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他，暗恋她(羲玥公子)

姜予接过俞哲辰的文件，俞哲辰左手撑在桌面上，微微弯下腰，右手指着上面的数据，“作为一家餐饮公司，他们过去一年的推广费过于高，几乎占总营业额的百分之八，这不合理。”
姜予仔细看了下来，确实觉得有点不合理，像国内的一些巨头连锁餐饮，每年的推广费也就占千分之五到百分之三这个区间，而烤得好一家中小型的连锁餐饮店，每年的推广费竟然占总营业额的百分之八，这太高了。
姜予道：“你去找薛启明，让他把推广费的明细列一列，越详细越好。”
“好。”
到了六点半，薛启明说请他们去吃饭，但今天实在浪费太多时间，姜予婉拒出去吃饭的提议，改成了叫外卖。
吃了外卖后，几个人继续查阅资料。
到了七点半，薛启明才让财务把他们的推广明细列了出来。
姜予看了看，根据薛启明这边列出来的数据，他们的推广费用主要用在了给短视频以及社交平台的博主。
姜予搜了搜那几个短视频博主，发现他们还真的给烤得好推广过。
她做消费领域五六年，这些年餐饮都喜欢扣上‘网红’的帽子，少不了要请一些博主帮忙推广，至于推广费，她心里大概也有个数。
百万级别的博主，一条广告的费用在1-5万元不等，而薛启明列出来的这些博主，要价都很高。
最高那个甚至要到了十二万。
烤得好目前只是在省内连锁，准确来说是在周边几个城市，如果要买推广，应该是找当地的美食博主或者网红，费用也应该控制在一定范围，否则请了千万级别的网红推广，针对全国的人推广，但分店还没能在全国开起来，那也只是徒劳。
姜予在聊天工具上给俞哲辰发了消息：小俞，他们的推广费用确实有点奇怪，你把他们列出来的那几个博主的联系方式找出来，顺便把他们给烤得好推广的广告数据列一下给我。
俞哲辰：好的。
到了八点，其他人还在埋头忙自己手上的活，章茜妮看了看时间，从这回去还要一个半小时呢，再加上她洗澡做面膜的时间，再晚点回去，她可就不能睡美容觉了。
过了一会儿，她给姜予发了消息。
章茜妮：姜予姐，我们几点回去？
姜予看到了她的消息，虽说她只是问问，但她已经明白，章茜妮这是想走了。
章茜妮还是第一次跟着出来做尽调，她也不想让她太累，便回复说：八点半走吧。
章茜妮：好的。
八点半，他们准时收拾好东西离开烤得好。
上了车之后，姜予把俞哲辰发给她的资料拿了出来。
看了一会儿，她对车上的人说：“我打个电话，你们别出声。”
“好勒。”
她随意挑了一个联系方式，拨了号。
对方很快接听了，姜予道：“你好，我这边是烤得好新来的财务，我姓吴，很抱歉下班时间打搅你。”
对方说：“你好，请问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们之前跟我们公司合作了一个推广视频对吧？”
“对，怎么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的发票开给我们了吗？”
“开了呀，我记得上周就寄给你们了。”
“好的，我找找。”姜予过了一会又问：“对了，我想跟你核对一下金额，金额含税一共是八万六千八百，对吗？”
“哈？”对方很惊讶，“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收到的是一万九千八。”
“抱歉抱歉，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
挂了电话，姜予又给另外一个人打了电话，同样的，费用和薛启明列出来的费用并不一样。
打了两个电话之后，姜予已经可以确定，烤得好虚构了推广费用。
章茜妮好奇，“姜予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姜予道：“烤得好的推广费用作假，列出来的比实际支付的要多。”
章茜妮问：“他们为什么要在推广费用上作假？支出增加，压缩了他们的利润，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姜予再看了看那些数据，“大概是这些钱都是真实支付出去的，但是他们有别的地方隐瞒了。”
