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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死。
保安大爷剩下的话，众人自己在心底补充了出来。
那也就意味着，顶多能让两次队友签名，自己必须在三次签名内签上一次。
否则的话，就算是违反规则。
因为这次被莫名其妙拉入副本的关系，盛雪每一处都细细思索，也不打算轻易跟人结盟。
谁知道跟自己结盟的会不会是深渊成员呢？
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每一步都要慎重思索。
“好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就去把这些通知单发了，今晚公寓抢修停电，尽量将自己负责的楼层通知到位。”保安大爷说着就从抽屉里又拿出一叠打印纸。
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这些打印纸被分成了均等的六份——他们一组拿一份。
“我们现在还没分好组，可不可以先分组？”一个戴着半框眼镜的男生这时候开口了，他的装扮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社会人士，但是谈吐却又冷静得过分。
半框眼镜男生的话说到了很多人的担忧之处——他们现在甚至还没想好自己到底要去哪个楼层，到底要和谁组队，要是贸然接过通知单，谁也不知道任务会不会马上就开始。
万一有时限要求……
“啧。”保安大爷眉头皱起，不是很满意地嘟囔了一声：“年轻人就是麻烦……行，你们先组队决定守哪个楼层，一定要把通知单通知到位，在今天十二点之前，要是超过了时间，耽误了你们巡楼层，那可就糟了。”
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从保安大爷的话中，今晚他们有两个需要注意的点：
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将停电通知到位，并且还要巡楼。
要是哪一个环节没完成，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
“行了，你们要分组就去外面分吧，尽快分好，不要耽搁了时间。”保安大爷挥手要赶人了。
站在门口的两个女生还有些恍惚，听见保安大爷的话，下意识就要转身拉开门。
盛雪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响起：“外面太黑了，我们等会儿怕看不清楚对方，很快就分好了……通融一下，大爷。”
那两个恍惚的女生和其他人也正是听见盛雪这番话，突然想起方才保安大爷在门口表现出来的着急，大家心里顿时升腾起庆幸。
保安大爷那个表现，明显就是门外很危险。刚才要是他们打开门出去的话，谁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危险。
团灭不大可能，但是……万一有人被鬼替换了混迹在其中就麻烦了。
试想一下，一个楼层只有两个人，唯一的同伴还是个鬼，这种可能性让人的汗毛倒竖！
那两个女生都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盛雪一眼，保安大爷也不情不愿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他好像并不十分情愿让他们待在房间里……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只要他们待久了，就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似的。
但是副本里面他们本身就很危险，众人没觉得哪里不对。
而且保安大爷应了之后，转身朝着书桌那里走去，径直撩开一道帘子走了进去。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房间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用纯白色的帘布遮挡了起来。
联想到这个办公室的模样，众人猜想那可能是一间小小的卧室。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选择一个靠谱的队友，两人进行组队。
正好现在保安大爷也走开了，他们的空间还相对自由。
“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几乎是保安大爷走开的那一瞬间，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矮胖男人就开口了：
“我才不要莫名其妙去守什么夜！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一群骗子来骗我的？”
矮胖男人眼里闪烁着怀疑，他警惕地看着周围十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方才保安大爷在的时候，这群人装的实在是太像了！
他当时也被他们之间那种凝重的气氛给吓唬住了，现在保安大爷走开了，他敏锐察觉到大家的气氛都好了一些，也敢开口质问了。
“这里是副本。”一个看起来很高大的汉子看着矮胖男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同情：“你也可以把这个理解为求生游戏，要是不能完成任务，或者在完成任务的途中违反了规则，那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他虽然开口解释了，但是看向男人的眼神表明他并不相信男人会在这个副本里活下来。
这个副本的难度大家有目共睹，老人都没有多少把握，何况一个并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新人。
他几乎就是炮灰了。
“你们还在骗我！”果不其然，面对高大汉子的解释，矮胖男人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我要去找警察！我才不想莫名其妙守夜，当什么巡夜员！”
他说着就冲动的推开门，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在门口的两个女生被他这样的行为吓了一跳，但是她们反应很快地把门关上，像是害怕什么脏东西会跑进来。
