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觅眸光闪了闪，淡淡道：“我会的。”
程雨在一旁亲眼看着夏凝觅忽悠杜元哲，说得倒是头头是道，也确实很有道理，但唯独不提自己的私心。
程雨若是知道杜元哲授权夏凝觅帮自己拒绝今后所有炒cp的策划，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可能会感叹一句总裁就是总裁，几句话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等他挂了电话回来，刘旭道：“我问了公司，他们说是夏总亲自拍板否了这个提议，其他人虽然疑惑但都不敢问。”
杜元哲已经没了疑惑，笑道：“否了就否了，只是一个代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旭点头：“夏总向来深谋远虑，她可能有别的考虑。”
千影娱乐的工作人员对夏凝觅都有种盲目的崇拜。
夏凝觅当年执掌公司时，千影娱乐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公司，她用了很短时间，就让千影娱乐发展到足以和欢行娱乐掰手腕的地步。
这种能力不服不行。
对于夏凝觅来说，千影娱乐的成功让她顺利掌控夏氏，这也是她把办公地点搬到千影娱乐的原因，这里更像她的大本营。
杜元哲了解夏凝觅的经历后，同样很佩服她，不管在哪个行业，女性都比男性更难出头，人们总是存在各种各样的偏见，夏凝觅能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
以夏凝觅如今的地位，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有她的存在，就能激励无数女性。
杜元哲也是最近才发现夏凝觅也有超话，而且粉丝数还不少，这可是在全网没有一张夏凝觅照片的前提下。
超话的粉丝只是单纯崇拜她的能力。
......
最近娱乐圈直播越来越流行，仿佛所有东西都可以直播。
王立刚之前本打算邀请一些媒体来采访，但听说了直播后，果断选择了直播，这样更省事还不用应付媒体。
王立刚把直播时间定在十一月二十号。
《云澜传》官微发微博告知粉丝这条消息后，粉丝们都很兴奋，纷纷在评论下留言，表示到时候会乖乖等直播看哥哥姐姐。
比较离谱的是，小胖从众多表示期待的评论中，竟然还看到了一些说要看看杜元哲如何毁角色的评论。
“哲哥，原著粉好有毅力，都这么久了还追着你不放。”
这几个月杜元哲在剧组潜心拍戏，娱乐圈没有他的半点消息，就这样，那些人也没放过他。
杜元哲低头看剧本，道：“原著粉说到底只是书粉，不会一直盯着我，估计真是我的黑粉。”
刘旭同意杜元哲的猜测。
小胖疑惑：“可现在剧还没播，哲哥哪来的黑粉？”
刘旭解释道：“讨厌一个人有时候就是很莫名其妙，或许他们觉得自己正主更适合演洛寻，或许觉得骂元哲能让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或许单纯为了博热度，反正什么理由都有可能。”
小胖进公司后一直跟着杜元哲，但因为原主太懒导致小胖这三年来都没怎么接触娱乐圈，对娱乐圈一些事情不是太了解。
听到刘旭的解释，小胖感叹：“奇葩真多。”
杜元哲温声道：“其实很多人都是只凭主观判断喜恶。比如你是我的助理，今后我肯定会和其他男演员有资源冲突，你会不会讨厌那些男演员？”
小胖反驳：“这怎么能一样，我又不会无缘无故骂他们。”
“但你若是看到他们有不好的传闻，心情会有微妙的变化对不对？”
小胖无言。
杜元哲继续道：“这都是人之常情，我们不是圣人，讨厌就是讨厌，不需要去想他该不该讨厌。”
所以杜元哲不会试图让讨厌他的人喜欢他，那是人家的自由。
小胖不甘道：“就这么放过那些满嘴喷粪的人？”
杜元哲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可能，我像是这么大度的人吗？”
“那我们......”
