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重新问道:“两年后,我们还会搬离宫中吗?”
柔蓝还记得,帝后大婚之前,娘娘曾说过,她与陛下成婚并非因为两情相悦,而是事出有因,两年后他们便会离开宫中,那座山间小楼才是他们今后的家。
但若陛下和娘娘之间有了感情呢?
容清棠明白柔蓝的疑惑。
但她只是轻轻笑了笑,温声道:“顺其自然吧。”
无论成婚前的约定是什么,容清棠和卫时舟之间都的确有了合作之外的情感。
而无论他们此时的关系有了什么不同,也无人能预见两年之后的事情。
容清棠会认真投入于眼前的感情,也不会让自己了无退路。
容清棠安排好这桩事后,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和卫时舟一同在桌边落座时,容清棠的心绪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
既然确认了彼此的心意,有些事自然也会顺其自然地发生。她只是有些羞涩,却并不会真的因此而躲着卫时舟。
是以容清棠仍能神色自然地和卫时舟一起用午膳,还不时和他说起精简宫中人员的细节。
见她没有继续躲着自己,卫时舟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不自觉的失控没有吓着她。
用过午膳后,卫时舟要去紫宸殿一趟,有大臣临时进宫请见。
“刘相那边有了新的动向,我去去就回。”他和容清棠说道。
容清棠知道卫时舟一直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对付刘相的事,她没有多问,只是提醒道:“别忙得太累了。”
“了尘大师可跟我说过,你一忙起来就容易不好好吃饭。”
卫时舟认真地听着她的叮嘱,末了才扬唇笑着回应道:“我记下了,定会回来和你一起用晚膳。”
容清棠眉眼微弯,一字一句故意道:“我饿了就会让人传晚膳,可不会等你。”
卫时舟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是想让他早些回来,别忙到太晚。
他神色安然地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容清棠柔顺的乌发,才说:“好,别饿着自己。”
话音落下,卫时舟才难掩不舍地转身离开。
自即位以来便有太多事需要卫时舟去处理。包括前世那几十年的帝王人生,从不曾拥有过容清棠的那个卫时舟早已经习惯了自天光不明时开始忙至万籁俱寂的深夜。
可读出了容清棠话里的这层意思,卫时舟便实在有些舍不得离开坤宁宫,离开容清棠身边,去面对那些无趣的事情。
除了她之外的一切存在,都实在太过乏味。
有前世的经历,卫时舟能加快进度将刘相这颗朝廷的毒瘤清理掉,为包含容先生在内的那些亡者报仇。
但眼下,他仍不得不暂时离开容清棠。
刘相该死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容清棠整个下午都在专心作画。
她一般每个季节都会准备一幅画拿去笔墨阁竞卖,换来的银钱有专门的用途。
今年春日时,容清棠全心画了那幅送给卫时舟的山水图作为仲春礼。
灵感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容清棠不想让没那么完美的画作流传出去,春季便没再准备画拿去竞卖,而是自己另外拿了银票去做那件事。
前些时日那幅苍松图的难度比之长卷四时山水图要小一些,是以容清棠觉得自己还能再全情投入地画一幅画拿去竞卖。
近黄昏时,余内侍才命人先到坤宁宫传话,说陛下已经忙完了,正往这边过来。
容清棠放下手中的笔,吩咐柔蓝可以命人开始传膳了。
卫时舟甫一走近坤宁宫,便看见容清棠正等在宫门处,笑盈盈地看着他过来的方向。
“你回来啦。”容清棠语气轻快道。
“累不累?晚膳已经备好了。”
卫时舟心尖微痒。
他的妻子,在等他回家。
卫时舟快步走近容清棠,亲昵地将人拥入自己怀中,又微微俯身,轻轻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周围的宫人都心照不宣地垂下了头,不敢多看。
虽在紫宸殿内忙了好几个时辰,但这对卫时舟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可他还是忍不住轻声说道:“有点累。”
容清棠很清楚地感觉到了眼前这人对自己的依赖。
她心神微顿,转而放轻动作回抱住卫时舟的腰身,柔声说:“辛苦了,过会儿用完膳便早些歇息吧。”
卫时舟模糊地“嗯”了一声,又道:“先让我抱一抱。”
“就一会儿,好不好?”
