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别人进的房间门上的火柴人提示,里面都只有一个鬼,可他们这里却有两个鬼呢!
对啊!有两个鬼呢!
想到这里,唐泽的呼吸都乱了一瞬,连忙低下头看着地面——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既然这个房间里有两个鬼,庞大女鬼在厨房里剁肉……那么,还有一个鬼、那个调皮的小鬼,它到哪儿去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唐泽的想法,他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很小,像是衣服摩擦发出的细响。
他心有所感,朝着玄关右侧的小房间看去。
只见原本没有任何东西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面前的小男孩脸色青紫发黑——这显然不是正常人的颜色。
他嘴唇溃烂了一边,露出里面腐烂的肉皮,此刻发青发白的手指含在嘴里。
一只眼睛死气沉沉又满是恶意的看着他们,另一个眼眶里血肉模糊一片,完全是一个血洞——他的另一只眼睛居然不翼而飞了!
因为身高变矮的关系,他们几乎与鬼小孩是一样高的,等于说是平视。
唐泽被这可怖的鬼小孩吓了一跳,呼吸微窒。
罗雅兰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更是脸色惨白的要晕过去了。
“嘻嘻嘻——”
发现自己暴露了,鬼小孩含着手指发出诡异的笑声,他眼神贪婪又恶毒地看着面前两个和自己一样高的人,嘴里说的话诡异难听:
“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吧!”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围着唐泽和罗雅兰蹦跳,仿佛极为兴奋:“我们一起去找我的眼球吧?嘻嘻嘻,找到之后你们就赢啦,如果找不到……那就算我赢!”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复,嘻嘻笑着跑到了房间里。
唐泽和罗雅兰感觉心里下意识抗拒和鬼小孩玩游戏,尤其是找眼球这么惊悚的游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鬼小孩嘻嘻笑着跑开之后,他们的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似的,跑进了刚刚鬼小孩进入的房间。
这边,盛雪和陆尘然快速下楼,两人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刻意没有发出脚步声。
他们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老头有没有从外面回来,不知道为什么,盛雪总觉得老头的诡异不比鬼少。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和老头打照面。
好在一路都十分顺利,两人安全到达了底楼。
出乎意料的,张国庆居然早早地就等在了今早他们讨论的那个地方。
发现他们两人下来之后,他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上前道:
“可算是等到人下来了。”
他这话说得好像他等了许久似的,盛雪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试探道:
“你那么快就下来了吗?”
她注意到,听了自己这句话后,张国庆的脸上飞快闪过了一丝不自然,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察觉到他们试探的目光,他还是清了清嗓子,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他当时一踏进房门,整个房间都突然黑了。
“那种黑,看不见任何东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张国庆心有余悸,语气还带着满满的后怕:
“还好我靠着墙边,我摸索着想去摸墙壁上有没有开关,好在运气还不错,我摸到了开关,并且按了这个开关。”
说来也神奇,即便张国庆按了开关,灯光也仍然十分黯淡。
按照他的说法,灯光只能堪堪看清楚整个房间的布局,根本无法看其他东西。
“但是我看得很清楚,这个房子十分诡异,客厅里居然摆着一张极大的床!”
张国庆咽了咽口水,盛雪和陆尘然闻言对视一眼。
两人都想到了他进入那个房间门上面画的图案。
一张很大的床下面,似乎探出了一只手。
他们那会儿还以为床在卧室,却不知道这间房子居然在客厅。
客厅里怎么会有床?这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
“说来也玄乎。”张国庆勾了勾嘴唇,似乎想要笑一笑,但是因为脸上太僵硬,看起来并不自然:
“就在我看见床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张国庆瞪大眼睛看着两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解释……总之这是一个很玄妙的感觉,我能感觉到它在离我很近很近的位置。”
张国庆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说实话,一般副本之中的老人都相信直觉,有时候这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
就在他背靠墙壁打算找个离这张大床远点的距离思索对策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阵摩擦的声音。
因为有栗晓梅的前车之鉴,所以这个声音他一点都不陌生。
“……那是有什么东西朝着外面爬的声音!”说到这里,张国庆的脸色惨白如纸:
“我立刻就意识到,这张床底下恐怕有人!而且那个人……此刻正在朝着外面爬。”
张国庆面对这一切显然吓坏了,他苦笑道:“因为晓梅的关系,我实在是有了心理阴影,所以我没有选择再在这个房间里待。”
说到最后,他的面色又染上了一抹羞愧与庆幸。
盛雪明白,张国庆一方面羞愧于自己的自私,一方面又庆幸当时房门能够打开。
所以……这也佐证了他为什么那么快就在这里等着了——因为害怕,他根本就没在房间里待多久。
或许是因为现在是白天的关系,隐匿在床下的鬼才没有抓住他,而是眼睁睁看着他逃走。
而因为张国庆临阵逃脱的关系,他们对他那个房间知道的线索也很有限。
仅仅知道那个房间客厅里摆着一张大床,进去的时候房间会黑,墙壁上有灯。
房门可以打开——当然,晚上的时候谁也不敢确认。
“你们有没有在房间里得到什么线索?”苦笑着叙述完自己的经历,张国庆开口问陆尘然道。
“我们还要走一趟才知道。”盛雪颔首,突然想起张国庆之前透露过是司机,所以道:
“我们需要回之前那个小巷那里,你能带路吗?”
