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得蛋疼!”应采澜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住了把那颗痣抠了的冲动。
她转身去衣橱那边,找衣裳换。
没睡醒就被泼了一盆冷水,还要跟她们玩儿了这么久,可是难受死了!
毒发身亡后,复活的身子不太利索,五脏六腑还到处疼;
昨晚又进行了运动,大腿酸软;
一大早撕逼损元气……
她快饿晕了!
阎佩瑜捂着嘴,低头咳嗽:“咳咳咳……”
应采澜把衣裳拿了出来,拧眉:“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玩什么聊斋?别装了!”
那妖孽咳嗽得越发厉害:“咳咳……世子妃……你摸摸,我头好烫啊!咳……”
应采澜狐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看起来的确痛苦,没有奥斯卡级别的演技,都演不到这程度。
可是,昨晚的切身之痛告诉她:
什么病入膏肓?
不知餍足的刚开荤男人,每次都说最后一次。
怎么不见他快要病死了?
呵,狗皮膏药差不多!
她撇嘴吐槽:“你是中了不治之毒,但装成这样,真不至于!”
阎佩瑜挑眉,看着她,眸光带着点笑意:“不是装,真病了。”
对他能拿小金人的演技,应采澜没当回事,扬声道:“来人,给世子更衣,把湿了的床褥换了!”
完全没注意到,她便宜新婚夫婿,眼里浮现出来一抹执拗的光!
刚刚换好衣裳,突然听到丫鬟一声叫唤:“哎呀,世子妃,世子起烧了!”
太医本就在外面候着,因着小夫妻没传唤,不敢入内。
应采澜从屏风后走出来,伸手摸了摸阎佩瑜的额头。
“咦,还真的烧起来了?”
她转头对丫鬟道:“秋菊出去,把太医叫进来。”
然后转头,一脸嫌弃、眼里都是鄙夷地看着他:“你一大老爷们,身子怎么这么破。水都泼我头上了,没沾着你半点,这就病了?”
发烧了,阎佩瑜脸色从先前的苍白,开始慢慢变红。
他自己却不甚在意,相反还能冲她笑,“或许,是昨夜太猛了,整晚没穿衣裳,染了风寒?”
“……”应采澜瞪他,没好气地道:“你可病死吧,好让我当个寡妇继承你的财产,以后一个人逍遥快活!”
昨日,他是坐在轮椅上被抬着出去拜堂的。
见他人都不清醒、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心里贼兴奋!
送入洞房后,她盯着躺死在榻上的新郎官,一边给他诊脉,一边说:“这破身子啊,确实棘手!”
“不过呢,我能治!”
“但我为什么要给你治呢?”
“你死了,我只要遗产不要男人,不香吗?”
谁知道,因为这句话,死鱼变活鱼了!
“想当寡妇?没门儿!”
本来弱得呼吸都难的病美人,竟然突然睁开眼睛,猛地扑过来,直接把她给摁住,身体力行让她明白——
想守寡,先得当妇!
一开始应采澜是拒绝的,但是……
她初来乍到,爹不疼娘不爱的。
嫁进了皇室,上有公婆压着。
如果没有个依仗,只怕是寸步难行。
皇家娶进来的媳妇,怕不是想死快点?
这男人长得不错、身材也极好,到底谁占了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呢!
回到眼前——“呵!”
阎佩瑜是没有生气,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泛着危险的光:“世子妃放心,本世子若是死了,一定会拉着你陪葬的!”
应采澜一怔。
本以为是腹黑大尾巴狼,可这话、这眼神,怎么看起来这么病娇呢?
他不是开玩笑。
她丝毫不怀疑,他真会那么做!
阎佩瑜说完话后,喉咙发痒,拼命咳嗽起来:“咳咳……”
应采澜摸上他的脉门。
阎佩瑜盯着她的侧脸,“我这身子确实容易风寒。不过你别担心,病成这样,昨夜不也没在床上亏待着你么!”
“滚!”
应采澜给他诊完脉,嗤笑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心里没点儿数,还嘴硬!”
