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预料之外的失误感又来了。我不可抑止地感到烦躁,快步逼近他后将手.枪充当格斗的武器重重地砸在他的太阳穴上,白兰整个身体被这一记重击掀翻在地上,他看起来陷入了巨大的眩晕中,眼神中透露着难以掩饰地涣散。我揪着白兰的衣领将他压在冰冷坚硬的护栏上,后脑勺又被狠狠撞了一下让他看上去清醒了不少。
他的目光逐渐清晰起来,脸上浮现出苦恼、疲惫但没有丝毫害怕地表情,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我说话:“好痛……可以稍微对我温柔一点么?”
我把枪管抵在他的心口,正要扣下扳机时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他开口确认道:“你的心脏是在左边对吧。”
“不对,是在右边。”白兰笑着对我说。
我仔细审视了一番他挂在脸上的微笑,于是没有任何迟疑地在他心口上开了一枪——然而子弹并没有射出来。
“……”我沉默着检查了一遍枪膛,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
“噗——哈哈哈哈……”白兰瞬间领悟过来,忍不住笑出声,要不是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他可能会笑得更放肆。就在我埋头装子弹的时候,白兰声音轻快地朝我搭话:“前几天一直跟着我的人就是你吧?能成为漂亮姑娘的目标是我的荣幸,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呢?我会给你更多的钱,到我这边来吧。”
我默不作声,将重新上膛的手.枪抵在白兰的额头,在我准备开枪的前一秒,巨大的手机铃声从我衣服兜里传了出来。
“喂!!!超过五秒不接电话就把你从头到脚切成八块!!五、一……去死吧垃圾!!!”
我:“……”
“你手机响了。”白兰仿佛并没有感觉到有一把枪抵在他的头上,反而提醒起我来。
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打给我的是沢田纲吉,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接通,刚把手机放在耳边,沢田纲吉的声音就通过电流微弱地传入我的耳中:“喂,是琴么?”
“是我,有事么。”我一边跟沢田纲吉说话,一边用坚硬的枪口敲了一下白兰的额头示意他不要随便乱动。
“没什么,就是最近一直看不见你所以有点……”沢田纲吉支支吾吾地说道,声音在另一边显得更加含糊不清,“对了,过几天就是英语考试了,你能从意大利回来参加考试么?啊,当然回不来也没关系……我只是问问,哈哈哈。”
听着沢田纲吉强装出来的干笑声,我仔细想了想,回答说:“应该可以,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来。”
“是这样么?太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沢田纲吉又突然变得开心了起来,“那我等你……对了,琴现在在做什么呢?你那边好安静啊,日本跟意大利有时差……等等,我不会是打扰到你了吧?!”
我在杀人。
我刚想这么回答,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就算是隔着手机我都能想象沢田纲吉一边举着电话一边抓着头发苦恼该怎么继续话题的模样,这个时间他大概是刚刚下课,小心翼翼地避开别人偷偷给我打了电话,但肯定会被山本跟狱寺发现,说不定还会被无处不在的风纪委员抓住……我这么想象着,手里握着的枪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了几分,白兰开始端详起不小心碰到他鼻梁的枪口。
“没有,我只是在……”
我刚开口说话,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射中了我放在耳边的手机,款式比较老旧的手机被直接击飞出去,摔在地上狠狠地滚了几圈,屏幕断断续续地亮了几下后彻底地黑了下来,我的手指被震得微微发麻,然而更可怕的是一股熟悉的窒息感迅速揪住了我的心脏。
我下意识地放慢呼吸,侧过脸朝子弹飞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两个人影隔着夜色与我遥遥相望,一个异常高大,一个则稍显瘦小,身上穿着凌乱的衣服,衬衫的扣子没有整齐地扣好,衣角一半束进裤子里一半邋遢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旅行箱。那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我不用看他的脸就知道他是谁,我反射性地感到想吐,在说话之前紧张地瞄准那个人一连开了好几枪,然而另外一个高大的人却抬手挡在了他前面,子弹击在另一个人的手臂上,发出射中钢铁的声音。
“我真想你,琴。”我的哥哥箫吊儿郎当地趴在横在他前面的手臂上,朝我微微一笑。
我只能伸出左手握住手腕才能勉强稳住颤抖的手指,我一边开枪一边开口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对啊,我不是已经被你杀了么?”
