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818我那个青梅竹马的忍村同学 番外完结 (星球酥)
纲手茫然地回答了我的疑问:“……你听说了吧,断死的极其凄惨。”
温暖的、晚夏的风吹过,白花瓣纷纷而落。
纲手是长得很漂亮的,她虽然不是十几二十如花的年纪,在花瓣飘落时却漂亮的如同一幅画,模样青春而苍白。
女孩子在谈恋爱的时候,会变得很漂亮。
纲手颤抖地说:“……那时候断的血管里可能都没有血了,他的腹腔破了好大的一个口子,内脏碎的七零八落,到处都是。”
我捏紧了自己的裙子。
“……我不能在医院工作了。”纲手哑着嗓子对我说:“奇奈,我行医多年,怎么都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理由离开。”
我茫然地问:“怎、怎么了?”
纲手眼眶发红,说:“我总是想起断。我想着他死在我怀里,然后他的血到处都是……在我身上,在我衣服上,我腿边,我能看到的所有的地方。”
“——奇奈。”纲手嗓音发抖,“你想过吗,你爱的人在你臂弯里咽气。不对,那怎么能叫咽气呢,你得有肺才能咽……”
我光是一想都觉得手心出汗。
纲手颤抖着抓住我的手。纲手的这只手曾带着我穿过病房,在我整理的病历上以红笔圈圈点点,拿着柳叶刀教我这里应该怎么下刀,聚起医疗查克拉的时候可靠而温柔,我一度觉得那手无所不能。
可是现在这只手中指带着一只戒指,苍白而瘦削。她抓着我的手。
“我现在看到血就会头晕目眩,失去意识也不是没可能。”纲手对我这样说。
我眼睛瞪圆:“啊?”
纲手重复了一遍:“——我现在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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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手不愿让任何人知道她晕血这件事。
“你还是别往外说了。”她这样告诉我,就像在试图保留自己的传说似的。
纲手的辞职悄无声息,除了我,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说不出的难受,纲手一辈子都在这里工作,她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全都贡献给了这个建筑和里面来来往往的所有人,她离开了这个地方会去又能去做什么?
答案我没有等到,纲手是不会和我透露这种口风的。
纲手想做什么自己就做了,从不问别人的意见。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曾经当成英雄、当成无所不能的人去崇拜去追随的人,都在一个个的陨落,被击溃。
——那感觉,犹如少年时代被终结了一样。
纲手抱着她的杂物离开木叶的那天,我拿着她最后交接给我的文件,在转角看到了她和自来也争执的身影。
自来也十分愤怒地和纲手吵架,纲手抱着大纸盒沉默着,我看不过眼,上去劝架。
我上去对自来也道:“不要在办公区喧哗,自来也老师,这是规定。”
自来也怒气冲冲的对我吼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懦夫!纲手这样逃避一点用都没有,她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奇奈你劝劝她——”
我小声说:“我不能干涉纲手姐的决定,老师你是知道的。”
自来也顿了顿道:“——她要离开木叶,你也不干涉?”
