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郁抱着她,半是愧疚,半是心疼,若是他知道,肯定不会让她受罪的,若是他知道,定然不会让她独自忍受这些。
如今,由着安太傅的到来,青山村已经不复之前的宁静了,是不是,该搬走了呢?
可是这普天之大,又能去哪里?
三个人回到了家中,“咦,莫问去哪里了?”家里只有小卓在厨房做饭,见到安清芫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莫问说是家中有事,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啊,安清芫点点头,“我得去洗个澡,身上都臭啦,还有安利,你也赶紧去洗一洗吧。”这几日,好在有安利也在牢房,不然她真的扼要无聊死,看来还是安利有先见之明。
顾郁伺候着把热水倒好,“阿郁,你先出去呀。”虽然两个人更亲密的事情都有做过,不过,让她在顾郁面前洗澡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清儿我帮你吧。”若不是看着顾郁一脸正直,安清芫还真就信了。
“不用不用,你出去嘛。”
“好吧。”只不过顾郁的出去,也只是在房门口等着。直到听到水声,顾郁这才觉得她真的回来了,看来家中需要建一个浴室了,这样洗澡也能方便一些,地方他都想好了,就在卧室的后面,再搭一间屋子,专门用来洗澡,然后开一扇门,洗完澡后直接能进房间。
他是想着离开青山村的,不过现如今安利寸步不离地跟着清儿,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这次,是安利帮忙了,若是安利从中间使绊子,顾郁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出来这么快的,这个人情他得记着。
不过,安利恐怕要承受安太傅的怒火了。
果不其然,远在京城的安太傅听闻居然没能成功把顾郁流放,了解到顾郁是怎么出去的之后,第一时间就把怒火对准了安利。
一封亲笔信到了青山村。
安利看完信后,叹了口气。早在帮小姐瞒住了救人的事情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要帮小姐一把,可能是那碗热乎的汤和几个热馒头吧。
这是第一次忤逆太傅大人,他很是生气,下令让安利直接去了训练营。
训练营是专门训练犯了错的侍卫的,进去了之后重新训练,那可是九死一生,一直都是他送别人去,这次轮到自己了,可是自己走了,谁保护小姐呢?太傅没说这件事,这事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不过,小姐要是知道自己走了,一定很开心。
安利走了,除了一块小帕子,什么都没有拿走。
那块帕子,是在府衙牢房里的时候,安清芫扔给他擦汗的,他鬼使神差地就留了起来。
安清芫和顾郁知道安利离开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吃饭的时候,安利没有出来,往日这个时候,安利早就过来一同吃早饭然后跟着她了,两个人一同去了安利的房间,只见房间中干干净净的,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根本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桌子上用茶碗压了一张纸条:
“回京,不归。”
不愧是安利,不爱说话,连留的纸条都这么清丽脱俗。
顾郁了然,这次安利回京城,恐怕不会好过,不过,他也不打断告诉小姑娘了。
“这安利,终于走了,不然总跟着我,烦都烦死了。”虽是这样说,不过安清芫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这是一直在身前身后晃悠,然后还有着一同蹲牢房的革命友谊。
不过,也只是低沉了一顿饭的时间,现在家里莫问和安利都走了,只有小卓和他们夫妻二人,安清芫倒是觉得很是清静。
两个人准备了几块香皂,又去厨房拿了之前卤好的牛肉包起来,就坐着牛伯的车去了镇子上,这一次齐安可是帮了好大的忙,他们夫妻二人是要去感谢他的。
大家都是做生意才认识的,人家帮忙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何况这次还是跟衙门有关的,他们可是欠了齐安一个好大的人情出来。
又去镇子上买了两包糕点,两个人就去了福满楼。
正巧齐安也在,看到两个人一起来的,而且她脸上还出现了笑容,齐安心中有些为她高兴,但是也有些苦涩。他挣扎的眼神落入顾郁眼里,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顾郁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齐安也是觊觎他娘子的,不过他倒是个真君子。
他不说出来,自己也不会多事,能看得出来,齐安这个人确实是可交的,希望他能早日走出来。
不过以后跟福满楼的生意,他是不能让小姑娘出面了。
“顾公子,你还好吧。”
“多谢齐掌柜了,以后若是有用得上我顾郁的,我顾郁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安只当顾郁这是一句客气话,顾郁一个山里的猎户,怎么能有帮助他的时候呢,等到后来,他身陷囹圄,还真的是顾郁对他伸出了援手,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齐安把人迎进了包厢里,“这么客气做什么?”
