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完全打不过,就是应付的比较吃力。”阿尔塔夏说道,“他们有六个人,见也拿不住我,便叫人回去通风报信。我一看这情况,就边打边退了。等退到了路边就喊来了鲁队长和另外几个侍卫,这些人一看咱们人多,也是鬼精鬼精的,立马就冲向了林子里面。”
“再然后呢?”吴允儿问道。
“鲁队长说了穷寇莫追,但是我听他们之前说我的那些话,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一股恼就追上去了。也不知道追出去多久,他们的援兵就来了。情况顿时就变了。我们也只能跑。鲁队长生怕我被他们抓住,就叫我们先走,他断后。”阿尔塔夏说到这里已经是难过的想哭了。“我的侍女就是被他们一箭射穿了心脏,到现在尸体还没找回来呢。我们逃到大路上,就遇到了前来找我们的程侍卫,可是咱们的人少,程侍卫抢救了鲁队长就带着大家一起撤回来了。”
“他们大概多少人?”傅明玉问道。
“约莫有百人之众。”阿尔塔夏想了想说道。
吴允儿和傅明玉一听就都怔住了,两个人相互对看了一眼。
自己这车队也不过就是六十人的队伍,其中四十名侍卫,其他都是随行的丫鬟小厮和厨娘等。
若是对方真的有百人之众,那就真的有点棘手了,毕竟大家也不知道这百人到底是不是人家的全部家底……而且听起来,好像这些人已经盯上这个车队了!毕竟那几个拆兽夹的人就说过阿尔塔夏是车队里面的人……
第285章 情况不妙
“都怪我!”阿尔塔夏说完后见傅明玉和吴允儿都不吱声,只能再度垂下头,十分沮丧的说道。
“这不能怪你!”吴允儿低叹了一声,“你也是没考虑那么多。”
“是啊。不光不能怪你。反而要谢谢你呢!”傅明玉沉思了片刻说道。
“啊?”阿尔塔夏微微的一怔,不解的看向了傅明玉。
“因为你听到那些贼匪说你是咱们这个车队的,就证明打从咱们进入这南断山的时候,咱们就已经暴露在南断山的贼匪眼中了。”傅明玉缓声说道,“今日他们探了一下咱们的虚实,反而有点投鼠忌器了!不然的话,我们再朝山里走走,真的会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成为人家盘中餐。”
“对啊对啊!”程秀秀一听,连忙点头,“今日这一仗打的漂亮!让他们知难而退了!不然等咱们防备松懈的时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咱们也吃不消啊!”
“哦。还是大嫂和五弟妹会劝慰人。”阿尔塔夏被这么一说,显然神情要比之前松了一些,没那么懊恼了。
“倒也不是安慰你。”傅明玉笑道,“真的是事实了。”
“按说咱们之前也走过这南断山的路,也遇到过贼匪。但是这么多的山贼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见到的约莫百余人,若是他们山寨之中还有人的话,那就麻烦了。”吴允儿道。
定国公府每年都会从这里经过前往漠北,以前也会在路上遭遇袭击,所以每次这车队都会配备经验十分老道的侍卫,武功也都是选出来的。不过以前遭遇到的袭击不过就是小打小闹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而大家都感觉到了今年与往年的不同。
“去年是灾年,今年有大雪,大概都是没饭吃了吧。”傅明玉想着前世后来形成那么大规模的流民之乱,便知道这高楼不会是平地而起的,必须是民愤民怨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才会如同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上次她前往常山府,那些被他们一行人送去官府的贼匪不就痛骂了一番官府和有钱人吗?
若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谁不想安稳的生活,谁也不愿意过这刀头舔血的日子。
傅明玉说完,大家便又是一片沉默。
因为这次自车队离开京城之后,她们也感觉到了。
路难走是一部分,而路上明显多了许多破衣烂衫的百姓,应该就是去投奔亲戚去了。这才刚刚过年不久,又是春耕农忙的时候,不是真的没了办法,谁会拖家带口的远离自己的土地呢!
“那怎么办?这山是一定要过去的!”程秀秀倒是心直口快的说道,“咱们也不能退到原本来时的镇子上,这样不进不退的,也是很烦人!”
