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面的高危剧情相比,岩王帝君和若陀龙王这里,就好像是高速飞行的雷鸟卡帕奇莉突然被按下暂停键,然后被告知可以进行度假了。
“你不打算去救救那个……若陀龙王吗?”卡帕奇莉想了想,觉得若陀稍有些可怜,或许是因为对方圆滚滚的身形会让魔神放低一部分戒备,又或许是只会说“清算一切”的笨孩子稍微有些可怜。
雷鸟卡帕奇莉不喜欢大多数人类或者魔神,但是她喜欢有着纯洁灵魂的孩子。
会去救。
打工人总是要去上班的,但不是现在。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若陀龙王不会平白磨损,于暴怒之中醒来,引起它发怒的重要原因是地脉的震动和磨损。
而地脉的震动,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人类对于层岩巨渊的过度开伐。
单纯从提瓦特大陆原住民的眼光来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有着丰富地脉矿石资源的层岩巨渊,天生就适合成为矿池,适合进行开采。但再丰厚的资源也总有枯竭的时候,尤其是在提瓦特大陆,矿石往往和地脉划上等号,而地脉则会影响元素流动,进而对栖息在附近的生命都产生诸多影响。
如果说高塔的孤王因为性格问题,确实对自己的臣民产生了巨大的威压,被当做是暴君也有道理,但若陀这里,怎么看他都是纯粹的受害者。
摩拉克斯会看不清这一切,只为了给人类牟利而这样对待数千年同行的老友?
闻音觉得不会。这其中想来还有她不知道的缘由。
因此,虽然外面打的酣畅,闻音却并不心急。
千年前的摩拉克斯和若陀龙王实力相差并不算多,这场战争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落幕,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
“你对我似乎了解颇深。不知名的旅人。”
青年持枪站在闻音身前,手腕一勾,枪尖便挑起对准闻音。
“三句话,说清你的来意。我不会给你更多的时间,先前我与岩龙王开战之时,你便已经和你身后的雷鸟躲在地下了。”摩拉克斯神色中淬着冷意。
他看上去和闻音熟识的那个摩拉克斯不尽相同,神色和动作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少年气。
眼下的摩拉克斯,甚至连头发也高高挽起,扎成极高的马尾,是很少年感的装扮,冷淡的神色配上朱色的眼尾,迥然有别于无数年之后温和的有礼的模样。
闻音在心中极快地计算了一下时间。
若陀龙王被封印的时间具体如何已经不可考,闻音也不曾听摩拉克斯提过,只模糊知道是在一千年到两千年之前。
所以,现在的摩拉克斯,比她认识的那个保守小了五百多岁。
一千年前的摩拉克斯,居然还有些许的锋芒毕露?还是说,从归终,马科修斯开始,再到若陀龙王,接连失去友人的磨损,让这位最古老的神明也变得沉郁温吞起来呢。
闻音并不试图挑战眼前摩拉克斯的耐心。
据说魔神战争时期的岩王帝君脾气算不得好,她认识的那个,想来都是美化加工过之后的。
同时,闻音也没忘记刚刚摩拉克斯用来形容若陀的词。
岩龙王。
“岩之神和若陀龙王开战的理由,并非是因为和人类的契约,而是因为他是岩龙王吗?”
“毕竟,导致若陀龙王发狂的是地脉的损伤,而非出自龙王的本意。而地脉的损伤是人类对于层岩的开采这其中,是否有神明的暗自授意呢?”