“这些是我们夫妻的心意,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了。”
这话,安清芫是真的发自肺腑说的,若不是齐安,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着急呢,而阿郁还不知道要在牢里待多久,说不定就被流放了。
见状,齐安把东西收下了,“中午我做东,咱们几个吃顿便饭。”
“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改日有空的吧。”顾郁开口说道。
见二人走,齐安也没有过分挽留,而是把人送出了福满楼这才转身进了酒楼……
京城中。
安太傅府。
整个太傅府笼罩着一层低气压,自从继夫人被休之后,她院子里的所有丫鬟都被发卖了,还有曾经伺候在小姐院子里的丫鬟也一样被发卖。
继夫人的院子直接被推倒了,若不是不能换宅子,恐怕安太傅连宅子都不想要了。
这一次太傅回来之后更是吓人,先是派人去把柳芳芳的奸夫打了个半死,柳芳芳吓得直接流产没了半条命,又是派人看着柳家夫妇,不允许他们踏入京城半步,既然以前是在郊区种地,那么一辈子就在郊区好了,也不必来京城。就这,还不解气,把柳家这些年收的不明不白的银子全都寻了个由头没收了。
本来这些钱就不是柳家的,可是在柳家的时间长了,柳家夫妇就认为是自己的了,没了银子,两个人哭天抹泪的,以前还想着,来郊区就郊区吧,左右还有银子傍身,不过现在,连银子都没有了。
不敢把怨气发在安太傅身上,只能把气撒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女儿柳芳芳身上了。昔日的母慈子孝父慈子孝都不复存在。
他们把柳芳芳赶到了柴房,奸夫被打了半死之后也不找大夫去医治,最后死了。
柳芳芳独自一人躺在柴房中,无助地看着房梁,她在想,自己是怎么从一个人人恭敬的太傅夫人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柳家夫妇一合计,现在这种情况对他们很不利,安太傅一天不撒气,他们一天就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于是两个人想了个好主意,去找安清芫。安清芫毕竟是媛媛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也是他们的外孙女,如果她回来帮忙说清,那安太傅一定不会再抓着他们不放了,说不定还能继续回到京城。
这里他们是一天都不想过了,昔日羡慕自己的邻居们变着花样的嘲笑自己,他们也不敢反抗,如今他们老弱病残的,竟然连一户交好的人家都没有。
一家三口合计了一番,决定留柳芳芳一个人在家,他们夫妻去青山村找外孙女。
给了邻居一笔银子让帮忙照顾柳芳芳,然后两个人连夜就出去了。
太傅府里,安利笔直地跪在地上。
“安利,你可知错?”安太傅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但凭大人处罚。”安利此时跪在太傅府,思绪竟然飘到了那个炊烟袅袅的小山村,他仿佛看见了坐在秋千上玩耍的女子,明媚皓齿,眼里含笑。
安太傅也不想罚安利,从柳家夫妻那里出了气,安太傅倒是平静了,“安利,你知道的,本官是最为看重你的,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官。”
“是。”
“罢了,自己去训练营吧。”
“是。”
安利起身走了出去。
安太傅坐在椅子上,丝毫不怀疑安利的忠心,这一次,可能也只是意外为之,毕竟,他的安全,还全靠着安利。这府上,谁都可能背叛,只有安利不会。
因为,是他当年救了安利,不然,他早就死了。
安太傅打开窗子,视线眺望着天空,“芫儿,爹错了。”骄傲了一辈子的男人,即使是自己错了,也不肯在女儿面前低头。
“媛媛,我错了,你保佑我,让女儿回来吧,那顾郁是真的配不上咱们的女儿。”
这边安太傅还在悲春伤秋,而安利在出了太傅府之后便直接去了训练营。
入了训练营的,无论是谁,先要打二十大板。行刑的都是带着功夫的仆人,一顿板子下来,都已经是皮开肉绽了。接着要去喝一杯酒,一杯喝下去之后让人浑身又痛又痒的酒,痒的时候,像是浑身爬满了小虫子想挠又不知道挠哪里,疼的时候则是像有人用板子击打浑身各处一样,让人想死都死不了。
安利手中紧紧握着帕子,忍受着时而痒时而痛的两种极端感受。
值得吗?