容清棠心底某个角落缓缓地陷下一角,软得不成样子——
卫时舟好像是……在和她撒娇。
容清棠左手将他抱得紧了一点儿,随即用右手轻轻抚了抚卫时舟的背脊。
“可以不止一会儿。”她柔声说。
卫时舟双臂微动,更紧密地将容清棠压入自己怀中。
“我会越来越贪心的。”卫时舟的话里带着似有若无的试探。
闻言,容清棠温柔地笑了笑,美眸中似是蓄着一池被春风萦绕的湖水。
“你可以贪心。”
“若我不知满足呢?”卫时舟又问。
容清棠轻声说:“那便不知满足。”
她不会吝啬自己的情意。
作者有话说:
小夫妻腻腻歪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枝醉 10瓶;啊皮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她发现,他格外喜欢吻她。◎
用过晚膳后, 容清棠和卫时舟打算一同在坤宁宫的庭院中赏会儿月。
将茶水和精致的点心呈上后,柔蓝便带着宫人退至了远处,将安静的庭院留给陛下和皇后娘娘。
初夏晚风还未被恼人的暑气沾染, 吹拂而过时,苍翠树叶和碧草的清新便在夜色中缠.绵。
在这样宁静怡人的夜晚,卫时舟亲手为容清棠做的秋千便派上了用场。
“让一国之君为我推秋千,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容清棠闲适放松地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说道。
卫时舟唇边带笑, 温声说:“夫君为妻子推秋千, 该是理所当然。”
听他说起那两个词, 容清棠不自觉有些脸热。
她顾左右而言他地提起:“待你忙完这一阵, 我们再去看看师父和师娘他们吧。”
“还有老先生。”
教卫时舟制取颜料的老先生在城外的小山村里独居, 身边无人陪伴, 容清棠觉得他们也应时常去探望。
卫时舟:“好。”
“若你想出宫, 也随时都可以安排, 但要带着群青和绿沈他们一起。”
成婚前卫时舟便曾同容清棠说过, 嫁给他后, 也无人会拘束容清棠。
容清棠可以不必顾及那些繁杂的礼节, 也可以随时出入宫城,去做她想做的事。
卫时舟的确想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容清棠身边, 却并非想像笼中鸟雀一样束缚着她。
听出他话里的认真,容清棠故意问道:“若被朝臣们知道我身为皇后却时常出宫, 会不会参我一本?”
卫时舟作势思忖了须臾, 才说:“那便让他们连带着我一起参了。”
“怀文师兄如今是御史,你说他会不会带头弹劾我们?”容清棠状似好奇道。
容清棠上次出宫还有归宁这个由头。但一国的皇后, 无论如何也没有随时都往宫外跑的道理和规矩。
若真按卫时舟说的那样, 让她由着自己的心意进出宫廷, 恐怕真会招来弹劾的奏本。
卫时舟笑了笑,说:“那便等你回状元府走一趟试试,看怀文会作何反应。”
他轻轻扶着容清棠的脊背,让坐在秋千上的她停在自己怀里,温声道:
“无论自古以来的皇后都是什么模样,也不必管那些礼仪和规矩需要一位怎样的皇后来演绎,你只需要做容清棠便好。”
容清棠心里流淌过一些柔和的情绪,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愈发深沉了些。
容清棠和卫时舟一起回到了东暖阁内,先后去沐浴,换好各自的寝衣才又回到内间的床榻上。
两人已经心照不宣地搁置了另一床锦被,容清棠也自然而然地被卫时舟拥在怀里。
熄了烛火之后,两人就着自窗棂洒落的微弱月光,继续方才没有聊完的话题。
“刘相那边,可还顺利?”容清棠问。
容清棠知道卫时舟正在利用刘相盗铸银钱的事给他设局,但卫时舟不愿让她跟着费神,便没有细说其中脉络。
卫时舟微微颔首,宽慰她道:“不用担心,刘相正一步一步地往为他所设的圈套中走,结果已成定局,只剩收网了。”
闻言,容清棠没再追问。
她相信卫时舟能解决好那些事情。
卫时舟则俯首靠近容清棠,在她发顶温声说:“不想聊无关紧要的人了。”
容清棠自颈侧开始的玉白肌肤不自觉地攀上了丝丝酥.麻,她偏头躲了躲,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实在靠得太近了,容清棠很难不想起今日在书房里的那场亲密。
她隐约能猜到,聊完无关紧要的人之后,自己和卫时舟之间也许会做些别的。
果然,她紧接着便听见卫时舟低声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你怎么……”容清棠一时语塞。
卫时舟白日里亲她的时候什么都没问,忽然便有了动作。这会儿怎么像是又变回了彬彬有礼的模样。
见她欲言又止,卫时舟继而轻声追问道:“可以吗?”
