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阁楼并非完全封死。
在三楼的角落房间里,赫然藏着一道楼梯。
掌柜的看着面前的楼梯,慢慢往上走去。
走到阁楼的时候,里面一个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回头看他。
忽然露出一个笑来。
掌柜的闭了闭眼,神色复杂。
“阿秋。”
被唤作阿秋的女子歪了歪头。
“爹爹?”
掌柜的心下一痛,看着被锁链紧紧锁住的女子,轻叹口气。
“阿秋,我们忘了好不好。”
阿秋一愣,眼睛不由自主流出泪来。
掌柜的心下不忍。
“那孩子没福分,没办法啊。”
阿秋像是听懂了一般,摇了摇头:“那是我的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
她接连说了好几遍,掌柜的只能心疼的看着她。
“阿秋,是爹爹的错。”
他转身往下走去,目光中满是狠厉。
快了,马上爹爹就能为你报仇了。
他筹谋这么久,为的就是要报复所有人。
掌柜的伸出手来,看着胳膊上的痕迹,苦笑一声。
“阿秋,爹爹要让那些人全都付出代价。”
而站在楼下的鹿安安听着李四的禀报,若有所思。
“这附近果然有山匪。”
“只是。。。为何要和这个客栈过不去?”
这镇上客栈不少,但是为何独独盯上了这间客栈。
鹿安安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
只有这间客栈,它的东家不是鸿城人。
而是澜州徐家。
“这山匪。。。恐怕是看中了徐家?”
鹿安安轻声说道;“毕竟,要搞就搞一手大的。”
楚烬深垂下眼来。
“徐家的名声,整个澜州人尽皆知,与其和这里其他的商家争斗。”
“不如干净利落点,直接对徐家动手。”
鹿安安点点头:“况且,鸿城是利州和澜州的必经之路,徐家绝不会放任这间客栈出问题。”
“到时候,定然会派人来,只是。。。他们怎么知道会是徐鹤声呢?”
楚烬深眼眸闪动。
“恐怕,有人通风报信了。”
鹿安安眉头皱起:“能够提前知道是谁来的,恐怕只有。。。这客栈的掌柜了。”
只是,这掌柜为何要这么做?
若是徐鹤声出事,这掌柜的,第一个跑不掉。
除非,他压根就没想活着。
鹿安安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阁楼,山匪,还有草蜻蜓。
女人的哭声,还有孩童的哭声。
包括这间客栈的“鬼名”。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并非巧合,她不得不怀疑。
这客栈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阿深,让李四想办法去阁楼一趟。”
楚烬深点点头,站在一旁的李四应了一声。
他身形利落,很快就从客栈背面的窗户上,跳到了客栈楼顶的位置。
阁楼被封死,但是之前落下来草蜻蜓的地方,有一道裂缝。
李四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从裂缝里查看情况。
昏暗的阁楼里,只有周围的缝隙透出光来。
一道白色的身影端坐其中,李四看不清楚,他眉头皱起。
那身影忽然动了两下,站起身来,李四这才看清楚,是个女子。
那女子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脚踝处的铁链被牵动。
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她状似疯癫的挣扎了两下,发觉没用,才跪坐到地上。
“孩子,我的孩子。”
她喃喃自语,片刻后又忽然后退两步。
“不,不!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第88章 这山匪到底什么来历
她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抓出来一个襁褓,抱在怀里,嘴里哼着曲调。
手还在轻轻的拍着那个襁褓。
“娘的,乖孩子。”
这种平静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她忽然站起身来,披头散发的模样,将手中的襁褓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李四屏住呼吸,他一开始就发现,那襁褓里,不是真的孩子,而是一团团的布。
有人特意做了这么个襁褓,假装是孩子。
她似笑非笑,疯癫的抽搐了两下。
然后某一瞬间忽然清醒过来,死死的盯着外面。
“杀了,你们!”