安利这么问自己。作为安太傅最信任的心腹,他从未来过此地,一直都是看着别人痛不欲生,现在轮到自己了,以前被他送进来犯了错的人还有一些过来围观,甚至还有人拿了瓜子在一旁嗑。他一个侍卫长,若不是这次失误,本不该如此。
值得吗?
值得。再一次自己问自己,也是值得。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不忍心见到她的眼泪,不想看到她的焦急。
那三天在牢里的朝夕相处,已经值得他这个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人回忆一辈子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寒冷的夜晚,一个明媚皓齿的姑娘,端着热腾腾的汤和馒头,递给他的样子,那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了。
他是太傅府的侍卫长,是不可以有自己私人感情的,好在他平日里说话不多,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内心,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这件事,他的感情,只能烂在肚子里自己回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此时他已经浑身都是汗水,走进房间,只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香味,想要捂鼻子已经来不及了,安利不多时就感到头晕目眩。
迷迷糊糊之际,只见面前走来一抹窈窕的身影,那抹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竟是她!
那人穿着若隐若现的薄纱裙,洁白的手臂若隐若现,眉目含情,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就这么走近安利,她轻轻抬起胳膊,一抹香味就涌入了安利的鼻子中。
他咽了一口吐沫,幻觉,都是幻觉,她不在这里,她不在京城,他闭上双眼,可是一抹柔软却贴上了他。
扑通一声,安利跪在了地上,咬紧牙齿,逼着自己不让自己喊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他知道,若是喊了出来,他这条命就没了。
第98章 齐绵绵又来了
安利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嘴角留下,手指紧紧扣着地面,闷哼着,再不肯起身,实际上,现在安利的状态也很是不好,之前被打了板子,血液混着汗水都黏在了身体上,同时身体疯狂发热,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到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房间里传出那阵阵娇吟声,他感觉更难受了。
尤其是面前的女人还在蹭着自己。
他甚至想就此沉沦,理智渐渐地混乱,终于,安利伸手把女人按在了地上。
“公子~”女人娇美的声音响起,安利迷离的双眼刹那间清明了一些,不行,这不是她,他要出去。安利挣扎着起身,踉跄着到了桌子旁边,一把捏碎了酒杯,使劲用碎片扎在了腿上,疼痛,使得他的脑子更加清明了一些。
女人想要再度凑上来,谁料安利直接一脚踹翻了女人,跟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时间终于是到了,门开了。
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想看看他们侍卫长究竟能不能完好无缺地出来。
正常的情况下惩罚就是喝完药之后感受生不如死的疼和痒之后便可以了,最后这关“诱”其实是大可不必的,谁知道太傅怎么会让侍卫长过来,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过这关惩罚了,最后一次还是大概五年前左右,那个犯了错的男人,连门都没出来。
里面的女人虽是没有功夫,但是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旦男人跟她进一步交流,那她身上的剧毒就会过到男人身上,当场暴毙。
