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现在天气炎热,汗臭、脚丫子味弥漫整列车厢,光闻着味道,就特别容易上头。
南希月侧过头,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同志,可不可以帮个忙,帮我递下行李。”
“没问题,你把行李给我。”
男知青听到南希月的话,没有犹豫,咧开嘴笑着答应道。
“谢谢。”
南希月将行李递下去,然后从上铺下来,上铺特别不方便,不仅爬上去难,下来也难,尤其是对她这种小短腿特别不友好。
期间,她就下来上过两次厕所,其他时间都待在上面,哪怕是被震得格外难受,也强忍着。
杨晶晶也要下车,等南希月行李搬下来后,也开口问道:“同志,能不能也帮我接一下行李?”
“可以啊。”
男知青也帮杨晶晶递行李,与南希月的行李相比,杨晶晶的行李比较少,一个装被子的大背包还有一个小背包。
不止是南希月和杨晶晶准备下车,整节车厢的知青都拿好行李,等待火车停稳下车。
很快,火车进站,慢慢停下来。
南希月没有急着走,等人走得差不多时候,背着包,一手拎着一个背包跟着人群慢吞吞往门口走。
刚出门口,新鲜的空气让南希月如获重生。
终于可以摆脱那种臭脚丫子味了。
脸上渐渐恢复些红润,不再像在车上那恹恹的神色。
环顾四周,只见身侧站满知青,远处听见有人在扯着嗓子喊:“高阳公社,高阳公社的,往这边走,还有没有高阳公社的?”
第4章 抓阄分队
高阳公社是此次南希月下乡的地方,她背着行李往那边走,等到的时候,遇到同样背着行李的杨晶晶,两人简单打了声招呼,站在一起等待。
过了十几分钟,前来接知青的公社干部见没有人过来了,开始清点人数,核对人数后,带领知青们往车站外面走。
可是背包太重,原本走在前面的南希月,渐渐掉队,落在后面。
公社的拖拉机停在车站外面不远处,南希月到的时候,拖拉机上人和行李被塞得满满当当。
公社干部看到姗姗来迟的南希月,眉头紧皱:“快点,别磨叽了,全部人就等你了。”
被人嫌弃,南希月也不恼,抿了抿唇,细声细语道谢:“对不起,耽误大家了。”
见南希月认错态度诚恳,公社干部也没再为难。
“南知青,这里。”杨晶晶向南希月挥手,她往后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
听到杨晶晶叫自己,南希月向那走去,在杨晶晶的帮助下,南希月爬上拖拉机。
待坐稳后,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说道:“谢谢你,杨知青,我这里有两颗大白兔奶糖,请你吃。”
大白兔奶糖,对现在的人来说,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糖。
但在七十时代,大白兔奶糖可不便宜,到供销社购买要八毛钱一斤,而且光有钱不行,还得拿糖票购买。
在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很少有人愿意去花大价钱购买糖吃。
杨晶晶没有想到南希月会分自己大白兔奶糖,愣了一下,去年二姑回家的时候,带了一斤大白兔奶糖,她也尝过,很甜,还有一股浓浓的奶香味,她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味道。
知道糖不便宜,她没要摆手说道:“不用了,南知青你自己留着吧。”
心里忍不住想道:这南知青太客气了,自己不过是给她让了个位置,她就分自己大白兔奶糖。
“没事,我还有。”南希月笑了笑,塞到杨晶晶手中,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拆开包装,放进口中,小口小口咀嚼。
杨晶晶望着南希月乖巧的模样,开始替南希月担忧起来,就这性子,下乡后可不得被别人骗得连骨头都不剩。
南希月不知道杨晶晶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
南希月是个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的人,但同样的,也不允许别人占她的。
南希月给杨晶晶大白兔奶糖,一是杨晶晶帮过原主,二是刚刚给她腾位置,三是打好关系,以后没准有事需要麻烦她帮忙。
“谢谢。”
杨晶晶没再拒绝,低头看着手中的大白兔奶糖。
不知道南希月暗戳戳小心思的杨晶晶,此刻心里还打算着,如果被分到同一个地方,多照顾照顾南希月。
拖拉机开了四个小时,终于达到高阳公社,高阳公社下面有七个大队,这么多的知青,肯定还要分配到每个大队里。
对于下乡的知青,没有哪一个生产队不嫌弃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要给他们分粮,这不是妥妥的捣乱嘛。
但没办法,国家政策,知青来了他们能不收吗?
