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天敌关系/喰种狩猎者 完结+番外 (千重烟华)
弗兰立刻便被踹飞了出去。
四王天菖蒲只是撑着脸笑眯眯地望着眼前凌乱的局面,然后拍了拍双手,“我说,是不是忘了什么正事?”
混乱的状况一下子消停了下来,当然与此同时她还收获了不少白眼。只不过气氛瞬间沉闷了下来,终于开始变得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暗杀部队。
四王天菖蒲接过了斯库瓦罗扔过来的发信器,顺势卡在了腰带上。
“你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感受到了,这里的防备非常松散,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请君入瓮,就是我们需要的‘东西’被转移了。所以我们必须有两手准备,鱼死网破或者空手而归。”
“这么说起来确实……”四王天菖蒲舔了舔嘴角,还带着刚才的人类身上腥甜的气味,“比起扑个空我还是更愿意背水一战,毕竟被人类耍着玩儿可不是件开心的事情,我怕我会因为太生气就把你们都杀了。”
“呜哇——真是恶劣。”王子笑嘻嘻地把玩着手里的小刀,漫不经心的姿态却是时刻防备着周围的环境。
“彼此彼此。”四王天菖蒲微笑着瞪了他一眼,然后望黑暗的甬道望去。
一望不见底。
瓦利安众人奔跑着,细微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却没有人出声。他们很明白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只有前进,不许退缩。
只有四王天菖蒲扬着一张无所谓的脸,因为对她来说,最坏的局面也就是遇到和自己一样的高等种族。她不畏刀山火海更不畏枪林弹雨,这些任务只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而那些其他的高等物种她大多也了解的七七八八,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无疑四王天菖蒲的存在对瓦利安来说算是一针强心剂。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
在按照情报乘坐货梯下到地下十六层之后,他们便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处闲置的仓库,堆放着许多还没来得及或是已经被放弃的药剂和病床。这种摆设挺常见,大多数家族里都有这样的废弃空间。
鲁斯利亚拾起了地上的药瓶,玻璃面上还沾着地面的灰尘,斑斑点点的霉斑分部在内壁上,看起来已经有不少时日了。他将瓶子转过面,解读着标签上面的文字。
令人惋惜的是,这只不过是最正常的试剂,并无实验之嫌。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普通的废弃医疗院。”鲁斯利亚在转了一圈以后摇了摇头,他的眉头紧紧锁到了一起,神情看起来有些微妙。
“这里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我们连个先遣部队的影子都没见到。起码活要见现切刺身,死要见冰鲜食物。”四王天菖蒲用手撑着腰,皮靴的鞋尖一直点在地面胡乱画着,“我来的时候可没有嗅到任何熟悉的气息,这只能说他们全部都被这里给吞噬了——”
“嘁。那群不成器的垃圾。”斯库瓦罗咬了咬牙,凶狠地盯着周围,“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想我们刚才的选项已经有了答案。”
“嘻嘻嘻——是鱼死网破,不错的答案。”贝尔抛着手里的小刀,包裹着刀刃的火红色的火焰让四王天菖蒲下意识往边上避让了两步。
“人类还真是麻烦,还侦查什么,干脆把帕特里克的人全杀光就好了。”四王天菖蒲随着大部队兴趣缺缺地往医疗院深处走去,她咯咯地磨着牙,指尖无比的锐利。
“多长一根尾巴果然是会有代价的。长尾巴小姐,我在故乡认识一位卖核桃的婆婆,你需要联系方式吗?效果卓群——”弗兰一边棒读着,一边躲开了四王天菖蒲的“爱抚”。
这里的布置实在太过陈旧,只要多跑动两步,空气中就会腾起滚滚浓尘,似乎只要吸入就会被堵塞窒息一样。况且这里没有通电,一切都沉浸在黑暗里,只能接着火焰的光芒摸黑前行。也幸好弗兰的幻术不可小觑,一路走来并没有什么危险。
他们只好一边轻声咳嗽着,一边前进。
“帕特里克是不是穷得连个打扫的佣人都请不起?”四王天菖蒲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咯咯笑得恐怖。
对她而言,所有的感官都比人类敏锐了数倍。行走在这里自然是有如折磨。
咕噜噜——
一只药瓶滚到了四王天菖蒲的脚边。
她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货仓大门。这扇门牢牢紧闭着,墙上的识别锁看起来已经损坏。而救生门锁没有锁住,但却无法推开。看起来是从里面被锁上去了。布满灰尘的门上还印着不少手印,光洁的看起来刚留下不久。
