
现在的它们，已经再也不是那个曾经的自己，它们也不再是水熊虫异能者，而是变成了，让所有幸存者就惧怕恐惧，见到了第一想法就是要杀死的丧尸。
在从他们进入这座研究所时，就已经注定了，它们此刻的悲剧。
明白唐凉夏是好意，赵强强撑起一丝苦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赵强冷冷的说：“来了我们才知道，我们所有的水熊虫异能者，都是这些所谓的科学家，天南海北的诱骗绑架到这里。”
赵强继续说着，它们的经历：“那些科学家们，跟我们说的很好，说这里是为了人类生存，所建立的必要机构，想要从我们身上研究出，那能对付丧尸病毒的抗体。”
赵强：“他们跟我们讲，实验有风险，可能会失败，但我们是水熊虫异能者，所以不可能会死，但难免会遭受些痛苦。”
赵强：“可是为了人类生存，还有蓝星发展，他们希望我们可以做出一些牺牲...”
赵强：“我们是水熊虫异能者，我们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确实可以免疫丧尸病毒，而且我们也没人拒绝，如果真的能为人类出一份力，我们就算是遭点罪也没什么。”
赵强：“当实验真正开始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我们是进入了一个什么地方。”
赵强：“这座是研究所，简直就是地狱...”
说道这里时，明显让这些丧尸，回忆起很多不好的回忆，赵强的讲述也再次打断。
赵强：“我们是水熊虫异能者不假，我们拥有不断复活重生的异能也不假，可我们临死前的痛苦，以及精神上的折磨，是每一次都会重复经历的。“
赵强：“这一点，没人告诉过我们。”
赵强：“你能想象吗？他们研究丧尸病毒抗体的方法，就是把我们一次次，不断的杀死...”
唐凉夏重复着赵强的话，她却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她实在无法想象, 如果真的是按照赵强所说, 那这一件件工作服所写的‘博士’两字，就应该换成‘畜生’。
唐凉夏问：“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不是只需要研究，丧尸病毒的抗体疫苗吗？”
唐凉夏：“为什么要...一次次杀死你们？...”
很快, 唐凉夏的问题，就得到了回答。
赵强告诉她：“就是因为需要研究抗体疫苗, 所以才会不断吧我们杀死。”
很明显, 唐凉夏并没有听明白话里意思，她完全不懂这两件毫无牵扯的事, 为什么会被放在一起？
研究疫苗，怎么就能研究到, 需要不断杀死别人才行？
赵强继续说着：“因为末世来临，一切物质都十分短缺, 哪怕是研究所物质，每天也都是定量使用。”
赵强：“就因为这个原因，那些所谓的科学家们，他们在我们身上的每一次实验, 几乎都是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下进行, 因为不管我们经历了什么，哪怕是实验失败我们死了，终究我们还是会复活。”
赵强：“他们完全是在, 进行一场完全没有成本的实验...”
这些记忆无疑是最痛苦的, 痛苦到只是回想起来, 记忆都会让它们的身体产生条件反射。
赵强的拳头紧握, 灰白色的眼睛里杀意和狠意齐聚, 它实在是太恨了，恨到想要把它们生吞活剥，可这样也抵不过它们，一次次濒临死亡前的折磨。
赵强：“他们那些人，把我们泡在玻璃缸里，每天往里面注射不同改版后的丧尸病毒，有时加热有时急冻，每天抽血验尿各种方式不间断...”
赵强已经有些说不下去，唐凉夏也不忍心再听。
她问道：“那你们就不会反抗吗？”
赵强：“我们反抗有用吗？”
赵强：“我们说白了只是些，没什么战斗能力，只是可以不断重生复活的水熊虫异能者，除了能活着我们没有一点优势。”
赵强：“但是在那座研究所里，各种力量型异能者不再少数，我们不是没想过反抗，那样只会让我们死的更快，更痛苦。”
唐凉夏明白赵强的意思，她也明白在末世一旦涉及到利益，那人就完全没了人性，更何况是以，能救万千幸存者研究丧尸病毒疫苗，而成立的研究所。
他们的地位更是高高在上，不容任何人触碰，毕竟在末世没了道理和制约，而他们就是那个道理。
普通的幸存者，还有他们这种水熊虫异能者，就是他们的工具而已，成功他们被铭记于世，哪怕失败了只需要一个诚恳的道歉，剩下的就交给时间，时间会让世人遗忘。
沉默了良久，赵强才继续说：“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对我们以礼相待，到了后面大概是，研究方向错误，不但没有研究出，能够对抗丧尸病毒的疫苗，开始丧尸病毒变得更加强大...”
赵强：“虽然他们没说，但是我们不难看出，低等级的水熊虫异能者，已经出现了排异反应，出现了丧尸化症状，这原本不该是在我们身上出现的。”
赵强：“他们自然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对于我们的管控也越来越严格，已经开始不把我们当做人，把我们当做小白鼠一样的实验品。”
赵强：“到了最后他们甚至，已经不管我们的死活，强行往我们身体里注入大量，能够改变丧尸病毒基因序列的抗体。”
赵强：“后来...，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我们都变异了. ..”
赵强：“但也是因为变异，我们才有机会从里面跑出来。”
赵强：“你能想象吗？我们出来的时候赤身裸体，甚至连件衣服都没有，而关着我们的地方，名字叫做感染仓，他们进来时都会穿着，防护措施极其严格的服装...”
赵强：“我们到什么时候，就在他们心里彻底变成实验品，他们对我们避之不及，又对我们折磨不断。”
赵强：“我们把他们咬死，穿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我感觉这样还不够，因为走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都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而他们只是一次，就好像偿还了所有的罪孽。”
赵强：“我感觉，这些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公平...”
听完完它们的遭遇，唐凉夏完全不敢相信，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种无力感在心底弥漫，面对这种情况，无论是谁都无能为力，而她能做的好像也只有一句，没有任何用处的安慰。
唐凉夏无奈的摇摇头，问道：“那你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知道他们来自南方，可是唐凉夏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驰。
赵强指着一个方向：“我们也不知道，但总感觉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们。”
赵强：“而且我可能会去一趟乐安，有个朋友在那里等我。”
唐凉夏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不出意外她也有着那样的感觉，赵强所指的方向是牧安。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是一路上他们看到过不少丧尸，都是在向着牧安市方向移动。
哪怕是唐凉夏自己，再看一下那个方向时，好像也有种魔力，在深深吸引着自己，吸引着自己过去。
比起这个，唐凉夏更在乎，刚刚赵强所提到的朋友。
如果说上这两个字，那她似乎非常熟悉，自己不就是受了桃怖的拜托，才会来到这里，去找她的那位水熊虫异能者朋友。
唐凉夏直白问道：“你的那位朋友，是不是叫桃怖？”
听见这话，赵强有些发愣，它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时隔这么长时间，还能听到自己认识的人名。
赵强连忙点头：“是，没错，我朋友就是桃怖，你也认识吗？”
唐凉夏：“我们就是受了她的托付来找你。”
看到赵强兴奋的神色，唐凉夏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他，那个残酷的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