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魔法使把脑花薅秃了(云十九)

黑泽里奈点开直播面板上的介绍标签:“这是米花町特产的切瓜菜刀，小黑必备，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杀人越货的好帮手......”
黑泽里奈的声音越念越小。
啊这，米花町特产？
太刑了吧！

主播的专业素养让黑泽里奈及时止住了危险的话头，话锋一转。
“以上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强调突出地说明了这把切瓜菜刀的锋利性和实用性。接下来就让我们到厨房来实验一下米花町特产菜刀的威力吧！”
黑泽里奈把话题岔过去，和夏油杰一起提着菜刀去了厨房。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只苹果，放在砧板上。
“先用这只苹果来试试水好了。”黑泽里奈磨刀霍霍向苹果，举起菜刀轻轻一切。
苹果当即就裂成两半了。
“不愧是米花町特产的专业切瓜菜刀！”黑泽里奈捧着刀夸奖道，“刀刃很利，我刚才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把苹果切开了。”
“让我们再试试这把刀在蔬菜和肉类上的表现吧。”
夏油杰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个小椅子，踩在上面，而后从冰箱里拿出番茄、青菜、冻肉等，一一放在砧板上。
黑泽里奈就站在砧板前，用菜刀将夏油杰放上来的东西一一切开，并附上真实诚恳的使用评价。
就这样，在夏油杰和黑泽里奈的努力下，陆陆续续有直播间观众下单了这把【米花町特产·小黑必备·切瓜菜刀】以示支持。
眼看直播逐渐走向正轨、夏油杰的助播转正考核即将到达合格线。
突然，砧板上冒出来一只挥着小翅膀的肉粉色不知名生物。
裸露在外的皮肤坑坑洼洼，体积还足有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
黑泽里奈:“！”
黑泽里奈吓了一跳，刀一抖，正中那小怪物的脑袋。
小怪物的脑袋啪嗒一声滚落在砧板上，剩下的半截身体还在刀下挥舞着小翅膀蠕动。
“这是什么东西？！”
黑泽里奈惊叫出声，拎起旁边踩在椅子上的夏油杰跳开三米远，敏捷地抄起她的网球拍当做武器挡在身前，躲在厨房门后警惕地观望。
夏油杰看着那只小怪物周身散溢的紫黑色能量，视线微凝，抬眼看向黑泽里奈:“你看得见它？”
“那么大一只怪物，我当然看得见！”
黑泽里奈紧张地抓紧了夏油杰，就见那没了头的小怪物仍旧具有顽强的生命力，挪动着身体从刀下爬了出来，紧接着又“突”地长出来了一颗头。
小怪物灵活地转了转它新长出来的新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将它原本掉落的那颗头吸了进去。
黑泽里奈看得目瞪口呆，又见它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将砧板上菜刀也吸了进去。
这次黑泽里奈看清楚了，菜刀在被小怪物吸附的那一刹那，倏地被分解成了紫灰色的雾气，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就这样消失在了小怪物如同黑洞一般的嘴里。
分解吞噬了一颗头和一把菜刀，小怪物满足地吧唧吧唧嘴，猛地转过脑袋，泛着诡异紫黑色光芒的豆豆眼死死盯住了黑泽里奈。
它缓缓对着黑泽里奈咧开了黑洞洞的嘴巴。
“救命！！！”黑泽里奈倒吸一口凉气，慌不择路地带着夏油杰到处逃窜，“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太可怕了！”
“它是咒灵。”夏油杰用一种不合时宜的赞美语气叹道，“你也能看到咒灵？毫无疑问，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大的好消息。”
夏油杰没有从黑泽里奈身上感受到属于咒术师的咒力运转，才以为她是猴子。
可黑泽里奈却看到了咒灵。
虽然普通人在被咒灵威胁到生命安全的极端状态下能够看到咒灵，但是现在显然还没到那种程度。
夏油杰判断，黑泽里奈拥有成为咒术师的潜能，现在终于因为某些巧合和意外，激发了她的潜能。
想必，她很快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咒术师了。