万方街道是他们一路问过来的,盛雪原本还打算多走几遍找找。
现在有现成的,她自然就问张国庆了。
张国庆虽然不明白盛雪为什么会突然要回那里,但是一定是有什么线索了,而且他也确实认得路。
于是他点点头道:“我能带路,跟着我走。”
说罢转身先带路。
盛雪和陆尘然见此连忙跟上。
只是在张国庆转身的那一刹那,盛雪突然目光顿住了。
之前他们都是在面对面说话,她丝毫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刚刚张国庆转身的那一刹那,她似乎在他的脖颈侧边看见了一个黑色的掌印。
那黑色的掌印像是淤血凝集形成的,红的有些发黑,在黄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如果没记错的话……张国庆在今天上午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掌印。
所以……这个掌印只能是在他进房间的时候有的。
可是他明明说……因为害怕,所以他仓促逃出来了。
盛雪不着痕迹抬头看向陆尘然,发现他也转过头来看了看自己。
一切全在不言中了。
张国庆到底是因为什么意外有了这个黑色掌印,还是真正的张国庆根本没有逃出来……面前的这个‘张国庆’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伪装成张国庆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盛雪和陆尘然面色如常的跟在后面,正常的态度根本看不出他们有丝毫怀疑。
仿佛在他们前面带路的张国庆再正常不过。
而‘张国庆’一路上也的确没表露出分毫可疑,几人走了许久,总算隐隐约约看见了之前斑驳的墙面。
“到了。”三人停在墙面处,张国庆说。
盛雪看了看墙面,那里的确还贴着那张寻人启事。
她拿出了手上的相机,对着寻人启事上的女孩拍了一张照片。
咔嚓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慢慢有一张照片从相机底部冒了出来。
盛雪将照片翻过来一看,神色就慢慢认真了起来。
陆尘然和张国庆瞧见盛雪这个表情,纷纷上前查看。
只见原本寻人启事上还算正常可爱的女孩,在这个相机拍摄出来的照片里面就变成了一具角色惨白,眼睛紧闭的尸体。
而且这张照片似乎还原了死亡被发现的第一现场,几人从照片中还发现了女孩身边站着一个悲痛欲绝的女人,女人的面容清雅秀丽,但是身形消瘦。
照片中的她站在女孩的尸体旁边,表情悲痛又愤恨,眼神紧紧地看着照片以外的一个地方,仿佛那里有什么恨之入骨的人。
只可惜因为照片的空间有限,她看的那个方向没有被拍下来,自然无从得知她看的究竟是什么。
当时在公交车上,盛雪根本不敢看红衣女鬼,生怕触发了红衣女鬼的杀人条件。
看着照片上这个悲痛欲绝的女人,悲伤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但她也不敢完全确认这就是红衣女鬼。
不过,这上面还透露了一个很有用的讯息。
女孩的尸体放在地上,身边是悲痛欲绝的母亲,周围是围观的群众。
而在照片顶部,有一道石门,上面写着“雨澄公园”四个大字。
这四个字是红色的,十分显眼。
“雨澄公园……”盛雪默念着这个地名,抬头道:“我们现在就去雨澄公园。”
按照照片上的信息,女孩的尸体曾经在雨澄公园门口待过,说不定到了那里可以问到什么八卦。
兴许也是有用的信息。
陆尘然点点头,帮盛雪把相机收起来,三人一路问路上的行人,总算到了照片上的雨澄公园。
只是这里不同于照片上的人来人往,周围看起来十分破败,两边街道的商铺都关上了门,上面都贴着泛黄的招租广告。
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雨澄公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张国庆提议道:“这里没有人,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兴许里面还有人。”
的确,雨澄公园的大门是打开的,他们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个线索,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
于是三人抬步准备入园。
“哎哎哎,你们几个是谁?”
刚走到门口,几人突然听见旁边的保安亭中传来了一道醉醺醺的声音。
循着声音望去,保安亭里探出一个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冲天的大叔。
大叔是个光头,上面的发茬几乎都是白色,脸上的褶皱很多,明显岁数不小了。
此刻他步履蹒跚地走到众人面前,眼神发直地看着他们。
“大叔,我们是来参观雨澄公园的记者。”正当盛雪不知道该怎么说时,陆尘然张口就来。
一边说他一边转模作样拿出那个灵异相机,装作很专业的模样。
盛雪见此,心下感叹一声绝了,用赞赏的眼神看了陆尘然一眼。
“对对对。”张国庆憨厚的挠着脑袋,脸上的表情很老实:“我们是来采访你的,大叔。”
他这话一出,盛雪就在心里叹气。
张国庆长得憨厚老实,怎么看怎么不像记者……况且,他直接说他们是来采访大叔的,也不知道大叔会不会怀疑。
好在这位保安大叔兴许是因为喝高了的原因,并没有去细想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看着陆尘然手里拿着相机,他也信了九分,嘟囔着道:
“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话虽如此,上了年纪的老大爷都喜欢侃东侃西,上一秒还在嘟囔,下一秒就语带慨叹道:
“老头子我呀,一辈子还是自在,在这雨澄公园守了大半辈子的门,也算是见证了雨澄公园了!”
