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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当天,病娇世子拉着我洞房(唐唯恩)


在皇家,单纯不是什么好事,基本等于愚蠢!
应采澜询问:“那你有没有跟太后说起应彩月的事。”
“提了。”阎佩瑜把话题转移回到正事上,说道:“吕妃如今得势了,也很殷勤地去给太后请安。有一次,还带着那许娇娘。”
“哦?”应采澜立即很感兴趣地问:“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呢?”
阎佩瑜揶揄地看她一眼,道:“能发生什么事?许娇娘是什么身份,她能跟着吕妃进去给太后请安,已经是破例的恩德了。皇祖母询问了几句她的来历,什么也没说,便让她好好伺候吕妃,就打发走了。”
应采澜一愣:“连个赏赐什么的都没有?”
“想要什么赏赐?”阎佩瑜的话说得有几分凉薄:“你真当皇祖母是什么吃素的角色呀?”
“她啊,十几岁嫁进宫做太子妃;熬到后来二十来岁,随着先帝登基,她当上了皇后。”
“再后来,先帝驾崩,她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登基。”
“一转眼又是十多年过去了。”
“数十年来,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在她眼里,都不够看的。”
“只不过如今她年纪逐渐大了,不太愿意管那些个事儿罢了。”
应采澜于是问:“皇祖母知不知道许娇娘就是应彩月?”
阎佩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你说呢?”
应采澜眉头轻扬,压根都不用思考,直接道:“你告诉她了?”
他专门去延寿宫,如果太后不知道,他还能不让太后知情么?
阎佩瑜愉悦地失声而笑:“澜澜知我懂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也就是说,应采澜猜对了!
他去延寿宫,给太后请安是一回事,查探消息还是更重要的。
真当康亲王世子是什么宅心仁厚、心胸宽广的人呢?
他这个人啊,表面温和,实际上腹黑又病娇!
对于应彩月,自从被悔婚替嫁这件事发生后,他就满心都是厌恶了!
但凡能踩应彩月一脚,他都不可能放过的!
所以,太后若是知道了,他就顺势探听一下太后的态度;太后不知道的话,那就让太后知道!
“那太后怎么说?”应采澜又问。
阎佩瑜说道:“得知原来是应彩月后,皇祖母很不高兴。”
“一个让大皇子宠妾灭妻,并且落到如此境地的皇家弃妇,换了个身份又回来了,你觉得皇祖母能忍吗?”
“大家都说皇祖母最疼爱我这个嫡亲孙子,可阎襄还是她的嫡长孙呢!”
“皇祖母认为,阎襄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至少有应彩月一半的责任!”

第264章 她有一个意中人!
应采澜忙不迭点头:“说的不错!按我说,也许一半都不止,大部分都是应彩月的责任!”
阎襄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没有应彩月的撺掇、或者不是为了给应彩月出头,他也不至于干那么多蠢事。
为了一个女人,完全失去了帝心也就算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干得出来。
还彻底惹毛了妻族,乃至于常家不惜鱼死网破也要干一票大的!
应采澜唇角不屑地一噘,继续道:“不然,为什么在应彩月进大皇子府之前,没有出这些事。偏偏应彩月进大皇子府做妾后,频发事端呢?活生生的搅屎棍儿!”
阎佩瑜:“……”
他顿了顿,道:“这话可是不太好听,有味儿。毕竟,她是搅屎棍,那谁是……”
谁是屎?
应采澜被他这么一说,果然愣住了。
得,骂人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她嘿嘿一笑,道:“行吧,我换种说法。那就是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粥!”
“如此甚好。”阎佩瑜点点头,道:“皇祖母便是这么说的。”
那么问题来了——
应采澜转头盯住他,问:“皇祖母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这个所谓的许娇娘?”
阎佩瑜摇摇头,道:“没说。许娇娘也没办什么坏事,哪来的由头处置?但我看她的脸色,以后但凡有机会,许娇娘都不会好过的。”
太后是个什么人?
