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生个儿子,那后半辈子也就锦衣玉食了!
可应采澜不但没给她这个机会,还让阎佩瑜把她给调去了厨房打杂!
秋菊能不记恨吗?
“我就说她眼神不正,一整天心思都在你身上呢!”应采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问:“现在她人呢?”
阎佩瑜被她瞟了一眼,心里有些发紧,道:“查出来后,母亲直接将她杖毙了。”
好在,应采澜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没有跟秋菊有什么,这事儿怨不着他。
“原来如此!”她恨极秋菊:“所以,就算我早几日把解药做出来,也一样是救不了太子妃?好狠啊,太子就是要压着我打!”
孔相何尝听不明白?
这哪里是太子压着应采澜打?
分明,是要压住阎佩瑜!
“相爷,事情真相便是如此。”阎佩瑜其实也没有妄想,见一面就能说服孔相。
他转而道:“今日,想必孔相也已经看出来了,皇上龙体有恙。而大皇子流放、三皇子出走、四皇子溺亡……如今正是风声鹤唳、风起云涌啊!”
不等孔相发话,他便站起来,道:“夜已深,我夫妻二人便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两人离去。
孔相站在寒夜之中,沉思许久。
世子夫妇什么要求都没提,但他们又已经把来意都表露出来了。
倘若从他们嘴里说出「太子无情无义、失仁失德」,孔相会认为:他们是奸诈小人,在背后中伤太子。
但应采澜只是陈述了她经历的事实,却又告知了孔相——
你的女儿,是你的好女婿害死的!
你的外孙,也是他拖延失了活命的机会!
阎佩瑜最后那段话,更是点睛之笔。
孔相如何不明白?
根据前面的事情推测,这些事都有太子的手笔!
这皇朝,要变天了!确实是变天了。
正月初一一早,大雪纷飞。
整个帝京笼罩在白雪茫茫之下,仿佛能将一些阴暗都覆盖了一半。
可毕竟是大年初一,拜年是必须的。
但今年的气氛,并没有往年一样热闹。
经过这些事后,康亲王府的访客,也并不多。
但阎怀谷是要带着王妃和子女,进宫给太后拜年的。
对于前段时间他们出事,太后却没有任何行动,她也给了解释:“事情发生以后,太子来了延寿宫,让哀家置身事外。佩瑜、采澜啊,这件事哀家没有出面保你们,总是哀家过意不去的地方。给你们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但该给的还是要给!”
说完,让嬷嬷把准备好的礼单拿了过来,道:“这些呀,就给世子妃压压惊!”
应采澜从她的话里,能明白过来:她说得简单,但实际上,应该是太子对她进行威胁、压迫了!
阎屹做事,的确是方方面面、周周到到的。
“皇祖母不用这样。”应采澜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俗话说,傻人有傻福。您看看我,是不是傻人有傻福?”
她这么一个蹦跶,果然把气氛给活跃起来了,太后也笑了,道:“你呀你,就是招人喜欢!”
说是这么说,但应采澜也没往心里去。
她相信,太子一定出手对太后做了什么,但是——
太后也不会全心全意救她!
除非是救阎佩瑜,可能太后还会努力一把。
但应采澜也不会把这种事往心里去。
拜完太后,接下来是皇帝皇后、太子。
面对这一大家子的黑脸,阎怀谷也不可能跟他们周旋,走了个过场便回王府了。
回去后,康亲王府开始闭门谢客。
接下来的日子,有点平静。
诡异的平静。
太子的病,需要应采澜去治。
柳传声还被抵押在东宫呢,所以基本是诊脉之后,应采澜口述、让柳传声实操。
病没好,阎屹能不恼火?
当然恼火!
