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魔法使把脑花薅秃了(云十九)

黑泽里奈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把这张基德卡片裱起来,妥善保存好。
夏油杰看黑泽里奈这般表现，不免诧异:“你就这么喜欢那小偷？”
夏油杰和少年侦探团混久了，也习惯和大家一样称呼怪盗基德是和侦探对立的小偷了。
黑泽里奈试图为自家偶像辩解一二。
“基德大人每次偷了宝石都会还回去，他很可能不是故意要当小偷的，背后应该还有什么隐情。而且就算基德大人是小偷,也是最帅最优雅的小偷,他华丽的魔术手法，真的很厉害！”
夏油杰神色淡淡:“不过是猴子而已。”
黑泽里奈:“......”
“我还以为你改了张口闭口猴子的说法呢，没想到还是老样子。”黑泽里奈拿小眼神瞅他,“这段时间夏油教主您屈尊纡贵天天和猴子们混在一起,可真是辛苦您了。”
夏油杰只当没听见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只是微笑着:“嗯，毕竟是为了加快功德值积攒的进度。”
夏油杰这话，也不知道他真的只是这么想，还是潜意识发现了自己心态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又不愿意承认、于是下意识地强调。
黑泽里奈希望是后者。
她掏出一张书单递给夏油杰:“这是我找我一个学心理学的同学要的书单，应该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夏油杰:“......我心理上没问题。”
“我又没说你心理有问题，你怎么自己就对号入座了？”
黑泽里奈把书单塞到夏油杰手里。
“多学点心理学的知识也是好事，你难道不想弄清楚那个活了千年老谋深算的假夏油给你施加了多少心理暗示，才让你最后走向注定毁灭的结局的？”
夏油杰皱眉:“我很清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反驳的话说到一半，夏油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倒在血泊中的天内理子、还有蒙上白布的学弟灰原雄。
等等，如果对方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的话......
夏油杰之前想当然以为，假夏油是在暗处推波助澜，把他和五条悟一起出任务的组合拆开，并且专门给他安排那些将人性丑恶展现的淋漓尽致的任务。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从星浆体事件开始，他就已经落入对方编织的那张名为阴谋的网中了？
甚至更早的时候......
夏油杰缓缓收紧了双拳，手背上有青筋暴起，忽然发出一声嗤笑。
“原来如此，布了这么大一盘局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夏油杰垂下眼眸，敛下眼中危险诡谲的暗色，将书单收起来:“多谢提醒，我会去看的。”
黑泽里奈:“......？”
他在原来如此什么？她又提醒什么了？
黑泽里奈感到疑惑。
夏油杰原本还不情不愿很抗拒的样子，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主动要去看这些心理学的书籍了？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黑泽里奈的疑惑。
黑泽里奈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是打电话过来的是五条悟。
“喂？”
“里奈，你们回东京了？来高专一趟，悠仁他，牺牲了。”
五条悟一扫往常嬉皮笑脸的做派，声音严肃而冷厉。
黑泽里奈:“！！！”
黑泽里奈被这个噩耗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她乘个游轮回来，虎杖悠仁就死了？
五条悟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下事情经过:“昨天晚上有个关于特级咒胎的紧急任务，偏偏东京区的高级咒术师都有任务被调遣出去了，于是这个任务交给了悠仁、野蔷薇和惠。”
“而等他们一年级三人进去后才发现，特级咒胎已经衍变为了特级咒灵，不但吞噬了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还展开了未完成的领域。”
“悠仁将两面宿傩放了出来，解决了特级咒灵，但是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两面宿傩取出了悠仁的心脏，现在悠仁的遗体已经运送回高专了。”
黑泽里奈:“......！”
“他们三个也就伏黑的等级最高，是二级咒术师。发布任务的负责人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让他们三个刚入学的一年级去对付特级咒灵？这不是摆明了让他们去送死吗？！”
旁边的夏油杰也听到电话那头五条悟的说辞了。
夏油杰诧异了一秒，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是高层在故意设计。”夏油杰眸色暗了暗，“给出错误情报，故意派咒术师去面对超出所能应付的能力水平的咒灵。”
在那些高层眼中，虎杖悠仁这个两面宿傩的容器，是足以威胁到他们制度和权利的一个危险的变数，于是便设计将其抹除。
而且这样的手段......
夏油杰不自觉想起当年的灰原雄。
因为高层错估了任务等级，将一级咒灵土地神错误地评定为二级咒灵，于是灰原雄在那次任务中牺牲了。
当时夏油杰把大部分责任都怪在了咒灵、已经那些源源不断释放负面情绪导致咒灵诞生的普通人身上。
但如果这不是错估，而是高层有意而为之呢？
毕竟假夏油活了上千年，又有那样一个“神通广大”的术式，与咒术高层有所联络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如果假夏油当时想要进一步重塑他的心态......的确走了一步“妙棋”啊。
夏油杰周身的气场陡然变得危险起来。
不过黑泽里奈此时只顾着想虎杖悠仁的事情了，没注意到夏油杰的暗沉沉的表情。
黑泽里奈往前走了几步，见夏油杰还站在原地没动，一把把人捞起来:“别发呆了，我们赶紧去高专。”去见见虎杖悠仁最后一面。
虎杖才十五岁呢，还这么年轻，未来本应该有无限可能，却不得不戛然而止。
可恶，咒术高层不做人！
突然被拎起来、打断怒气值飙升的夏油杰:“......”