浸淫后宫之道数十年,她做事断然不会鲁莽。
贸贸然把许娇娘叫过来,戳穿她是应彩月的身份?
然后,赶出宫廷、赶出帝京?
固然能够立即把应彩月给弄了,甚至能处死,可那不是得罪了吕妃吗?
太后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没错,但正是到了这个地位了,她没必要四处树敌。
一个长辈,跟一群小辈过不去,也有失她身为太后的气度。
后宫的人做事,通常都是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
表面没有任何举动,私底下却可以频频小动作!
应采澜想到这点,高兴地笑了:“我看行!她这一次躲得好,不代表永远都这么走运!”
“嗯。”阎佩瑜多会讨媳妇儿欢心呀,立即顺向撸猫毛:“多行不义必自毙,她非要兴风作浪,迟早还是要死在风浪之中的。”
“只是可惜了黎盼盼。”应采澜叹了一口气。
她说道:“我虽然吧,不是说对黎盼盼有什么慈悲之心。但想到她是被应彩月给谋害的,难免觉得有点可惜。”
阎佩瑜说得很现实:“没有应彩月,也有别人。黎家嫡庶女之争,由来已久。你以前还在应家做姑娘的时候,难道没听说过?”
应采澜一愣。她瞥了一眼阎佩瑜。
自己几次说漏嘴,总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但他却始终装聋作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而让她有点不踏实。
此时也只能不动声色地道:“听说过,但没想到能到要命的程度。”
黎盼盼这个人吧,没有叶雨琪那么嚣张跋扈,但也相差不远。
对外还好,撑起黎家的脸面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高高在上,但一般说来,不至于太过张扬。
但对内……
应采澜从原主的记忆里,也能挖到不少黎家庶女对黎盼盼咬牙切齿的恨意!
那黎盼盼在家里,没少压制庶妹。
黎家庶女过的日子啊,跟她这个应二小姐一对比,也没好到哪里去的。
只是黎盼盼和应彩月不一样,应彩月是老绿茶,那黎盼盼是直接上!
“所以说……”阎佩瑜不太喜欢后宅阴私的这类事情。
毕竟,他年少的时候,本来就一直住在宫里,难得回王府一次。
结果,几乎每次回来,都会碰上母亲受委屈的事!
不就是那些个后宅争斗的手段么?
后来,即便邬蔓青把所有妾室都给治得服服帖帖,可伤害毕竟造成了!
此时谈论起来,阎佩瑜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这就是一报还一报,人各有命。”
黎盼盼被谋害而死,断然有应彩月的手笔,应彩月做了撺掇的那个人。
但若不是黎盼盼欺压庶妹在前、庶女积怨已久在后,也给不了应彩月见缝插针的机会。
那么——
应采澜问:“庄晓儿呢?我印象中,她可是个很识大体的人,庄家嫡庶女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如果你是应彩月,难道会一直用同一套手段?”阎佩瑜好笑地看向她,问:“如果你是庄晓儿,看到黎盼盼死得那么惨烈,难道不会防着家中的妹妹?”
应采澜:“……”她好像被看扁了!
顿时拉下脸:“你这是什么语气?这是在鄙视我的智商吗?”
“冤枉啊澜澜。”阎佩瑜见她奶凶奶凶的小野猫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把人给抱进怀里,狠狠揉了揉她的脸蛋,道:“家有悍妻,我哪儿敢?”
应采澜推了他一把:“你才是悍妻!”
没推开,反而被抱更紧了!
这粘人精,就是会磨人!
她干脆放弃了,任由他抱着,又问:“庄晓儿我是真想不出来她有什么弱点,但李芊有个秘密,我是知道的。”
“什么事?”阎佩瑜好奇地问。
姑娘之间的事,他知道的不多。
别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一群人常在一起玩,他也是有未婚妻的,必须得跟未婚妻以外的女子保持距离。
应采澜就不同了。
原主虽然胆小懦弱,但架不住越是沉默内向的人,内心越是敏感,对周遭环境的感知也就越强烈!
她说道:“李芊有一个意中人!”