“当然是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我们要相信国家，反正我不缺钱更不缺时间。”
小胖眨眨眼睛：“你不是说人之常情吗？”
“是啊，可那些玩意儿已经不是人了。”
原来还能这么理解。
刘旭在一旁听得直乐，以小胖的智商，被忽悠瘸只是杜元哲愿不愿意的问题。
逗了会儿小胖调节心情，杜元哲很快就再次沉浸在剧本中。
转眼间数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二十号。
今天一到片场，王立刚就安排道：“我们直播两个小时，诗瑶，郑霄，还有元哲你们轮流和看直播的粉丝互动，谁有空就由谁来。”
杨诗瑶调侃道：“今天好像有洛寻的血池疗伤戏。”
王立刚道：“我就是打算那时候直播。”
杜元哲睁大眼睛：“王导，你不怕直播间被封吗？”
王立刚鄙夷道：“大惊小怪，只是露个上身而已。而且不可能给他们看近景，远远地让他们看个轮廓就行。”
郑霄跟着打趣道：“元哲，能不能吸引网友看我们这部剧，就看你的了。”
杨诗瑶一脸坏笑。
杜元哲眼角一抽：“你们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王立刚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下午四点开直播。”
刘旭听到王立刚的计划反而很赞同，问道：“元哲，你腹肌练出来了没有？”
杜元哲已经无力吐槽，道：“王导都说了直播只拍远景。”
按照小说中的描述，血池被血气环绕，洛寻坐在其中疗伤，外面的人也是只能看个轮廓，但这得通过特效来达到血气环绕的效果，现场是真的露上身。
杜元哲早就做好准备，只是没想到王立刚会在这时候直播，还好王立刚还算做个人，没真让他在几千万观众面前袒胸露背。
刘旭见他这样，失笑道：“只是露上身而已，现在有不少露胸膛的服装，这又没什么，你怎么跟要丢了清白一样？”
杜元哲道：“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
......
很快到了直播时间，工作人员在下午四点准时打开直播，早就等着的粉丝瞬间涌进来。
【瑶瑶，我来啦】
【早就期待霄哥的古装扮相】
【希望今天有映雪的戏份】
【......】
粉丝们进入直播间，第一时间发言支持自己偶像，一时间整个直播屏幕被弹幕刷屏，过了好一会儿才露出屏幕。
现在正在拍男女主的戏，尤映雪今天没有戏份就没来，几个主演中只有杜元哲有时间和观众互动。
得了工作人员提醒后，杜元哲出现在镜头前，身上穿着洛寻标志性的玄色长袍，头发用发冠固定。
“大家好，我是杜元哲，在《云澜传》中饰演洛寻。”
看到杜元哲出现，弹幕消失一会儿，然后才重新出现。
【这就是杜元哲？长得很帅啊】
【仅看扮相和洛寻相似度很高，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哇，这长相完全击中我的审美】
【友情提示杜元哲演技极差，别对他期望太高】
【长得帅又怎样，资源咖就是资源咖，杜元哲一生黑】
进来的都是各家粉丝，很多人之前对杜元哲没什么感觉，不过大家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所以一开始弹幕还算友好，只可惜没一会儿就被**占据了。
杜元哲直接忽略那些弹幕，道：“诗瑶姐和霄哥正在拍戏。”
镜头配合着往那边转了一下，正好可以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
终于看到自家偶像，弹幕又开始刷屏。
“接下来由我给大家介绍一些剧组的情况，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杜元哲避开拍摄场地，带着观众在剧组里闲逛，让他们看到剧组搭建的场景。
“大家应该看到了这些殿宇，这都是实景搭建，王导在这方面花费了很大精力，就是为了能呈现更真实的感受，我们演的时候更有代入感。”
杜元哲笑道：“你们应该知道有时候什么都没有，演员只能在幕布前表演，有没有觉得我们演员的信念感很强？”
听到这话，弹幕纷纷赞同，并开始夸赞自家偶像。
“不出意外的话，花絮会播出幕布戏，到时候你们可以看看，没有那些炫丽的特效也挺有意思的。”
杜元哲带着观众转了一圈，然后开始回应弹幕问题。
“杀青时间吗？按照估计应该是在一月份，不过我应该会比诗瑶姐他们早杀青半个月左右。”
“对，霄哥脾气很好，在剧组很照顾我，还教了我很多东西。”
“大家不用着急，等诗瑶姐和霄哥的戏份结束就会过来和大家打招呼，我只是客串一下导游。”
“王导严厉吗？还好吧，王导只是对剧认真，只要好好演戏，认真揣摩角色，他的脾气会很好，经常带我们聚餐，我们之前还说拍完这部戏身上得多几斤肉。”
“对，我和诗瑶姐的对手戏很多，不过我们两个是敌对阵营，更多时候都在针锋相对。”
“......”
