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嫂。这次咱们来临川如此的辛苦,可才过了一天的太平日子就这样了,我心底也是十分的不甘。”阿尔塔夏也起身对吴允儿说道,“咱们就留下来先看看情况吧,没准真的能帮忙呢。”
“好吧。”吴允儿看了看大家,良久才点了点头,“那既然大家都决定暂时留下,就留下吧。不过我和大家说明白了。母亲在临行前叮嘱过我,要将你们几个齐齐整整的怎么带出京城怎么带回去。我可是答应了母亲的,咱们留下可以,但是不能任性妄为,不能擅自行动,若是情况不好,大军南撤,咱们要第一时间南下回京。”
第372章 到处看看
话都说着份上了,没人不应允吴允儿的说法,大家都纷纷表示,只要情况不妙,不管发生了什么,都第一时间南撤再说。
吴允儿见大家心意坚定,便写了一封信交给侍卫让他带给了定国公,毕竟定国公传回的话是要让她们先行回京的。大家既然决定要留下,怎么也要和父亲说一声。
定国公在军营之中看到吴允儿的信大呼胡闹,原本是准备当场驳回几个人儿媳妇的念头的,但是转念想想,都已经铺开的笔墨纸砚又被他合拢了起来。
当秦家的儿媳妇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看了看帐外,大军不日便要开拔,现在营帐外面来来回回的军士看起来是那么的匆忙,这些年轻的将士们跟着他驻守在这里,经年累月的,谁都过得不容易。
定国公秦立阳长叹了一声,心顿时就软了下来,想想自己的这几个儿媳妇这回来漠北历经了那么多磨难,这么快就赶人家回去也着实是叫人感觉到心寒。他想了想,终究还是同意了几个儿媳妇的决定。但是他还是责令侍卫传话回去,只要他这边传回消息,她们就一定要动身回京,谁若是耽搁了,别怪他请出家法来伺候。
吴允儿她们几个得了定国公的首肯,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大军明日就要北上了。”吴允儿对几个弟妹说道,“他们应该是去虎门关迎敌,临川暂时是安全的。”
“大嫂,咱们能做点什么吗?”阿尔塔夏看着吴允儿道,“总是坐在府里等消息,也是坐立难安。”
“那你想做什么?”吴允儿反问道,“又不准我们去前线,咱们在这里,也左右不过就是一个等消息。”
“我倒是想上前线!”程秀秀嘟囔了一句,“好歹我们也练了这么久的刀马功夫,咱们把五弟妹的骑马都教会了!”
“你可打消这个念头吧!”吴允儿横了程秀秀一眼,“我可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偷偷摸摸的去前线,我定是亲自去将你给揪回来,到时候别说我下了你的面子!”
“知道了!”程秀秀对吴允儿还是有点惧怕的,毕竟吴允儿的武力摆在那边,即便是吃斋念佛这么多年,也没拉下身上的功夫。程秀秀虽然莽撞,但是她有个好处,便是服人,武力上服吴允儿,智力上服傅明玉,所以她坐在这里还算是听话。
“我来的时候见临川有许多的桑田,几位嫂嫂一会可否陪我去市场上走走?”傅明玉忽然开口说道。
“去去去,横竖在家里也是无聊的紧!”程秀秀立马举手赞成。
“五弟妹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吴允儿倒是敏锐,傅明玉嫁过来之后几乎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她对傅明玉多少比其他人要更了解一些,她知道傅明玉不会莫名的就提及桑田的事情。
“也不是一定觉得就有什么,但是总是感觉有点不妥,具体哪里不妥我也说不出来。”傅明玉朝吴允儿笑了笑,“先前听五爷说这里也产丝绸,便想四处看看。毕竟傅家在江南是丝绸的大户。”
第373章 蹊跷
傅明玉不知道前世具体都发生了些什么,毕竟她前世一直都被关在侯府的后宅之中。即便是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一些情况也都是模模糊糊的,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有点摸不到头脑。
既然傅明玉说出去逛街,那几个人索性闲来无事,稍事休息等午饭之后就跟着傅明玉一起出门了。
这回她们都没坐车,毕竟元帅府和定国公府以及傅明玉那辆大黑马车都太过扎眼了,若是坐着这些出去只怕是走到哪里都太过招摇,反而看不到一些她们想看的东西。