“行了，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耸了耸肩膀，感叹完这句，目光不怀好意的在众人身上巡逻：
“刚开始就走了一个，人数已经不是双数了，那我们注定要有一个人没队友了。”
这次的任务本来就艰巨，保安室墙上有挂钟，副本里的时间似乎过的很快，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通知住户谁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是以目前的时间来看，时间十分紧迫。
要是没有队友全靠自己的话，生还的概率很小。
没有一个人想拿自己的性命打赌，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祈盼这个人不要是自己。
盛雪却眼睛一亮。
“既然没人愿意主动，那我们就……”抽签。
抽签两个字刀疤男人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
“我。”盛雪眨了眨眼睛，“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她一个人，就不需要担心有深渊成员在自己身边静等着下手了。
至少在时间紧迫的今晚。

“你确定？”
刀疤男第一次将目光聚焦在盛雪脸上，他的五官中带着很浓厚的戾气，盛雪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手上肯定不干净。
而且对方的眼神给盛雪一种很强烈的不适感，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
会是他吗？
盛雪已经有了五成的把握，但是剩下的五成还需要用证据去佐证。
其余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都将眼神放在她的脸上。
实际上，当时保安大爷还提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两个人守一个楼层。
谁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也是规则之一，要是一个人，是不是违反了规则。
盛雪如果最后真的这样选择，那就需要承担她自己选择的后果。
“当然啊。”盛雪点点头，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们各自守的楼层怎么选择？”
他们要面临的不仅仅是选择队友，还有选择楼层上的问题。
盛雪因为莫名其妙被拉进这个副本，可以确信这些队友一定有问题。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
“自己选择就行了。”刀疤男说着，就环视了一圈众人，率先道：“我选择一楼。”
一楼虽然因为保安大爷的诡异之处，可以确定一定有可疑的地方。
但是别忘了，一楼还有一个绝对的安全屋，那就是这个保安室！
如果安全屋也会出事情的话，保安室里面的保安大爷不可能活下来。
而且一楼好几个房间都是放着档案的地方，里面没有住客——他发通知单的工作量也被大大降低了。
盛雪眼中闪过了一抹了然，但是也没说什么。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一楼无疑是个香饽饽，但是刀疤男一看就不好惹，谁也不敢当出头鸟说出心中的不满。他俨然已经成了这群人当中的领头人。
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盛雪没有选择二楼，趁着大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选择了三楼。
步式房屋的黄金楼层是三楼，一般这个楼层的住户是最多的。
如果是活人住在里面，那当然最好，人数最多她就挨个挨个敲门。如果是特殊存在……那也行啊，她可以让自己的两个朋友出来敲门。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盛雪不愿意和刀疤男隔得太近。
这种组织的人心理疯狂，要是隔近了，万一他坑自己怎么办？
陆尘然早就已经提到了这一点。
“我选二楼。”之前那个短发职业女性也开口了。
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平静。情绪稳定的像是此刻不在副本，而是在现实生活中一样。
见此盛雪笃定，这个短发职业女性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佬。
而且她对一切东西的态度都很漠视，不像是有什么东西能被她放在眼里，盛雪觉得她是深渊组织成员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凡事都有两面性，还是根据最后的任务情况再行判断吧。
反正她现在不打算两人一组。
人心比鬼还可怕，鬼杀人尚且有规则可循，人可没有。
就算最后两个人真的是硬性规定，大妈鬼和相机鬼能对付的就让它们对付，不能对付的自己就再交个朋友。
虽然陆尘然那次说的很清楚，让她没事以后少交点朋友……但是生死攸关的情况下，陆尘然一定会理解的！
就这样……有了职业短发女的开头，其他人陆陆续续开始选择楼层。
方才出言劝告矮胖男人的高大汉子选择了五楼，戴着半框眼镜的男青年和他一起。
刚进门询问保安大爷的绿夹克选择了和一个孤僻现在一边的男人去六楼。
站在门口的两个女生中，穿着裙子的女生选择和短发职业女组队。
而穿着牛仔裤的那个女生就只能跟一个从头到尾没怎么讲话的男人去四楼。
这两个人都是这次任务中比较沉默的存在，所以盛雪在心里嘟囔一句，觉得他们沉默到一块儿去了。
最后一个没有选择的是站在刀疤脸旁边的那个黄发女生。
因为其他位置都被别人选完了，所以纵使不愿，黄发女生也只有跟刀疤男组队。
虽然刀疤脸看起来很凶，不过一楼的负担肉眼可见比其他楼层轻，黄发女生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神色平静了一些。
“行了，现在时间已经又过了这么久。”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绿夹克出言提醒：
“咱们自我介绍一下，还是尽快到达各自所在的楼层吧。”
副本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任务都需要队友协作完成。所以他们必须眼熟各位队友。
自我介绍就是再好不过的途径。
绿夹克说完这话，似乎是为了起表率作用，自己第一个开口：
“我叫秦毅中。”
