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一生喜乐(Kiss)

“好。我不能陪你们去秘境，但我会在这里守好一切，等你们安全回来。”顾清风重重地点了下头。
五人就此分别。

第215章 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吗？
与顾清风分手之后，云天等人再次悄悄回到皇都，这一次他们是为了玉音公主的消息去的。
沐氏秘境毕竟是在炎武大陆之外的隐秘地方，想要进入秘境就得找到安全入口，而且还需要收集一定信息才能掌握主动权，玉音公主就是突破口。
“据监视玉音的人回报说，逃离皇都之后她便潜伏在一个叫仙塘的小镇，在城外郊区租了个院子一直闭门不出。”阿力梳理了下手上的信息沉声回道。
当初云天见林冰洋也无法撬开玉音的嘴。于是便和祁钰私底下商量，派遣阿力暗中偷偷注意云家的动向，得知他们有营救计划后便打算来个将计就计，以此掌握更多关于大祭司以及秘境的消息。
“仙塘？”云天半眯着眼睛，仔细思考阿力的话。这地方有什么特别？为什么玉音会选择隐匿在此处？
“仙塘地方不大，人口也少，算是穷乡僻壤之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玉音公主才会选择在此藏身。”阿力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玉音公主的性格不会是坐以待毙之人。从皇都逃走至今，已经将近四个月，一直闭门不出，不像是她的行事风格。”云天摇了摇头。选择仙塘，一定还有什么特别原因。
“这有什么好思虑的，直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莫凡看看阿力，又看看云天，脸带疑惑说道。既然有疑问，最好的方式不是一探究竟吗？
云天闻言后拍了拍莫凡肩头，释然笑道：“对啊，去看看就知道了。”接着他又转身面对婉儿说道：“我答应过你，一定会为江伯母报仇，这一次咱们不会再让玉音有机会逃走。”
“好！”婉儿笑笑点点头。
玉音的仇便是他们在炎武大陆的最后一桩未了之事。如今他们也没什么后顾之忧，管它前面是龙潭虎穴，直接闯过去看看便是了。
翌日一早，四人便坐上阿力准备的马车，马不停蹄向着仙塘镇奔去。
云天和莫凡并排坐在马车的前面，他一边打量着小镇两旁的街道，一边思忖。正如阿力所说，仙塘这个地方地属偏僻，人烟稀少。小镇里面只有一条较宽的商业大街和一家简陋的客栈，镇上的人基本都是普通的农户。
看到他们这几个外人，居民大都显得惊诧和好奇。云天暗暗盘算，说不定他们刚进入小镇，玉音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同样的，他们向当地人查探玉音居住的那个院子时也是十分容易。
根据当地居民的描述，玉音公主居住的院子就在城外不远处，附近是一片竹林，环境十分清幽。那里本来是镇上一个富人的别苑，玉音出手十分阔绰，一次性付清了五年的租金，还大手笔重新装潢。
这下云天越发不懂玉音的想法，原以为她选择如此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隐匿行踪，但为何落脚之后又如此高调？只要有人过来稍微一查便能发现异样。看来，真的只是能是直接进入竹林才能得知真相。
四人白天在小镇转悠了一圈，等入夜便打算直奔郊外的院子。
傍晚时分，他们在客栈点了餐。莫凡不停戳着盘里看出是牛还是鸡的肉，嫌弃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呀？一点味道都没有。”说罢，抬头可怜兮兮看地喜乐：“妹妹，我好想念你的烤鱼……”
云天白了他一眼，这家伙以为这是哪里，穷山僻壤哪来挑三拣四。虽然，他也觉得眼前的菜食不知味……
“等忙完了这一阵，我给你们准备一顿丰盛大餐好不好？烤鱼、红烧牛肉、炖鸡汤，你想吃什么都行。”喜乐甜甜笑着。她也知道这段日子大家都辛苦了，本来想下厨好好做一顿饭。可是这里条件实在太简陋，镇上居民似乎都不太富裕，能有肉吃已经算是很不错。所以也只能委屈大家再忍耐一段时间。
莫凡当然也明白，他不过是习惯嘴上吐槽而已。单是听喜乐报的菜名，口水都快流出来，一边想象着香喷喷的烤鱼和入口即化的炖牛肉，客栈的菜似乎也没那么难吃了。
一个看上去颇为瘦弱的少年从客栈大门走了进来，他四处张望了片刻，视线最终锁定了喜乐他们这一桌。犹豫半晌之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他们的面前，期期艾艾地说道：“那个……请问你们是在打探城外新搬来那户人家的事情吗？我……我有些信息，也许对你们有用。”