“走是一定要走的,怎么走就要商量一下了。前途未知,小心为妙。”傅明玉说道,“大家又不是出来郊游的,走到哪里停在哪里都无所谓。”
“对!”程秀秀一听就开心了,她握了握拳,“要不咱们干脆杀过去!”
第286章 准备抓舌头
吴允儿闻言不住的摇头,“你的脑子啊,阿玉都说了怎么走要商量一下!要杀过去的话还商量什么!”
“哎,动脑子的事情就别喊我了。我怕我掉头发。”程秀秀摇头说道,“不然你们商量好了直接告诉我,我照办就是了,要打架算我一个,要动脑子的话我一边凉快去!”
程秀秀说完就转了个身对着大家。
“这憨货!”吴允儿被她搞的哭笑不得,只能无奈的摇头笑道,“不如这样吧,该怎么做,阿玉你来定吧。我们都听你的,你脑子比我们的都好用。三弟妹你看呢?”
“嗯。”阿尔塔夏也点了点头,“我相信五弟妹的脑子。”
傅明玉……
这兜了一圈,合着就指着她一个人做决定了。
她不禁有点为难,但是也十分的开心,毕竟大家是真正的将她当成自己人,所以才这般信赖她的,她也不过才嫁入定国公府,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
“咱们现在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前面是个什么情况,贸然前行是肯定要吃亏的。”傅明玉沉吟了片刻,抬眸说道。“所以咱们需要掌握一些情报,就是这山里到底有多少土匪,有多少是有势力可以攻击我们的,或者有没有人做牵头的想要联合几个小山寨的土匪一起吃掉咱们这块大肥肉。”
“对对对!这个我明白,兵书上说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程秀秀连忙点头,“不如我去抓几个舌头来!我们家以前就是做这种营生的,哪里会有瞭望哨,哪里会有舌头我最清楚!”
“你知道这山里的地形吗?”傅明玉问道。“若是不了解地形的话,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瞭望哨和舌头?”
“呃!也对!”程秀秀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哦,对了。我是不清楚,但是我记得侍卫里面有个熟悉这一带地形的!”
“有这样的人?”傅明玉倒是真不清楚,毕竟她这是第一次跟着定国公府的车队出行。
“有!”吴允儿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把他叫来。咱们每次过南断山,都会喊他一起走,他是这山里的活地图,原本他家就是这山里的猎户,后来一家人被山贼给害了,他杀了几个仇人就去投军了。所以他对这一代熟悉的很。”
“那就太好了。”傅明玉点头。
不多时,那名侍卫就被吴允儿给叫了过来,他的名字叫谷满仓,倒是十分的有福气的一个名字,年纪已经不算年轻了,约莫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傅明玉问了他几句,便知道他是真的对这里十分的熟悉,只是他离开这里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所以山里面的山寨更迭和兼并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山里的地形他基本是了然于胸的。
有了这张活地图,想要抓几个蛇头就简单多了。
程秀秀总说自己脑子不好用,那是没问道她熟悉的地方,等这谷满仓将大致山区的情况一说,程秀秀立马就能指出有几个地方是可能藏有瞭望哨能抓到人的。
谷满仓熟悉这里,抓人的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程秀秀却是嚷嚷着她也要去……吴允儿好说歹说都没说动她,刚想要拿自己大嫂的身份压住她,却不想傅明玉倒是点头了。
“大嫂,便让四嫂和谷侍卫一起去。”傅明玉笑道。
程秀秀的眼珠子顿时就瞪的溜溜的圆。
“不可不可!”吴允儿马上出言阻止,“阿玉,秀秀容易冲动的!”
“不是!大嫂!你不能这样啊!”程秀秀急道。
“大嫂稍安勿躁。”傅明玉微微的一笑,随后看向了程秀秀,“母亲在咱们临行前说过什么四嫂可还记得?”
“母亲叫咱们注意安全啊。”程秀秀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可是认真的听母亲的话的。”
“还有呢?”傅明玉问道。
“哦。还有听鲁队长和大嫂的安排,不可自作主张。”程秀秀说道,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母亲这句话说的人就是自己,因为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的就是她!