但,应采澜很好地掌控了一个度,他偶尔又好了一点,还没得指摘。
好在,太子现在有了个儿子。
虽然是庶出,但对他来说还是个安慰。
而皇帝的病况,却越发严重。
太子不提让应采澜去给皇帝治病,进宫给皇帝治病的,是柳太医。
而皇帝经常意识模糊,他的脑力已经不够用了,也没有办法跟太子对抗了。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
元宵节。
有应采澜在,康亲王府过节的氛围感,是必须拉满的。
她跟着邬蔓青一块儿打点上上下下,邬蔓青手把手教她打理这些事。
而应采澜又比邬蔓青的点子要多,弄得情谊满满,让人沉浸其中就会很愉悦,而不是邬蔓青那种制式的管理模式。
对此,邬蔓青感慨不已,道:“这王府的中馈交给你,我也算放心了!”
“啊?”应采澜一愣,道:“母亲您才多少岁,怎么能现在就交给我?”
邬蔓青瞪她一眼,道:“怎么,我就不能放下这些事,好好享儿孙福吗?”
应采澜笑了,道:“也对。不过母亲不要急着交权,还是您来主舵,尽可能把琐碎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看,这儿媳妇一点儿也不想跟婆婆争权,又这么会说话哄人开心,哪个婆婆能不喜欢啊?
邬蔓青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小腹,道:“你和佩瑜一整天都是甜甜蜜蜜的,怎么肚子一直没动静啊?想想也是,之后你总是要生娃的,到时候让你怀着孩子操持中馈,也太辛苦你了。还是等你生了孩子后,再说吧。”
“哦。”应采澜这一次很坦诚,解释道:“我是觉得年纪小,以前又营养不够,身子发育还不够好呢。现在就生娃,可能会造成负担。所以,一直在喝药呢!”
邬蔓青一愣。
没几个婆婆不想抱孙子的,应采澜知道这点,她连忙又解释:“母亲你也不想我生了一个之后,身子大亏损,以后就只能有这么一个孩子了吧?”
她撇嘴,瞪眼道:“那样的话,岂非世子以后要纳妾、我还得跟一堆女人斗法?”
开玩笑,真到那种时候,她肯定不要这个男人了!
可这话,不能跟婆婆说呀。
所以,她很聪明地挑了一个婆婆一定会介意的点来说。
邬蔓青是深受其害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她很明白。
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我当初便是吃了这样的亏!”
身子大亏,后来又拼着生了个阎允闻,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
不过好在,应采澜经常给她调理,至少这半年她的身子比前两年舒坦了很多!
婆媳俩正说着,看见向冲从府门外进来,急急忙忙往蒹葭苑去。
应采澜连忙叫住他:“向冲,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向冲脚步一顿,这时候才看到她们,脱口而出:“六皇子吃元宵的时候被卡了喉咙……”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道:“没了!”
邬蔓青和应采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他们防着六皇子会被搞死,所以一直派人暗中保护。
可千防万防,谁能防得住他自己吃东西死的!
应采澜破口大骂:“这么小的孩子,谁他么想不开,给他吃元宵啊!”
三岁以内的孩子,吃这样的东西很容易出事的!
更何况,这是有心人所为?
一个糯米大元宵,往婴儿嘴里送,卡住了分分钟窒息好吗?!
向冲也没有办法,只道:“属下得去把消息告诉世子。”
应采澜挥了挥手。
邬蔓青也不顾其他事了,立即吩咐自己的丫头:“去把王爷叫到蒹葭苑来。”
然后拉住应采澜的手,道:“我们也过去。”
应采澜则是吩咐冬雪:“你去把楚潇叫过来!”
蒹葭苑内,新一轮头脑风暴!
“难不成,只能把阎稷拉回来了?”应采澜已经没辙了。
他们不打算考虑太子的儿子。
所以,目前皇帝的儿子,正统继承皇位的人,便只有阎稷!
然而,消息没有最坏,只有更怀!
阎怀谷扬了扬手里的信,道:“刚刚收到消息,三皇子不知下落!”
“啊?”应采澜傻眼:“阎稷他犯什么愣啊,竟然跑了?”
