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家大业大,他总是要娶妻生子,为他们顾家延续香火的。
就算夏甜离开了他,顾家的父母早晚还是会再为他找个富家千金,安排个门当户对的婚事。
可就算他姜河愿意做小,又有几个女人愿意自己老公外面有小三,更何况是个男的。
顾时身边的那个位置,是他姜河无法企盼的地方。
一个星期后,顾时出院了。
医院门口围了许多的媒体记者。
姜河带着鸭舌帽,捂着口罩,站在医院门口的一角,远远地望着顾时上了那辆车。
顾时的面色还不错,只是在闪光灯的照射下,心情看起来很不好。
他阴沉着一张脸,完全没有了年少时的阳光。
姜河就站在角落里,看着顾时坐的那辆车渐行渐远,一如两人的关系。
疑惑间,那豪车的车门打开了。
随之,这几日想方设法要见,却没能见到的那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此时,阳光正盛,顾时迎光而来,脸上少了在医院时的那种阴冷。
“顾时,你…….”
姜河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同时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顾时西装笔挺地站在豪车旁边,双手插在西裤的兜里,站在那里看着姜河朝自己款款地走来。
不同年少时阳光大男孩的样子,多年的商场历练,让如今的顾时要成熟沉稳得多。
剑眉之下,那双深邃幽深的眸子,也多了几分锐利和严苛,犀利的眼神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可即使是这样,姜河再次与他重逢时,仍会为之怦然心动。
“你……怎么来了?”,姜河上前先开口问道。
“你不是想见我吗?”,顾时一侧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邪笑。
那几日,姜河在病房外耍的那些把戏,顾时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不想让姜河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姜河虽然看不到他,可他此时却可以透过病房的窗户,看着姜河垂头丧气离去的身影。
“怎么,不希望我来?”,顾时紧紧地凝视着姜河,质问道。
姜河没摇头,也没点头。
顾时来,他是很高兴的。
可是,外面关于顾时性取向的问题,被吵得沸沸扬扬,只怕他来这里,明天新闻又要有顾时的头条新闻了。
顾时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昏迷期间,做了个很诡异、很让人生气的梦。”
姜河来了兴趣,掀起眼皮对上了顾时的眸子,“什么梦?”。
“我梦到你跟一个仙气翩然的男子走在一起,还跟他眉来眼去、有说有笑的,那一身哥哥,哥哥地叫着,听得我真的是好气。”
“我?”,姜河失笑,“我从来不叫人哥哥。”
“是啊,你从来都没叫我一声哥哥,在梦里,你竟然叫人家哥哥,我当时就被气醒了。”
“咱俩同岁,我怎么叫你哥哥。”,姜河反过来调侃。
顾时朝姜河迈了一大步,两人之间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身高不相上下的顾时和姜河彼此是平视对望的,目光交错间,电光火石。
“我不管,反正你以后得叫我哥哥,叫……顾时哥,现在就叫给我听听。”
姜河被气笑了,偏过头去不予以理睬,“有病!”
可顾时却抽出一只手来,用力捏住了姜河的脸颊,把姜河的脸又给扭了回来。
“笑什么,你知道吗,你得对我负责任?”
姜河诧异,“奇怪,你有什么责任要我负?”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你的事了,还有哪个女人愿意给我做老婆。”
顾时挑起眉眼,又朝姜河靠近了几厘米。
他呼吸吞吐的气息,带着身上独有的香水味,全都扑在了姜河的脸上。
有些恍惚的姜河胸口因呼吸加速而开始剧烈起伏着。
“可是,你总是要找个女人结婚的,你们顾家还要靠你延续香火的,我又生不了孩子。”
姜河撇嘴。
“没关系啊,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实在不行,我看我爸妈努力一下,还是可以来个二胎的。”
“啊?”