正好三句话。最后一句还是对摩拉克斯的恶劣揣测,虽然闻音已经有几分肯定,若陀龙王的暴怒背后少不了岩王帝君的插手。
但是摩拉克斯并没有震怒,反而有一瞬间的惊诧。
他几乎立即抬头望向天空。
闻音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瞥过去,怀疑那就是天空岛的方向。
天理维系者的老巢。
“那一位现在并不会关注我们的谈话,祂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摩拉克斯重新将视线转回到闻音身上,神色中却带了极浓郁的慎重和小心。
周围的气息略有些凝滞,闻音知道,这是摩拉克斯已经动用神明的权能封锁这一片空间了。
但其实这样做并没有太大用处,因为天理现在确实没有在关注他们。
“你既问我这几个问题,会知道祂的存在也是正常,但,你如何确定祂现在未在关注我们?祂近乎无处不在,祂近乎全知全能。”摩拉克斯没有和闻音拼枪,而反而稍微压低了枪尖。
毕竟,闻音询问的问题太过于惊人,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知道的消息。
甚至于,七神中都某几位,都可能全然不知。
对于摩拉克斯难得带着些疑问望过来的眼神,闻音面色平静。
语调更加平静。
“因为祂现在正在各个时间线追杀我。身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祂只能存在于同一个时间线上。”
时间执政的权能可以让人在时间线中穿梭,而每一条时间线只会有一个自己。
倘若让摩拉克斯自己来到闻音现在的时间线,这个世界的摩拉克斯会被替换成来自未来的摩拉克斯,但未来的摩拉克斯依旧存在。
但是对于天理维系者这样的存在而言,祂只会在同一个时间线上存在。当来自未来的天理维系者随即进入了过去的某个时间线,其他时间节点的天理都会消失。
天理维系者现在并没有出现在闻音眼前,想来还在其他时间节点上翻找她的痕迹,所以,这个时间线上的他们就是安全的。
当然,这是闻音的猜测。
但是细想可能性极大,否则,高塔之王的时间线里,闻音早就会被那段时间线中的天理维系者揪出来了。
“各个时间线。你是伊斯塔露?不。”摩拉克斯刚刚提出疑问,就自己亲口否定。
眼前之人是一个人类,只是拥有着魔神的位阶,看来有所奇遇,亦或是被命运钟爱。
但是被天理追杀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是被钟爱的幸运儿。
那便是违逆者了。
摩拉克斯在短短几秒钟想清楚其中关窍。
不过,仍然不排除一种可能。
眼前之人同天理维系者所行一途,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试探岩之神的忠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摩拉克斯的心头刚生出这种念头,便下意识将它否决。
这种信任来的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有些恍然。
眼前之人并非与他来自同一个时间节点,不知道她究竟来自哪时,但大概率是未来。
不然,现在的自己的记忆里不会没有她的存在。
但毫无疑问,那个时间节点的自己,很相信她,甚至让现在的摩拉克斯都感觉到诧异。
他们一同经历过什么事情吗?甚至能影响另一个时刻的自己。
心里的信任感太过于强烈,以至于说出质疑之话的一瞬,摩拉克斯都觉得自己的怀疑有几分产生信任危机的古怪。
“口说无凭。你知道的这些秘闻,并不代表你的立场,所谓被追杀,也只是你一个人的说辞罢了。”
如果在若陀的事情上出了差错,摩拉克斯费尽辛苦经营的局面会瞬间崩塌。
无法继续作为岩神只是其中最微小的后果罢了。
所以,你还能用什么理由彻底说服我呢?来吧,给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也让我同未来的自己有一个交代。
“……帝君?”
在闻音的理由说出口之前,另一个熟悉而略有陌生的声音传入摩拉克斯的耳畔。
摩拉克斯静静凝望着平静下来的层岩巨渊,思绪莫名复杂。
魈和浮舍的出现,让他放下了最终的戒备,或许也因为潜意识里,他早已经放下了对闻音的敌意吧。
毕竟远隔无数时间之外的摩拉克斯,早已经向他传递了无数复杂难言的心绪。
千年之后的自己,自然也会对如今的自己造成些许影响。
更别提,在现在摩拉克斯所在的时间线里,浮舍早已经失去踪迹,生死不知,魈寻了他许久,亦无所获。
所有人都以为浮舍已经遭遇了不测,就连摩拉克斯本人亦是如此。毕竟,夜叉肩负的业障,可远远比魔神的磨损还要严重许多。
能再见到故人……当真是兴事。
更别提,他们还带来了有关马修科斯的好消息。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若陀龙王不必被困在地底千年,摩拉克斯也不必背上亲手封印旧友的愧疚,有朝一日,还能在未来和故友重聚。
一切都很完美。
但是卡帕奇莉隐隐觉得不对劲。
在这场旅行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她陪在闻音身边,在闻音重伤之时,也只有她日日守在闻音身边等待她醒来,但怎么旅行了不过三个时间节点,闻音的身边就已经又多了这么多人呢?