阎怀谷解释道:“这事情也不能完全怨他,是他们被太子殿下的人找到了。逃亡之中,三皇子跟我们的人走散了,我们的人,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
他看向阎佩瑜,道:“所以现在……”
如果太子发难,顺利登基。
而他们再对太子发难,把他弄了。
能够继承皇位的人,只剩下太子那个刚出生的儿子了!
阎佩瑜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拿主意。
楚潇在一旁,拧眉沉思。
众人沉默之间,应采澜忽然道:“我进宫去给皇上治病吧!”
几人都看向她,她解释道:“给皇上拖延时间,让太子先那个啥!然后,这个时候朝臣应该重新议储,那就只能立皇太孙!这虽然不是算特别好的办法,但……也算个缓兵之计吧。”
“目前,也许只能这样了。”阎佩瑜叹了一口气,道:“可皇上的病,你能不能治?”
应采澜道:“先去看看再说,我都没见过皇上几次,哪儿知道情况呢?”
于是,阎怀谷与阎佩瑜父子俩,带着应采澜一起进宫。
可是——
消息是一个更比一个坏!
他们刚刚进宫,还没到皇帝寝宫呢,突然——
丧龙钟敲响!
沉闷的九下,整个内城都震荡了!
宫里的太监传出噩耗:“六皇子薨,重病在身的皇上,受不住这个打击,吐血驾崩!”
应采澜:“……”
她已经没有言辞可以形容了,只有:“操!”
不得不说,阎屹下手实在是:
快、准、狠!
如果不是他容不得他们,她还真觉得:阎屹真的挺适合当皇帝的!
“现在,缓兵之计也没了。”阎怀谷叹息,道:“这……或许就是天命所致?”
应采澜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来那句有名的梗,当即脱口而出:“我命由我不由天!”
特别中二。但,也的确热血!
阎佩瑜诧异地看向她,在这么紧张的时候,竟然乐了。
果然,不管在多么恶劣的环境,哪怕在荒漠中,他家澜澜都能开出娇艳的花朵!
他顿时轻松不少,问:“那你打算怎么由你不由天?”
“他上去之后,第一个要开刀的,肯定是我们!”应采澜很紧张,但她也从来没有会这么冷静过。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公公,又看了一眼阎佩瑜,道:“他知道我在乎你们,说不定会拿你们来要挟我给他治病!他是皇帝了,要拿捏我们就会很容易!”
“所以呢?”阎佩瑜问。
他们这些智谋在线的人,现在都反过来要听她出主意!
应采澜说道:“我们不让他上去不就好了?”
她看向阎佩瑜,道:“我上次给你的药呢?”
阎佩瑜心口一震。
那药,可以立即将太子送上路!
太子也死了的话,正统继承人只剩下一个——太子刚出生的儿子。
没有别的办法,他们便只能扶持还没满月的小皇帝了。
至于以后,小皇帝会如何,那至少有漫长的十几年时间,他们还可以慢慢布置退路!
“也只能这样了。”阎佩瑜无奈叹息。
如果他们不反抗,就是坐以待毙。
远近亲疏,他是很拎得清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太子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他没得选!
总不能为了这样一个癫狂的太子,拿自己的父母妻子玩命吧?
他开口:“让暗卫去做!”
阎怀谷没有意见,应采澜也便同意了。
要做,自然是要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应采澜完全可以自己出手,她想的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肯定要做几手准备。
反正皇帝驾崩这么大的事,太子——新帝肯定要给皇帝办丧。
有的是见太子的机会,也就有的是下手的机会!
可,计划比不上变化。
然而,谁能想到呢?
这件事还没做成,谁也没能想到又有了一个新的变故!
阎屹的心机,确实非常人能比。
他看上去温润如玉,然而实际上内心住着一头狼!
丧龙钟敲响后,文武百官进宫奔丧,拥护太子登基为帝!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阎屹,「平身」还没说,当上了皇帝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朕疑心先皇之死,另有蹊跷。”
众人疑惑。
他又道:“康亲王世子妃专攻毒术,用毒能耐出神入化,前有毒害朕之太子妃的先例。今日,朕怀疑先皇的病,亦是应氏所为!”
