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天敌关系/喰种狩猎者 完结+番外 (千重烟华)
她下意识狠狠咬住了嘴唇,忍住了痛喊出声的欲望。
直觉并没有错,尽管是普通人类,但他的杀伤力并不逊于任何她所见过的高等物种。
这样的错愕只存在了片刻,四王天菖蒲失去平衡的身体立刻又被调整了过来,她撑住了疲惫的脚踝,转过身去。
这个人的眼中并无畏惧。他握着手中泛着冷光的浮萍拐,上面燃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奇异火焰。而这金属利器还带着她的血迹,随着其倾斜的角度不住往下流淌。
四王天菖蒲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类,在她露出真面目之后全无恐惧,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好战情绪。那从凤眼里迸射出的,全是兴奋。
“哇哦,你是什么人?”他停顿了下来,静静地打量着四王天菖蒲,眼里夹杂着一分好奇,而更多的却是危险的气息,随着那眼底点燃的战意一点点蔓延开去——他能很准确的分辨出来普通人和强者的区别。而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眉眼间的戾气绝不是朝夕造就。
而他也注意到了,在对方扑过来的时候,那赤红色犹如恶鬼的眼睛,和锐利得像刀刃一样的指尖。
四王天菖蒲紧紧攥着遮蔽身体的西装,脸上扬起了风轻云淡的笑意,令人无法一眼看穿她的情绪。但她的手轻轻颤抖着,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忽略背脊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再加上失血的感觉她几乎双眼泛黑就要昏死。
“先生,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她的语气依然很客气,却轻的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接着她顿了顿,收起了锋芒。能够避免的冲突,就没必要去浪费所剩不多的体力。
只是这样一句话,似乎让对方蒙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他沉下脸来,脸色阴沉的可怕。但他依然没有动手,也没有打算离开,那双墨黑色的眸子沉沉如夜,似乎在盘算什么。
——那双状似锐利的手,现在又恢复了柔弱无骨的纤巧模样。
“你的手看起来很奇特。”悦耳的声音并不是询问,反而更像是一种命令。
……这是一个人类该问出口的问题吗?
四王天菖蒲并不想被无用的事情纠缠下去,她的脸上的笑意更深,露出了两颗调皮的小尖牙,“先生,你再不转过身去的话,我的清白就要被毁光了。”
接着她抖了抖宽大的西装,示意着自己现在的状况。
“当然,你要是愿意负责我也不介意。”
对方似乎被这个问题击中,他面色未动,神色却一僵。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四王天菖蒲也再懒得去等待对方的下文,她知道此时想胜过对方不过是天方夜谭。她只是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转过身慢吞吞地挪动着,踩着偶有碎石的地面,扶着石砖堆砌的墙一点点离开。血肉模糊的手指尽力地卡住砖与砖之间漏出的缝隙保持住身体的平衡。
四王天菖蒲缓慢地走着,只觉得愈加吃力,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模糊起来。那原本敏锐的听觉更是无法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威胁有什么动作,而她也只希望对方没有什么行动。同时令她感到可笑的是,此时的自己如同落水狗一样被别人痛打——对方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腔调带着苦痛的嘶哑,每一次笑声的颤抖都带起新伤旧伤交相侵袭,直到失去最后的支撑。
作者有话要说: 跟咱们的二雀初次见面啊= =听到现场又有动静的二雀只是转身回去补刀的,没想到发现了妹子。
二雀为什么不是一言不发就动手而是停手了,因为之前是只是感到威胁的反击。
最主要的是,二雀虽然凶残却不打妹子,更何况看得出来眼前的人已经不行了……
所以新坑求收藏求评论~\\(≧▽≦)/~么么哒
☆、[03]风信子
四王天菖蒲是被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和嘈杂吆喝声吵醒的,她只觉得浑身酸痛,睁开眼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处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这房间小的可怜,而且几乎可以说是破破烂烂的,天花板上的木板似乎随时都掉下来,房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麻袋,倒更像是个临时仓库。
身体倒是没那么痛了,她伸出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尽管上面依然红痕斑斑,带着结痂的血渍,但却没有之前那么骇人了。食人魔的自我修复能力一向惊人,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大惊小怪的。