他刚刚说完话,那个一直挡在他身前的人以无比迅猛的速度朝我逼近,眨眼之间就冲到了我面前,我按照本能往后一退,抬腿横扫过去却被对方以微弱的距离躲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眼前的并不是什么高大的人,而是一台小型AS,黑色风衣下面是冰冷坚硬的钢铁,它抓住我的脚腕把我往地上一摔,然后掐住我的脖子架到半空中,我除了用腿狠踢它的身体外没有任何办法,手里的枪也掉在了地上。它另一只手抵在我的腹部,手指处是一个枪口,它朝我开了一枪——我的力气跟血液一起迅速地流失。
它掐住我脖子的力道越来越重,我张开嘴竭力呼吸,令人恐惧的窒息感也越来越强烈,直到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被它再一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摸着疼痛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然而下一秒箫又抓住了我疏于打理而长至肩膀的头发。
“刚才的枪法真烂,”他这么说着,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额头一下一下地撞向坚硬的石柱,“我以前是这么教你的么?”
血很快就从我的额角涌了出来,但箫没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继续讽刺我:“以前开枪杀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现在弱得要命,没有斯夸罗你就什么都干不了么?”
“唔……”我顺着石柱滑下来,身体彻底瘫倒在地上,从额头流出来温热的鲜血漫过我的眼睛,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箫掐着我的手将我拖向放置在一边的旅行箱,他特意把黑色的旅行箱在我面前打开,那里面的空间正好能把我整个人塞进去——我再一次想到了那狭小、封闭又不会停止的黑暗。
“还要我教你多少次,抓到猎物的第一时间,就是要防止它逃跑。”察觉到我想强撑着虚弱地身体往外退,箫十分愉悦地笑了一声,将藏在身上的匕首狠狠地扎进我的小腿上。
我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眼前发黑,只能感受到小腿上的伤口正在缓缓地淌出鲜血,在地面上积成一小滩水渍。
紧接着,他伸手过来脱我身上的衣服,像以前一样把我扒光后再放进箱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突然响起来一道子弹没入肌肉的声音。箫动作一僵,阴沉着脸朝旁边望过去,白兰正端着之前掉在地上的那把手.枪,他刚才开枪射中了箫的肩膀。
“你教得很棒,”白兰对准箫扣动扳机,心情愉悦地笑起来,“不要逃跑,大哥哥。”
趁着箫转移了注意力的短暂时间,我用最后的力气爬起来,抓起之前被我丢在一边的背包,用最快的速度翻过护栏跳进冰冷的河水里。
被冰冷的河水冲刷着,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隐隐约约地察觉到有个东西被塞进了我的嘴里,然后被人灌了一大杯水,我难受地睁开眼睛别过头剧烈地开始咳嗽,等到平静下来后我才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不知道是谁取出了我腹部的子弹,伤口也被好好包扎了起来,不仅如此,我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现在在身上的是一件宽大的睡衣,不过没有裤子。
“晚上好啊,睡美人。”
我侧过脸,白兰正双手捧着脸,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看。
“……”我刚想动弹,就发现双手被手铐锁在了床头,只不过这副手铐相当劣质,更像是成人店里的情趣玩具。
“要吃点东西么?”白兰欢快地问,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份草莓蛋糕,用叉子取下一小块递到我嘴边,“来,张嘴,啊——”
“……”我稍微一用力就把双手从劣质手铐中解脱出来,手腕的皮肤被蹭破了一点,我接过蛋糕跟叉子,礼貌地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白兰用一副“中国人都是怪物么”的表情看着我:“……”
看见白兰吃下一口蛋糕后,我才放心地进食,只不过实在太甜了,我吃了三四口就开始抗拒这个味道。稍作休息后,我就捏着锋利的叉子,然后反手抓住它,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望向白兰。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吧?这样对我的话我会很伤心的,”白兰虽然这么说,但脸上没有丝毫感到难过的表情,他吃完剩下的蛋糕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叉子,对我说,“嗯~不过还好之前给你下了药,你可以稍微乖一点么?”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本子剧情了,没什么好看的,散了吧都散了吧
花花公子跟钢铁处女诶,如果白花花没有任何障碍的话,琴妹被攻略下来估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大家好,有个人渣说不跟我谈恋爱的话就毁灭世界,怎么办,急,在线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