他并没有说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看着他异常挺拔的身姿和满是正义的脸庞，盛雪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
她一边想一边把眼神看向刀疤脸，果然，刀疤男现在正用很冷漠的眼神看着秦毅中。
那个眼神，就仿佛看着死人。
“石云乐。”秦毅中的队友冷冷地吐出自己的名字，抱着手在一边，显得十分孤僻。
盛雪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此人身形并不比秦毅中瘦小，看起来也很高大，戴着一顶棒球帽，只能看见清瘦的下颔。
这个人的气质很危险，盛雪的直觉这样告诉自己。
她已经在心里给这个叫石云乐的家伙打上了危险的标签。
“温良。”下一个说话的是刀疤脸，他的名字倒是和他本人一点都不相符，盛雪合理怀疑他是胡编乱造。
这种人，应该叫“恶棍”比较贴切。
但是听到“温”这个字眼，盛雪也笑了，道：“温如意。”
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词，让她进来的人早就已经知道她的真名了。
于是她就索性把自己胡编乱造的姓氏和驭鬼玉如意结合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名字的原因，盛雪话音刚落，察觉到温良看了自己一眼。
由此，她几乎可以确认——温良肯定有鬼！他多半就是深渊或者噩梦的成员。
她心里自然十分警惕，其他人没有察觉到暗地里的波涛汹涌，都按照顺序自我介绍。
黄发女生虽然染了头发，但是神色显然有些拘谨，她说自己叫艾双儿，还介绍自己是一名奶茶店员工。
在她之后介绍的是短发职业装女，这个女人不失盛雪对她的第一印象，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关虹。”
这两个字大气利落，盛雪觉得这个名字很衬她。
她虽然没有说自己的职业，但是众人根据她身上的气场也能推断出，估计社会地位不低。
“我叫李初夏。”关虹的同伴也开口了，她的声音很甜美：“我是一名自由工作者，平常在家里做自媒体。”
自媒体在副本里没有任何作用，鬼可不会因为你有粉丝而对你手下留情，所以众人反应平平，没有多言。
“郝逸晨。”半框眼镜的男青年开口了：“刑侦学方向的学生。”
刑侦学？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在各自眼睛里看到了点点光亮。
他们在副本里疲于奔命，当然没功夫关注谁的专业酷不酷，他们唯一在乎的就是——这个专业的学生，岂不是对蛛丝马迹观察的十分清楚？
观察线索他们这些只能算作业余，人家才是专业的啊。
郝逸晨的身份曝光之后，大家频频将目光看向他，以至于后面四楼那两个介绍的人显得很是不起眼。
但是盛雪还是记住了，男的叫王贺，女的叫秦婧婧。
由此，这些人的脸和名字渐渐对上号。
守着一楼的黄发女生艾双儿和刀疤脸温良，二楼是职业短发女关虹和裙子女李初夏。
三楼是盛雪，四楼是沉默男王贺和沉默女秦婧婧。
五楼是半框眼镜郝逸晨和高大汉子阮亮。
六楼是秦毅中和石云乐。
“那我们现在就拿上通知单出发吧。”秦毅中说着就上前拿走了属于自己那层楼的一份。
众人没有异议，都将自己楼层的那一份拿好，转身准备出保安室。
“你们分好了？”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保安大爷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保安大爷居然从房间里出来了，说话的声音将他们吓了一大跳。
也幸好在副本中大家都练就了不随意尖叫的优良传统，这次才没有叫喊出声。
“是。”温良面对保安大爷的时候要耐心许多，有些时候npc这里能得到很多的信息：
“这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大爷？”
盛雪清楚的看到，在温良话音刚落的时候，保安大爷脸上的表情也顿住了。
片刻后，整个人暴怒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温良，暴起的青筋似乎愤怒到极点：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从哪儿听的谣言？说！到底是哪些人乱传谣言！”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温良逼近，脸色狰狞，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他，惨白的灯光下，狰狞可怖的不像是一个活人。
其他人暗暗心惊的同时，也在心底升腾起一个疑问：
保安大爷……真的是人吗？
而且，温良的问题已经算是十分正常了，为什么他会这么愤怒？
简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
即便温良已经算一个胆子很大的老人，也被突然暴起的保安大爷吓得不轻。
眼见着保安大爷快要迈过来，艾双儿忍着害怕说了一句好话：
“大爷，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去通知业主了。”
保安大爷的状态明显很不正常，艾双儿敢在这种时候说话，也算十分有胆识。
原本面目狰狞的保安大爷听见艾双儿说出这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神瞬间变得忌惮起来：
“不一定是业主。”他的强调点让众人有些不理解：“也有可能是住客。”
“你们去巡楼，别的什么事情我先不说，但是过了凌晨，尽量就在自己楼层待着，不能走楼梯上下，知道吗？”
或许是艾双儿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保安大爷最后又提醒了大家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十二点后不能上下楼梯。
那是否意味着……十二点之后，楼梯上会有鬼呢？
出了保安室，谁也也没有耽搁，准备去自己的楼层各就各位。
盛雪出门的时候下意识朝着右边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右边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却和刚才不太一样了。
因为刚才保安大爷的眼神，她当然不敢去走右边那个楼梯，只能从左边楼梯上楼。
明珠公寓的物业明显疏于管理，楼道间全是纸屑与灰尘，甚至还有一些干了的果皮和瓜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