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李雪丽也根本不喜欢这个女儿,她的心思都在那个大女儿身上呢。
久而久之,陈伊容也不在意李雪丽了。拿她当陌生人一样。
陈伊容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直接摆手,“爸,你别转移话题。你娶白美茵肯定有原因。还有,那个孩子是咋回事?我看你那目光瞅着,就像她怀的是金蛋似的。”
陈援朝叹息一声,点点头承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不是我的。”
他点了一根烟,嗤笑一声,“前些日子,白五同那个老狐狸居然破天荒让我出席酒会。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想把我灌醉,给我安上耍流氓的罪名,到时候就没人盯着他了。后来,我又觉得不对,就算他真的要这么做,也没必要拿自己女儿做戏。那样就算把我关进去了,他也丢足了脸。后来,我观察白美茵,发现她总是有意无意护着自己的肚子,宴席的时候我也用螃蟹,桂圆来试探她,她的表情和动作明显有问题。于是我心里有了猜测。后来,我请大刘让他对像在医院查了,果然如我猜的那样,白美茵有了孩子。正准备安在我身上。所以,再一次出席酒席的时候……”
他吐了吐烟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眼神闪过一丝阴狠,“我就将计就计了。”
好一出精彩大戏,陈伊容在心里感叹一句,反问道,“她的孩子大有来头?”
陈援朝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果然是他的女儿,就是聪明。倒也不瞒她,直接了当告诉她,“是郑国强的。”
陈伊容心中一惊。郑国强可是国家级干部,在中央里任财务部部长,是□□的第五把手,仅次于四人!帮的地位。
陈援朝弹了弹烟,烟头燃烧过的灰烬掉到烟灰缸里,他勾着嘴角笑道,“你说绿帽子算什么,这种金蛋一百个我都不嫌多。”
果然是能屈能伸呀,陈伊容在心里暗自赞叹。不过,她也能理解。他们这派在临南省的人手并不多,这一年,他爸也只安排了两个手下进入重要岗位,一个是派出所那边的局长,一个是革委会里的副主任。其他的人都还在低级岗位里窝着呢,她爸也是急了,所以,才会不顾及自己面子问题,抓住这个机会打入敌人内部。
陈援朝吞云吐雾,有些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我数了一下,娶白美茵有四条好处。第一:他们要赶你到乡下插队,正好你也要到乡下照顾你萧叔,并不矛盾。而且,他们送你下乡还不会时刻盯着你。你的自由时间就多了。而且,也能还萧家那条人命。
第二:他们想把白美茵嫁给我,让白美茵肚子里的孩子光明正大的生出来。其实就等于把把柄塞到我手里。白美茵就是白家的棋子,本人没有一点主见。等她生下孩子,我找个时机,把孩子偷走。将来说不定连那郑国强为了孩子都不得不向我妥协。
第三:你走后的那个名额,他们想让自家人顶上去,不过,我已经找好了人,是一直保持中立的王家的小儿子,他和家里人闹翻了,一个人跑到临南省,我正好给他个岗位,让王家那边欠我个人情。关键时候,还能逼王家站队。
第四:陈明苏那小子,你就不用跟他虚与委蛇啦,我知道你还是没喜欢他,不过,那个孩子还是有用的,虽然有点意志不够坚定,可只要你使点力,他就能做我们的眼睛。”
陈伊容是能理解父亲的做法的,他才四十来岁,处于最有斗志的阶段,怎么可能喜欢现在这种养老状态,之前的一年多,不过是短暂的雌伏,现在正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他当然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陈伊容看着自家父亲只列出了四点,不由笑着补充道,“第五:你娶了白家的女儿,白省长对你这个女婿就不会像以前一样架空了。第六:如果萧家起复,你也能有条退路。爸,你这两面派的做法会让中立派对你反感的。还有,你确定白省长不会查到萧家的行踪吗?”