杜元哲有选择地回答问题，因为得了夏凝觅提醒，他有意识避免和杨诗瑶牵扯在一起。
直播气氛还算和谐，即便有一些黑粉持续负面输出，也被失去耐心的粉丝顶回去，他们是来看偶像的，不是看他们骂杜元哲。
半个小时后，郑霄戏份结束，便和杜元哲一同站在镜头前，两人友好交流几句，杜元哲就以准备接下来的戏份为由离开了。
小胖及时递上水：“哲哥，你第一次直播就表现得这么好，真厉害。”
刘旭也很满意，杜元哲虽然经验少，但沉稳有度，撑住了场面。
杜元哲喝了几口水润嗓子：“回答问题而已，比自己一个人干说简单多了。”
小胖纳闷道：“杨老师的粉丝明明比郑霄的粉丝多，为什么弹幕提问题的更多是郑霄的粉丝。”
方才杜元哲回答的问题，十个里有八个都是关于郑霄。
刘旭给他解释：“因为名气越低的明星粉丝越有表现欲，郑霄被杨诗瑶压番，这是郑霄不如杨诗瑶的证明，他的粉丝就迫切希望在其他方面压过杨诗瑶。”
小胖惊得张大嘴巴：“郑霄粉丝也太没自知之明了，郑霄和杨老师还差得远吧？”
刘旭笑道：“在粉丝眼中自家偶像就是最好的，他们会自动忽略这些东西。不过按理说大粉更理智些，一般会警告粉丝别在外面乱舞招黑，现在这局面似乎不太对劲啊。”
杜元哲点明道：“无非是造势罢了。”
刘旭恍然：“差点忘了，欢行娱乐正在捧郑霄。”
小胖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套路真深：“我们以后也得这样吗？”
刘旭看向杜元哲，道：“这得看元哲想走什么路。”
这问题，夏凝觅已经问过一遍。
杜元哲依旧是那个答案：“我只想当个好演员。”
刘旭对此并不意外，杜元哲的一些行为早就表现出来他的想法。
“当演员也挺好的。不过演员并不意味着只埋头拍戏，为了宣传肯定得上些综艺，你到时候可别一股脑拒绝。”
演员和明星其实并不割裂，只是侧重点不一样罢了。
杜元哲道：“我会配合的。”
他又不是戏痴，偶尔上上综艺也挺好玩的，他对一些慢节奏或者玩游戏的综艺很有兴趣。
......
“杜老师，该拍摄了。”
接下来是杜元哲的戏份，他先进化妆间脱衣服，主要是把外袍和内衬脱掉，只留一条玄色长裤。
此时在和观众互动的是杨诗瑶，她刚刚下戏，郑霄本想和她一起直播，被杨诗瑶婉言拒绝了。
“大家好，好久不见，哦不对，之前我生日见了一些粉丝。”
“多谢大家关心，我早就没事了，当时确实很害怕，多亏元哲及时找好酒店，我很感激他。”
“接下来就是元哲的戏份，而且还是洛寻血池疗伤戏哦，看过原著的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杨诗瑶让镜头转向早就搭好的血池，此时杜元哲还没出来。
“血池是怎么弄的？其实和血包一样，就是加一些红色素，或许还有别的东西，我不太清楚，这都是道具组弄的，他们很厉害，做出来的道剧和书中描述得一模一样，等剧播的时候你们可以好好看看。”
没一会儿，血池那边传出一些响声。
杨诗瑶立刻道：“应该是元哲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杜元哲就出现在片场。
杨诗瑶却是一脸失望：“元哲太矜持了，只是露个上身而已，竟然还拿毯子遮着。”
直播间的观众见杜元哲身上披着毯子也很失望，纷纷发言附和杨诗瑶，表示他们要看。
随着王立刚喊开始，正式开始拍摄。
就在观众们等着看杜元哲接下来的动作时，直播镜头突然变得虚焦，等再变得清晰时，已经调了远景，他们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弹幕气得想骂人。
【呜呜呜我也想看】
【姐妹们，以我24k的钛合金眼来看，杜元哲绝对有腹肌】