莫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云天则是冷冰冰地上下打量着少年，似乎在考虑这此人突然主动前来的目的，身上悄悄散发出迫人的威压。
那少年看似弱不禁风，而且身上完全没有灵力的气息。面对莫凡和云天的审视，身子如坠冰窟，忍不住微微颤抖，他双手握拳把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喜乐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心软，柔声说道：“好啦，咱们先听听他想说什么。”
云天点点头，收回了威压，少年感觉体内的血液似乎瞬间又重新活动了，他感激地看了喜乐一眼。
莫凡往里靠了靠，让出一个位置给少年坐下。他眼睛紧紧地盯着桌上的菜，喉头不停滚动，双眼冒出贪婪的目光。
看出他的饥饿，喜乐主动把菜碟推到他面前，然后又递给他一双筷子：“你是不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再说。”
少年耳根通红，脸上浮上尴尬的表情，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恰好这时，他肚子响起一阵清晰的咕噜声，更加证明了喜乐的猜测。
“快吃吧。”这下连婉儿也看不下去，直接把筷子塞到少年的手里。少年抬头，瑟缩地看了眼对面的云天，似乎明白四个人里他才是老大，自己想吃必须得经过他的同意。
云天轻轻地点点头，虽然脸上表情淡淡，但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戒备。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个少年他有一股莫名的好感。既然对方没有灵力修为，大可不必过于谨慎。
得到了云天的首肯，少年便不再客气，风卷残云地扫荡着桌上的食物。这些被莫凡十分嫌弃的菜品，吃在少年嘴里如同人间美味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喜乐贴心地倒了杯水，少年接过。两人指尖不期然地碰到，一道亮光闪过少年漆黑的眼眸，稍纵即逝。
“好了，说说吧，关于那户人家你还知道些什么？”云天虽然没发现少年眼中的异样，但心底骤然升起一股排斥，在一瞬间咆哮着想要呵斥对方离喜乐远一点。可是当他和少年的目光再次相对时，那股怜惜的好感又重新占据了大脑。
少年搽了搽嘴边的油啧，腼腆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饿了。”他也是本地的农户，但早年双亲就离世，只剩下自己和妹妹相依为命。
“那户人家住下之后，就在镇上招了不少年轻女子去做婢女，我妹妹也去了。之前我们说好了没十天半月便互通一次书信，彼此报个平安。可是除了刚去的第一个月我有收到信外，现在都两个多月了完全断了消息。”
“或许她太忙，没时间写信吧？”莫凡插嘴道。
“不，我妹妹她非常依赖我，她从小都没离开过我身边的。要不是今年田里歉收，我们兄妹快饿死，她才迫不得已去应聘，至少在那里还能保证吃穿。”说到这里，少年脸上的红晕越加明显，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每次除了信件外，她还会在薪水拿出几个铜板一起交给我，确保我有饭吃不会饿死……”
这下莫凡听明白了，少年的妹妹进去做婢女。不仅是为了自己，同时也是为了养活哥哥啊。可是这做哥哥的，怎么能把养家的重担全部只丢给妹妹呢？
看出了莫凡眼里的不认同，少年无奈苦笑：“我也不想这样。这镇上都是农户，大家生活本就捉襟见肘，根本没法找到其他赚钱的工作。我也曾想过离开仙塘去其他地方打工挣钱。可是我不放心妹妹一个人留在这里。”
“那会不会是你的妹妹……”婉儿轻轻说道，那未完之意大家都明白，也许是少年的妹妹不愿意再供养哥哥，所以主动断了联系。
“不！不会的！我们兄妹俩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十分好。我舍不得妹妹，我相信她也不会弃我于不顾。”少年大声反驳，“而且我发现不仅是我妹妹，有好几家姑娘也是跟她一样，突然跟家里断了联系。只不过她们的家人都想着把人送过去就不再管其死活，所以根本不在意。后来我曾经试过进入那小竹林，那竹林不大，小时候我也常去那里玩，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居然迷路了。”
“迷路？你的意思是那竹林有些奇怪？”云天皱眉问道。
“嗯，那些竹子好像……好像会动！”
“是阵法！”莫凡惊讶叫道。