陈援朝倒不担心这个,白五同和萧家又不熟,怎么可能会时刻关注他们。“到时候我会解释的。只是你要小心。下头的人不比上面老实。”
“我知道的。”
陈援朝不屑地撇嘴,嘲讽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给白省长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居然让白美茵嫁给我,这不是把刀子递到对手手里么?这可真够蠢的。”
陈伊容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晚,那轮明月那么暗淡,不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吗?她回过头来,道,“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虽然他们把刀子递到你手里了,可那刀子是锋利的,一不小心还会被它扎了手。”
“怎么说?”
“无论你心里是怎么看白美茵的,在外人眼里,你就是白美茵的丈夫,如果有一天,她在咱们家安排了罪证,然后指证你,任你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陈援朝点点自己的额头,很认同地直点头,“你说的对。这还真是把双刃剑。”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我先跟领导汇报一下,最好是在医院里安排人,到时候趁乱先把孩子给抱走,只有这样,白美茵和郑国强才能为我们所用。”
陈伊容点头,心中感慨万千。新中国成立这么久,国家一直处于争斗过程中,他们这派的大领导几次三番想要搞三自一包都被上面否决了,甚至去年还被发配到修造厂改造。她爸这么算计,都是因为他们派系人才越来越少了。只是不斗不行,国家这么落后,人民生活水平这么低下,那些人还在上面争权夺利,打压别的派系,简直是丧心病狂。甚至他们连萧家这样有过卓越战功的人都批|斗。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如果国家落入他们手里,国将危矣。
这些政治起伏,陈援朝从来不瞒着陈伊容,她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凶险,笑道,“老陈同志,你可要坚定立场,别被敌人的糖衣炮弹侵袭呀。”
陈援朝素着一张脸,有些许不屑和嘲讽,“你老爸我在哪跌跟头,都不可能栽在这上头。”
陈伊容没话说了,想到自家老爸,除了爱下棋,几乎没有别的爱好,喝酒,那酒量也是千杯不醉的,不过,他这点少有人知,他一般也不在公众场合喝太多酒,别人都以为他酒量很差,却没想到,白省长居然会给他栽这种绿帽,可真是失策了。
两人商定好之后,又说了会儿题外话。
陈伊容突然眨着眼睛,像个小狐狸似的,撅着嘴,开始没大没小地笑话起陈援朝,“爸,你还说自己是军营里的尖子兵呢,居然被一个18岁的小伙子跟踪好几天,都没发现人家,你呀,老啦!”
陈援朝有些黑线,他才四十出头,哪里老了?不过,对自家女儿说的十八岁小伙子倒是有了几分好奇,处在他这个位置,但凡有点异常都要调查一翻,“改天把人带来我看看。”
陈伊容满脸不解,“你想干嘛?”
陈援朝掐灭了烟,从嘴里呼出一口烟雾,“当然有用喽。”
陈伊容倒也没反对。说实话,她也正想知道宋向军的背景,只是她又不是政府人员,根本没有那个权限查人,交给她老爸刚刚好。
周末, 宋向军回家的时候, 特地带一些红薯回来。
现在还没到农忙的时候, 家里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的。而,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买大米。只能买些红薯。这次回家他也是为了到山里打猎才特地回来的。
他到山脚下的时候, 刚好看到林小芳弯着腰在山脚下挖野草,时不时地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男孩。
宋向军朝那男孩看去,原来是他二弟向民。
他皱着眉有些不解,二弟才十四岁,小芳都十七了,两人之间不会有啥吧?
随即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向民还是个生瓜蛋子,根本不懂男女之情, 他俩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向民”
宋向民听到有人叫他,立刻回过头来,看到喊他的人是自家大哥, 忙提着手里的篮子往这边跑。
待走到跟前, 宋向军才知道他也是在挖野菜。
“家里没菜吃了吗?”