夏油杰看向黑泽里奈的眼神温和了下来，不是一开始伪装的假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前辈看后辈、园丁看花园里茁壮成长的小树苗的那种笑意。
正忙于逃命的黑泽里奈没空注意夏油杰的笑容有什么变化，拎着夏油杰的后领在屋子里到处跑:“你知道它？那你快想想办法啊！啊啊啊它要追上来了！”
“不用紧张。”夏油杰安慰她，“我以前收服过这种类型的咒灵，它叫‘分解’咒灵，能力是直接将物体分解成原子，但是对生命体无效，而且只是二级咒灵，破坏力不强。”
——此时术式失灵的夏油杰并没有意识到，眼前这只分解咒灵，就是他曾经收服的那只，而不是别的同类咒灵。
“不用紧张？！”黑泽里奈拔高的声音都快破音了，“我怎么可能不紧张？！什么咒灵不咒灵的，你能不能用我听得懂的话告诉我到底该怎么解决它？”
黑泽里奈险而又险地躲开咒灵扑闪过来的大翅膀，近距离目睹了一番它的凹凸不平的丑陋面容，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都快要被吓死了，偏偏夏油杰还在那边不紧不慢地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心态崩了！
夏油杰抬手按住黑泽里奈紧紧握着的网球拍，将咒力灌入其中:“我现在没法使用术式，你用这把网球拍祓除它。”
虽然夏油杰现在术式失灵，咒力也很弱，但是想要祓除区区二级咒灵，还是没问题的。
黑泽里奈:？？？
黑泽里奈听着夏油杰轻飘飘的语气，瞅了眼那横冲直撞连餐桌都凶猛地吞了进去的咒灵，再低头看了看她手中脆弱的网球拍:“这、这样真的能行吗？”
黑泽里奈脑袋乱糟糟的，还想抓着夏油杰再问问清楚，但是分解咒灵抓住两人交谈的间隙，一个俯冲拉近了距离。
她和它之前，转瞬间近在咫尺了！
黑泽里奈:！！！
黑泽里奈一狠心一闭眼，忍着心中发毛的感觉，举起网球拍，一个标准的击球姿势，狠狠挥了出去。
“轰！”
正中红心！
物理攻击伴随着咒力震荡，分解咒灵被击飞出去，飞到半空中就彻底被祓除了，化作烟雾消失在空气中。
只剩下一张紫黑色的卡片缓缓掉落在地上。
见那咒灵彻底被消灭，黑泽里奈也浑身失了力道似的，心有余悸地委顿在地。
“……结束了？”
“结束了。”
夏油杰站在跌坐在地上的黑泽里奈旁边，缩小后的夏油杰此时和坐在地上的黑泽里奈差不多高，夸奖似地拍了拍黑泽里奈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刚才我感受到属于你的术式和咒力波动了，虽然咒力还很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抑住了一样——”
说到这里，夏油杰忽然一顿，想到某种可能性，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而后才继续道:“不过没关系，我会开发出你最大的潜能。”
黑泽里奈:“……”
黑泽里奈有气无力地白了夏油杰一眼:“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说些有的没的，我根本听不懂。你好歹先跟我把最基础的东西解释一下，再延展话题吧？”
“是我的疏忽。”
夏油杰笑眯眯点头，背着小手，开始了夏油老师（自封）的第一堂课。
“日本国内年均超过一万人离奇死亡或行踪不明，其中大部分是来自人类□□产生的负面情感，也就是诅咒造成的。诅咒无法被摄像头捕捉，能够对抗诅咒的只有诅咒，一般人看不到咒灵，能与咒灵战斗并祓除它们的只有被称为「咒术师」的人。”【1】
“普通人的负面情绪形成的咒力会自然外泄最终形成咒灵，而咒术师的咒力会在本人体内流转，最终通过术式和咒力攻击祓除咒灵。”
黑泽里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话说，十多年前她遇到的校车突然失控的情况，也是因为咒灵吗？
夏油杰捡起之前那只咒灵消失后掉落在地上的那张紫黑色卡片看了看，转头递给黑泽里奈:“这便是你的术式的具象体现。”
黑泽里奈接过那张卡片。
卡片正面所绘的图案，正是那只长着小翅膀的肉粉色咒灵，上方写着【分解咒灵】的字样，下方也有一个框框，但是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写。