玉音公主的院子果然透着古怪，而且还对外切断了联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而且，你也不问我们，为什么要打探那院子？”云天眯着眼睛，冷冷问道。虽然他直觉少年没恶意，但该有的谨慎还是不能少。
“我担心我妹妹，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打探那户人家，但相比之下我觉得你们更像是好人。或许你们可以帮我找到妹妹的下落。”少年扬起一双清澈的眼眸，坦然地面对云天的审视。他也是靠着一股直觉，相信他们几个是好人。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云天向少年点点头，多亏他的消息，至少在进入竹林的时候他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你们是不是要去那里？我……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少年期期艾艾问道，其实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我想进去找我妹妹。”
“把你妹妹的名字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找，那里太危险了。”云天摇摇头。
“不，我想亲自进去。我妹妹很怕生，她未必会相信你们。而且……”少年睁大了眼睛，透着一股坚定：“我不怕危险！那竹林虽然古怪，但我毕竟从小在那里玩耍，或许我能帮到你们。”
莫凡想了想，对云天说道：“那竹林既然施了阵法，他还能安全走出来，证明他对里面还是很熟悉，或许对我们有用。”
云天看了眼少年期待的眼神，想要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最终点点头：“好吧，你跟我们一起。但你必须全程听我的指挥。”

三更时分，云天领着众人悄悄向郊外的小竹林走去。
今天的月亮分外皎洁，照在竹子上映出一层莹润的白光。微风拂过，竹叶之间相互摩挲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如同轻柔的吟诵，加上竹子特有清香，无不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喜乐似乎回到了天灵宗的后山，四周都是她熟悉的环境，原本紧绷的心情也跟着舒缓了下来。
不仅是她，云天等人也沉醉在这迷人的夜景之中，一一放松了警惕，开始在竹林间悠闲地踱步。
阿奇，就是那个主动来找他们的少年，一把抓住云天地衣服压低了声音着急说道：“你们快点啊，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阿奇的声音虽低，却如一记闷棍打在了云天的脑袋。他猛然一惊，原本沉醉的眸子瞬间恢复清明。
再看看莫凡等人，脸上均是迷蒙的表情。虽看似轻松自然却透着几分古怪，似乎完全被夜色所迷，如痴如醉陷入了幻境。尤其是喜乐，嘴角笑意盈盈，眼神也不如往常那边澄亮清澈。
云天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这竹林的确有古怪。若不是刚刚阿奇拉住了他，说不定此刻自己也还在迷障之中。
只是为什么阿奇会不受影响？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不是要赶时间吗？”阿奇被云天审慎的目光盯着，脸色不由紧张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眼就这么直直地看向云天，似乎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面对阿奇傻愣的眼神，云天逐渐打消了心头升起的疑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但这月色配合着风声的确造成了迷幻的效果。或许是因为阿奇毫无灵力修为，所以才不受眼前的声色影响。
云天对阿奇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提醒莫凡和婉儿。自己则走到喜乐身边，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柔声道：“别想了，这里不是天灵宗后山。”
看到喜乐表情的一刻，云天就知道她被这竹林勾起了在天灵宗后山的回忆，以为自己是回到了从小长大的那片熟悉的地方。
最近接连发生了许多事，已经很久没看见喜乐如此放松的表情，云天甚至都有些不忍心把她从美梦中唤醒。
