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魔法使把脑花薅秃了(云十九)

他站直了身体，看着操场上的学生们，欣慰地点头：“年轻人美好的青春啊。”
五条悟双手张开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悠仁——过来一下——！”
虎杖悠仁抬头朝五条悟的方向看过来，和他挥了挥手，也拔高音量喊着：“好的五条老师！我这就过来！”
然后虎杖悠仁就被领着刀的禅院真希追上了，后脑勺猝不及防挨了一刀柄。
虎杖悠仁“哎呦”一声，当即反击回去，两人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被学生们忽视的五条老师只好耸耸肩，自己走过来找人。
“嗨嗨，打扰了~”五条悟一手一个把虎杖悠仁和禅院真希拉开，“因为悠仁的哥哥来认亲了，所以要暂时借用一下悠仁。”
一二年级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围过来，听到五条悟说虎杖悠仁的哥哥来认亲了，顿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虎杖原来还有个哥哥？”
而其中最惊讶的，当属虎杖悠仁本人。
虎杖悠仁瞪大眼睛：“诶？哥哥？我一直以为我是独生子来着！”
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不在了，有人说他们是失踪了，也有人说他们是死了，虎杖悠仁几乎没有有关父母的记忆，只是从他爷爷的言两语中拼凑出来模糊的印象。
他爸爸以前没结过婚，也没有别的孩子，要不然的话他爷爷不会放着不管的。
不过他妈妈的来历好像比较特殊，爷爷也一直对他妈妈的事情有些讳莫如深的意思......难道是他妈妈以前的孩子？
五条悟把胀相往大家面前一推：“当当当！这就是我们过来找弟弟的胀相先生！”
大家打量着胀相，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身上的咒力未免太过浓郁，还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而胀相和虎杖悠仁这“两兄弟”定定对视着。
一股微妙的张力从他们对视的眼神中展开。
胀相突然开口：“我们打一架。”
虎杖悠仁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依旧一口应下了：“好。”
胀相摆出发动术式的手势，虎杖悠仁抬起的双拳裹挟着咒力。
两人就这么草率地打了起来。
肆虐的咒力中夹杂着拳拳到肉的击打声，两人打得很精彩，完全没有兄弟俩的谦让，更像是什么仇人似的。
——要是不算假夏油的那层关系的话，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一起杀了坏相和血涂，两人也的确算是仇人。
黑泽里奈看了会儿眼前激烈的战况，往五条悟身边挪了挪，小声问他：“胀相会不会不承认虎杖是他的弟弟啊？毕竟虎杖他们杀死的坏相和血涂，和胀相的关系肯定要更加亲近。”
黑泽里奈有些担心，从加茂宪伦到虎杖香织的这段微薄的关系，也无法抹去胀相为他的九相图弟弟报仇的决心。
五条悟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别担心，还没到时候呢。胀相继承了加茂家的赤血操术，要等见了血之后，才会见分晓。”
“要是胀相能够自己想通，那我们自然会欢迎虎杖的哥哥，但如果胀相还是执意认为只有九相图才是他的亲兄弟的话——”
说到这里，五条悟顿了顿，漫不经心地道出：“那就杀了他。”
五条悟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只是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不过暗藏危险的锋芒。
黑泽里奈肃然起敬，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完全就是在杞人忧天。
有五条悟这个战力天花板在这里，要是认亲怀柔政策行不通，不能把人拉拢过来，那就直接按照对待敌人的方式来处理。
黑泽里奈一颗心安安稳稳地放回了肚子里。
在看虎杖悠仁和胀相那边，战斗已经进展到白热化阶段。
胀相的实力是能够比得上花御他们的特级水平，虎杖悠仁打不过他，但是反击还是很猛烈的，能予以对方切切实实的攻击，再加上胀相才在五条悟手底下受了伤，两人很快双双吐了血。