“应氏胆大妄为,别后必然有所支撑。”
“朕合理怀疑,康亲王一门,有谋逆嫌疑!”
他扬声说道:“来人,将康亲王一众全部拿下,打入天牢候审!”
群臣:“……”
康亲王一门:“……”
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来一个先下手为强,竟然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快准狠!应采澜:“……”纳尼?
这个阎屹,真的是嫌鬼差来得太慢,想要坐火箭见阎王呢!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当口,他们还真的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正好落了「谋逆」这个口舌,那就不是嫌疑,而是罪证确凿,直接给阎屹送人头了!
阎佩瑜朝应采澜摇了摇头,表示静观其变。
应采澜虽然心里很急,却也只能按兵不动。
好在,他们还有后招安排!
现在,先让阎屹占上风一轮好了!
康亲王府再一次被禁卫军包围,这一次不是软禁,而是——
全部被打入天牢!
一夕之间,天牢被塞得满满当当。
男女分开关。而应采澜就特别了!她单独关一个牢房!阎佩瑜这边。
阎允闻很着急:“佩瑜哥,长嫂被单独带走,她会不会有事?”
“别怕。”回答他的是楚潇:“澜姐掌握了命脉,那位不会为难她的。”
虽然她也很担心,但她更相信应采澜的能力。
也相信,阎屹怕死。
当了皇帝的人了,只会更怕死!
可阎允闻还是很担忧:“道理是这样没错,可长嫂她是个女子,年纪也不大呀!要面对这些事,她会不会怕呀?”
听到这话,楚潇看了一眼阎佩瑜。
从被关进来、应采澜被单独分开后,阎佩瑜就没说过话。
他一直站在牢栏前,像是在思索什么。
直到阎允闻说了这一句——她会不会怕呀!
阎佩瑜才动了动,回过头来看了阎允闻一眼。
他想起来,阎允闻刚出事的时候,应采澜也问过这么一句:我在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允闻会不会害怕?
阎怀谷感慨说道:“你这小子知道感恩,还是不错,不亏你长嫂疼爱你。”
他们都看向阎佩瑜。
阎佩瑜没说话,阎允闻却不敢再说了。
这不是戳人心窝么?
最担心应采澜会不会怕的人,是阎佩瑜!
楚潇见不得阎允闻这个样子,给他补救,说道:“不会怕的。澜姐这个人,是遇软则软、遇强则强。”
她这话很对。
应采澜的确是这样的人。
别人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对别人!
她像一面镜子,你在她面前是什么样子,她呈现出来的就会是什么样子!
“而且,澜姐不爱深谋远虑,但急中生智,也算足智多谋。”楚潇又道:“她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后面这话是说出来安慰阎佩瑜,还是用来宽慰她自己的。
阎佩瑜站到牢栏前,抬起双手抓住栏杆,沉默不语。
他恨不能掰开这栏杆,去找应采澜,看看她的状况、叫她不要害怕。
可,他不能!
见状,阎怀谷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世子妃能够给太子治病,我们只怕……”
已经满门抄斩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
有庶弟没能忍住,问:“世子,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
不问父亲,而是问阎佩瑜。
阎佩瑜回头来看了他一眼,道:“别急。等等世子妃那边,应该很快的。”
应采澜不是个喜欢婆婆妈妈、拖拖拉拉的人。
她做事雷厉风行,要么不做、躺平,一旦动手就是快!
她也许心里会有点慌乱,但不会很久。
在她的观念里:与其浪费时间害怕,还不如动手!干就完了!
事实的确如此——应采澜这边。
把她单独关,她就明白了:阎屹肯定要单独跟她说话——或者确切说,是谈判!
只不过,皇帝驾崩、新帝登基,他肯定忙得要死。
所以,暂时理会不到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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