语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蛊惑与引诱。
容清棠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身子,有些不太自然地答道:“可以。”
他既问,她便如实答了。
“可以什么?”卫时舟却又问。
容清棠意识到什么,忍不住微仰起头去看他。
卫时舟柔和似水的眼神正专注而缱绻地望着她,低垂的眸子里仿佛藏着点点碎星,诱人深入。
容清棠却好似不受卫时舟眸中的柔情所蛊惑,没再继续答他的话,反而沉默着低下了头。
卫时舟心里一紧,薄唇轻启,正欲解释些什么,唇上却忽而被一抹柔软轻覆。
“陛下的心思……真多。”轻轻吻着卫时舟的唇,容清棠声音模糊地说道。
卫时舟很快侧身轻覆在容清棠身上,虚压着她,用肆无忌惮的亲吻化被动为主动。
唇齿辗转间,卫时舟忍不住道:“实在是……情难自抑。不知皇后可愿意……纵着我?”
容清棠的双眸间氤氲着水汽,白皙无暇的脸庞此刻染上了绯色,更是美得活色生香。
她微喘着回应卫时舟的问题:“自然是愿意的。”
卫时舟抬手扶着容清棠的后颈,滚烫的双唇更加深入地品尝着她唇齿间的甜软。
容清棠也顺从地启唇,回应着他的吻与情意。
待容清棠的气息愈发急促时,卫时舟慢了下来,耐着性子,用舌尖在她的唇.瓣之上缓缓描摹。
见容清棠似是逐渐从刚才的深吻中缓了过来,卫时舟才重新抬起她的下颌,用舌尖勾缠着她的,不断加深这个吻。
容清棠的纤指发紧,无意识地攥着身侧的衣料,身子也忍不住微微发颤。
这与白日里在书房与他接吻时的体验相似,却又有太多不同。
她隐约感觉,在这床榻之间,自己正在被更加彻底地占有。
觉得实在太过刺激,恍惚有些禁受不住时,容清棠会忍不住想要微微侧首,躲开卫时舟温柔而又强势的吻。
却又会被卫时舟按在锦枕之上,片刻不停地吻着。
呼吸愈发灼热,滚烫的热意遍及耳尖,脸颊,脖颈,甚至随寝衣前襟没入更加隐秘的地方。
容清棠的身子已经酥软得不成样子,唇齿间泄露出一些细碎而暧.昧的声音,软媚得全不似平日里冷静理智的她。
卫时舟越压越近,容清棠的寝衣也慢慢变得凌乱松散。
瞥见暗夜中那一抹玉皎如月光的肌肤,卫时舟似是被什么灼烫到了眼眸,眼底情绪渐深。
但他并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而是状似不经意地为容清棠将寝衣拢好,随即继续攫取容清棠已经百般紊乱的呼吸。
被卫时舟扶着后颈握着腰,吻得晕晕乎乎时,容清棠模糊的意识也随之起起伏伏。
容清棠发现,卫时舟似乎格外喜欢吻她。
她也察觉方才卫时舟一直微微躬身,隐藏着什么。容清棠自然知道他为何会如此……
原来白日里在书房的那一回,其实还算不上什么。
在夜色遮掩中,在两人的床榻之间,全无顾忌的这个吻,实在是太过刺激。
也太过……舒服。
不知究竟吻了多久,容清棠竟累得脱了力,只能任由卫时舟将自己揽在他怀中。
“累了便睡吧。”卫时舟低声说。
容清棠有些无力地答道:“你呢?不累吗?”