在鲜血和血脉的牵引下，胀相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他们咒胎九相图九个兄弟，在天高云淡、阳光灿烂的天气下，围坐在一起在草坪上吃烧烤，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然后虎杖悠仁提着一袋子饮料来了，分给九相图兄弟喝，大家一起举起饮料干杯，自己更是和虎杖勾肩搭背地，还大笑着叫他弟弟。
虎杖悠仁也大声地叫他大哥。
他们十个兄弟其乐融融，脸上洋溢的笑容，比头顶上的阳光还要灿烂。
胀相顿时如遭雷劈。
胀相很清楚，这段突然冒出来的回忆，对拥有赤血操术的自己来说，是血脉感应的影响。
也就是说，虎杖悠仁真的是他弟弟！
是他们九相图的兄弟！
胀相愣住不动了，硬生生挨了虎杖悠仁一拳。
虎杖悠仁这一拳把胀相从那段新冒出来的记忆中拉了出来。
胀相看着眼前气势腾腾的虎杖悠仁的脸，并没有反击的意思，而是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抱住了他：“我的弟弟！”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打得正是酣畅淋漓之时，真想要乘胜追击，谁想胀相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虎杖悠仁不怕和人打架，但是胀相来煽情的，他就有点手足无措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僵硬地伸在半空中。
“呃，那个，不打了吗？”
胀相斩钉截铁：“不打了，我们可是亲兄弟，是一家人！”
说着，胀相还给他擦了擦被打出来的鼻血。
虎杖悠仁猛地后退一大步。
说实话，胀相的突然变脸和自说自话让虎杖悠仁有点慌。就好像、就好像，遇到了东堂葵2.0一样。
东堂葵当初就是，打着打着突然就说他是他的挚友，明明他们只是刚认识，就亲切十足地“mybrother”、“mybrother”跟在他身后叫着。
现在的胀相，和之前的东堂葵简直一模一样。
虎杖悠仁疑惑：“我们两个之前不是还打得很凶吗？你怎么突然又变了个态度？”
胀相解释道：“因为你和那个女人在八十八桥杀死了我的弟弟，坏相和血涂。我想着要给弟弟报仇，下手难免重了点。”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震惊：“哈，那两个怪物是你弟弟？”
胀相：“我们是咒胎九相图的受□□，我是九相图的大哥。”
胀相一自爆身份，大家立刻警惕起来。
他竟然是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的受□□？！
难怪达到了特级水平！
虎杖悠仁也戒备起来：“既然你要找我们报仇，为什么又要叫我弟弟？”
这算什么新型报仇方式？
虎杖悠仁想到什么，突然惊恐脸：“不会杀了你弟弟，就要把自己赔给你当弟弟吧？”
同样杀了胀相弟弟的钉崎野蔷薇一脸恶寒：“我绝对不接受这种事！”
胀相：“......”
胀相淡淡瞥了钉崎野蔷薇一眼。
看在虎杖悠仁的份上，胀相勉强停止了杀死钉崎野蔷薇为弟弟报仇的想法。
而且胀相现在也想明白了，坏相和血涂虽然明面上是死在了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手里，但是归根结底，真正的凶手其实是拿他们兄弟当枪使的假夏油。
弟弟们的仇、母亲的仇，他胀相都会向假夏油一一讨回来的。
胀相眼中闪过墨色的暗沉，不过当他转头看向虎杖悠仁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柔和起来：“不是，从血缘关系上讲，你就是我的弟弟，我的记忆里有你。”
虎杖悠仁：“......啊？”
什么记忆？他怎么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记忆中有胀相这个人存在？
难道又像东堂那时候一样，是自说自话的单方面记忆吧？
胀相眼中浮现出向往和怀念的神情。
“我们兄弟十个人一起围坐在草坪上吃烧烤，悠仁你记得我们兄弟所有人的口味偏好，给大家买来了饮料，还亲切地揽住我的肩膀。我们一起干杯，一起吃烧烤，欢声笑语接连不断。”
虎杖悠仁露出无语的半月眼。
还真是对方单方面的回忆啊。
他和东堂那家伙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吧。
一个脑补出了他们两个一起上学成为志同道合的挚友，一个脑补出了他和他们九相图兄弟兄友弟恭的场景......