程秀秀说完就抓了抓自己的腮帮子。
“那如今大嫂不准你去,你可有什么意见?”傅明玉笑问道。
“这!”程秀秀有点急了,“我是最好的人选啊,我经验丰富啊。别忘记我家是做什么的出身?!”
“哈哈,是是是,这的确是四嫂最熟悉的。不过既然大嫂有所担心,我也不能违背大嫂的意思。毕竟是母亲叮嘱过的。但是咱们可以和大嫂立个军令状,若是你安全的去将舌头抓来,并且不节外生枝打草惊蛇,那以后的行动便都有你。如果四嫂做不到保护好自己,且保护好随你一起去的人,那以后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没你的份儿了。这样的军令状四嫂可敢认?”傅明玉知道程秀秀的性子,所以干脆用一个激将法,因为在这些侍卫里面还真是没谁会比程秀秀更了解土匪。
她当然知道程秀秀的毛病,所以故意这么说。
等傅明玉说完,吴允儿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也正色的点了点头,“可以,你若能立军令状,我便可考察你一次,若是你连这种基本的承诺都做不到做不好,以后我们也不带着你行动了!”她以前是被流言所困,所以固步自封,将自己给锁在了一个小圈子里面,如今跳脱出来,心境开阔,自然也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吴允儿既然能被人称作打遍江北大营无敌手,那也不完全是靠武力值的!
那程秀秀哪里受的了这个!她就差抓耳挠腮了!
“好!立!我程秀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给大嫂做保证就是了!”成休息立马拍胸脯道。
“可不是保证,是正经的军令状!”吴允儿忍住笑,正色说道。
“是是是。大嫂说什么就是什么!”程秀秀忙不迭的点头,“军令状也好,保证书也罢。我写便是了!”
她就是个急性子,立马让侍女拿来纸笔,当场就给吴允儿立下了军令状,还写的有模有样的,等按下手印,将军令状交给吴允儿了,吴允儿就准她自己去侍卫里面选人,这下可把程秀秀给高兴坏了,虽然吴允儿只让她带着五名侍卫前去,可也足足的让程秀秀过了一把瘾。
“四嫂怎么这般开心?”等程秀秀选好人带着一起出发之后,傅明玉有点不解的问吴允儿,“平日里她身边可是环绕不少人。怎的看不出比今日只带着五名侍卫更加的兴高采烈?”
“不一样的,以前前呼后拥的不过是给她壮声势的。如今可是都是实打实的听从她,就如同领兵了一样。”吴允儿笑道,“你是不知道,她喜欢打架,更喜欢打仗!若是能给她带兵,她就能上天去!”
鲁裴元受伤了。
侍卫总需要有人统领,原本吴允儿觉得傅明玉的侍卫程云就不错,但是傅明玉给拒绝了。
毕竟程云是自己的侍卫,与定国公府的众多侍卫不一样。定国公府的侍卫们又都是上了过战场的老兵,怕是有点傲气和倔脾气,若是让程云贸然来领导他们,怕是他们心底会有不服。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自己这边人少,所以每个人都要肩负起职责来,若是再闹出什么谁不服的谁的屁事出来就不好了。
所以傅明玉觉得还是让吴允儿自己来统领比较好。
毕竟吴允儿的身份摆在那边,没人敢质疑和不服。
吴允儿觉得傅明玉说的也有点道理,于是就认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天黑了,大家从傍晚时分忙活到现在谁也没停下,等吴允儿安排了夜间的巡逻和守卫之后,就回到了傅明玉的身边。
“吃点吧。”傅明玉那锅汤都凉了,趁着吴允儿去安排布防的时候她又重新去热了热。
此时,夜间山中已经变得十分的寒冷,阿尔塔夏已经喝了一点东西吃了点干粮先去休息了,毕竟她也受伤了,她与吴允儿两个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阿尔塔夏也需要休息。
“三弟妹已经睡了吧。”吴允儿坐在了傅明玉点身侧,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热汤,问道。
“是,睡下了。”傅明玉点了点头,阿尔塔夏已经去了马车里面,现在除了负责警戒的几名侍卫之外,整个营地几乎没人走动了。
“一会你也早点休息吧。”吴允儿抿了一口胡辣汤,一股鲜香酸辣的感觉顿时充斥着口腔,甚是提醒醒脑,让她瞬间就抽了口气,“好辣啊!”她笑道。
“不过真的好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这碗汤就显得十分的鲜亮了!辣味入喉,浑身的血液就似乎被调动了起来,四肢百骸原本血脉不畅的地方,都能感觉到有微微的热流涌动了。
汤熬得十分的鲜美,傅明玉还特地的稍稍调咸了一点,就特别解乏了!