开车的俞哲辰道：“今天是工作日，用餐的人大多会集中在十一点半到一点这个区间，但今天我们抵达烤得好店面的时候是一点半，店里面依旧很多人用餐。”
余景浩恍然大悟，“没错，确实，我之前做线下调研的时候，蹲守的时候每天都很多人排队，虽然烤肉真的很好吃，但是工作日那么多人排队，确实有点问题。”
姜予靠坐在椅子上，“所以，他们应该是隐瞒了雇人排队的费用，这一笔费用一定不少，只能平摊在推广费用上。”
章茜妮很好奇，“可他们家的烤肉确实味道很好，如果雇人排队只是为了宣传，我觉得无可厚非。”
“他们招待我们的食物，一定都是最好的。”姜予道：“景浩，你再去搜索一下网络上对于烤得好的评价。”
“好勒。”
余景浩拿出了平板，在几个平台搜索了一下，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老大，搜到了，他们在某团购平台的分数是4.5分，还挺高，前面的都是最近的好评，感觉像是刷的，但是往后翻可以看到不少低分评论，低分评论都说烤得好没有以前的味道了，食材很多都是低质的冻品，很不新鲜。也有新鲜一点的食材，不过一个双人的烤肉套餐要248元，价格比普通套餐贵了一倍。”
这是很多餐饮业的通病，一旦扩张之后，食物和口碑都会下降，一个是为了压缩成本，一个是因为店面多了之后不好管理。
余景浩又看了一些其他平台的评论，有好也有不好，但差评占比还挺多的，都被好评压了下去。
余景浩问：“老大，那这个项目，我们还继续吗？”
烤得好这个项目他们接触将近三个月了，这段日子他们都没看出破绽，因为薛成刚请了不少人来给他们演戏，这种行为在VCPE行业来说，基本可以拉黑了。
但姜予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们接洽了这么久，怎么说也要给对方一个交代，“明天过来跟薛成刚聊一聊，看他们的态度吧。”
“好的。”
作者有话说：
章茜妮:下雨了，哲辰，我们两撑一把伞吧。
俞哲辰:我不习惯跟别人共用一把伞。
章茜妮:那为什么可以跟姜予姐共用？
俞哲辰:暗恋对象和女朋友除外。

她特意约了薛颖一块去。
姜予买的房子一共是八十九平，实用面积七十三平，两房两厅, 外加一大一小的两个阳台。
距离南城CBD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 对于南城而言, 也算是比较好的地段。
房子是精装，两人验房的同时，也在讨论怎么布置。
薛颖看过了姜予的房子, 一脸艳羡, “姜予，真的羡慕死我了, 我也好想买房？”
“你也很快了。”
薛颖做律师七年, 也是最近两年才开始赚钱，她刚出来的时候只是律师助理，连独立上庭都没机会, 一年到头到手的工资加起来不到十万。
四年前她开始正式独立上庭, 独立接案子, 年收入也翻了几倍。只是南城的房价也高, 就拿姜予的房子来说，单价四万八，八十九平就要四百多万, 首付将近一百三十万, 月供一万六。
这根本不是现在的薛颖能负担得起的。
办好了收房的手续, 两人吃了午饭，下午就去了家具店看家具。
两个人十几年的好朋友, 聚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关于生活, 关于工作，又或者感情。
姜予和薛颖一人捧着一杯热的奶茶，并肩走在家具城，一边看家具一边聊天。
薛颖听姜予说完老总千金现在在由她来带的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老板真的是信任你啊，把自己的独生女都交给你来教导了。”
“信不信任我，我不知道，但是他把女儿让我带，我其实处境很尴尬。正常来说，新人过来得打杂，协助我做文件，可她不一样，我可不能随便使唤她打杂，还得各方面照顾她的情绪。”
薛颖叹了叹气，“听着好像挺惨。”
“我老板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估计是要培养她当接班人的，说不准以后她还是我上司。”
薛颖问：“那她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公主病？”
“人其实还好，平时挺大方，动不动就请小组的人吃下午茶，喝咖啡，大家也都还挺喜欢她。”