虎杖悠仁嘴角抽了抽，恨不得摇醒眼前这个兀自陷入感动中的男人：“你哪来的回忆，我们今天才见面啊！！！”胀相：“你不懂，这是血脉感应，是我的术式赤血操术的附属效果。”
虎杖悠仁：“就算是我不懂，我们这血缘关系又是怎么回事？我能和你们特级咒物的受□□扯上什么关系？”
胀相看了看好奇地凑在旁边的高专学生，对虎杖悠仁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虎杖悠仁将信将疑地跟着胀相走远了些，走到一棵无人的大树下，心中嘀咕着他们到底会是什么关系，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能让别人听见。
然后胀相兜头就是一句：“你的母亲是我生理意义上的父亲。”
虎杖悠仁：“哈？！”
虎杖悠仁的生物成绩不是很好，但是他也知道的，他妈怎么可能同时是别人的爸爸呢？
这根本就是两个性别啊！！！
虎杖悠仁满脸质疑：“你就算要开玩笑也应该找个合乎逻辑一点的说辞吧？”
胀相：“不是玩笑，是事实，还是五条悟查到的。”
听胀相提到这事还和五条老师有关，虎杖悠仁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胀相把加茂宪伦和虎杖香织身体被一个千年前的邪恶术师占据，包括虎杖悠之所以会成为两面宿傩的容器这件事大概率也在对方的算计范围内，这些事情都和虎杖悠仁说了一遍。
在虎杖悠仁体内的日常思考人生的两面宿傩，听到这里难得提起了些兴趣。
利用术式占据他人的身体、存活到现在的千年前术师？
两面宿傩思索片刻，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竟然是那家伙吗......”
虎杖悠仁没有注意到两面宿傩的反应，他被胀相带来的消息震惊到了极点，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胀相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脸上是属于大哥的稳重：“弟弟，有哥哥在，你别怕。”
虎杖悠仁没怎么听进去。
他恍恍惚惚，沉浸在他妈妈的身体竟然被千年前的咒术师占据了、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生下了体质特殊的自己的震撼中。
而等虎杖悠仁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他发现身后多了一条尾巴，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对着他喊“我的弟弟”！
和之前追在他屁股后头喊着“我的挚友”、“mybrother”的东堂葵简直一模一样！
真是的，为什么总有爱脑补的奇怪人想要和他称兄道弟啊？
虎杖悠仁想起了那段时间被东堂葵支配的恐惧，赶紧向外逃窜：“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
胀相紧追不舍：“我的弟弟，哥哥想听你叫一声哥哥！”
就这样，胀相追着虎杖悠仁满高专跑，真实上演了一出《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五条悟拍手，发出真情实意感叹的声音：“他们兄弟两人感情可真好啊！”
其他人顿时露出无语半月眼：“你认真的吗？”
只是胀相单方面和虎杖悠仁感情好吧？
看虎杖悠仁的样子，完全就是被胀相突如其来的兄弟情给吓到了！！

五条悟只当没听见学生们的吐槽。
他向躲在自己身后寻求帮助的虎杖悠仁宣布,胀相这段时间，就暂时留在咒术高专帮忙指点一下学生，顺便负责保护虎杖悠仁的安全。
胀相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当然了,对胀相来说,跟着虎杖悠仁才是第一位的，指点学生什么的才是顺带的。
胀相把弟弟看的比什么都重，再说他刚从假夏油的阵营脱离出来，高专是个不错的去处。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拽着五条悟的胳膊嚎叫：“五条老师，你不能这么对我！”
五条悟还没说话，胀相就用有些受伤的表情看向虎杖悠仁：“弟弟,你就这么不待见哥哥吗？”
虎杖悠仁卡壳了一下，面露纠结：“也、也不是，我就是不太习惯。今天只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算有血缘关系,彼此之间也是陌生人,结果你一上来就这么热切，我有点接受无能。”
