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以往,她桃夭夭才不会管这些闲事。
那范剑飞回去爱咋咋地,徐苗苗爱伤心不伤心,她桃夭夭只要完成了阎王爷交给的差事,那就算完事了。
可无奈白明在旁如唐僧一般唠唠叨叨,最后,想到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桃夭夭便出来替白明跑了一趟。
毕竟,白明刚来阴司没多久,和那性格古怪的孟婆也不熟,要碗汤,可能不会太容易。
奈何桥上。
桃夭夭踱着步子,悠闲自在地来到孟婆汤锅旁,倚坐在了护栏上。
“孟婆汤,小剂量的,给我来点儿,能忘情就行”,
孟婆诧异,目光看向桃夭夭,“你要喝?”。
桃夭夭漫不经心地摇头回道:“开什么玩笑,我是给范建飞那家伙,这要回阳间了,得让他忘了娄萋萋啊!”
孟婆不解,“为啥子嘛?”。
桃夭夭啧舌,学起了白明方才同自己说的话,“他上面还有个未婚妻,未婚妻痴情一片地等着他,结果这人回去了,心却跟鬼走了......,也未免太惨了些。”
孟婆被逗笑了,“哟,你桃夭夭什么时候像个.......”
这话不适合桃夭夭,孟婆把最后一个字收回去了。
对于孟婆未说完的话,桃夭夭浅然一笑,也没往心里去,转而批评道:“这月老做姻缘簿时,怎么乱点鸳鸯谱呢,是不是老糊涂了......”
一听月老二字,孟婆就没心思熬汤了。
孟婆放下汤勺,凑到桃夭夭身旁,与她一同坐在奈何桥的护栏上。
“你去见月老那个老东西了?”,孟婆眸光烁烁。
“恩,去找他看了眼范建飞的生死簿。”
“他……,有没有问起我?”。
“有啊!”,桃夭夭心不在焉地点头。
“都问我啥了?”
桃夭夭回想了那日与月老说过的话,“问我他在孟婆你心中是什么形象。”
“你怎么答的?”,孟婆兴致更浓了。
几千年了,孟婆头一次觉得桃夭夭这么招人喜欢。
“我就说……孟婆你说他风流倜傥,文采飞扬,笔墨生香,一表人才,之类的......”
“那他有说我什么吗?”
“说倒是……没说,但我感觉出来了......”,桃夭夭回答得很是恳切。
“感觉出啥来了?”
“月老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以后再见到孟婆你,与你那啥啥时,他一定不会再浪了,会恪守夫道。”
孟婆羞得红了脸,用力拍了一下桃夭夭,“这个死鬼,跟你说这些干啥子嘛。”
孟婆起身,赶紧去熬汤,以掩饰心中荡漾起的那股春风。
这老家伙,竟然还惦记着与自己那啥啥......
羞死个人了。
孟婆舀了半勺汤,盛在了碗里,递给了桃夭夭。
“下次,若是再看到月老那老家伙,你就告诉他……”
孟婆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一张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告诉他什么?”,桃夭夭单纯地迷惑着。
“告诉他……”,孟婆说着说着又低头笑了,羞答答地言道:“我就喜欢他浪起来的样子,越浪越好!”
“呃…….”,桃夭夭唇边微微抽搐。
回去的路上,桃夭夭突发奇想。
白明那只臭狐狸,浪起来时会是什么样子?
眉眼弯弯,迷离又妖媚,身后八条尾巴,乱抖又乱颤?
可惜了!
她没能看到白明在书中,变成虞灵儿时,与那八王子和耳时安缠绵悱恻时,是个啥模样。
光是想想书中不小心摸到的健硕胸肌,就觉得那个场面,应该很惊艳!