薛颖拉着姜予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这张沙发不错，过来坐坐。”
两人坐了下来，薛颖想到什么，忽然问：“对了，那个小鲜肉怎么样？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
姜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提他做什么？”
“我只是在想，如果那个小鲜肉真的喜欢傍富婆，那他是不是会对你老板的女儿有所行动？”
姜予回想了想，过去一周，章茜妮虽然和俞哲辰偶尔会聊留学的事，但俞哲辰的表情跟平时一样很冷淡，并没有像对待高丽甄那么殷勤。
当初和高丽甄接触，他很是绅士，并且话也更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对年纪大的富婆更热情。”
薛颖差点把喝进去的奶茶喷出来，“噗嗤，那他的口味真的清奇，不会是缺母爱吧？”
姜予总觉得在背后说俞哲辰坏话太不厚道了，她有点心虚，“你别这样说人家，他其实也挺好的。”
薛颖坏坏的笑着，凑近了问：“姜予，你这么维护他，是不是也看上他了？”
姜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什么人，“要听真话吗？”
“当然，你还想对我撒谎？”
姜予吸了一口奶茶，把声音压低，“怎么说呢？就是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偶尔会做一些让我很心动的举动。”
薛颖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比如说？”
“比如说吧，上周我们有个行业沙龙，我被赵远航故意当着周云安的面羞辱嘲笑，是他出面替我解了围，你不知道，他出现的那个场景，我真的至今记得一清二楚。”
薛颖的重点在于赵远航羞辱姜予，“靠，赵远航那个渣男，他怎么羞辱你了？”
“他以前追我的时候我骗他说我有男朋友，在美国，他估计从熟人那里得知我以前喜欢周云安，所以那天他就故意当着周云安的面说我曾经当着很多人的面声称周云安是我男朋友。”
听到这里，薛颖能感受得到姜予当时的尴尬，“真恶心，周云安什么反应？”
“没反应。”
“啧。”薛颖对周云安十分鄙夷，她也懒得去讨论渣男，转而问：“那小鲜肉怎么救的你？”
姜予说：“他突然出现，当着众人的面说他才是我那个在美国的男朋友。”
薛颖一副很惊讶的表情，“这么劲爆？”
姜予点了点头，“是的。”
“这小鲜肉真的可以啊。”薛颖道：“说不定，他真的就是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富婆，姜予，你绝对有机会。”
姜予说：“但我又觉得，我跟他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对我做的这些，或许只是因为我是他的上司。”
“再看看呗，如果他真的有意，试试也可以，毕竟人是真的帅，试试不亏啊。”
姜予笑了笑，“随缘吧。”
“别随缘啊，你也可以努力一下，争取三十岁生日之前谈一次恋爱，加油，我看好你。”
“托你的福，让我重新想起我是母单的事。”姜予忽然觉得悲哀，她都快三十岁了，但还没真正地谈过一次恋爱，而声称是不婚主义的姜予好歹还谈过一次，虽然很短暂，维持不到半年。
薛颖道：“我也跟母单差不多了，再说，你母胎单身完全是因为你太优秀，以前读书的时候就那么多男孩子喜欢你，是你不喜欢人家。”
姜予刚想回话，但此时视线里，一男一女闯入了她的视线，她拉起了薛颖，“来这边。”
薛颖被姜予拉到了一个柜子后，她一头雾水，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姜予道：“没什么，熟人，不想打招呼。”
薛颖好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社恐啊？”
“看是对着谁。”
姜予半个身子隐藏在柜子后，她朝外看了一眼，正见一个披着貂皮大衣的女人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