宋向民笑着摇头, “不是,是这些野菜是最嫩的时候, 可好吃了。”
宋向军点点头, 扭头跟林小芳打招呼。
林小芳站起来打完招呼之后,立刻又蹲下身子继续挖野菜。
“春丽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挖野菜呢?”宋向军有些好奇。
听到大哥问春丽, 宋向民对小妹最近的行为有些看不上眼,他妈一让她干活, 她就说作业没完成,当他不知道呢,她这是跟他比赛争上高中的名额呢。宋向民神色有些淡,不屑地撇撇嘴,“她说还有篇课文没有背会。”
宋向军微微有些发愣,刚想再问,宋向民却跑来了,留下一句话,“大哥,你等我一会儿,等我把这篮子装满,咱们一起回家吧?”
宋向军点点头,把肩膀上的红薯放下来。
“你要小心你小妹,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林小芳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宋向军惊了一瞬。
“为什么这么说?”宋向军有些心惊,忙回头问。
林小芳却只顾着摇头并不答话。前世的事情还没发生呢,她说出来,他也不会信的。
等两人割完,他们三人一起走回家的路上,林小芳时不时的看向宋向民,那目光中那着点爱慕与怀念,让宋向军觉得有些突兀。
推开自家大门的时候,宋向军一眼就看到正在看书的春丽,突然想到林小芳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总觉得重生之后,自己总是疑神疑鬼的,似乎谁也不能相信了。
前世,他在香港的时候,几乎没有一天不怀念家乡,想起他十八岁的生活。可真的等他回到这个年代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之前的回忆都像是被美化了一样,根本不是那么美好。
向党和爱军口中的陈伊容,和他接触到的根本不一样,也和记忆中的不一样。
林小芳口中的小妹,不是自己以为的善良
他们每个人都带有一种目的。
这种怀疑让他有些茫然,他需要自己去判断。
范菊花和宋春丽看到宋向军回来了,全都围过来嘘寒问暖。
正当一家子说得热热闹闹的时候,隔壁又传来打骂声。
而后,林小芳哭着跑出家门,再接着就是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范菊花神色有些黯淡,“你刘婶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在家打小芳,我上回去劝了,小芳脸上都被她打肿了。三天两头,不是脸上带伤就是手上带伤,看着特吓人。别人去劝她,她还说是小芳不对。哎,小芳,多勤快的一个孩子啊,生在他们家,都憋屈死了。”
宋向军心里一紧,想要站起来劝,范菊花却拉住了他。
宋春丽撇着嘴,小声道,“前天咱妈去劝了,刘婶子表面答应的很好,可转头打得更狠了。现在,村子里的人都不想去劝了。”
范菊花也是垂头丧气的。
宋向军看了一眼宋向民,见他神色颇有几分不忍,可又觉得他和小芳都认识,他同情小芳也很正常。
宋向军把自己带来的红薯倒出来,范菊花和宋春丽围过来,看是红薯,都有些失望。可想到家里的红薯的确不够吃了,这些刚好可以填一些日子。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范菊花看儿子有些疲惫,又到隔壁买了二十个鸡蛋,回来就给一家子煮了五个。
晚上,一家人一人一个鸡蛋吃得分外满足。
隔壁林家也在吃饭,与宋家和乐融融的气氛不同的是,他们一家十分安静。
每个人都端着粗瓷大碗,里面盛的是玉米糊糊。不同的是,每个人碗里的有些微差别。
林正富和三个儿子的碗里都是厚得搅不到的玉米糊糊。
刘兰花碗里的是厚簿适中,林小芳碗里的是清亮见底的汤汤水水,几乎没有什么玉米渣子。
林小芳脸上青一片紫一片,显见是刚刚被人打过。
看着碗里的粥,她实在难以下咽。
重生已经好些日子了,她还没有从之前的有鱼有肉中适应过来。
前世,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回到林家村,她爸她妈嫌她离婚丢人,硬是把她赶走。
她听人说深圳那边发展特别好,许多人都到那边打工发了财。就拿着剩下的一点钱买了火车票,到了深圳。谁成想,工作没找到却在街上遇到陈省长。那时的陈省长还不是省长,只是深圳特区的市长,当时的她正在整治深圳治安问题,到街道考察去的。
