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脸上依旧是很离谱的表情,但想了想,自己也没损失,同意了。
“八月初给她和盛青闻放七天的假。”陆寄淮又冷淡说道。
老板双手环胸,上下打量对面年轻的男孩子,笑了一下,“理由呢?”
陆寄淮面无表情,“店里休整,临时工不用来。”
老板很年轻,似乎觉得这事还挺有意思,同意了。
陆寄淮去了803,没多久房间门就被打开,初樱穿着统一的制服,态度端正地推销手里两瓶昂贵的酒,她没抬起头看过他,当然也不会知道是他。
他压低了声音让她将酒开了放着就行,初樱安静地照做。
期间避免让她感到不适,他没一直盯着她看。
后来那两瓶酒他尝了一下,十几万的酒,到嘴里有一种酸甜的味道。
侯麒山再联系盛青闻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终于说动了他参加毕业旅行,并把他拉进了群里。
没过多久,陆寄淮看到了初樱进群的消息。
看到初樱的名字出现时,他心里有一种又酸又涩,却又有点甜的味道。
如果没有盛青闻就好了。
群里每个人都要说出想要去的地方做统计,陆寄淮看到初樱选了云南。
所以他们去了云南。
即便选云南的人没几个。
陆寄淮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大理,丽江,苍山洱海,玉龙雪山,香格里拉,不知道她究竟想去什么地方,但他可以都做一下计划。
出发那天,初樱戴了一顶黄色的渔夫帽,上面有一朵小雏菊,头发简单绑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
她看起来挺开心的,和人说说笑笑。
也就是那时,他忽然发现,不止他一个人偷偷注视初樱。
盛青闻站在男生堆里,目光却越过了很多人,落在了初樱身上,他目光温润却专注。
他太懂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那瞬间陆寄淮第一件想到的事便是假如初樱那封情书送到了盛青闻手里,那现在的结果是什么?
他们高中互相喜欢,约定好了高考结束就在一起,大学了谈恋爱,毕业了结婚……
陆寄淮抿了抿唇,他捏紧了手机。
他忽然庆幸那封情书最后没能送出去,庆幸那封情书到了他手里。
因为注意到了盛青闻的眼神,后面的旅行中,他很多次都看到盛青闻关注初樱。
他不知道盛青闻为什么没有对初樱表白,他有太多机会近水楼台。
但他庆幸他没有。
那一次旅行,他的心情时好时坏,难得的不想拍照,因为初樱总和盛青闻站在一起,有时说话,有时什么都不说相视一笑就极有默契。
他烦的不行,问了侯麒山:“盛青闻考在哪里?”
侯麒山笑呵呵的,“他不是和淮哥你一起保送的青大么?”
陆寄淮心情更差了。
青大和京影距离只有4.4公里。
陆寄淮回想起这桩窥探到盛青闻心事的往事,头再次隐隐作痛。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初樱,心里有太多问题想问。
比如,为什么她后来大学里和盛青闻没怎么再联系过?
又比如,现在她还是不是喜欢盛青闻?
青大时,盛青闻算是计算机学院的一号人物,但和他基本没交集。
但这些问题他现在都不能问初樱。
因为他“失忆了”。
有一瞬间,陆寄淮想和初樱坦白,可他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很难马上接受她会离开这个事实。
手机在这时忽然震动,他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初樱,立刻按下。
沈诚之发来微信:【陆总,今天老陆总来了公司,说要开会,已经在召集人了。】
陆寄淮拧眉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半,他冷沉着脸回复:【十点到。】
将手机重新放下后,陆寄淮低头亲了亲初樱额头,轻轻松开她,准备起来,没想到她竟然没睡熟,一下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睡眼朦胧地看着他,“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你摸摸?”陆寄淮看着她睡得两腮红扑扑的,觉得实在可爱,他把额头凑过去一点。
初樱还在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就把额头碰了过去,全然忘记自己睡觉前就感受过他的体温。
“怎么样?”