【有没有腹肌不知道，但看着线条很好看，肯定经常健身】
【难得有个不是白切鸡的男演员，我想看啊啊啊啊】
杨诗瑶不嫌事大地火上浇油：“没关系，我替你们看到了，嗯，你们猜得都是对的。”
千影娱乐顶楼，总裁办公室
程雨缩着脖子，很为在雷区蹦迪的杨诗瑶担心。
夏凝觅皱眉看着直播，道：“这种事为什么没有报备？”
程雨轻声道：“可能是刘旭觉得不需要。”
“不需要？”夏凝觅语气不善：“千影娱乐的艺人什么时候需要脱衣服来博热度了？”
“.....这应该是导演的安排。”
夏凝觅心情莫名烦躁：“吩咐下去，今后这种事一律上报，最好不要再发生。”
程雨硬着头皮问道：“总裁，我该用什么理由？”
夏凝觅沉默，挥挥手：“暂时先这样。”
看着正在直播的杨诗瑶，夏凝觅问道：“杜元哲什么时候和杨诗瑶关系这么好了？”
夏凝觅看得出来，杨诗瑶在刻意帮杜元哲营造好形象。
程雨道：“应该还是之前私生的事，杨诗瑶本想拿双人代言当谢礼，但被您给否了。”
夏凝觅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人情这种东西，还了也就不惦记了，还不了就会一直记挂着。
夏凝觅眉头越皱越紧。
程雨适时开口道：“不过看二少之前的态度，他和杨诗瑶应该也没多熟。”
杜元哲之前一直在有意无意和杨诗瑶撇开关系。
夏凝觅这才舒展眉头。
......
在《云澜传》的直播还剩十分钟时，杜元哲等人一同出现在镜头前和观众互动，因为杨诗瑶之前说了杜元哲不少好话，这时候关注杜元哲的人多了不少。
等直播结束，杨诗瑶打趣道：“元哲，大家都很遗憾没看到你的腹肌呢。”
反正戏已经拍完了，杜元哲淡定道：“那很遗憾，我倒不介意让他们看，只可惜王导不同意。”
王立刚挑眉：“那我们再拍一遍？”
杜元哲大义凛然道：“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大家时间。”
“哈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没揭穿某人死鸭子嘴硬。
第19章
直播结束后两三个小时， 《云澜传》直播的词条上了热搜，除此之外还有男女主的单独热搜，杜元哲虽然在直播的时候引起一些关注， 但还没到上热搜的热度，也就在《云澜传》的热搜里有一些人提他。
杜元哲心里一阵庆幸， 他真不敢想象以杜元哲露腹肌为名的词条上热搜是什么情景， 对他来说这种热搜就和社死差不多。
晚上下戏刚回到酒店，杜元哲就接到夏凝觅的电话。
“夏总？”
今天也不是周末啊。
夏凝觅淡声道：“今天的直播是怎么回事？”
“王导为了给剧增加些热度， 就在剧组开了两个小时直播。”
“我是问你的戏份。”
杜元哲没想到夏凝觅也知道了这件事，莫名感觉很尴尬， 吐槽道：“王导非要在我拍疗伤戏的时候直播，我也不明白就露个腹肌有什么好看的。”
真想看腹肌，网上多的是健美先生晒的照片。
夏凝觅默默在心里给王立刚记了一笔。
“还好没上热搜， 要不然我就得自掏腰包压热搜了。”
夏凝觅道：“千影娱乐不需要艺人靠脱衣服博热度，今后这种事不用再做，若是有导演要求，你让经纪人上报公司， 公司会给你做主。”
杜元哲心中一喜， 笑道：“那敢情好，我也不喜欢这些。我之前还觉得只要能拍好戏，哪怕是亲热戏我也能接受， 但经历今天这一遭， 我发现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今后我还是想多接一些没感情戏的剧。”
他并不觉得自己矫情， 没人规定男人就该不介意拍亲热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