高塔孤王的事情勉强可以理解,毕竟祂已然陨落,只像曾经的卡帕奇莉一般遗留了残魂,闻音获得了对方的祝福,承诺将对方带到千年之后的蒙德,要带着祂离开也是正常,否则只是残魂状态的高塔孤王未必能坚持到千年之后。
但是草龙阿佩普和岩龙若陀——他们只是因为受到天理的限制被困在一个地方罢了,好好地在封印地沉睡个几百几千年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跟着闻音一同到处跑来跑去?
阿佩普美名其曰“想要见见更多不同的风景”,非要将自己的尾巴缠在闻音的手臂上,头搭上闻音的左肩,跟她一同离开赤王陵。
若陀呢,即便缩小身形也有那么大只,牢牢地霸占了闻音的整个右肩,半点位置都不分出来——所以说,他们到底把自己这个三朝元老置于何地?
卡帕奇莉现在只能在旁边用自己的翅膀飞了,莫名很委屈。
“那么,祝一切顺遂。后面的旅程,就要你一个人走了。”摩拉克斯注视着闻音,语气比初见时柔和了不少。
“我不知那个‘我’是否谢过你。但是我想我应该说一次。魈和浮舍的事情,多谢了。”
“夜叉一向将自身隐匿在璃月的暗面,为璃月的安危付出良多,却又因为饱经杀伐而深受业障折磨。我虽为魔神,对此亦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夜叉深陷业障难寻解脱……这许多年来,璃月上下,亏欠夜叉许多。”摩拉克斯甚是认真道。
他神色之中的锋利冷锐褪下去些许,衬得剑眉星目也无比柔和,说话间也语气温和,满身杀伐之气散开,岩石的内里也是柔软的心。
这样的神态,是一千年之后的那个摩拉克斯所不会有的。
他并非永远沉稳,永远端庄,永远高坐云端运筹帷幄。他也曾潇洒年少,意气风发,锋锐得仿佛刚出鞘的利剑,剑尖永远存有锋芒。
最后,名为摩拉克斯的魔神轻轻笑了笑。
“接下来,就带着若陀和我的力量,一同走到最后的终点吧。”他说。
千岩颂愿,磐石生花。
来自魔神的祈愿,远能比常人的祝福带来更强大的力量。
闻音抬手,将浮现在眼前的岩元素神之眼融于掌心,应下来自友人的祝福。
再一次获得神之眼,掌握掌控元素的权柄,虽然是比以往更强大的力量,但心底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忐忑。
闻音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获得岩元素神之眼时,虽然也是在摩拉克斯眼前,心底却仍有对于天理的仰望和惧怕,却不像是现在,面对天理的追杀,也能淡然处之。
她或许早已经在冥冥之中明白了自己的宿命,明白自己来到提瓦特大陆的原因。
但是此刻面对摩拉克斯,她仍然露出些许笑意。
“那就在未来再见了。”
摩拉克斯低笑颔首。
未来的我,早已经等待你多时了。
闻音再一次进入之间的缝隙。
这一次,似乎发生了些许不同。
因为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花费的时间不长,天理并没有找到闻音身上。
因此,相比于过去,时间的缝隙总是在遇到天理时“被动”打开,这一次却好像是闻音的召唤“主动”引动了时间的力量。
自己的力量已经能穿行时间了吗?还是,这是来自伊斯塔露的另一份馈赠?祂明明不在闻音身边,却好像将她的每一次变化都看在眼里。
闻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从外表看来,自己的身体同之前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有闻音自己知道,如今这副人类的躯壳里隐藏了多么强大的力量。
来自魔神力量的神之眼自然不是天空岛派发的流水线神之眼可以比拟的,闻音甚至经常有种感觉,自己新获得的与其说是神之眼,不如说是……神明的权柄。
来自龙卷之魔神的风之权柄,来自贵金之神的火焰权柄,来自大慈树王和草之龙的草之权柄,以及来自岩神的岩龙的岩石权柄。
七种元素的权柄已经集全其中之四,相当于闻音已经拥有了四位魔神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不仅仅是权柄的横向叠加。
元素的融合是力量翻倍的增长。
现在的闻音,刨除雷元素的邪眼不谈,拥有的力量却已经远超过之前拥有五枚神之眼和一枚邪眼的自己了。
但她的心中,却并没有什么轻松的感觉。
目前自己重新获得的神之眼,都是曾经自己获得过的,这只是巧合吗,还是……想要获得雷元素神之眼和水元素神之眼,需要其他的代价?