阎佩瑜掩嘴咳嗽两下,却还是笑着开口,冲她暧昧地眨了眨眼睛:“还有更硬的,你不是感受过?”
应采澜:“……”
这破路,他也敢开车!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当即一巴掌朝他脑袋上扇过去,给了他一个摸头杀!
“我的巴掌也很硬!”
硬核大比兜,爽不爽?
可这妖孽仿佛是个抖M,挨了打不但不生气,甚至还能笑出来。
他舔了舔唇,咳嗽两声。
眸光凶险地看着她,看得应采澜心里发毛,总觉得这腹黑病娇,下一瞬就会把自己的头给拧了!
但他没有。
目光最后落在她的额头上:“你脑门那肿包,让丫头给你上点药吧。”
应采澜懒懒丢出一句:“我自己能行。”
为了更换床褥,阎佩瑜挪到外间小榻上,太医给他诊脉,开完药告退。
应采澜端详着太医留下的药方,粗略翻阅了阎佩瑜的病历本。
“用这种药,能治好你才怪了!”
她嫌弃地将病历本往桌上一扔,朝阎佩瑜看过去,双臂环胸:“先说好,我给你解毒,帮你隐瞒病情。但你给我的保证要是做不到的话,我再毒死你!”
阎佩瑜粲然一笑,妖孽的面孔笑起来更加惑人,泪痣仿若都有点泛红光似的。
他挑眉道:“保你荣华富贵、夜夜笙歌,这点绝对做到!”
应采澜:“……”
荣华富贵就荣华富贵,后面乱入什么?
不开车会死啊!
见她脸色漆黑,他才又说:“你娘家的事,肯定还不算结束。不是你说的,要抱紧我的大腿,开创一份事业,打脸虐渣、走上人生巅峰吗?”
“你记得就好。”应采澜推开一丝窗缝儿,看着外面庭院中被迫跪着的那道纤细身影。
应彩月早晨过来,是为了搅黄这门婚事,另攀高枝。
可她怎么能想到,原主根本等不及,上花轿后就自尽了。
原主一死,来了个硬茬,反杀回去!
应采澜冷冷一笑:“你手底下应该有些可用的人吧?帮我个忙!”
“让人去街头巷尾,把应家把庶女嫁你为妻、嫡女送你做妾的事,务必在一日之间,传遍整个帝京!”
听到这话迅速睁眼,望着她的眸中,闪现着亮光!
他这一开心,对她提过的要求是主动满足:“因为我的病,母亲给我置了个药房,给你用。院子里的大丫鬟冬雪,那些事可以交代她去办。”
看来,冬雪是心腹。
应采澜眼睛一亮:“谢了!”
陪着他用了早膳后,立即钻进药房。
先给自己配一碗不伤身体的避孕药!
喝完后,开始忙碌配药制毒。
穿越后拿了宅斗剧本,她得拿出看家本领,做一些药物防身!
至于事业……
眼前的路太狭窄,不得不依仗阎佩瑜。
但,靠男人绝不是长久之计。
她从小混迹江湖,深知危险来的时候谁都不能信。
靠自己,才是王道!
回不去现代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得开创事业蓝图,让自己在这时代有安身立命之本!
次日早晨,辰时正,世子所居的蒹葭苑。
王姨娘来了!应采澜正在吃早饭。
天气热,她不肯里三层外三层地穿衣裳,只穿着一层中衣,外面随便披了件衫子。
一张小脸长得是很漂亮,但她……
右手拿着筷子夹着小笼汤包,左手捏着勺子喝汤!
裙摆下,一只脚踩在桌脚的横杠上,另一条腿伸直。
贪凉,小腿肚都露了出来!
吃没吃相、坐没坐相。
出身大户人家,正常母亲都该说教闺仪,但王姨娘没有。
她甚至连自己的「女儿」如今是什么模样,大概都没看清楚。
一进来便急匆匆质问:“昨日夫人给王妃递帖子,王妃拒之不见,你为何不帮衬说话?”