黑泽里奈和夏油杰一来到咒术高专，便直奔校医院。
校医院的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关紧，黑泽里奈一脸沉重地敲了敲门，门就顺着她敲门的力道自己打开了。
看清里面和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画面。
黑泽里奈:“......”
黑泽里奈:“......！”
等等，她看到了什么？
虎杖悠仁这不还活着吗？
不但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身后还有影子呐！
还有就是......他怎么没穿衣服啊？
就那样□□大大咧咧坐在那里，满屏的马赛克。
黑泽里奈睁大眼睛，纯洁的小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裸·男·现场版呢！
正要和虎杖悠仁击掌庆祝他成功回归的五条悟反应最快，火急火燎地瞬移到黑泽里奈面前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整个过程不超过半秒钟。
“好孩子不可以看这个！”五条悟捂着黑泽里奈的眼睛，还给她转了个身，变成背对着虎杖悠仁的方向。
五条悟回头又对虎杖悠仁喊:“悠仁，快把衣服穿上！”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我、我没看到我衣服在哪里。”
刚才出去给虎杖悠仁拿衣服的家入硝子，拿着一套衣服回来。
她在经过堵在门口的黑泽里奈和五条悟的时候，挑眉看了他们两个的姿势一眼，然后进去把衣服递给了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着急忙慌地把衣服套上:“好、好了，我穿好了。”
五条悟确认过虎杖悠仁的确已经把衣服全都正正经经穿好后，这才勉强松开了捂着黑泽里奈眼睛的手。
黑泽里奈和虎杖悠仁互相看了看对方，想到刚才的事情，他们都有些微妙的尴尬，这会儿对视之后，虎杖悠仁的耳朵更是不自觉红了。
五条悟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正好隔开了他们的视线。
“呐呐，里奈酱，跟你说，今天真的是超级幸运的呢。悠仁他啊，又活过来了！”
五条悟很是欣慰地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差点痛呼出声。
嘶，五条老师今天的手劲怎么这么大？他身体素质一向好，都忍不住要喊痛了！
被五条悟这么大一只在中间隔开的黑泽里奈，没有注意到虎杖悠仁龇牙咧嘴的表情。
她完全被五条悟“死了又活了”的跌宕起伏的说法吸引了注意力。
黑泽里奈忍不住追问:“诶？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见黑泽里奈感兴趣，当即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虎杖悠仁诈尸的情形，尤其点名一惊一乍尖叫出声的伊地知。
最后五条悟总结道:“还是两面宿傩，他之前挖了悠仁的心脏，但是现在又用翻转术式把他治好了。”
说到这里，五条悟又看向虎杖悠仁:“悠仁，两面宿傩在给你修补心脏之前，有没有让你答应什么条件，比如说定下束缚之类的？”
闻言虎杖悠仁露出茫然的思索表情:“好像有吧，我记不得了。”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家入硝子却是在此时突然惊讶道:“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像夏油？！”

第62章 二更
夏油杰是和黑泽里奈一起过来的,但是由于他现在身高太矮了，以至于大家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直到家入硝子整理好解剖台上的道具，一转身,这才发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来了一个小孩子。
家入硝子有些疑惑这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探究地打量着他，与此同时，夏油杰也像是察觉到了家入硝子看过来是视线似的,也抬头看向她。
家入硝子:“......！”
她就说怎么感觉这孩子乍一看上去很有几分眼熟。
这下看清正脸了，家入硝子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虽然这孩子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但是家入硝子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他长得和夏油杰非常非常像！
家入硝子盯着夏油杰的脸:“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像夏油？！”
夏油杰本杰:“......”保持微笑。
五条悟一眼看过去就明白发生什么了，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
“硝子，果然被你一眼看出来了啊！你猜猜看,这孩子和杰会是什么关系？”
“你早就认识这孩子？”家入硝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视线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来回扫了两圈，“难道......是父子？”
要是只是寻常关系,五条悟不至于笑得这么贼兮兮的。
而这孩子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夏油要是还活着的话今年也应该27了，有这样一个年纪的孩子也属于正常范围内。
于是家入硝子进行了一番大胆猜测。
“啊哈哈哈！”五条悟再次爆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没错，就是父子关系！”
家入硝子:“......？”
五条悟的反应不对劲。
家入硝子不由得又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的判断来了。
在家入硝子困惑的目光中,五条悟总算笑够了,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笑嘻嘻在夏油杰身边蹲下，揽着他的肩膀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夏油傑。”
家入硝子:“......哈？”
虎杖悠仁:“......哈？”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困惑语气词二重奏。
家入硝子震惊:“你说他是夏油杰？！”
虎杖悠仁震惊:“五条老师原来已经有孩子了吗？”
“不是杰的那个杰,是傑啦，现在我是小杰杰的监护人哦。”五条悟饶有兴致地看着家入硝子和虎杖悠仁震惊到变脸的模样，又对虎杖悠仁道，“对，这就是我儿子，羡慕吧？”
家入硝子:“......”