这里的街道吴允儿比较熟悉,问明了傅明玉想去哪里她就索性当起了向导。
傅明玉去的都是米粮铺子和布庄以及杂货铺。
她在前世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手里纵然有许多铺子,最后也是被她那个婆婆以她不会管理为理由要了过去。她前世糊里糊涂的,一直到死,都没真正的过手过自己的铺子和私房钱。但是重生一回,傅明玉可与前世不一样了。她不光恶补了很多知识,而且手里有赵明宇送来的账本,在来临川的路上平日里若是闲着无聊坐马车的时候她会翻看学习,所以现在不能说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至少是有一种对答如流的程度了。
傅明玉几个绸缎铺子逛下来发现这临川卖的最好的依然是来自江南的丝绸,赵明宇拿来的账簿上也是写的明明白白的。的确是江南丝绸最好卖,这与她问下来的情况基本一样。
至于临川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桑田,傅明玉也问过了因由,以前临川种植桑树的人并不多,因为临川这里气候偏冷,不是很适宜生产蚕丝,且产量也不大,因为蚕种的问题,吐出来的丝质量也不是很好。但是近三年来有人专门高价收购临川自产的丝绸,这才导致了临川周边的农田现在扩大了桑树的种植。今年开春,这冰雪都没怎么融化,周边的农户就已经开始准备大规模的养蚕。
傅明玉越是看的多就越觉得很是蹊跷。
等大家都走的有点累了,阿尔塔夏提议找个茶馆坐下来喝茶的时候,傅明玉对大家提出了她的看法。
“各位嫂嫂今日下午陪着我走了这么多家店铺可有什么感悟?”傅明玉等大家找了一个雅间坐下之后问道。
“你说的事情我也在意看了。”吴允儿先开口道,“以前我来临川的确没见到那么多桑树田。这个时候该是开垦农田了。可今年我回想了一下,进城的时候并没看到多少。”
“那种桑树养蚕拿的钱多嘛,正常的,换做我也是先弄钱多的。”程秀秀抿了一口茶,随后蹙眉道,“这茶水没京城的好。”
“你可歇歇吧。你在京城喝的是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凑合凑合得了。”阿尔塔夏笑道,随后她也正色的看向了傅明玉,“我在漠北长大,以前我穿的衣裳也都是来自江南的丝绸所制,而如今这临川的丝绸我倒还真是不怎么知晓呢。”
第374章 实际花费
“若是大家都去种桑树,养蚕织布,以临川的气候并不能再补种一拨麦子。”傅明玉缓声说道,“都不用到明年,就是到了今年冬季,怕是这整个漠北都会缺粮食!”
傅明玉的话一出口,吴允儿和其他几个少奶奶的脸色就都变了。
原本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少奶奶们压根就不会理会这些采桑农田的事情,但是如今战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而她们的夫君都在前线,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谁都知道,虽然漠北大军的粮草是靠京城供给,但是五年冬季都已经发生了军粮不济的事情了,仗打起来之后,粮草不足是常有的事情,这个时候便需要在当地就地征粮,可今年的情况如果是农田被桑树田所占据的话,那这战事一开,己方会有陷入尴尬境地的困扰。
傅明玉今日带着大家去看丝绸,她们就觉得很有蹊跷,如今听傅明玉这么一说,几乎每个人的后背上都冒着冷气。
漠北大军来势汹汹,为的是什么?
若是这个时候真的有人在粮食上搞鬼,怕是会将自己的夫君们都放在危险的境地之中。
“能动用这么多钱财来收购并不算是很优良的丝绸,这人居心不良啊!”吴允儿说道,“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财力?”
“其实他们花的钱并不多!”傅明玉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我问了几个店铺的老板了,他们前两年的确是花出了真金白银来收购产自临川的丝绸,可那时候临川的丝绸产量并不高,流通在市面上的丝绸也不多,他们提出比原价高出三成的价格来收购,实际购买的并不多,只是摆出一种姿态,表明他们是真的要买!”