我:“……”
我想了很多,最终艰难道:“我不干涉。”
自来也转身就走,那样子十分愤怒而绝望。
金黄灿烂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映了进来,自来也出了医院大楼,径直往前走去,背影居然看上去十分落寞而孤寂。
生活就是在不断地受伤和伤害他人的过程。我想了想,还是轻轻地拍了拍纲手的肩膀。
纲手对我轻声说:“奇奈,我想了很久,但是还是决定离开木叶。”
我轻声回答:“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你现在也是一个能担当责任的大人了。”纲手笑了笑,腾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看过也学过。我把这里交给你,我放心。”
我眼眶发红。
纲手很少这么温柔,她一向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就连夸奖也都是带着刀锋般的语气。
“有什么不会的你就问长谷川也好,问伊藤也好。”纲手温和而柔软的说着:“我在外面你不用操心,我只是……我只是厌倦了木叶了,我在这里待着喘不过气。”
我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但是我的泪腺从来都不怎么听话,尽管我从多年前就在努力坚强起来。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视野里朦朦胧胧的一片金光,不知道是纲手的头发还是夕阳的颜色。
纲手以前塞给我个小盒子,告诉我,我们成长的时候接受的是这里的光。
现在,纲手抱着她的所有家当转身离去。
如同英雄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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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又去找了纲手一次,那时纲手正在和静音打包行李,小静音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相比之下从小娇生惯养的纲手反而像是在被这个小朋友照顾似的。
静音对我笑了笑:“奇奈姐。”
我也笑道:“静音,去玩吧,我来收拾就好了。”
纲手拿了个小酒盅,喝的脸色通红,揶揄道:“要让波风那小子知道你给我收拾东西,他岂不是得生气?他在家估计是连盆都不让你碰吧?“
我:“……”
我诚实道:“盆还是让我碰的,但是厨房的盆就跟他老婆一样,碰一下他就不开心。”
纲手喝了口小酒:“惜命!”
我:“……”
我小声说:“我做饭比以前好吃了。”
纲手道:“你别以为我喝醉了你就能这么骗我,再醉也不行。”
我:“……好……好吧。”
我帮纲手叠着她床上放的衣服,温暖的夏日暖阳晒了进来,纲手晒得皮肤微红。
纲手说:“我走了之后,山上的千手宅子你记得偶尔去看看,必要的话找人保护一下。怎么说都是祖产,就算不住了也不能太荒凉。”
然后她又笑了笑:“说到荒废,干脆拿给你和水门当婚房,你看合不合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笑着摇摇头:“这是真的不用。我们前几年就把房子买啦。而且那个房子也太大了吧?”
纲手哈哈大笑,醉醺醺道:“我祝你们儿孙满堂!”
我回以一笑,温和道:“没有儿孙的。高层前段时间就和我们知会过,我怀孕太危险。”
纲手晃了晃酒瓶子:“放屁。生个小孩怎么了,怎么了?手还伸到人家小两口屋里了,这些老头子丢不丢脸……”
“规矩还是要守的。”我温和地说,帮纲手把伞和水乳装进小袋子:“我和水门住那个小院子挺好的嘛,千手宅太大了,也就水户奶奶能有那个精气神儿住在里面。我们可不行。”
纲手悻悻道:“也是。”
我其实只是想不开,来找纲手道别的,却突然从她的行李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尸检照片。
作为一个医忍家里有这些照片不奇怪,问题是我在那张尸检照上明显地发现了大蛇丸实验的手笔,尸体苍白干硬的皮肤上鼓着蛇鳞一般的包,十分催吐。
我拿着照片端详了片刻,随口问:“姐,这照片哪来的?”
纲手眯起眼看了看,模模糊糊地说:“……嗯。这个问题吧……”
她示意我把照片拿过去,我把照片递给她后,纲手端详片刻,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变得极度复杂。
纲手几乎是立刻就醒了酒,冲到那堆文件旁翻了又翻,找出四五个文件袋还有若干血淋淋的照片儿。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搞得有点懵:“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吗?”
纲□□厉风行道:“这话不方便和你讲。”
我:“啊?”
纲手将照片文件拢了拢,从上到下清点一番确保张数正确后趿了拖鞋就冲了出去。
我茫然地问:“姐,你去哪儿啊?”
纲手跑了几步又折回来:“你家水门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
我茫然道:“大概在练习场……?应该是三号练习场。你要去找他?”
纲手点了点头,干脆道:“对,你先忙,我去去就回。”
我正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纲手哒哒哒哒地跑下楼,然后又哒哒哒哒地折了回来。
这是第二次,我满头问号:“?”
纲手砰地拉开了门:“奇奈,忘了告诉你。”
我疑惑地点了点头。
纲手以口型对我说了句话,我辨识出那句话后浑身发毛,膈应得几乎站不住。
小心医院里的人,纲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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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手还是走了。
最后是我和自来也去村口送了她,她拉着小静音,离开的时候和她辞职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