闻音心下沉郁,但并未表露在面上。
甚至在卡帕奇莉眼里,闻音仅仅是面对眼前的陌生景色发愣。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古怪吗?”卡帕奇莉已经展翅在周围飞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强大的存在。
这里甚至没有什么人,周围只是一片空旷。虽然,还有另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的气味在卡帕奇莉的感知中久久不散。
像是焦土的气息,但附近的土地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并没有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闻音伸出手臂,原本在空中悬停的卡帕奇莉美美地落在闻音的手臂上,快活地扇了扇翅膀。
哼,就算有别的龙也没有办法,闻音还是最喜欢我呀~
若陀龙王之前因为地脉的影响尚没有完全恢复,这时候还在呼呼大睡,只是在梦里翻了个身。
阿佩普就更没有将目光放在正在炫耀的雷鸟身上了,祂目光环视这片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森林,跃跃欲试地摇了摇龙尾,但又察觉到某些气息,不虞地垂下尾巴。
难得遇到一片草元素异常旺盛的森林,偏偏被某种难闻的气息掩盖,生机散去大半,只是外面看上去还算有活力,实则已经没有什么被救愈的可能了。
呸,真是晦气。
“是灾厄魔兽的气息,它们身上带有一部分深渊的力量,对于大多数生命而言,约等于死亡。”
闻音将目光从眼前这片绿色的林地中挪开,落在远处微微露出星点的神像上。
虽然那神像像是蒙了尘一般有些黯淡,闻音还是能清楚地认出,这就是风神像,这里也应当是蒙德无疑。
按照这一路走来的规律,时间是不断向前挪移,也就是说,蒙德现在正处于一千年前到五百年前之间。
这段时间发生的,与深渊有关的灾厄——
就只能是坎瑞亚覆灭,黄金莱茵多特孕育出漆黑兽潮,甚至制造出杜林袭击蒙德城了。
闻音从游戏中知晓的关于提瓦特的历史并不算多,但来到提瓦特大陆之后,从温迪和阿贝多的口中都或多或少地了解些关于蒙德的旧时历史,更别提纳西妲也借着世界树的权能为她大开方便之门。
在纳西妲完全掌控了世界树之后,但凡在世界树中有所记录的历史,对于闻音而言都是可以随手翻看查阅的史书,半点不曾设防。
因此,闻音清楚地记得这段故事最后的结局。
风神从沉睡中苏醒,召唤风龙特瓦林,在雪山中杀死杜林,初衷仅仅是想同诗人和龙做朋友的杜林亦在雪山长眠。而后,杜林的毒血污染了风魔龙,让它此后百年都陷入极度的痛苦与疯狂之中。
后来的愚人众第七执行官女士的爱人鲁斯坦也在这场战斗中死亡,更别提无数为此献出生命的西风骑士。
闻音想,如果自己有选择的话,最好直接干掉莱茵多特,如此所有的麻烦都能断绝,侵蚀七国的兽潮也能平息大半。
但现在看周围草木的情形,想来深渊魔兽已经席卷了蒙德的大片土地,但具体的时间还不清楚。
闻音现在只能在心底祝愿。
祝愿这次的时间节点不要太晚,风神和杜林的战斗……最好还不要开始。
下一瞬,闻音的身影流光般消失在原地。
拥有风之权柄的闻音,早已经不必像是曾经的自己一般,只能靠着风元素提高自己的速度了。如果她想,她就是可以吹往一切领土的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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