“有道理啊!”程秀秀现在是标准的傅明玉的拥护者,傅明玉说什么,她都觉得有道理。
她们几个人刚才在店铺里面问的都很清楚了,临川只有几个大的布庄里面有临川自产的丝绸售卖,而且一直都卖不过江南丝绸,所以原来临川养蚕的人并不多,连续两年下来,其实收购走的并没太多,毕竟没有量产,都是一些零散的农夫利用自家散落的田地弄的,用来贴补家用的,真正好的丝绸还是产自江南的,临川人自己也知道,否则的话,傅明玉的四季有衣里面的生意也不会这么的火爆。
就连临川人自己都懂的事情,没道理往来做生意见多识广的布商会不懂!头一年有人来收,大家都是当个笑话,有人收就有人卖,第二年还有人来高价收,大家就都有点上心了,等到第三年,都不需要有人拿着真金白银前来,只要放出话来,这些布商就闻风而动了,毕竟有这等送上门的生意没道理不做啊!
大家一路问下来,也就是有人前来订货,丢了些定金,只等农户将桑蚕养好,可这期间需要时间,而没见到丝绸,那高价收购的人就不用支付别的费用,所以这样实际算下来,这些人虽然连续收购了两年,但是实际的花费是很小的。
第375章 赶巧了
就在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的时候,芯蕊悄悄的说程云求见,傅明玉让程云进来,不多时,程云阔步走了进来,先是给几位少奶奶行了礼,随后在傅明玉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傅明玉微微的一怔,随后就笑了起来。
她对程云摆了摆手,程云再度行礼出去。
等程云走后,傅明玉见大家都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于是就笑了起来,“咱们的运气着实不错。”
“怎么了?”吴允儿问道。
“之前我让程云去查这个采桑的事情,刚好就有人自投罗网了。”傅明玉笑道,“如今我也不用瞒着大家,之前我不是开了一家米铺在临川吗?后来看看情况不错,大家也都知道我傅家在江南就是丝绸大户,我家中堂兄便也是在京城做丝绸生意的,所以我干脆让掌柜的在临川也开了一家布庄,主卖的便是江南的丝绸,因为我们开的晚,倒是不知道前两年就有人高价收临川丝绸的事情,如今人家收购的人找到咱们头上来了。”
傅明玉看了赵明宇提供的账本之后就觉得这临川大规模种植桑树的事情真是有点蹊跷,所以到了临川之后就暗中让程云和已经在临川站稳脚跟的杨泗与赵明宇联系,让他们去查查这个事情。
赵明宇在临川守着铺子,可是巧了,刚才就有人去店里找了赵明宇,看了一大圈,却不要江南丝绸,只要临川自产的丝绸。问赵明宇能不能大批量的供货,他用比江南丝绸还要高上一成的价格订货。
赵明宇一听是这个事情便上了心了,他故意为难了几分,然后说要让那人再加点,那人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赵明宇的要求,还给了赵明宇五百两银子的预定金!
等那人一走,杨泗就暗中跟上去了,让程云回来传消息。
大家听完都是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阿玉你还真是不知道是运气超级好还是超级有远见,”吴允儿第一个发出了感慨,“我们嫁入定国公府的时间都比你长,但是从没想过要来临川开店!你这店开的好!”
“对对对,你赶紧帮忙看看这临川还缺点什么。我也开一个!”程秀秀道。
“你就别打岔了!”吴允儿笑道,“说点正经的,若是真如你刚才描述的那样,那么这收临川丝绸的人肯定别有用心,居然肯答应用比江南丝绸还要高出许多的价格来收购本地并不如江南的丝绸。这是真的要毁田种桑了?”