前几年分配知青的时候,都是公社拟订分配名单,有关系的大队,顾不上得罪人,疏通关系,专挑男知青,把女知青留给其他大队。
次数多了,其他大队自然是不同意,本来这些城里娃娃就不行,你还全部塞女知青给他们。
为此,七个大队就吵起来,甚至为了分配知青大打出手,最后还是公社领导出面解决,既然大家对公社的分配不满,那就抓阄,抓到哪个队就去哪个队。
七个大队都同意了,后面每次来知青,都是抓阄决定。
这次也一样,抓阄是男女分开的,公社干部拿着两个盒子,里面装有字条,让男知青和女知青分别上前抓阄。
杨晶晶凑上前:“南知青,你抓到哪个大队?”
南希月展开纸条,看了看说:“红叶。”
“好巧,我也抓到了红叶大队。”杨晶晶听到南希月也抽到红叶大队,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之前还想着她们能不能分到一起呢。
“是啊。”
南希月跟着笑了笑,丝毫不意外,知道她们两个最后会分到同一个地方。
站在两人身后的李国庆,听到南希月和杨晶晶的对话,脸色有些黑。
她们是高兴了。
但他不高兴。
李国庆是红叶大队的小队长,红叶大队下面还有四个生产队,所以抽到红叶大队的知青还得重新分配到各个生产队。
这两个女娃娃一个看起来比一个弱,其中一个都不知道有没有满十五岁,都不是干活的料子。
南希月和杨晶晶还在交谈着,完全没有注意身后,李国庆幽怨的目光。
很快,抓阄结果出来了,红叶大队分到六个男知青,两个女知青,一时之间,南希月和杨晶晶两人成为生产队被嫌弃的对象。
南希月:……
能不能收敛下,不要用一种看废物的眼神盯着她。
她是废了点,但她也是要面子的。
李国庆面色不高兴倪了眼南希月和杨晶晶两人,然后背着手,走到一辆牛车旁,伸手拍了下正在打瞌睡的柳宜年。
“宜年,醒醒,咱们大队分到两个女知青,可大队有四个生产队,现在只有两个女知青的话,不管分到哪一个队,对其他两个队都不公平,要不你全部带回去?”
柳宜年抬了一下眼皮,漫不经心打哈欠,顺着李国庆的目光看去,挑眉似笑非笑:“叔,你可真是我的好叔,您把这两个小胳膊小腿的塞给我,不是存心让我挨揍嘛。”
他要是把这两个带回去,他家老头肯定得揍他。
这种傻子才干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李国庆被柳宜年怼得臊得慌,但是想到那两个女娃娃,头隐隐作痛,不行,他们生产队不能要。
“宜年啊,你是叔从小看着长大的,叔怎么会让你挨揍,你放心,如果柳元青那老家伙敢打你,叔就是拼了老命也给你拦着。”
第5章 小家伙断奶没
“是啊,宜年,你放心,叔们一定会给你拦着那老家伙。”
其他三个生产队队长收到李国庆的暗示,也上前劝说。
柳宜年挑了挑眉,痞笑着,“叔,我记得你们以前也这么说过。”
三人一听,脸上面露尴尬,似乎是也想起了什么。
见三人想起来,柳宜年笑得更开心了。
他当初年纪小,可不就上了他们当,被他家老头揍得在床上躺了三天。
就在李国庆他们要放弃的时候,柳宜年往后一靠,神色漫不经心,声调懒散:“除非……”
听到还有商量的余地,李国庆赶紧问:“除非什么?”
“叔应该知道的……”柳宜年勾唇,搓了搓手指,意有所指。
男人的动作简直不要太明显。
给钱。
李庆国三人嘴角狠抽,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无奈。
这柳家侄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混啊。
柳宜年不着急,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回复。
其他队已经分配好知青,赶着牛车把知青接走,南希月看向她们的队长,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什么。
李庆国刚好对上南希月的视线,看见南希月朝他憨笑,只觉后槽牙疼,心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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