他似乎极为看重雨澄公园,说到这里,还抬眼看了看公园的大门,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怀念。
这边的三人听见保安大爷说他守了大半辈子的门,心思就活络起来。
既然在雨澄公园守了这么久的门,那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肯定都知道吧?
“谁说不是呢?”盛雪叹息道:“我虽然年轻,但是我也听我妈说过,以前这里可热闹了。”
“是吧?”保安大爷像是听见了什么好话,顿时激动了起来:“以前这里可是最热闹的公园,每天游客都多得很……排队都要排好久,好多小朋友最喜欢来这里玩了……”
他的语气激动又怀念,说到最后慢慢压低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盛雪刚刚说了那番话的原因,他现在看盛雪的眼神十分柔和:
“女娃娃,你怎么想到来这里的?现在这里设备老了,陈旧了……就像我一样。没什么游客了,里面的设备基本都没了。”
听见这句话,盛雪算是明白了——现在的雨澄公园几乎成了一个空壳,只有保安大叔还在,其余人估计都另谋生路了。
“我就是想来再看看。”盛雪叹道:“当年那件事对雨澄公园的影响多大啊!要是没有这件事,这里怎么可能现在这么冷清?”
她没有特意去指明到底是哪件事,但是言语之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很容易就让知情人想到了那个方面。
果不其然,原本眼神迷迷糊糊的保安大爷闻言哼了一声:
“这根本不关公园的事情!”他似乎对这件事情十分气愤:“根本就不是在我们公园发生的!这里只是第一抛弃地点!”
这么多年了保安大爷还是很气愤,显然这件事让他记忆深刻:“就是因为这件事,雨澄公园当时受到了多大的影响?为了挽留名声,足足赔了几十万!”
那会儿的几十万显然是笔大数字,保安大爷的语气很惊叹:“这么大一笔钱,赔给了那个女孩的妈妈,可是公园还是受影响了!”
这句话里,保安大爷透露的信息很多,比如女孩乐乐不是在里死的,这里只是她被抛弃的地点。
还有就是,当时女孩的母亲——也就是红衣女鬼,她得到了一笔很大的赔偿。
只是几人都有些疑惑不解:按照照片上来看,女人站在乐乐的身边悲痛欲绝,她应该已经找到了自己女儿,那为什么她还要委托他们来帮忙找乐乐?
是要委托他们找到女孩的鬼魂吗?
“那女孩的妈妈拿了赔偿,难道就没有为公园解释过?”陆尘然问。
“解释什么啊?”大爷撇嘴:“她那会儿伤心得很,倒是她的男人——应该是她的男人吧,高兴极了,连声同意。我当时还以为雨澄公园不会受到影响呢……这里我待了这么多年,都当作自己的家了,我看见这里不热闹了,我比谁都难受!”
盛雪三人面色微微一颤。
保安大爷的嘴里出现了一个关键人物——红衣女鬼的丈夫。
只是在保安大爷嘴里,这个男人似乎很高兴那笔赔偿,听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女孩的妈妈呢?后来还有没有什么消息?”张国庆又问。
拿了赔偿,一家人回家了,自然该说女孩安葬的事情了。
她为什么死后会化作厉鬼寻女呢?
“疯了。”保安大爷的声音很轻,语气也有些奇怪,仿佛他也很纳闷这件事:“开始满大街地找她的女儿,但是她的女儿明明已经被她带回去了,我们都认为是她受不了打击疯了。”
“她是不是贴了很多寻人启事?”盛雪问。
“你看到了?”保安大爷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她的确满大街贴,当时还拉着不少人问,实在是太恐怖了。”
所以,斑驳墙上的那张寻人启事,是女人疯了之后张贴的。
“她的女儿肩膀上有灰色胎记吗?”虽然知道大概率保安大叔不知道,但是盛雪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句。
出乎意料地,保安大叔居然知道,他看了她一眼:“疯子说的话,你也信?当时尸检的法医是我侄媳妇,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她说女孩只有手上有块青色胎记。”
保安大叔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他自然是看过女人贴的寻人启事的,否则也不会让他们别信。
从保安大叔那里离开,盛雪低着头一直在沉思。
“灰色的胎记不是胎记。”在转到万方街的时候,盛雪抬头,声音有些复杂:“那应该是人死之后身上的尸斑。”
人死后四十八小时,会因为一些原因长尸斑。乐乐身上的胎记只有手上那个,女人不会自己臆想女儿的胎记,很大可能是她在女儿身上看见了什么。
短时间内长出来的图案,只有这一个答案。
陆尘然没有反驳,显然也赞成盛雪的话。
“我想,我知道生路在哪里了。”盛雪在心里默默想,但是她没有说出口。
并非是因为不信任陆尘然,相反,现在在副本之中,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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