这两天她一直迷迷糊糊地烧着,梦见了很多东西,却没有一样是值得留恋的。松阪花音的模样反复出现在梦境里,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床板单薄的看起来随时就会塌方,四王天菖蒲只是从做了个床上坐起来这样简单的动作,这木板床就“嘎吱嘎吱”地晃悠起来,叫嚣着不满。她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上面的血块已经被清洗干净,身上穿的也是干净质朴的棉麻长裙。
比人类敏锐百倍千倍的嗅觉让她顿时觉得有些晕眩,除了这间房间里的霉味,外面的房间充斥着各式各样的酒味,烟味,劣质香水味,甚至是血腥味、火药味……叫骂声,娇笑声混成一片。
四王天菖蒲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道紧锁的大门,趿拉着地上凌乱摆放的棉麻布鞋起了身来。
木门在这个时候“咔哒”一声开了,进来的是个朴实的中年妇女,敦实的身材,棕色的卷发扎成了一只粗粗的麻花辫盘在右侧键盘,她系着一条沾着污渍的围裙,手里抱着一个托盘。而她在看到站在床边的四王天菖蒲之后,像是被突然惊吓到了一般往后退了两步,连忙抱住了差点松手的托盘。
“哦上帝!你竟然醒了!”妇女连忙将盘子放在矮柜上,匆忙跑了过来拉起了四王天菖蒲的双手,凑近她左看右看,带着厚茧的粗糙手掌包裹着四王天菖蒲的双手,一瞬间的摩擦让她回过神来。
四王天菖蒲愣了一下,接着挣脱了对方过于热情的行为。她迟疑了一下,对着那微微有些尴尬的妇女笑了起来。她打从心底无法相信这个人类是抱着什么心态接近自己,更何况她并不理解那叽叽咕咕的奇怪语言究竟是在说什么。
“……什么?”
在抛出疑问的下一秒她又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无奈,既然自己无法听懂对方的语言,那么代表这里本就不是她的地盘。而使用自己的语言去询问对方,无疑也是一种无脑的行为。
妇女愣了愣,接着她突然像是领悟了什么,开门又跑了出去。
四王天菖蒲倒也是没怎么在意对方一惊一乍的行为,又怡然自得地坐回了床上架起了二郎腿。对她来说,这里是哪里,有些什么人其实都不重要。像她这样高于人类的物种,在哪里都能够生存——当然是以强取豪夺的方式。那些刀枪火药也根本无法伤她半分,自然法则也无需在乎。
不过很快那位中年妇女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这回还带着一位年轻的棕发青年。青年一路被拉拉扯扯地就连衬衫都变了形,他抓了抓一头自然卷,蹦着几颗雀斑的脸显得稚气未脱,看起来可爱而又清秀。
妇女又嘀嘀咕咕对着那位青年说了些什么,随后又把他往前推了推。
青年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妇女一眼,接着就对上了四王天菖蒲探寻的笑容。他的脸上一红,微微低下了头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那、那个……这位小姐你好,我是柯尔特,旁边这位是我的母亲玛莎。”尽管有些生涩,但四王天菖蒲仍然捕捉到了其中的起伏语调,这是她所熟知的语言,“请问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四王天菖蒲随意地撩了撩头发,,随后也开了口,“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是这样。两天前,你、你躺在地上……在这附近,浑身都是血……”柯尔特又是苦恼地挠了挠头发,“母亲就把你带了回来……”
“本、本来以为你已经……”他顿了顿,“结果你竟然自己挺了过来……”
四王天菖蒲费了不少劲听懂了对方说的话,不过也大致将现在的状况了解得七七八八。眼前的中年妇女玛莎按照人类的说法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将自己捡了回来,也许自己早就又死去了一次。
玛莎在听到柯尔特转述之后倒是激动地挥了挥手,饱满的苹果肌显得更加红润,看起来很是亲切。
四王天菖蒲倒是突然想起了那天有过照面的东方青年,莫非他就这样一声不吭直接跨过自己直接离开了?她不禁轻嗤了一声,似乎对这样冷漠的行为感到好笑。单也仅仅是好笑而已,她也并不觉得见死不救是什么天大的事情,那人的面相一看就知道不会过于热心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有把她送进科研所,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
科尔特倒是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小姐你是……和哪个家族起了冲突吗?”
“家族?”四王天菖蒲下意识回问道,对这个词汇感到陌生。
这回轮到科尔特语塞了,按照母亲的描述,这位小姐是躺在离酒馆有些距离的巷口,那里因为常有家族冲突,并没有什么人经过,而母亲也只不过是出门进货归来的途中看到了她。那里应该是起过什么枪火摩擦,路面的环境很是不好但却空无一人,显然已经被某些势力“清场”过了。而这位奄奄一息的小姐就这样没有任何人去“清理”,孤零零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