应采澜没说话,只顾着吃东西,头也没抬。
女儿成婚第二天,母亲就跑男方去,本来就不像话。
再加上娶亲被落了面子,康王妃快恨死应家人了,哪里还可能接帖子。
王姨娘丝毫没把应采澜放在眼里,嘴巴像倒豆子似的,开始嘚不嘚:“世子既然认了你,日后荣华富贵都是你的造化。但你嫡姐的未来,不能葬送在这里。你去跟王妃求情、跟世子求情,让他们同意、放你姐出府!”
听到这里,应采澜已经吃了个八分饱。
她懒懒问了句:“我是谁呀?跟王妃求情,人家就能答应?”
王姨娘完全没听她在说什么,自顾自说道:“要是不放你嫡姐,也没关系。那你跟我走,让你姐姐留下来做世子妃!”
应采澜:“……”
她一脸的不理解:“你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我放着好好的世子妃不做,跟你回去?你这是肚子饿了想屁吃?”
王姨娘气息一窒,又道:“那就求王妃,放你嫡姐回家!王妃若是不答应,你就跪下求她!”
应采澜不高不低地反问:“要是他们要我去死呢?”
笑死,跪下就能答应不合理要求。
那她也跪,叫这恶心的姨娘自杀,答应不?
结果,这位「母亲」连装都不装了:“那你就去死!堂堂的康亲王府,不可能真的逼死儿媳妇,你也就是做做样子!”
室内气氛顿时默然。
应采澜内心里涌上一把火!
虽然从小就被王姨娘打骂,各种pua,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狠。但也是爱母亲的,对王姨娘有着天生的孺慕之情。
但因为发现了真相,一时之间受不了,直接服毒自尽了!
结果,原主都死了,这个老贱人,竟然不假思索说出「那你就去死」这种话!
应采澜当即站起来,端起桌上喝剩的汤,朝王姨娘脸上泼了过去!
“叫我去死?”
“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养我这么大,没教过我怎么死呢。”
“你他娘死一个给我看看!”
汤泼了还不算,连带汤碗都狠狠砸在了王姨娘脑门上!
“啊!”王姨娘从来没在应采澜面前吃过这种亏,也没见应采澜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她赶忙拿着帕子擦脸,抚摸着被砸疼了的额头,完全不敢置信:“你……你竟敢打我!我是你母亲!”
应采澜掷地有声地道:“你不是我母亲!我本该是嫡女,却被你置换了人生!”
“第二,如今我是康亲王府世子妃,你进来连个拜礼都没有,你算个球儿!”
“第三,你的亲生女儿——应彩月,还在我手里攥着呢!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她眼神阴鸷,语气凶狠。
过往的懦弱模样,不复存在!
“你!”
王姨娘好像也明白过来了,她养大的女儿好像翅膀硬了!
她勃然大怒:“你以为你嫁了世子,就能反了天了!”
“你若没有娘家帮扶,又是个庶女,你以为自己能在王府生存?!”
应采澜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而是问:“太师夫人还不知道,你掉包了她的女儿吧?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她,会怎样!”
“那又能会怎样?”这一点,王姨娘是一点儿也不怕。
她甚至还得意地笑了:“她把彩月养大,将彩月疼进了骨子里。相反,历来不喜欢你、瞧不上你。”
“就算你恢复了嫡女的身份,粗俗无礼、大字不识一个!”
“他们只会将错就错,将彩月当成应家唯一的嫡女,你……永远只能是庶女!”
由此可见,她敢做这件事,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一切,也不怕她知道!
应采澜哼了一声:“说得不错。但现在,嫡女做了侍妾,庶女却做了世子妃。”
她也不生气了,倏地笑了出来:“来人,把应彩月叫出来。本世子妃今日就让太师府的姨娘重温一下,正室对侍妾的绝对碾压!”
很快,应彩月就被带过来了。
陪她一起过来的,还有春兰。
这边动静大,院子里多了不少人,都在等待着消息回去禀报各自的主子。
应采澜也没了吃饭的心情,让人撤了。
一转头,看见隔断内室的帘子后面,有道人影站着。
阎佩瑜病了有半年,身子显得消瘦,脸色略显苍白。
记忆中,康亲王世子不但长得好看,身材也是极好。
不至于像武将那样威猛,但也不像别的书生那样纤弱。
还别说,帝京多的是对他倾慕的贵女。
可惜这毒,把他给毁了!