就在姜河惊愕开口之际,顾时乘虚而入,吻了他……
姜河用力推开了顾时。
“你是不是疯了,让别人拍到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拍好了,我……求之不得。”
万华山上。
今日是下玄月,没什么月光可晒的。
桃夭夭与白明就手牵着手坐在悬崖边上,桃夭夭的头则搭在白明的肩膀上。
“姜河的事解决了,该去满足神婆的第一个要求了。”,桃夭夭低声喃喃道。
“嗯,明天就去办。”
“白明,你说……,姜河和顾时现在在干嘛?”,桃夭夭突然好奇了起来。
白明抬头看了看星空,莞尔道:“良辰美景,姜河兄他们应该在做该做的事吧。”
桃夭夭兴起,腾地坐直了。
她的眸子左右横了横,脑子里浮出一些画面。
桃夭夭咽了咽口水,“白明,我们去看看姜河吧。”
“看姜河?”,白明面带疑惑,“你不是很不喜欢姜河吗,为何还想要去看他?”
“他现在又不缠着你,有什么关系。”
白明还是摇头拒绝了,“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看,还不如我们……”
白明话还没说完,桃夭夭就打断道:“不看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话音刚落,缕缕黑烟散尽,桃夭夭先走了。
白明像泄了气的皮球,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也追着桃夭夭去了。
酒店套房里。
暖黄的灯光,红酒残留的高脚杯,散落的衣衫,零乱的床单……
桃夭夭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乖乖……,这场面好好看。
姜河微醺,面颊微微泛红,眼神迷离恍惚的他软成了一滩水。
白明及时赶到,抬起手紧紧地捂住了桃夭夭的眼睛。
桃夭夭还没看够,奋力挣脱,“你干嘛,我还没看够呢,找抽是不是?”
“别看了,该走了。”
这是桃夭夭被白明强行带走前,听到的一句。
回到了草月殿。
白明沉着脸,眸底泛着愠色。
“夭夭,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看其他男人……”,剩下的话白明说不出口了。
桃夭夭耸了耸肩,淡然自若地回道:“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嘛!没想到…….还挺好看。”
“那要是我也去看其他的女子一丝未挂呢。”
桃夭夭立马黑下了脸,拿着镇魂鞭指着白明喝道,“你想都不要想,你要看,我就嘎嘣一下,把你脖子拧断了。”
“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白明觉得不公平。
“因为我是桃夭夭啊!”,桃夭夭蛮横不讲理。
“你这是双标。”
“可我只对你双标,别的人,我才不管呢。”
白明那些呼之欲出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就被桃夭夭的这一句话给击散了。
桃夭夭只对他一个人双标。
他白明应该是庆幸呢,还是……庆幸呢。
夜深人静的时刻。
都市里的一间公寓里,一个红衣女子披散着头发,光着脚,从客厅走向卧室。
她推开了卧室的门,走到了镜子前照了照,随后转身朝床上的人走去。
而那面镜子里,却始终没有映出红衣女子的身影。
作为外聘的兼职心理咨询师,冷月正在给她的患者进行心理辅导。
坐在冷月对面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他面色苍白,目光涣散无神,浓重的黑眼圈更是让他的神态看起来异常地疲惫。
不安的情绪笼罩下,男人总是时不时地打量着周围,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该名男子叫吴铮。
吴铮是在一个月前找到冷月的。
他说,自从自己搬到新租的公寓后,就时常会梦到床边躺着一位美丽的红衣女子。
在梦中,那女子与他缠绵悱恻、翻云覆雨,让他常常在半夜中醒来,不得不下床换件干净的衣服。
起初,吴铮认为这是自己正常的生理罢了,可时间久了,这种梦就越来越频繁。
频繁到那红衣女子几乎是日日都会到梦中与他耳鬓厮磨。
单身已久的吴铮并不排斥和讨厌这种梦境,他甚至对此有些乐此不疲,沉迷于梦中那欲仙欲死的鱼水之欢。
若说这是春梦一场,吴铮却觉得过于真实。
以至于他常常分不清那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甚至对那梦中的红衣女子,在情感上产生了依赖。
常常在午夜梦回之际,看到空落落的房间,感到空虚孤寂。
再后来,梦变得越来越长。
长到明明闹钟在耳边聒噪作响,而他听到了,却无法凭他的意识醒来。
他被困在梦境之中,喊不出来,也动不了,四肢就像麻痹了一般。
梦一点点变长了,也一点点地变得恐怖起来。
吴铮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于是便找到了冷月。
而这次是冷月第三次为吴铮进行心理治疗。
“你昨晚睡得好吗?”