“弟弟,我知道了，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做到位。”胀相握住虎杖悠仁的手，“以后哥哥我会努力和弟弟同出同进，增加相处时间,让弟弟你接受哥哥、习惯哥哥的存在的！”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眼前一黑。
他是这个意思吗？啊？！
五条悟“贴心”地给这对新鲜出炉的兄弟两人腾出相处空间，又把黑泽里奈留在操场和一一年级的学生们继续体能训练。
他自己则和夏油杰一起，去家入硝子的医务室串门去了。
一直到放学的时间,五条悟和夏油杰才重新出现在训练上。
——夏油杰的脸泛着些微的红，像是被什么人掐住脸捏了一通似的。
而训练了大半个下午的黑泽里奈已经累趴了，不顾形象地瘫倒在草坪上。
“啊呀呀,好狼狈哦~”
五条悟的两条大长腿出现在黑泽里奈失去高光的双眼面前，还在她头顶说着风凉话。
夏油杰倒是没有说风凉话，还把她从地上慢慢扶了起来。
还是夏油杰好哇！
黑泽里奈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结果下一秒，就听夏油杰开口了。
“里奈的体能还有待加强啊，这样吧，以后每天晚上我带你做两组体能训练。”
黑泽里奈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重新栽倒回去。
不过黑泽里奈没有真的跌回地上，这次是五条悟搀住了她。
五条悟对夏油杰的建议很是赞同：“这个主意好！家里正好有个健身房，晚上大家可以一起锻炼~”
黑泽里奈挣扎着发出抗议的声音：“不——”
“诶，里奈觉得晚上的训练不好吗？那改成早上也行，早上六点钟，我们一起起来跑圈怎么样？”
早上六点？！还不如晚上呢！
黑泽里奈卑微地咽下了抗议的声音：“我是想说，不过是晚上做两组体能训练而已，我可以！”
听到了黑泽里奈肯定的回答，五条悟和夏油杰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在高专这边兄友弟恭、师生和乐的时候。
羂索那边的气氛却是要压抑的多。
虽然菜菜子和美美子回来了，但胀相没回来。
羂索问菜菜子美美子具体发生了什么，菜菜子美美子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只是说五条悟说看在夏油杰的份上把她们放了，但是并不愿意把夏油傑交还给她们。
说这话的时候，菜菜子和美美子还很是愤愤不平呢。
而且她们的确是对五条悟杀死了夏油大人还霸占着小夏油大人的事情愤愤不平，所以不是演技，全是真情流露。
羂索信了，微笑着将她们打发走。
然后他敛下眼眸，假笑收起。
菜菜子和美美子无关紧要，关键的是胀相。
胀相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己方拿得出手的战力，又少了一个。！

羂索发现,事态越来越脱离掌控了。
千年来，羂索不是没有遇到过挫折，他的想法一直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反正他最多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但是这回不一样。
他一直在被动接受接二连三的挫折,找不到任何反击或者防御的机会。
羂索隐隐有种直觉，他遇到了他的“天敌”。
就像真人无往不利的术式偏偏在虎杖悠仁那里屡屡受挫一样，虎杖悠仁是真人的“天敌”。
所谓的“天敌”不仅仅是表现在术式方面的压制，而是从性格到能力到气运各个方面的相克。
羂索现在就觉得，自己的“天敌”出现了。
正是因为对方的种种行动，有心算计或是阴差阳错,最终导致了他到目前为止所遭遇的一系列失败。
他的“天敌”是五条悟吗？
不，不是他。
羂索很快否定了脑海中浮现出的五条悟的名字。
虽然单从表面上看，他拿出来试探失踪咒灵去向的手指最后被虎杖悠仁吃掉了,和五条悟脱不开干系；交流会是五条悟把两面宿傩的手指扣了下来；是五条悟打败了漏壶花御和陀艮；今天也是五条悟突然出现导致胀相被抓......
但是按照羂索千年来和五条家的六眼明里暗里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六眼是个棘手的敌人,但并不是他的“天敌”。
否则的话，单从他设计占据夏油杰这件事来说,就不会这么顺利。
这么说来，他的“天敌”是在最近这段时间出现、和五条悟走的很近，并且在上述这些事情当中都有所参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