阎佩瑜一怔:“这真的是我想不到的。”
不由也来了兴致:“那是谁?”
应采澜说道:“李芊是李家嫡女,嫁人要么被圣旨赐婚,要么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吧?”
“嗯。”阎佩瑜点点头:“她也是朝廷大员的嫡女。”
应采澜又道:“可她喜欢的人,却与李家门不当户不对。”
她对上阎佩瑜询问的眼神,给了他一个爆炸性的答案:“她喜欢的是,畅春园的头牌青衣——卓影!”
阎佩瑜:“……”
果然,是他想不到的!
堂堂的千金嫡女,竟然喜欢一个戏子?
问题来了:“那卓影我是知道的,他呢?他对李芊的态度,又是如何?”

应采澜耸了耸肩,道:“他们俩啊,是两情相悦的。”
“但卓影还是贱籍呢,深知自己配不上李芊的身份。对于李芊的示好一直是拒绝的态度。”
“李芊也怕家里人知道这件事,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
“即便是在卓影唱戏的时候投掷赏银,她都是很小心的。”
“因此,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
“我知道此事,也是因为有一次应彩月说起来,无意中听到了。”
“后来,便在畅春园听戏的时候,多注意一些。”
“果然没错!”
“两人眉来眼去的,明显是互相暗生情愫!”
“至于其他的更多细节,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能够知道有这回事,不得不说,应彩月真了不起!
原主呢,一直跟在应彩月的身后,不声不响的,才偷听到这件事。
听她说到这里,阎佩瑜心里已经有谱了:“你的意思是,应彩月是知道这件事的!”
应采澜点点头:“对啊。”
阎佩瑜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这果然是李芊的致命把柄。应彩月怎么可能不去利用?”
一个官家女,与一个戏子有情?
“但卓影没有回应李芊的感情。”应采澜眨了眨眼睛,问:“应彩月是不是就要强行按头配对?然后,来个捉住他们偷情,就可以顺理成章了!”
一如黎盼盼未婚失贞,一个武将女都想不开自尽了。
李芊这文臣女若是被谋害来个身败名裂。哪怕她自己不去死,家里也不会放过的吧?
“大抵如此。”阎佩瑜脸色冷峻起来,道:“这件事我打算插一手。”
应采澜愣住,不太明白:“你想帮李芊?”
阎佩瑜摇头,道:“我与李芊没有什么交情,而高门大户之间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些龌龊事,我并不是帮她、也不是帮李家。”
他对上应采澜疑惑的双眼,道:“但那卓影我是知道的,也看过他几场戏。”
“虽然是个戏子,出身低贱。但,这个卓影学识是真不错。”
“我有一次在书肆里见到他,发现他购买了几本书籍,都是学到很深了才会看的。”
“我与他交谈几句,发现他谈吐很有水平,像是家道中落的学子。”
“但凡他有条件,他应当在书院里念书,而不是在畅春园唱戏。”
“这样的人,若是死在了女人的争斗上,未免太可惜!”
应采澜不是第一次发现,阎佩瑜惜才。
上次楚潇的事也证明了,他是很爱才的人。尤其是对寒门学子,有一种天然的怜悯。
“既然如此……”她果断道:“那我们帮卓影一把吧!”
按应彩月的套路,知道李芊的这个秘密,想要弄死李芊很容易的。
只要把李芊和卓影送作堆,那李芊基本完了。
即便她不会死。
但失去清白对待嫁女子来说,有多可怕?
她要么死,要么嫁给卓影!
两情相悦是能在一起了,可她堂堂的嫡女,嫁给一个戏子,以后需要面对什么?
李家能忍吗?
更何况,她还要背负未婚失贞、荡妇淫女圭的标签!
被浸猪笼也未必不可能。
“此事交给我吧。”阎佩瑜把玩着她的指节,道:“正好,询问一下卓影是否想离开畅春园,或许他愿意念书,从贱籍转成良籍,就可以参加科考了。”
“咦?”应采澜很意外:“你打算助他一臂之力?”