吴允儿一连喝了三大口汤下肚,感觉浑身气血流动了,这才笑着对傅明玉说道。
“大嫂喜欢便好。”傅明玉拿了玉米饼出来,“刚才你去布置防御,我就拿石头垫着烤了烤。是热的!”
“真香!”吴允儿吃了一口玉米饼喝了一口汤,顿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这玉米饼被烘焙之后散发着一股特殊的玉米浓香,让原本如同嚼蜡一样的口感顿时变了样,再配上这碗鲜香辣口的烫,真是说不出的一股子痛快的感觉,也让人顿时觉得自己饥肠辘辘。
一大碗汤配着两张玉米饼子下了肚,吴允儿真是觉得自己饱的不行了,但是嘴里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胃部,“看来今天晚上不难熬了!有你这口汤,我怎么也盯到天亮了。”
“就知道大嫂不准备将四嫂喊起来。”傅明玉笑道,“我陪着大嫂就是了。”
“可别,你身子弱,别陪着我在这里干熬,说起来我们还指着你做决策呢!你这种时候千万别病了。该休息就好生的休息去。”吴允儿立马摇头,坚决地说道。
第289章 程秀秀头功
傅明玉怔了一下也就没再和吴允儿争辩,温顺的点了点头。他们现在人员有限,真的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我就陪着大嫂等到四嫂回来便是了。”傅明玉笑道。
“不用,我等便是了。”吴允儿笑道,“她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等个大半夜也不值当。横竖问出什么来,第一时间告诉你就是了。”
“好。”傅明玉是个从善如流的人,她知道吴允儿是拿她真真切切的当成自己人,所以也不和大嫂争。
既然吴允儿这么说,傅明玉现在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就索性粗略的洗了一下直接进了马车。
马车被芯蕊布置的很是舒适,铺盖打开,完全可以在里面躺的很舒服。
傅明玉也是累了,脑袋一挨着枕头立马就睡着了。
等她睡的朦朦胧胧的时候听到了几声马的嘶鸣声,她立马就惊醒,“外面怎么了?”她问道。
“奴婢去看看。”芯蕊赶紧将外衣递给傅明玉,荒郊野外的,又是这种非常时期,所以傅明玉也只是将最厚的一层袄子给脱了。
等傅明玉才穿上外衣,芯蕊就回来了,“是四少奶奶回来了。还带着两个贼匪!”她惊喜的对傅明玉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傅明玉闻言心底一喜,赶紧问道,“四少奶奶可安好?”
“奴婢觉得四少奶奶神气着呢。”芯蕊替傅明玉将扣子扭上,笑道。
“你去弄点汤汤水水的给四少奶奶吃。”傅明玉说道,她睡下之前叮嘱过芯蕊,让她将剩的胡辣汤温着,毕竟程秀秀走之前一口饭都没吃。
“郡主放心,都背着呢。”芯蕊笑道,“奴婢这就去拿。”
傅明玉和芯蕊下了马车,芯蕊去张罗吃的,傅明玉则径直走向了程秀秀。
程秀秀正在篝火边上烘烤着自己的手,这一路骑马,手指头都冻的快没知觉了。
火光映亮了她美丽的脸庞,虽然发丝显得有点凌乱,可是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让她整个人都异常的鲜活靓丽,“五弟妹!你这就起了?大嫂还说不要惊扰你,等她问出个所以然来再叫你的。”程秀秀一扭头看到了傅明玉,笑道。“我可没让你失望吧!这回我可是立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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