一开口便是绵软微颤的声音,听得容清棠羞赧不已。
同样是亲吻,为何只她显得这般没用?
卫时舟低低地笑了笑,贴近她耳畔说了句什么,惹得容清棠的脸颊霎时红透。
她难掩慌乱地轻轻推开卫时舟,自己则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阖着眸子强迫自己入睡,不去想卫时舟方才不正经的胡话。
卫时舟眼角眉梢都盈着笑意,靠过去从背后拥着容清棠。
“不逗你了,快睡吧。”他温和道。
卫时舟的声音还有些低哑,听得容清棠心里痒痒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握住卫时舟放在她腰间的手,任由自己的思绪一寸寸飘散,慢慢睡了过去。
而在她身后,卫时舟听着容清棠渐趋平稳的呼吸声,心间平和而安宁,也于漫漫长夜中陷入了沉梦。
翌日寅时二刻。
容清棠悠悠转醒时,便看见卫时舟已经起身,还换好了上朝时穿的衣衫。
忽而思及昨夜种种,容清棠面庞上有羞意划过。
她很快将其掩下,自床榻上坐起身,柔声说:“我应该帮你更衣的。”
自她嫁入宫中以来,容清棠很多次都想着要于第二日醒得早些,送卫时舟去上朝。
可她每回醒来时,卫时舟要么已经更完衣准备离开,要么已经出门了。
容清棠生病那几日,她醒来时卫时舟甚至都已经散朝回坤宁宫了。
她之前一直习惯早起,不曾想,卫时舟竟总能比她起得还要早些。
皇帝那个位置,的确不是谁都能坐的。
卫时舟知道容清棠是一直记着成婚前那些礼仪嬷嬷说过的事,所以他才会有意总醒得比她早些。
卫时舟温声道:“你多睡会儿,无需起得这么早。”
“更衣而已,我自己来便好。”
容清棠总不能让他把衣衫脱了让她再为他穿一次,便转而道:“那我等你一起吃早膳。”
“好。”卫时舟应下。
待卫时舟去上朝,容清棠也没再继续睡。
她换好裙衫后亲自去坤宁宫的小厨房做了些膳食。
在卫时舟回坤宁宫之前,容清棠将一幅已经完成的画交给了柔蓝,叮嘱道:“这次的画便不必拿去笔墨阁了,找别的书画商卖吧。”
以往容清棠的画都会拿去怀谷的笔墨阁装裱、竞卖。但经过之前怀谷仿她的画和在药囊中动手脚的事,容清棠打算先和他以及他的笔墨阁保持距离。
有些事情,并非过了些时日便能当作从不曾发生过。
柔蓝将画收好,没有多问。
她知道皇后娘娘每次卖了画都会将所得的银钱交给怀文公子,让他用于雨隐楼救济老人和孩童的一应事宜。
自第一家雨隐楼开业起,每一季盈利中的其中一部分便会被拿去救济孤苦无依的老人和失去双亲的孩童。
雨隐楼的规模扩张至今,这件事也从未停歇过。各地的善堂已经帮助了许多可怜的老人和孩童。
怀文不喜经商,却最能感知人间疾苦。自他十五岁起,怀荆和温兰便将这笔银子交给他来安排使用。
怀乐接下长安城中的雨隐楼后,便将他名下的分成多拿出了一些交给怀文。
怀谷的笔墨阁也会定期将部分盈利送去,和雨隐楼的那份一同交到怀文手里。
容清棠没有经商,便每一季都会准备一幅画,以青里的名义卖出,再将所得的银钱交由怀文师兄一起规划。
容清棠知道,虽说她的画还算值钱,但自己这份其实比不上师兄们。可能尽绵薄之力,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师父和师娘数十年如一日地做着这件事,容清棠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心意。
当晚,怀谷风尘仆仆地自外地返京,却得知笔墨阁走了水。
手下们神色匆匆地提水灭火,怀谷立时便确认了火势最大的地方是自己的书房。
想到了什么,怀谷不顾火势还未被扑灭,披了一层浸湿的薄毯后便径直往自己的书房去。
“老板!您不能进去!”
见状,笔墨阁的掌柜心急如焚地在他身后呼喊,却没能让他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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