陆寄淮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在初樱脸上,痒痒的,她忍不住重新闭上了眼睛,“是不烫了,耳温枪呢?”
陆寄淮忍不住亲了亲她软软的脸颊,取过床头柜的耳温枪,测过体温拿给她看,“36.4°,正常了。”
“哦。”初樱睁眼看了一眼,像是终于安心了,又马上闭上眼。
天已经亮了,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灿烂,阴霾尽扫,就像陆寄淮如今的心情。
能在早晨醒来时看到怀里的初樱,是他从前想过却从没想过会成真的。
他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再次尝试将手臂抽出,结果初樱又睁眼看了一眼她,她看起来真的很困,但还是看着他,眼神带着疑惑和询问。
“公司有事,我去洗个澡就出门。”陆寄淮自觉交代。
初樱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软软的,“你最近几天太累了才会发烧,说不定晚上好会复烧,今天休息一天吧。”
陆寄淮低头看着初樱雾蒙蒙望着自己的眼睛,没办法拒绝,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答应你。”
初樱放心了,松开了他。
陆寄淮去冲澡的时候,他的手机却一直震动,初樱本就一直半梦半醒间,直接被吵醒了,抻长了手去拿手机,她先习惯性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
温女士。
初樱一看到这三个字,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直接坐了起来,然后才接起电话。
她还没说话,电话那头的温宜心就直接开口了,带着抱怨与着急,“寄淮,你快来公司,你爸真是疯了,他要开股东大会重新回陆承,是嫌几年前被你踹走时不够丢人吗?!”
“阿姨,是我,初樱。”初樱等她说完,才礼貌喊了一声。
温宜心反应慢了一拍,随后才噢了一声,“那个,好,你们起了吗?寄淮呢?”
“他昨晚上发高烧,出了一身汗,现在正在浴室冲澡。”
“发烧?怎么忽然发高烧?”
“应该是最近几天太累了,我觉得他最好休息几天,毕竟他车祸也才过去没多长时间。”
初樱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过界了。
知道一个亿秘密的人除了陆棠就是温宜心,在人家母亲面前对陆寄淮的生活指手画脚,初樱有点脸红,一时不知道接着说什么,也跟着沉默。
“好,我知道了。”温宜心那边缓了一会儿,才淡定地回答。
初樱以为温宜心马上要挂电话了,礼貌等着对方挂断,没想到她一直没挂。
不仅如此,过了一会儿,她又状似自然地问道:“你两现在做有没有戴措施啊?虽然不戴也行,寄淮我了解,是个处,干净得很,不会有什么病的,但是,你应该没病吧?”
她的声音有种从小娇生惯养的骄纵,却不惹人厌烦。
但说的话让人很尴尬,话题太跳跃了!
初樱都不知道回什么,总不能回人家一句我也从来没有过经验!
温宜心却会自说自话,“你别误会我意思啊,我就是说你们要真谈,我也没意见,就是做的话一定要戴套哈,我还不想做奶奶……”
“我们没有做。”初樱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温女士的话。
温女士一听,惊呼出声,“我早就怀疑他有点病了,这么多年也没女朋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有病,要不你哪天带他去医院看看吧,有病得趁早治,年轻人总要过一点年轻人的夜生活啊。”
初樱:“……”
她总不好告诉对方陆寄淮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她都见过他那个隔着裤子起来好多次了。
好不容易挂电话后,初樱彻底睡不着了,虽然身体还有点困意,但心理上已经完全清醒,她掀被子下床,取了衣服去另一间浴室冲澡。
她有点怀疑,陆寄淮的妄想症多少也有点遗传因素。
陆寄淮洗完澡出来先看向床,没看到初樱,他眉头就皱了起来,但很快他听到了另一间浴室的水声,眉头才逐渐松散开来。
他坐在床边拿起手机,看到很多信息,他看到温女士也发来信息,点开来看。
温女士发来很多名片,有中医医师,也有某三甲医院医生,最后说了一句让陆寄淮云里雾里的话。
【人生还长,总要去感受一下不一样的乐趣。】
陆寄淮回了个问号,便关了对话框,去回复沈诚之发来的信息。
很快沈诚之打了电话过来,陆寄淮接了起来,他眉头一直紧蹙着,神色冷沉,听着沈诚之汇报,时不时回应一两句。
等沈诚之把现在陆擎到公司后的动向说完后,他喝了口水,想起来一件也算紧要的事,但又顾虑到陆寄淮失忆,便有些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
陆寄淮眉头锁紧了,“说事。”
沈诚之试探着开口:“陆总,这是您失忆前处理的事,和初樱小姐的父亲有关。”
他打算好了,要是陆总一有不对劲的反应便立刻终止这话题,但他又觉得事关初樱小姐,说不定陆总记得呢。
“初潮生怎么了?”