冷月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声音压得又轻又柔。
吴铮双手狠狠地搓了一下脸,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没有精神地摇了摇头。
“昨晚我没睡。”
“你应该休息下的,现在的你看起来很疲惫。”,冷月继续道。。
“我知道,可我怕做梦。”
吴铮微微颤抖的手揉了下鼻子,紧张的情绪让他的烟瘾犯了,无奈在这里没法抽烟。
“你最近还会梦到那个女人吗?”
“嗯。”,吴铮强抑着内心几近要崩溃的情绪。
“梦里,你们还会有亲密的举动吗?”
吴铮摇头,“现在,她总是会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看起来很悲伤,但又很阴森诡异。”
他在回想着梦中的情景。
“然后呢?”,冷月继续引导着吴铮。
“然后……,我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朝她走去,可当我到她身旁时,她便会突然地转过头来,然后……”
吴铮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发。
“然后什么?”
“然后……,然后她就拉着他一起跳楼。”
“跳楼?”
“嗯。”,吴铮点头。
“她为什么要拉着你跳楼?”
回想梦境里真实的感受和坠楼时的恐怖,吴铮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她,她想让我……陪她一起死。”
吴铮的眸底泪光闪闪,仿若死亡就在他面前一般。
“一起死?”,冷月重复着吴铮最后的三个字。
吴铮无措地点了点头。
“是的,而且,最开始……”
他顿住了,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在调整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
“最开始在她拉着我刚跳下去的时候,我会因为急速的下坠而从梦中惊醒过来……”
冷月平静地点了下头,脸上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色彩,“现在呢?”
“可最近,我醒来得越来越慢,每次她拉着我向下跳时,坠落的时间都在慢慢变长。”
“你是如何判断坠落的时间越来越长的?”
“一个福字,以前还没看到福字时,我就醒了,后来我可以看到有一层住户的玻璃上贴着福字后,再后来,我看到那副字后,都要多坠落几层才能醒过来。”
吴铮的情绪愈加地激动,呼吸也有些粗重杂乱。
“我能看到地面离我越来越近,她拉着我的手,还在我耳边笑……”
“我怕,我再这样下去,就会在梦中跟她一起摔死。”
冷月对此未再追问什么。
她起身,拿着一个喷壶走到窗台前,对着一盆花呲呲地喷了几下。
“吴先生,你们平时工作忙吗?”
吴铮摇了摇头,“还好。”
“你在公司的人际关系呢,如何?”
“我……跟同事一直相处的都很融洽。”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摆脱现在的生活?”
“有是有过,但不是很强烈。”
冷月开始分析道:“或许,那红衣女子只是你的潜意识,潜意识中你对现在的生活感到疲惫,甚至有些无奈,于是,希望有个人能带你摆脱这个困境。”
吴铮皱着眉头,目光甚是肯定地摇着头。
“不是的,我觉得我被那个红衣女人盯上了。”
“她不是什么潜意识,她是真实存在的,只要我一回到家,就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就在我的身边,只要我一躺下来,她就会来到我的身边,等着我睡着,然后拉着我一起去死。”
坐在催眠椅上的吴铮有些语无伦次,话语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哽咽。
“我不想死……,跳楼的赶紧好恐怖,她也好恐怖,她知道我现在很怕她,所以她很生气。”
“她叫什么名字?”,冷月打断道。
吴铮的脸上闪过一瞬的茫然,“不知道。”
“那你有看清她的脸吗?”