阎佩瑜笑了笑,道:“我也就是顺水推舟,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是不知道的,尽我所能推一把。若他自己把握不住机会,那就怨不得人了。”
“也是。”应采澜十分赞同:“很多人一辈子勤恳努力,缺乏的不过就是一个机会。励志的人常有,而能够成功的人不常有!”
努力的人太多了,但幸运能够腾飞的人,只有少数几个!
有些人明明已经付出了全部努力,得到的回报,还不如别人随便搞搞来得丰厚!
老天好像是公平的,但命运又从来没有公平过!
人各有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若是有阎佩瑜帮助,卓影却不能捉住机会的话,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说要去办,阎佩瑜便去向冲叫过来,交代了几件事。
向冲便去了。
说到科考,应采澜问:“是明年科考吗?”
“是。”阎佩瑜点点头,道:“明年春试。”
应采澜立即想到:“楚潇是不是要参加殿试了?”
阎佩瑜看她一眼,语气略有点酸:“老惦记着楚潇干嘛呢?”
“我哪里是老惦记着她了?”应采澜一脸莫名:“阎望你有毛病!就是提到了科考,我才想起来楚潇的。再说了,她是我的结拜义弟,我就算是惦记着她,又有什么不对?我还见不得人了怎么着?你自己说,我是爬墙了、偷人了么?”
阎佩瑜:“……”
他不过就酸了一句,结果得来一顿炮轰!
他错了!
别以为自己是个谋士,嘴皮子溜得很。
但怼上他家世子妃的时候,还是差得远!
如果他是个现代人,就应该知道: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而呛完后,应采澜兴致反而更浓了:“你喜欢胡思乱想是吧?那我非要找她去!我现在就去给她写信,让她有时间与允闻回来一趟,在家里住几天!”
说去就去,她一哧溜跑了。
留下阎佩瑜独自凌乱:“……”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嘴贱,酸那么一句?
不过,想到应采澜说的话,还提到了阎允闻,阎佩瑜心里又平衡了。
嗯,就是弟弟!和阎允闻是一样的!
他家澜澜娘家人待她不好,若能有其他更多人对她好,他应该高兴才是。
只盼着楚潇以后能够出人头地,义姐弟俩一直这么好下去,将来也是她的一个靠山。
那么,敢欺负她的人,又要刷掉一部分了!
畅春园。
卓影是戏班子江南春的顶梁柱,有个外号,叫做小状元。
起因是,他演过一出寒门状元的戏,将寒门学子的读书不易、赶考不易、过关考试不易……等等,演了个入木三分,引起了一干寒门学子的共鸣。
学子们互相传颂,引起了世家子弟的关注,也纷纷去看到底是演得多好。
结果一看,绝了。

从此后,卓影一唱成名,人称「小状元」,红极一时。
他专业唱青衣,扮相雅致,举手手足之间很有书生意气,收获了不少贵夫人、千金追捧。
但尽管如此,卓影并不像其他红牌戏子一样,红了以后多半会飘飘然。
在场子上给的打赏他会接受,但他从不接受别人宴请。
不唱戏的时候,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念书。
有时候在上戏的间隔时间里,他也会抽空看书。
自家戏班、其他戏班子的人,都会笑话他: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条破鲤鱼还想跃龙门!
贱籍出身,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
读书做什么?吃饱了撑着!
对于别人的奚落和嘲笑,卓影没有理会。
唱戏所赚的钱,大部分都给班主用来养整个戏班,剩余到卓影手里并不多。
为了念书,卓影暗中写话本投给书社,赚了小钱买书、购笔墨纸砚。
日子也过得去。
今天畅春园不是江南春的场子,所以卓影得以空闲。
早晨吊了嗓子、练了基本功后,他就窝在房中,继续写话本。
刚写完一个段落,师弟敲门:“卓师兄,外面有人送来一封给你的信。”
卓影下意识认为,是戏迷命人送来的,道:“丢了吧。”
师弟却道:“这封口的火漆,是金漆哦!感觉不像是那些夫人、小姐的,毕竟她们若是写信给你,绝不可能信封上啥也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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