此时,电视里正播放着晨间新闻。
“下面播放另一则新闻,近期的少女凶杀案犯罪嫌疑人陈某,因证据不足,于昨日被无罪释放,本案在网上引起了民众热议……”
洗漱后,郝俊坐下来,边听新闻边吃着早餐,而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郝俊习以为常,接起电话便问:“怎么了,又哪里有案子?”。
“不是的,郝队,是那个范剑飞醒了。”
“这么快?!”,郝俊诧异又欣喜,”我马上过去!”。
挂下电话,郝俊唇角微勾浅笑。
心中暗叹那两位无常大人的办事效率还挺快,这没两日就把人给送回来了。
那场戏,没白陪他们做。
郝俊匆忙喝了口牛奶,又塞了口面包,关掉电视,便匆忙离去。
范剑飞的案子结了。
是按照普通的交通事故结的。
醒来后的范剑飞记忆出现断层,根本说不清事故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沉睡了很久很久。
这一觉醒来,看着眼前忧虑憔悴的未婚妻,范剑飞虽愧疚心疼,可却少了些以往的浓情蜜意。
他总觉得像丢了什么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好歹人平安找回来了,又醒了,身体也无大碍,于是,范剑飞与徐苗苗的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那日,白明拉着不情不愿的桃夭夭也来到了婚礼现场。
白明与桃夭夭站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一对新人,表情各异。
白明眉眼弯弯如月,笑道:“桃大人,那点孟婆汤还是管用的,你看,这多好,皆大欢喜。”
桃夭夭不认同,摇头叹道:“你这是自欺欺人,孟婆汤只是抹去记忆而已,范剑飞他人虽在,可心却走了。不然,那范剑飞的姻缘簿上也不会有三桩婚啊!”
白明哑然。
他觉得桃夭夭说的也不无道理,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帮了徐苗苗,还是害了徐苗苗。
桃夭夭偷偷地斜瞟了白明一眼,从他的眸光里,捕捉到一抹自责和落寞。
臭狐狸伐开心咯~~
还是哄哄吧。
桃夭夭摆出老大的架势,抬手拍了拍白明的肩。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按照姻缘簿上的来,促成他们总是没错的。”
“或许,你就是月老口中所说的天机吧!以后,他们就算离婚了,也赖不着你。“,桃夭夭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这得赖那个九重天上的主子。”
“行了,快走吧,这喜气又阳气旺盛的地方,可不适合我,对我们鬼来说,晦气得很!”
话音未落,桃夭夭便转头离去。
白明正欲转身,却听有人叫他,转头一看,竟是范剑飞。
他拉着一袭白色婚纱的妻子徐苗苗,朝白明走来。
范剑飞开口招呼道:“你好,请问咱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这出车祸了,好多事记不得了,就是觉得你特眼熟,却又想不起你是谁。”
白明怔了片刻,错愕的表情稍纵即逝,很快就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而一旁的徐苗苗,则是目光惊恐地看着范剑飞。
“老公,你在跟谁说话?这……这里哪有人啊?”
范剑飞转头看向徐苗苗,指着白明的位置,“你,看不到吗?”。
下一秒,等范剑飞再转头看向白明时,方才的那个位置上,便只剩下空气了。
范剑飞挠了挠头,低声质疑道:“难道是我看错了?明明刚才这边站着个人,还是一头个性的白色短发,而且,刚才身边还有个黑衣女子来着。”。
范剑飞这话一出,徐苗苗不由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自从范剑飞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就怪怪的,总是会对着空气说话,对她也比以前冷淡。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当范剑飞是出了车祸,昏迷太久,脑子里出现了幻觉。
另一边,白明追上桃夭夭。
“黑桃大人,有样东西,你还没还给我?”
“什么东西?”
白明指了指桃夭夭的胸前,“我的狐魅珠。”
桃夭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登时抬起双臂护在了胸前。
她警惕地看着白明,“怎么还?”。
想到那日的场景,一想到要亲一下,白明不自知地从脖颈红到了耳根。
白明心中忐忑,不知道桃夭夭会不会又要生气,又拿出斩魂剑或者镇魂鞭来吼他。
他略显羞涩地回道:“当初怎么给的,就怎么还。”
桃夭夭想起那日突如其来的吻,当下,便又抬手起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你这只臭狐狸,怎么那么轻浮,又想占我便宜!”
掌心下,桃夭夭的声音含糊不清,但隐约还是能听出她在吼什么。
“臭狐狸,找死是不是?”