吴铮眼角微微抽动,似在回想。
“没有,她的样子始终是模糊的,我……我好像从未仔细看过。”
屋子里响起了舒缓的音乐,冷月拿着喷水壶缓缓地走到了催眠椅前。
催眠椅前有一盆较大的绿植。
冷月青葱玉指轻轻地触碰绿植宽大的叶片,说起了不相干的话来。
“吴先生,你看,我这盆花,还不错吧。”
吴铮怔忪了一下,然后顺着冷月的目光,朝那盆绿植看去,敷衍地点了下头,“嗯。”
“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冷月浅然一笑。
“你看,这叶子的形状……是不是很特别”。
吴铮的视线落在了叶子上,他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起来。
冷月继续说道:“给他们浇水时,每片叶子都要喷,每片都要喷5次,像这样。”
细细的水雾一次次地落在叶子上,冷月一字一句地轻数着,情绪渐趋平稳的吴铮眸光逐渐开始涣散,直到彻底失焦。
他被催眠了。
冷月在旁轻声引导着。
“你走过一片黑暗,渐渐看到一束光,向着那束走去,你的面前会出现一扇门,你有看到吗?”
“嗯,我看到了。”
“推开它,看看你能看到什么?”
过了半晌,吴铮才开口回道:“我……看到了她,那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她是谁?”
“不知道,但是……我认识她,我们在一起……做了很多次。”
“她站在哪里?”
“落地窗前。”
“那你上前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又是几分钟的静默。
“她说……她叫妮妮,李妮妮。”
“那你看她的脸,仔细地看她长什么样子。”
“她…..很美。”
吴铮的唇角浮起宠溺的笑容,可那笑容却在某一瞬凝固,随之褪去,转而眉头凝紧,如同坠入了恐怖的梦魇之中。
“怎么了?”
吴铮的呼吸变得急促,“她……她的脸,突然变得很恐怖,她流了很多的血,她的眼睛整个都是黑的。”
吴铮的手臂兀自地甩动着,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有什么事吗,她对你做了什么?”
“她想拉着我一起去跳楼,她说……她要让我陪着她一起去死。”
尚在催眠中的吴铮四肢在半空中胡乱地挥动着,同时大声地惊叫嘶喊着。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放开我。”。
情况不妙,冷月引导着。
“吴铮,你放松,不要紧张,我数三个数,当我数到一,你就会醒过来,三、二、一……”。
冷月有节奏地按了三下喷雾,飘散在四周的水雾落在吴铮的脸上时,吴铮醒了。
醒来的他一身冷汗。
细密的汗珠顺着他脸颊蜿蜒流下,混着脖颈上的冷汗,一同流进了衣领里。
他靠在催眠椅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也因狂跳不已的心脏而剧烈起伏着,虚脱的样子俨然一副死里逃生的人。
吴铮的情绪和精神都很不稳定,冷月认为催眠治疗有必要往后推一推。
“吴先生,我先给你开些镇定剂,建议你这段时间可以多跟家人和朋友接触接触,或者,暂时请假出去散散心。”
吴铮刚推门离开,郝俊便推门而入。
冷月一见是郝俊来了,心中甚是欣喜,起身便迎了上去。
“郝队,你怎么来了?”。
郝队一身痞气地走到催眠椅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同时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冷月。
“给冷教授送资料,顺便跟你讨口饭吃。”
“好啊。”,能跟郝俊多些相处的时间,冷月求之不得。
“刚才出去那人,怎么回事,看起来神色不太好。”,郝俊有些好奇。
“这涉及到病患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走,郝队,我请你吃饭。”
一周后。
xxx公寓楼的某家门前。
“郝队,死者名叫吴铮。”
“他有个姐姐,因多日联系不上吴铮,今天便来到公寓找他,结果,一进屋便发现吴铮死在了床上,从尸体的状态来看,死了有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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