黑泽里奈又把卡片翻过来，卡片背面是魔法阵一样的图案，只是这个魔法阵她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网球拍啊。
黑泽里奈:“……啊这，网球拍形的魔法阵？所以我的术式到底是什么啊？”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夏油杰给黑泽里奈一个鼓励的眼神，“术师和本人术式之间是有感应的，你在看到这张卡片的时候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是什么？”
黑泽里奈把卡片放到面前，苦思冥想:“唔，我觉得这可能是一张类似于库洛牌的卡牌，我可以用……网球拍把咒灵封印或者召唤出来？可能还得在卡牌下方签上名字，这样的话就会成为卡牌的主人？”
“很好，接下来我们来试验一下。”
夏油杰颔首，小手一挥，先让黑泽里奈试试不写名字能否召唤咒灵。
黑泽里奈握着网球拍憋了半天，也没把咒灵憋出来。
“你的咒力还是太弱了，否则理论上是可以召唤出来的。”作为一名同样擅长召唤的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在这方面颇有心得，“你再写上名字试试。”
黑泽里奈在卡牌下面写上名字，停顿了两秒，忽然福至心灵。
她将卡片向上一抛，举起网球拍转了个圈:“隐藏着网球力量的网球拍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吧！和你定下约定的里奈酱命令你，封印解除！”
封印解除，分解咒灵唰得出现在了黑泽里奈面前。
黑泽里奈和分解咒灵大眼瞪小眼。
黑泽里奈:“！”
黑泽里奈尖叫:“你不要过来啊——！！！”
网球拍被她大力挥舞了出去，在空中都挥舞出了残影。
“啪叽！”
可怜的咒灵又被击飞了出去，重新幻化成卡牌掉落在地上，而卡牌下方黑泽里奈刚签上的名字消失了，框框再次变成空白一片。

夏油杰又对黑泽里奈的术式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
结果发现，除了黑泽里奈外的其他人，比如他，也可以把名字写到卡牌上，握住卡牌念“封印解除”即可召唤咒灵——不需要动用咒力，只是在驱使咒灵时，咒灵的能力会降低百分之二十。
而黑泽里奈对卡牌念“封印解除”，能将发挥咒灵百分百的力量；如果黑泽里奈用之前那一长串话来解除封印，咒灵的能力将得到百分之二十的提升，也就是能够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
在使用完咒灵后，只需要念“恢复你原来的样子，咒灵卡牌！”就能将咒灵重新封印，这时卡牌上的名字不会消失。
只有黑泽里奈用网球拍重新对咒灵进行击打封印，卡牌上象征着主人的名字才会消失。
夏油杰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紧紧握着黑泽里奈的双手，用一种类似于咏叹调的华丽语气:“里奈，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兼具实用性和攻击性、拥有相当大潜力的术式。”
黑泽里奈的术式让夏油杰想起了他的咒灵操术，这两种术式显然是类型相近的术式，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突然像童年女神小樱一样拥有了神奇的能力，黑泽里奈说不兴奋是不可能的:“真的吗？我真的这么厉害吗？”
“毋庸置疑！”当过教主的夏油杰深谙语言的艺术，赞美的话语彩虹般朝着黑泽里奈涌过去。
“啊哈哈哈哈！你太夸张了，我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啦。”黑泽里奈被哄得心花怒放，要不是突然想起忘记了一件大事，她差点就要得意忘形了。
黑泽里奈的笑声戛然而止，呆滞地转头看向夏油杰:“等等，我们是不是还在直播？”
夏油杰:“……！”
两人只顾着咒灵和式术的事情，把直播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夏油杰嘴角的笑容敛了下去，有些沉重地点头:“……我想是的。”
要是只是普通的直播也就算了，但是今天这场直播和夏油杰这个直播助理能否转正密切挂钩啊！
黑泽里奈僵硬地转动脖子，环顾四周。