即使,那时的陈省长没有后来那么厉害,可还是帮助了她,而且还是对方先认出的她。
虽然,她在村子里是个小透明,可陈省长经常到村子里跟人家换东西。她家也种了不少蔬菜,她娘就经常拉陈省长到她家换。
次数多了,她和陈省长也就认识了,只是她性子寡淡,又很自卑,对陈省长这个副省长家的千金小|姐十分怵。
两人其实说不上有什么交情。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陈省长居然给她机会,让她成为她家的保姆。
这简直让她喜出望外。她是农村妇女,洗衣做饭这都是干惯了的。
那时候还是八几年,深圳乱得很,没有背影的人都不敢在深圳随便乱走。
要不是因为她长得一般,再加上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都有可能会被人贩子拉走。
没想到那么脏的她,陈省长居然一点也没嫌弃她。
陈省长是个很好的主顾,她的性子很好相处。特别喜欢有上进心的人。
为了做好保姆工作,她学习认字,学习做各种菜式。甚至连家务活也包圆了,并不像以前那样找个临时工来做。
陈省长对她很满意,还给她加了工资。有时候,她闲下来的时候,也会跟她聊聊天。偶尔,也会问起她的过去。
陈省长听到她提起家人的时候,曾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如果我是你,我就直接往上面写信举报你父母是封建社会的毒瘤,搞地主老财那一套,把你当奴隶奴役剥削。”
那时候的她已经被父母伤透了心,也挺后悔自己一直是个软刀子。
可,事已发生,她也没法改变。只要过好现在的日子就成。
谁成想,她不过是接了向民的电话让她送材料过去,居然会被一辆大汽车撞了,还直接重生到小时候了。
如果是别人重生说不定还会感激老天爷,可她只想骂老天爷太狠心。
这是嫌她过的苦日子还不够多呀。还要让她重来一遍。
想到向民,她前世的丈夫,她又有些忐忑。
这辈子向民还会娶她吗?
她听说向民现在念书特别好,连中专都很有希望。
如果真是这样,他会不会不喜欢她了。
前世的向民成绩并不好,高中也没上。
等她被刘兰花卖给邻省的二流子,她就没有回过村。
后来,等她被丈夫休了,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才知道向民已经离家出走了。
还是在她成为保姆的时候,有一回给去监狱视察的陈伊容送饭,听到她提过林家村的向民,才知道他居然坐了牢。
罪名当然是投机倒把。
想到,两家人毕竟是认识林小芳就帮着向民求求情,谁成想一向公私分明的陈伊容居然会帮他翻案。
很快,向民就出来了。
但,他身上有污点没人敢聘用他,最后还是陈省长聘他当了司机。
向民对陈省长这个救命恩人很感激,对她这个帮忙求情的人也记在心里。
每次做菜的时候,她都会给向民带一份,当然这不是她私自决定的。
陈省长是个好上司,对待下属非常贴心。向民一个单身男人,自然不会做饭,所以,陈省长便让她也给向民做一份。
一来二熟的,她和向民就处对象了。
那时候,向民因为在兄弟和对象的双重背叛下伤透了心,处对像看的是人的心地。
虽然她长得一般,可是她是他最熟悉的人,刚好合适他。
后来,两人结了婚,因为没有攒够钱,依旧住在陈家。
后来,等他们两人辛辛苦苦攒够了钱,买了房子,两人也有了自己的家。很快也有了孩子。
想到以前那甜蜜的日子,再看看面前的这碗清汤寡水,她就有些想哭。
“快点喝,看什么看!家里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啊,还这么挑三捡四的。”
魂游天外的林小芳突然听到她的碗被人敲击了一下,她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刘兰花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林小芳心一突。虽然她这些日子都在闹,可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她闹的次数越多,村子里人越不来劝。
想到,再过些日子陈省长就过来了,她心里又有了主心骨。
第二天,宋向军就到山里打猎了,这些日子在小姑家,他的生活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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