提起初樱父亲,陆寄淮的脸色便冷沉下来。
他没注意到,身后浴室里,初樱已经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掉马倒计时~快的话应该明天吧。
陆寄淮:所以我掉马前可以do吗?
初樱:……我考虑一下,真的真的考虑哦!
论盛青闻给陆总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大家可以点一下作者收藏哦!万一下本也是合宝心意的现言呢!
◎(一更)“想你失忆前的样子。”◎
那间浴室里没有吹风机, 所以初樱头发只简单用毛巾包了一下就出来了,她打算在外面吹头发。
一走出来,她就听到了陆寄淮正在打电话。
而她从他嘴里听到了“初潮生”这三个字。
忍不住的, 初樱拿着毛巾的手指渐渐攥紧,自从上一次陆寄淮给了初潮生四百万还债后, 她就知道他们曾有过联系。
但是,失忆的陆寄淮也知道初潮生吗?还是, 只是沈诚之在和他汇报什么?初潮生出了什么事?
初樱没有说话,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的。
陆寄淮正低着头听沈诚之那边讲初潮生这人做的事,脸色难免不好看。
那边沈诚之的语气里都有些气愤:“先前盯着初潮生的人说自从陆总和初樱小姐官宣已婚的消息出来后, 这人就抖起来了,原先还战战兢兢的,不敢再和从前一样, 现在又偷偷摸摸联系从前那些狐朋狗友。据说您给的钱还债剩下的一百多万不仅都填进去了,还又欠了一大笔, 这一次他玩得更大, 输了有一千多万,还拿着您的名头嚷嚷,说自己女儿是初樱。”
陆寄淮头疼,手按了按太阳穴。
“陆总, 现在怎么办?”沈诚之见电话那头没声音,忍不住问了一句, 又想起来陆总失忆了,忙又说道,“初潮生的事是您失忆前处理的。”
初樱本想再听听陆寄淮会说什么, 但看他半天不说话, 只仿佛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终究忍不住上前一步,“初潮生怎么了?”
她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清灵。
陆寄淮浑身一僵,手机没抓稳,从耳旁掉落,摔在地上。
手机那头的沈诚之哎呦一声,忙把手机从耳旁拿远一点,再看通话,发现已经中断了,忍不住再拨过去时,无人接听。
陆寄淮听着地上的手机在木质地板上充满燥意的震动着,心情也有些紧张,他一时间没有动,只看着身后的初樱。
他的心跳几乎在那瞬间停止,他在想,初樱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又听到了什么,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他在装失忆了……
初樱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陆寄淮的手机,是沈诚之的电话,屏幕已经碎裂了,她将手机递了过去,“沈诚之打来的,不接吗?”
陆寄淮浑身都有一种又冷又窒的感觉,初樱看起来太平静了。
平静到让人紧张,他几乎是动作僵硬又机械地伸出手去接她递过来的手机,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初樱,漆黑的眼底深处是焦灼的幽焰,像是要将他自己燃烧。
“刚才……”他的心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开口的声音低沉而晦涩。
陆寄淮在这瞬间想着是不是已经到了美梦被戳破的时候。
初樱被他深邃的目光紧裹住,她能感受到一些凝滞的紧张的情绪,她伸出手按在陆寄淮的手臂上,抬头看他时,目光澄澈又担忧,“你怎么了,是又头疼的厉害吗?”