“到本大人身体里的东西,就是我桃夭夭的了。”
“想趁机吃我豆腐,做梦。”
白明无辜地站在那里,任凭桃夭夭各种凶,只字未语,只是幽幽地看着他。
桃夭夭骂够了,默了片刻,问道:“就只有那种方法取吗?没什么办法让我吐出来?”
白明摇头。
有是有,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想用这种方法取回狐魅珠。
桃夭夭皱眉发愁,“反正你平时也不用,就先放我这儿呗。”
“可是......”
“可是什么?”
桃夭夭疑惑。
是不是这狐魅珠在她身体里久了,会对她的魂魄有什么影响。
白明开口柔声解释。
“我们狐仙只会将狐魅珠作为定情信物,送给终身伴侣。......当初只是怕桃大人出事,情急之下,不得已才将狐魅珠渡给你,可桃大人毕竟不是我的......”。
桃夭夭看着白明那俊美妖艳的脸,想起上次那个“吻”,又想起书中一同当乞丐时,暴露在她眼前的胸肌,桃夭夭忽然觉得,似乎再让他亲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反而一想象那个画面,她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竟然有些小期待。
“这样啊?!……”。
桃夭夭凝眉冷眸,故作为难,心中却在自我合理化。
她这是不得已才要亲的,她一个黑无常,又不是伴侣,拿着人家的狐魅珠不还,的确也不是那回事。
是的!她就是单纯不想揣着人家狐狸的定情信物才同意的。
嗯,她桃夭夭是被逼无奈。
不到一秒,桃夭夭就彻底说服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那就亲吧!毕竟,我拿着你的定情信物也不合适!”
白明点头,莞尔道:“嗯,谢桃大人理解。”
白明朝桃夭夭迈进了一步,同时小心翼翼地言道:“那……我开始了?”。
一听这话,桃夭夭的脸唰一下地就红了。
她目光不敢直视白明,喉咙也像火烧一样发干,整个鬼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白明双手搭在桃夭夭肩上的刹那,她像被什么电了一下似的,三魂七魄都绷得紧紧的。
桃夭夭心脏砰砰直跳,呼吸也愈加急促,无意识地紧攥拳头,同时咽了一下口水。
眼看着白明那张俊美妖艳的脸,在一点点地靠近,桃夭夭闭上了双眼。
忽地,一团温软覆了上来,桃夭夭绷紧的灵魂顿时就瘫软了。
一股香气扑鼻,桃夭夭意乱情迷间,不由地双唇微启,甚至有些贪婪地想要再回吻一下。
白明的气息由唇缝而入,桃夭夭体内的狐魅珠受到气息的召唤,一点点地上浮,最后从桃夭夭的唇瓣间飘出,在两人红唇轻触之际,回到了白明的体内。
白明忍不住地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在最后的一点理智中,他松开了桃夭夭的肩。
白明微喘,耳垂红得要滴出血一般,但却极力故作淡定地说道:“桃大人,好了。”
意犹未尽的桃夭夭睁开眼,对上白明那幽深的明眸,感觉从后背到耳朵,再到脸颊都在发烧发烫。
不,确切说,是全身上下都在发烫。
她一个鬼,都没血,怎么也会脸红发烫呢!
真是太邪门了。
四目相对间,桃夭夭心跳似乎漏了好几个节拍。
这狐魅珠怎么这么快就出去了?!
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桃夭夭忽地沉下脸,问道:“你,你这么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吧?除了我,这狐魅珠还给过别人?”
白明倒是诚实,点头回道:“嗯,桃大人是第二个。”
第二个?
桃夭夭不开心了。
她阴司里的黑无常大人,竟然成了老二?
桃夭夭一把推开白明,恨恨地道:“好了,你的东西取完了,快点滚吧!”
说完,桃夭夭便转身化成一股黑烟飘走了。
桃夭夭一走,白明这才喘了一口大气。
他抬手摸着自己仍在砰砰直跳的心脏,一脸茫然。
这种感觉,在千年前,他只对七七有过。
难道…..