“啊……疼！”喜乐轻声呼疼，抬头便看见云天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宠溺的笑意：“你刚刚陷入迷幻里了。”
“那你也不用打我呀。”喜乐撅着小嘴娇嗔。
“看你傻乎乎的样子，就想弹你一下呗。”尽管知道这里不对劲，但月色迷人，清风阵阵，如此美景之下衬得喜乐的样子越发娇美，惹得云天心里一阵躁动，便忍不住出手调皮了一下。
“好了，我帮你揉揉。”说罢，伸出一只大手就轻柔地在她额头上揉捏了起来。云天还特意凑近她的脸呼了呼：“这样不疼了吧。”
这下，喜乐整张脸像熟透的虾子，红晕一直从耳根染上双颊。
那边的莫凡看到忍不住起了一生鸡皮疙瘩：“你两要腻歪够了没，我们得赶时间。”
喜乐一听，脸更红了，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挽起婉儿的胳膊朝前走去。云天捶了莫凡肩膀一下，缓缓跟了上去。
阿奇走在最后，月光之下仿佛多了一抹缥缈的气息，光华万丈。如果前面几个人此时回头就会发现，这个瘦弱的男子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当阿奇的目光落在云天的背影上时，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霾，似有阴影落在他洁白的面庞上晦暗不明。
众人继续向竹林深处走去，这一次他们不敢再分心，把注意力集中在尽头若隐若现的灯火上。那里，便是玉音公主藏身的院落所在。
“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婉儿突然开口说道，她一直目视前方，那院落的灯火看似不远。但他们都已经走了将近两刻钟，却还是没走到目的地。总感觉离那院子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
“我们一直在绕着院子转圈。”云天思忖了片刻后沉声说道。他也意识到了问题，估计他们是陷入了这竹林的阵法之中。
“莫凡？”他转头看向莫凡，对方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开始仔细查看四周的环境。
“这里的布置跟当初西山上的桃花林很是相似，都是按照五行方位来排列。”观察了一阵后，莫凡说出自己的结论。
“当时的桃花林可是阵中阵，那这竹林又有何不同？”云天问道。如果说竹林跟当初的桃花林一般，莫凡早就兴奋破阵了。但看他的眼神却是闪烁不定似有疑虑，这说明这竹林还有未知的问题。
面对云天敏锐的洞察力，莫凡苦笑了一下：“没错，这也是一个阵中阵。可是，我找不到外阵所在。”
当初的桃花林和四周环山形成一个内嵌八卦阵，只要找到重合的阵眼便能破阵。可这里荒郊野外就只有一片竹林，如果说是阵中阵，那外阵的到底去到那才算边界？找不到外阵，便无法寻到重合的阵眼，也就无从破阵了。
云天皱眉，突然想起什么，转向了在不远处一直默不做声的阿奇：“阿奇，你说你之前也是被困在这竹林里，那当初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呃……我……”阿奇脸上泛起一阵诡异的潮红，似是难以开口。
“别支支吾吾了，你当初非要跟着来说自己可以帮上忙的，现在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看到阿奇吞吞吐吐的样子，莫凡不耐烦说道。
原以为自己的阵法已经登峰造极，没想到居然破不了这区区竹林。一开始受到竹声诱惑失了清明，现在又找不到阵眼，莫凡的心情正烦躁着。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东西，那应该便是破阵的关键，可惜想破了脑袋都没找出来，说不定阿奇能给到什么提示。
“我当时困在竹林里一天一夜了，心里绝望之极以为必死无疑。于是便对着月亮跪拜，希望月神能保佑我妹妹。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动了土地神明，就……就突然看到那些竹子移开一条路。”阿奇越说越小声。
“要不我们也试试？”说到最后，阿奇看着众人嗫喏说道。
莫凡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云天则维持一张淡漠的脸，只是眉头也是微不可闻地皱了皱。阿奇越发窘迫，不由蹲了下去把脸藏在双膝之中。他也知道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把希望都压在鬼神之上很没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