她的声音是那么软,里面的情绪是那么关心。
陆寄淮的情绪上上下下,既是松了口气,又是蔓延出一股愧疚。
她那么关心自己,可他却在骗她。
虚假和现实像是两张大网,分别网住了他,各自用力朝着一个方向拼命地拽他。
他站在中间的钢丝上,逐渐靠近的是上面布满糖霜的一侧,不敢靠近一眼望去尽是深邃幽渊的现实。
他垂着眼睛看她,忍不住捏紧了手机,情绪剧烈起伏着,他再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初樱。
双臂逐渐用力,陆寄淮想将她永远镶嵌在自己怀里。
“嗯,头疼。”他听到自己还是这么说道,声音有些哑,也有些飘。
初樱回抱住了他的腰,也没立刻说话。
但就是这样的沉默才让人慌张。
陆寄淮的情绪压抑得呼吸都是沉沉的,灵魂都仿佛在不断往下沉坠。
“刚才……沈诚之在和你说初潮生的事吗?”初樱终于开口,她甚至不愿再称呼那个人爸爸。
听到初樱的问话,陆寄淮感觉自己的灵魂又飘回了身体里,他的心跳也试探着一点一点恢复正常,“嗯,听不太懂,虽然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我不喜欢他。”
前面四个字,他说得有些轻。
初樱关注点都在初潮生这三个字上,没听出来前面那句话的轻和飘,又或者说,她此刻是全心信任陆寄淮的,那个失忆后总是真挚在表达喜欢的陆寄淮。
她带着滤镜,当然会忽略那些从前很明显能看出漏洞的地方,脑子自动修补漏洞。
初樱猜测是初潮生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所以沈诚之给陆寄淮打电话。
但是她忍不住产生疑惑,难道那次他给了初潮生四百万后,还一直派人盯着他?
她又想起来当时陆寄淮对她说初潮生以后不会再赌了,她问他对初潮生做了什么,他让她自己问初潮生。
她后来回去找初潮生也没问出什么来,只狠狠威胁了他一通。
“沈诚之说了什么?”初樱立刻问道,神色不自觉有些冷。
但此刻陆寄淮已经知道她脸上的冷意不是对着他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说他又赌。”
“你别管他。”初樱抱着他腰的手也缓缓收紧了一些,有些用力,说完这话,她又抬头看他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你别管他。”
初樱知道自己此时不论是声音还是神情一定都十分冷漠,甚至算得上没有人情味。
但她也不惧陆寄淮知道自己对初潮生的冷漠,又或者说,她不想去伪装,真的也不想陆寄淮浪费精力与金钱在初潮生身上。
他生了她,小时候也待她好过,所以将来她会按照法律赡养初潮生,但绝不会多给一分钱。
“我只管你。”陆寄淮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初樱小声嗯了一声,重复了第三次,“反正你别管他。”
两人抱了一会儿,初樱就指了指自己头发要去吹。
陆寄淮跟在后面说要帮她吹,初樱就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他拿起吹风机,他个子高,站在旁边替她吹头发时,她都替他的颈椎担心,又想起那次他要买又放回去的什么老年人护颈按摩器,忍不住笑了一下,往长椅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你坐下来啊。”
梳妆台前的是一条沙发长凳,虽然挺长的,但两个人坐还是会有些挤,陆寄淮跨坐了下来,长腿有些无处安放一般往前伸直了一些,于是初樱就像是整个人都被圈在他的地盘里一样。
陆寄淮平时并不多话,显得深沉又内敛,他拿起初樱头发时动作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担心用力了会扯疼了她。
初樱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他,见他低垂着视线,英俊精致的眉眼写满了认真与专注,动作轻柔得比她自己还要轻,好几次她都有点不耐烦想从他手里夺过吹风机自己吹,但又忍不住忍了下来。
陆寄淮的手机一直在响,但他一直没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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