从厨房到客厅里，全都乱的不像样，厨房的门板、餐桌、电视机、还有墙上的一些挂饰，都被分解咒灵给分解吞噬了，至于硕果仅存的沙发和几把椅子，也因为刚才的混乱场面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
而她头顶斜上方的位置悬停着一颗黑色的小球，这是来自高等位面的直播摄像头，具有自动检索跟踪主播行径的功能，即使突发意外，摄像头也依旧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也就是说，刚才从咒灵一口吃掉号称无往不利的开始，一直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和混乱，全都被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来，呈现在直播间观众们的眼中。
更糟糕的是，黑泽里奈记得夏油杰之前和她说过，咒灵无法被摄像头捕捉，非咒术师也无法看见咒灵。
这样一来，在观众眼中，是没有那只分解咒灵的存在的，只能看到她和夏油杰两个人在对着空气发疯。
黑泽里奈:“……！”
黑泽里奈做了两年直播，第一次这样清楚地意识到，她直播翻车了，而且翻车翻得彻底。
黑泽里奈苦恼地抓着头发，都不敢看弹幕上的留言了。
她在一片沉默中头脑风暴三秒钟后，往沙发背上一靠，选择躺平。
算、算啦，总不至于因为这一次翻车就失业，就这样吧。
就是估计这次的直播能到手的小钱钱只有最基本的保底工资了，叹气。
“咦？”夏油杰站在直播间的光屏前，发出一声短促而疑惑的语气词，“里奈，你过来看看。”
“什么啊？”黑泽里奈听着夏油杰的语气不太对劲的样子，猜测观众在弹幕上的说法估计不太好，但她也不能掩耳盗铃，就放夏油杰这个第一次参与直播的小助理一个人面对。
黑泽里奈叹了口气，坚强地挪动脚步，缓缓挪到了直播间的光屏前，准备迎接来自直播间观众们的疾风骤雨。
黑泽里奈抬眼看向弹幕。
果然是……嗯？！
黑泽里奈眼中露出了和旁边的夏油杰一样茫然的眼神。
因为直播间观众们在弹幕中所讨论的事情，和他们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他们以为直播间的镜头没法录入咒灵的影像，直播间观众看不见咒灵，估计会误以为他们两个在自导自演搞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来自高等位面的直播镜头清晰地将咒灵的模样全都记录了下来，呈现在观众们眼前，而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咒灵。
于是观众们先是跟着黑泽里奈一起提心吊胆，然后在听到了夏油杰的解说之后，迅速歪楼。
【分解咒灵？能够直接将物体分解成原子的咒灵？难降解的物质也能直接分解吗？】
【我刚才看到了！旁边那个塑料泡沫纸箱，也一起被咒灵吞没分解了，什么都没留下！】
【艹！我们难降解的垃圾山是不是有救了？！】
【分解咒灵，垃圾场需要你！】
【主播主播，我是xx垃圾场的管理员，我们真的很需要分解咒灵的帮助！求求把驱使咒灵的卡牌卖给我们吧！】
黑泽里奈:？？？
突然从灵异恐怖片场切换到了环保主题！
黑泽里奈转头看向夏油杰:“分解咒灵还有这作用？”
夏油·只会驱使分解咒灵搞破坏·杰，神色微妙地应了一声:“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行的。”
黑泽里奈看了看手中的卡牌。
“我留着它也没什么用——至少不会比你们用它来降解垃圾更有意义。但是我不知道离开了直播镜头之后你们还能不能看见咒灵卡牌，也不能肯定你们是否能够使用它……你们确定还要吗？”
【要要要！】
【我们这边的白色污染实在是太严重了，只要是有可能的办法，总归要努力尝试一下的！】
【主播快上链接吧！】
黑泽里奈想了想:“好吧，不过我没有权限开新链接，要不就把这张咒灵卡牌设定成本次直播支持榜排行第一的观众的赠品怎么样？”
直播间有个[观众支持榜]，会根据观众在本次直播的购买力、弹幕留言数、刷礼物价值等进行综合排序。
几乎是黑泽里奈话音刚落，弹幕上忽然眼花缭乱地刷起了礼物，后台一千库存的【米花町特产·小黑必备·切瓜菜刀】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见底，没几秒钟就宣布售罄了。
夏油杰:。
夏油杰微笑:“看来这次的直播考核，我能获得一个优等了。”
黑泽里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