而女人,则是按时会服用解药,对她并无大碍。这也是训练营考核侍卫或者暗卫是否能经得住诱惑的终极考验。
门一打开,外面的人争先恐后地往里看,结果就看见安利倒在地上,女人虚弱地倒在一旁。
管事的走进去一看,派人先是把女人抱走,然后又把安利抬走上药。
这安利不愧是太傅府的侍卫长,瞧瞧这腿,都该扎成个筛子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要这么惩罚他。不过也倒是个真汉子,这么多年来,也就过了这么一个人。
这安利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韩江一封信到了县衙,县令大人一看,脑门上冒出了冷汗,安清芫居然是安太傅的嫡女,得亏他没有在太傅大人面前乱说话,不然自己的乌纱帽就难保了。
这顾郁放了就放了吧,人家父女神仙打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和好了,自己可不凑这个热闹了,万一玩坏了就不好了,当了县令这么多年,他自有一套自己的办事之法,不然他收受贿赂这些事,怎么能被按下去。
同时下令,让捕快们长点眼力见,别惹到安家大小姐,还有顾郁,都是惹不起的人啊。
得亏县令下的令及时,这不,顾郁在城门口被拦住了,为首的是一袭红衣嚣张的齐绵绵。
要说这齐绵绵也是厉害,回了京城以后,她爹早已经收到齐安的信件了,大怒之下把她关进了祠堂,希望磨一磨她这个性子,结果她祖母和她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硬是把她从祠堂里捞出来了,整个过程还没用上半天。
她爹的弱点就是老娘和夫人,只要两个女人出马,就没有什么他不听的事情。
齐绵绵跟她娘把青山村里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同时还着重说了,安清芫一个村姑,还是有夫之妇,竟然勾引他哥,关键是齐安还上钩了,这可把齐夫人气坏了,齐夫人自己也是个火爆脾气,当即就让齐绵绵去青山镇把齐安带回来。
齐绵绵这次是得了齐夫人的命令去的,自然是胸脯抬得高高的,更加盛气凌人了。
这不,顾郁背着一篮子菜要送到福满楼,还没入城,便被齐绵绵带着四个家丁拦住了,齐夫人给齐绵绵的家丁也是身上带着功夫的,所以齐绵绵现在的底气很足。
顾郁看着面前的人,略微皱眉,不愿意多事,然后准备绕行,谁料齐绵绵就是要挡在自己前面。
“喂,丑八怪,我今日来是告诉你,我们福满楼不收你家的菜了,滚回去吧。不过若是你能跪在我面前,叫本小姐三声姑奶奶,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口饭吃,让你再到我家送菜。”
高高在上的齐绵绵,闷头不语穿着粗布麻衣的顾郁,两个人就像是两个极端,象征着大宁国鲜明的阶级性,顾郁知道,齐绵绵这是来找事的,而福满楼也不是齐绵绵说的算,所以根本也不愿意搭理她。
今日的菜看样子是送不成了,明日再来也是一样,于是顾郁转头就要离开。
齐绵绵好不容易把人拦住,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让人离开?
虽然相比之下她更讨厌安清芫,不过也不妨碍她找顾郁的麻烦。
于是一根鞭子直接抽了出去,顾郁的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还没等齐绵绵反应过来,他就躲开了。鞭子不长眼睛,甩在了一个路人身上,“哎哟。”男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就看个热闹,招谁惹谁了。
男人站起身,拍了拍身子上的土,“赔钱!”
“赔个屁,你自找的。”齐绵绵还怪他往鞭子上撞呢。
顾郁见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喂,丑八怪,丑八怪。”
任由齐绵绵在喊,顾郁也没有回头,男人还喋喋不休地站在前面,齐绵绵气得扔出一块碎银子,男人这回喜笑颜开地拿着银子走了。
齐绵绵来到青山镇根本就没有去福满楼,而是去找了一家其他的客栈,要是齐安知道她来了,肯定不会让她找安清芫那个狐狸精的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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