“啧,我猜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好景象。”
“乌鸦嘴可是会有报应的——”
四王天菖蒲笑眯眯地看了弗兰一眼,对方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
“我想那些不见了的人类,应该都在这里吧。”她歪了歪脑袋,伸出手指轻轻划着布满灰尘的仓门。其实她已经听到了,里面低声如同野兽般嘶吼。这种波动太过微弱,而恰好她的听觉比人类强过数倍,“不过只要不打开这扇门,我想应该也没什么事。”
“开什么玩笑!”斯库瓦罗调整了一下耳麦,脸上呈现出严肃的神情,“不论死活,都要把队友带回去。”
四王天菖蒲耸了耸肩,对他来去如风的暴怒习以为常。接着她晃了晃手,露出了锋利的指尖,笑得坦然,“先说好了,我可是不会替你们收尸的……”
没等她说完,斯库瓦罗便下了突入的指令,这扇坚硬的大门如同豆腐渣一样轰然倒塌。四王天菖蒲“啧”了一声,望着腾地而起的呛人尘雾。她一边挥动着手掌驱散风尘,一边往里面冲了进去。
发信器嘀嘀响着,微弱的声音被轰然倒塌的炸裂声淹没。她抬起头,一把撩起了被风力吹得凌乱的长发,望着眼前的场景恶劣地笑了起来,“这还真是——surprise。”
透明培养罐依次排列开去,尽管看起来已经废弃许久,壁面已经破裂,碎片散了一地。但就算如此,他们依旧能够确认,这是人用的大小。少数的培养罐中还存着奇怪的液体,不过也已经有了霉菌蔓延的迹象。
陈列架上还摆着奇奇怪怪的标本,内里浸泡着许多畸形生物,多数看起来年月久远已经发胀。大多标本瓶已经掉在地上砸碎,生出一股福尔马林的气味,而质感特殊的标本也了无生息地躺在地上,黏黏糊糊的令人不知道从哪里移开视线才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形容的气味,令突入的众人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啧啧,还真是灰败的地方。”贝尔嘻嘻笑着,神色却并不如笑声那样自如。毕竟这种恶劣的环境换作是谁都难以忍受。
列维的脸色早就发了青,被踹到了一边。
弗兰理直气壮地对自己使了个幻术暂时摒除了这里难闻的气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就算是这样也难以……”鲁斯利亚翘着兰花指掩住自己的鼻子,一副厌弃的神情。
“有的,我刚才听到了。”四王天菖蒲跨过地上令人作呕的畸形标本,往深处走去。废弃的针头和玻璃药瓶踩在地上咯吱咯吱作响。她的神色看起来一切如常,毕竟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这种地方,因为她曾经就待在这种难以忍受的白色房间,被人一览无余的开发和研究,“只不过你们刚才的动静太大,他们都藏起来了。”
“哈?藏起来……”
“是啊。”四王天菖蒲点了点头,随即转了个弯走进了培养罐的背面,然后踹了什么东西出来,“砰”地一下落在了瓦利安众人的不远处,“当然,还有这种已经承受不住实验的强力死了的。”
那是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的身上沾满了荧光蓝色的粘液,看起来像是什么药液。股椎处有破损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划开,深可见骨。但组织周围鼓鼓囊囊的看起来有什么东西要生长出来却又没有成功,想来是在这之前主体就已经咽了气。
瓦利安众人抽了抽嘴角,望了一眼坦然相忘的四王天菖蒲。尽管他们现在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但是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人果然没有淑女该有的意识,或者是……根本就是性别意识模糊。
“这个人……啊……”鲁斯利亚凝视了一会儿,顿时皱起了眉,“是第四小队的艾伯纳……上次任务我还为他治疗过伤口呢……”
“嘁,果然吗。”斯库瓦罗的眉头一下子拧得很紧。这是最坏的结果,就是先遣部队的成员全部沦为了试验品,而且也有大多数像眼前的艾伯纳一样已经死去。
四王天菖蒲望着对面面色凝重的队友,像猫一样舔了舔自己的手背。对她来说,队友情谊这回事儿一时间还难以理解,也不太明白区区一个人类的死亡为什么会让这些疯子脸色这样沉重。不过她能确认,这些感情是真的,而这种凝重感却莫名令她感带心安。
“我说你们啊……”她摸了摸头发,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咔嚓咔嚓——
踩过玻璃的爆裂声在逐渐接近中。
四王天菖蒲下意识侧过脸,却立刻被什么东西重击,腹部即刻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到了边上的培养罐中,玻璃面一下子承受不住这种重力爆裂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