“花个一万多两银子,就能动摇整个临川的粮食春耕,不得不说心思够深的!”傅明玉点头道。
她这么一说,大家的脸色顿时就变凝重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没粮食或者粮食不足意味着什么。
“大家也不用担心。”傅明玉见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立马安慰大家道,“临川春耕本就比京城那边要晚上一两月,若是现在补救还是来的急的!桑树和蚕也不是每个农户都养的起,总是要买树苗和蚕种的。咱们总是还有办法来对付这些人。”
傅明玉虽然嘴上这么安慰别人,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她虽然有钱,但是也不能一直这么补贴下去,上次的军粮事件是她公公拿出了真金白银来买,所以她虽然用比旁人低的价格将米粮卖给了军队,但是并没亏欠,如果算上粳米里面夹杂着粗粮一起的话,说其她来小赚了一笔。可是如今春季的春耕才刚刚开始,且她之前的粮食都是请了外祖家帮忙在其他地方收来的,自然价格便宜,如果真的再来一次粮荒,她也变不出许多的粮食来。
“五弟妹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用担心,先回去吧。”吴允儿笑道。
大家吃了茶水,又休息了一会便一起都回了帅府。
傅明玉才回去就将所有的账本都翻了出来,仔细的核对了一下,看看她在临川还有多少现银和用。好在赵明宇经营得当,她现在两个铺子里面加起来倒是有个将近一万两银子的现银,这对两个新开的铺子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这么多银子加上她身上带着的,差不多能凑个一万两现银。
“我见你没去用膳,便觉得你是在想事情。”吴允儿走了进来,带着一个食盒,“来尝尝我的手艺吧,虽然比不得你的,但是我也练习了许久,算是勉强可以凑合吧。”
吴允儿将食盒放在了傅明玉的桌案上,随后将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盅小米和大米一起熬的粥,中间还放了几颗枸杞,看起来十分的好看,黄白之间浮动着几抹红色。而食盒的下层是一盘虾仁芙蓉蛋,一盘鱼糕豆腐,都是青葱翠绿的颜色,看着就叫人舒心。
“有劳大嫂了!”傅明玉朝外看了看,果然已经是天黑了,自己竟是忘记了时间。芯蕊和紫烟都被她给派出去打听事情了,身边也没个人提醒。
“其实事情并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吴允儿在傅明玉身边坐下,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回来就看到芯蕊和紫烟出府了,我就觉得可能会有事,又见你没来吃晚膳,便觉得你在忙,于是就过来看看。”
“还是大嫂心细!”傅明玉一边吃一边感激的笑道。“若不是大嫂,我怕是要饿肚子了!”
“我这算什么心细!”吴允儿低叹了一声,“我们几个的脑子都没你的好用,你就是看到了路边的桑田就想到了这么多,这要是放我们这里那是想破天都想不出来的。”
傅明玉苦笑,自己哪里是心思细腻,只是因为前世的模糊记忆所以如今对临川所有的事情都十分的上心罢了。她抬眸看了看自己的大嫂,心底一片酸楚,若是她的记忆不错,而今生的轨迹还要继续延续前世的话,那么秦家……
“大嫂,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傅明玉不能和吴允儿明说自己重生过了一回,只能婉转的说道,“我最近一直在做噩梦,我知道虽然现在说这种话不应该,但是总梦见咱们家里一片缟素。大嫂,我们总要做点什么,我怕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
“不说梦都是反的吗?”吴允儿倒是笑了起来,“你劝我莫信鬼神之说,你自己现在反而陷在了里面,别多想了!若是梦都能成真,那这世上就没穷人了!”
“大嫂……”傅明玉有点难受,但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吴允儿解释,只能叫了她一声。
第377章 价格差
“好了好了。平日里都是你劝我,今儿变成我劝你了。”吴允儿笑道,“咱们秦家经历的大小战役无数,相信这一次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的。别多想了!赶紧吃!回头饿瘦了,老五要找我们算账了。”
“大嫂你可真是的,他哪里敢找几位嫂嫂算账。”傅明玉被吴允儿说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傅明玉这边刚刚将膳食用完,芯蕊就回来了,她看到了吴允儿在房间里,原本要说的话就吞了回去。
“大嫂不是外人。你查到什么就说。”傅明玉对芯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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