白明舔了舔唇瓣,回想着桃夭夭的红唇。
她的唇冰冰凉凉的,可又带着股甜香,就好像那人间的冰淇淋一般,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
要不是怕桃夭夭又发火,他好想再吻夭夭一下。
半个月后。
某日夜里,几近凌晨。
城区的一个公园里,人群早已散去。
一名男子却挑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公园里锻练跑步。
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了。
公园里的路灯也是昏黄幽暗,勉强视物。
男子自顾自地顺着公园里的小径跑着,心里始终琢磨着晚上收到的那条短信。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人迎面跑来。
那人带着卫衣的帽子,低着头往前跑,让人看不清面容。
男子躲闪不及,便被那黑衣人撞了个正怀。
黑衣人微微抬眸瞧了男人一眼,点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便离开了。
“哎,你妈的,什么人啊,眼睛瞎了吧,撞得我胳膊好疼。”
男人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胳膊,悻悻地继续往前跑去。
此时已是夜里凌晨。
寂静的公园里,鸦雀无声,只是偶尔而会有蛙声蝉鸣。
男人大步跑着,气息逐渐急促。
他心里暗叹,被关在里面的这些日子,体力都变差了,才跑了几步,就喘成了这个德性。
正当他跑过儿童游乐区时,男人攸地停下了脚步。
四下无人的游乐区里,有个滑梯,在滑梯的旁边,有两个秋千。
无人坐的两个秋千一前一后地在那儿荡来荡去,同时伴随着嘎吱嘎吱、那种金属摩擦时发出来的声响。
无风的夜幕之下,男人四望,周围不见半个人影。。
这秋千,怎么会自己荡个不停呢!?
看着那越荡越高的秋千,男人背后升起瘆人的寒意,同时感到头皮发麻。
咯噔一下,他的心脏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他摔倒在地,手捂着心口,蜷缩在那里,痛苦地挣扎着。
体内的血液无法流淌,很快,男人便因窒息,面目狰狞地躺在了那里,没了呼吸。
公园里的秋千停住了,桃夭夭与白明从秋千上下来,一黑一白,不紧不慢地朝着死去的男人走去。
两人来到男人的尸体旁。
白明掏出亡魂卡,桃夭夭拿出锁魂链。
白明学着以往桃夭夭的样子,声音清冷地念到:“亡者,陈苟,在否?”
只见男人的魂魄从身体里脱离,缓缓飘起,白明抬手一挥,陈苟的魂魄便立在了眼前。
陈苟答道:“在。”,可随即他又问道:“你们是?”。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桃夭夭指了指陈苟的尸体,一言未发。
看到自己的身体就躺在地上,陈苟一时难以接受,“我,我死了?我怎么会死呢?”。
“我不要死,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我好不容易找人毁灭证据,从牢里出来,怎么能死呢!”
“我不,我要回去……”
那陈苟的亡魂说着就重新要躺回身体里。
可不论他怎么尝试,他都无法再进到已经开始变冷的躯壳里。
看到陈苟磨磨唧唧的样子,桃夭夭开始不耐烦了。
二话不说,桃夭夭直接给陈苟套上了锁魂链。
“少给我磨蹭,跟本大人回阴司,去十八层地狱逛逛吧,好久没有虐鬼玩了~~本大人迫不及待呢!”
“那么管不住自己的下面,去那十八层地狱,让你开心个够,那里有的是恶趣味的鬼伺候你,保证让你舒舒坦坦的。”
白明在一旁看着桃夭夭,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敢说。
女孩子,一定要这么凶悍吗?
可是,尽管桃夭夭脾气不太好,他还是很喜欢呆在她身边。
次日清晨。
早早来公园里锻练的市民,在发现陈苟的尸体后,立马报了警。
很快,公园门前,便停了几辆警车。
是日新闻播报。
“今日,在我市**公园,发现一具尸体,死者系半月前因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的陈某,死因不明,尚在调查之中。”
警察局内。
“郝队,公园里的录像都调来了。”
郝俊接过U盘,迅速插在电脑上,将昨日夜里公园所有角度的视频都看了一遍。
陈苟是在夜里11点58分出现在公园入口的。
凌晨0点14分,陈苟在儿童游乐场旁边的路上突然倒下,自那起,便未再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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