只是这清醒不过一会,又慌忙将地上的襁褓抱了起来。
“娘的孩子,是不是摔疼了?”
她说着,又一如既往的哼哼两声,唱着不成文的曲调。
李四看了一会,缓缓从阁楼离开。
他心中思量,大约能猜出一二。
是个可怜女人,只是不知道这掌柜的到底知道什么。
等回到了房间,将刚刚看见的一一禀报后,鹿安安眉头紧锁。
“看来,这阁楼藏人一事,恐怕是掌柜的做的。”
别的人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将这阁楼封起来,又将那女人养在其中。
只是。。。这掌柜的为何这么做?
鹿安安走到窗前,往外看去。
正巧贺遥走了回来,他立在客栈门口,忽然抬起头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鹿安安一愣,贺遥更是别过脸去,立刻离开了。
她有些茫然,总觉得徐鹤声还有贺遥,对她的态度不大一样。
总不能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鹿安安眉头微皱。
应当没有这么巧吧。
贺遥进了客栈,正巧碰见掌柜的。
看他脸色惨白,额上满是汗,挑了挑眉。
“掌柜的。”
掌柜的茫然了一下,转过头来,就看见了贺遥。
“贺,贺公子。”
他恭敬的行了个礼,徐鹤声说过贺遥的身份。
掌柜的自然不敢得罪。
“我之前让送来的吃的呢?”
掌柜的面上带着笑:“马上就送过去。”
贺遥点了点头:“对了,顺便给我上点热水。”
掌柜的应了一声:“您等着,马上。”
他说完,就忙不迭的往外走去。
贺遥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烁。
这掌柜的,总觉得不大对劲。
贺遥回了自己房间,等门关上以后,忽然想起来刚刚在楼下见到的鹿安安。
他孤身一人,不好打听,但是看他们那阵仗。
非富即贵。
贺遥轻叹口气,多管闲事就是麻烦。
不过。。。
他转过身去,看向门口,不管怎么样,还是提前说一声。
到时候他们也好做准备。
他推门出去,正巧碰见了徐鹤声出来。
贺遥也没想到这么巧,居然两个人就就在对面。
徐鹤声一愣,率先行了礼:“贺公子。”
贺遥打量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徐少爷,这可不是你久呆的地方。”
他说完就往外走去,徐鹤声一愣。
“贺公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你们徐家人薄情寡义,最好赶紧滚回澜州去。”
徐鹤声眉头皱起,想说些什么来着。
只是贺遥走的快,话还没说出口,人就不见了踪影。
贺遥下了楼,走到二楼入口。
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这。。。屋子这么多,那女子是住在哪里。
还没等贺遥想出个所以然。
一扇门缓缓打开。
走出来的正是小七,他刚一出门,就看见了旁边的贺遥。
“你是?”
小七有些茫然,贺遥一愣,连忙问道。
“请问,这里有一个长的。。”
贺遥有些卡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幸好鹿安安在房内听见的动静,推门出来。
“兄长?”
小七一愣,继而笑着应道。
“妹妹!”
“你是?”
鹿安安看向一旁的贺遥,楚烬深也走了出来。
贺遥一愣,相似的眉眼让他有些呆住。
直到鹿安安又重复了一遍,贺遥才反应过来。
“我。。。叫贺遥。”
鹿安安眉眼弯弯:“贺公子有什么事吗?”
按道理来说,贺遥和她同辈,若是论关系,她或许要喊上一声兄长。
贺遥被笑的顿时脸红了起来,他别过脸去,声音都有些结巴。
“有,有一些事情,需,需要和你说一下。”
楚烬深顿时皱起眉来:“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鹿安安显然听出了里面的醋意,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阿深。”
楚烬深看着握住他的手,又看了看贺遥,侧过身来。
“进来说吧。”
楚烬深拉着鹿安安先走了进去,贺遥也紧随其后。
小七歪着头看了一会,也跟着进去了。
等到房门关上以后,楚烬深才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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