貂皮大衣的女人正是高丽甄，而她挽着的年轻男人大概二十出头，身体微微有些壮，可见是经常健身的，两人举着亲昵，显然就是她的新欢。
姜予心想，这大概就是富婆的快乐，换人就跟换衣服似的。
而她更在意的是，她跟俞哲辰划清界限了吗？
周一上班刚好是圣诞节。
姜予停好车，再从一楼出来，进了附近的那一家咖啡店，咖啡店正对着推拉门的位子摆放着一颗圣诞树，墙上挂了一些圣诞装饰品，店员们也都戴着圣诞帽，节日氛围很浓厚。
店员看到她进来，热情地宣传道：“美女小姐姐，我们这段时间推出了圣诞系列饮品，购买就能够参与抽奖，领取我们的圣诞主题咖啡杯哦。”
姜予看了一眼被放在透明礼盒里的杯子，墨绿色的，上面有烫金的圣诞树，很典雅贵气，难怪楚雯雯会那么执着，她也心动了。
她问：“圣诞系列饮品有哪些？”
店员拿出了菜单，“这里，这个黑森林摩卡，红莓拿铁，还有雪绒抹茶卡布奇诺。”
姜予看着上面的图片，无论是杯子还是咖啡的造型，都很有圣诞氛围，她指了指雪绒抹茶卡布奇诺，“我要一杯雪绒抹茶卡布奇诺。”
支付成功之后，店员拿出了抽奖箱，姜予伸手抽了一张，一看：谢谢惠顾。
果然，她没有中奖的运气。
店员笑着安慰道：“没关系，下次说不定就中了。”
姜予还是有点想要那个杯子，感觉冬天用这样的杯子，很有氛围感，“那你们的杯子能卖吗？”
店员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杯子都是限量的，要是卖了，顾客抽到了那就没货可以送了，不过我们这个活动一直要到元旦节呢，你明天还能抽。”
姜予有点失落，“嗯，好。”
“早～”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姜予回了回头，俞哲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他穿了一件灰色的中长款风衣，将他本来就高的身材修饰地更加修长。
“早。”
俞哲辰的视线扫过放在收银台旁边的透明礼品盒，里面放着一个圣诞风格的杯子，“怎么抽奖？”
店员把菜单出示给俞哲辰看，“先生，购买我们的圣诞系列咖啡就可以参与抽奖哦。”
俞哲辰指了指黑森林摩卡，“要一杯这个。”
“好的。”
俞哲辰看着姜予，“你要喝什么？”
姜予示意手上谢谢惠顾的抽奖卡，“我已经点了。”
俞哲辰付款后，店员拿了抽奖箱给他抽奖，姜予在一旁，有点期待。
俞哲辰随意抽了一张，绿底红字写着：恭喜你获得圣诞主题咖啡杯一个！
“wow！”姜予惊讶地捂住了嘴，“小俞，你竟然中了！”
俞哲辰脸上反而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把纸条递给店员。
店员看到了他的纸条，含着笑道：“恭喜你这位先生，您可以获得我们的圣诞主题咖啡杯一个哦。”
俞哲辰侧了侧头示意旁边的姜予，“礼品麻烦给这位小姐。”
姜予微微一愣，这是给她？
姜予问：“你不要吗？”
俞哲辰道：“那个杯子更适合女孩子用。”
女孩子？
姜予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莫名地笑了笑，女孩子是指她么？
好像很久没有人用这三个字代指她了。
“谢谢。”
姜予的那一杯雪绒抹茶卡布奇诺和俞哲辰的那一杯黑森林摩卡同时做好，被摆在了取餐台上，他们两的杯子一个是红色的圣诞风，一个是绿色的圣诞风，放在一块，就像是情侣杯一样。
两人一人一杯咖啡进了电梯，时间还早，电梯只有他们两个。
姜予提着中奖的杯子，和俞哲辰并肩站在电梯里，“圣诞节快乐。”
俞哲辰也回了一句，“圣诞快乐。”
气氛变得有些莫名，和俞哲辰在这狭小的电梯里独处，姜予的心跳得有些快，她在想是不是该开启一些话题来掩饰她的不安。
姜予想起自己前天在家具城看到高丽甄和一个小鲜肉走在一起，她该不该告诉俞哲辰。
但她也并不确定俞哲辰和高丽甄之间到底有没有正式在一起过，如果她忽然说起这件事，似乎有些怪异。
电梯很快到达了楼层，姜予回过神来，发现俞哲辰并没有先走，而是按着电梯的开门键，“你怎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