虎杖悠仁:“......”
家入硝子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五条悟:“......所以你收养了夏油的儿子？”
虎杖悠仁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哦，原来是收养的孩子啊，吓我一跳。”不过，夏油杰是谁啊？听他们一直在提起，回头有机会去问问伏黑！
五条悟笑眯眯点头，把夏油杰往加入硝子身边一推。
“来，硝子，和我们小杰杰认识认识，打声招呼啊。”
夏油杰:“......”
夏油杰用警告的眼神危险地看了看五条悟。
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给他适可而止！
五条悟看见了夏油杰威胁的小眼神，于是故意使坏把夏油杰往家入硝子那边推。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脚下用力，对抗着五条悟施加过来的推力。
两人各自发力。
最后五条悟扭胯一顶，来了个突袭，夏油杰一时不防，踉跄了两步，刚好靠在了家入硝子旁边。
矮墩墩的小男孩一靠过来，家入硝子僵硬地伸手扶住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才好。
说实话，她真的挺意外夏油杰竟然会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虽然知道夏油那家伙女人缘不错，自称是他们咒术高专最有女人缘的，但没想到一转眼，对方神不知鬼不觉有了孩子，而且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
家入硝子看着这孩子肖似夏油杰的面容和眼睛，心中不自觉升起了淡淡的怀念和怅然。
不过夏油杰经常和五条悟一起不做人，最后还叛逃了高专，和夏油杰比起来，这孩子显然可爱多了。
想来五条悟之所以会选择亲自收养这孩子，一是不想让这个小小年纪就有特级咒术师天赋的孩子走上他父亲的老路，二也算彻底给他们当年的那段属于最强dk组合的友谊画上一个句号吧。
想到这里，家入硝子带着黑眼圈和挥之不去疲惫的眼底，多了几分柔和。
“小、小杰杰。”家入硝子停顿了下，还是叫出了这个对认识夏油杰的人来说都会觉得很奇怪的名字，“我是家入硝子，你爸爸的同学，你可以叫我硝子阿姨。”
夏油杰:“......”
夏油杰嘴角狠狠抽动了两下。
叫他小杰杰也就算了，他已经被五条悟叫的免疫了。
但硝子阿姨是怎么回事啊？
神tm硝子阿姨！
五条悟憋不住笑了，肩膀一抖一抖的，还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黑泽里奈本来没想笑的，但是被五条悟“噗噗噗”的憋笑声戳中了笑点，忍不住闷笑起来。
状况外的虎杖悠仁左看看右看看，摸摸后脑勺，也跟着他们两个一起笑了起来。
被笑声包围的夏油杰暗暗磨牙。
悟这家伙！
还有里奈怎么也跟着他一起起哄？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狐疑地看着在场几人的表情和反应。
直觉告诉她，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是一时半会儿的，她暂时也没能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商量好了，既然虎杖悠仁的死亡报告已经写好了，那暂时就不用改了，省得高层那些人继续盯着虎杖悠仁各种算计。
他也好趁这段时间，好好给虎杖悠仁提升一下实力。
五条悟领着虎杖悠仁去了咒术高专的秘密地下训练室安排训练任务。
夏油杰被五条悟塞给了家入硝子，还美其名曰“让小杰杰和他的硝子阿姨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可把夏油杰恶心的够呛。
至于黑泽里奈，被五条悟丢到训练场上去了。
训练场上，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大家都在。
大家已经知道了虎杖悠仁牺牲的消息，一个个心情沉重，都憋着口气，更加拼命地训练着。
黑泽里奈刚一来，就被扛着长枪的禅院真希追在后面追杀，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直接从白天跑到了晚上。
黑泽里奈气喘吁吁地瘫倒在操场上:“别、别追了，我跑不动了。”
禅院真希也没比黑泽里奈好到哪里去，叉着腰喘着气坐在旁边:“我就是想和你打一架，你的体术还挺有意思的，你干嘛一直跑？”
黑泽里奈想到之前看到的禅院真希暴打伏黑惠的画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直摇头:“我不想打架，我不喜欢受伤的感觉。”
禅院真希挑眉:“这还不简单，那就改成切磋，点到为止，怎么样？”
“好啊。”黑泽里奈便应下了，“不过今天不行，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禅院真希:“行，我也没什么力气了。”
两人歇了会儿，禅院真希站起来，又把黑泽里奈拉了起来。
“到饭点了，走吧，吃完饭去。”
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围坐在一起吃超大号寿喜锅，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坐在地下训练室的小桌几旁吃小号寿喜锅。
而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则是在家入硝子的办公室里，面对面吃盒饭。
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夏油杰，突然冷不丁开口:“夏油？”

一开始她还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毕竟在家入硝子眼中,夏油杰已经死了，不可能死而复生，更不可能返老还童。
但是五条悟和这孩子相处时的那种默契氛围，却是让家入硝子不止一次想起当年他们在高专上学的时候,夏油杰和五条悟互相之间损来损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