阎佩瑜朝大丫鬟挥了挥手,冬雪便出来了。
精神干练、却略有些冷若冰霜的冬雪,端着参茶过来,“世子妃,喝口茶。”
应采澜微微一怔,朝帘子那边看了一眼,突然就不气恼了。
她走到主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撕这对贱人母女,是必须的。
可也犯不着把自己给气着了!
应彩月进来看见王姨娘,哭的啊,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姨娘……呜呜呜……”
什么话都不用说,一切尽在泪水中!
王姨娘满心满眼的心疼,恨不能自己亲自替女儿遭罪:“大小姐啊,你受委屈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母女情深!
可惜,应采澜就是那个煞风景的。
放下茶杯,她幽幽地问:“这就委屈上了?”
她指了指应彩月,道:“妹妹,身为侍妾见到了正室应当行礼,你若不懂规矩,也没关系。你亲娘做了一辈子的小妾,那不是娴熟着呢吗?”
应彩月脸色一白,弱唧唧地开口:“二妹,这件事父母亲不会同意,哪有强留的?”
昨日她跪了小半个时辰,「晕」过去了,被送回了西厢。
陪嫁的本来都是她的人,也都被应采澜遣过来。
晌午的时候刚刚「醒」过来,便有人过来,强行把她拉出去继续跪!
蒹葭苑的大丫鬟冬雪,面无表情地道:“世子妃的意思,是要让彩月夫人连续跪足两个时辰,不是累积!”
跪完后,她的一双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
想要热敷,世子院里的人却不肯给她供热水!
昨日的晚膳,一直催促,到了亥时才送来。
今日早膳,只有两个咸菜,配的稀粥!
在应家众星拱月的应彩月,何时受过这等磋磨?
可不委屈死了吗!
但她一直都是小白花的人设,自然不能自己去撕应采澜,只能看向王姨娘。
目光盈盈、欲言又止。
王姨娘一看心头肉这副可怜模样,转头对应采澜厉声喝道:“采澜!你怎么敢这样对你姐姐!”
应采澜坐在那里,气势却逼人:“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的名讳?”
她沉声道:“还不跪下磕头行礼!”
三纲五常,女子得守三从四德。
但,女子也因为父兄、丈夫为贵!
来了这破时代起身微末是没有办法,好歹她抱了条挺粗的金大腿!
她嫁这个世子,是皇帝的亲侄子,王姨娘即便是她的「生母」,却也是个小妾。
见面得跪!王姨娘怎么能忍?
在应家她被迫居于人下,能够拿捏的就是这个「女儿」!
到了这里,她能给一向唯唯诺诺、被自己磋磨的女儿下跪?
“放屁,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王姨娘上前,伸手就要揪应采澜的耳朵。
以前她经常这么干。
不想,应采澜却突然抬起脚。
一脚踹在了王姨娘的膝盖上!
王姨娘重心不稳,扑通跪了下去,趴在了应采澜面前。
而应彩月那边,自然有婆子逼着她跪下。
应采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冷冷地道:“应彩月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是她自降身份!现在不想做妾了,就想回去?”
她声音一沉:“怎么,把康亲王府当做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姨娘没在原主面前吃过这么大的亏,没想到今天一再摔跟头。
她立刻爬起来,怒道:“应采澜,你真以为你翅膀硬了!”
扬起巴掌,想要朝应采澜扇过去!
应采澜脸色一沉,正想再来一脚。
这时候,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帘子,里头的话语传了出来:“咳咳咳……本世子劝你,把手放下!
如玉一般的男人,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捏着帕子掩嘴咳嗽。
看上去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甚至眼睛都是半眯着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应采澜一看,站起来走过去扶他。
阎佩瑜用上了影帝级别的演技,她也摆出了影后的范儿,满脸都是对丈夫的关心。
嘴上话语更是轻柔:“哎呀我的世子爷!你身子不好,出来做甚?”
她扶着阎佩瑜坐下,站在他身侧,又道:“一个老小妾、一个新小妾。难道,我还收拾不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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