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辰在旁边问:“其实我更奇怪,刚刚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
时药小声:“她家那个阿姨和我的母上大人关慧小姐的关系可非同一般,我如果告诉她,那简直跟直接告诉我妈没区别啊……”
“你就那么怕阿姨知道我们的事情?”
“当然怕啊!”时药想都没想就猛地坐直了身,对上戚辰微沉的眸光之后,她又缩了回去,无奈地瘪着嘴道,“是我怂嘛……可我也是从小被我妈收拾惯了——你别看她总也笑眯眯的,一点长辈架子都没有,但你要是去我奶奶家问,所有小辈儿打心底最怕的其实是她——她跟我姑姑那种暴脾气完全不是一种类型,她要是真发一次火…………”
时药憋了憋,才带着明显后怕地说:“那真是叫人几辈子都不想回忆的可怕的地狱经历啊……”
戚辰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兔子。”
时药愤愤地扭头看了他一眼,“而且我跟你保证,如果我们的事情暴露了,在我妈那儿我一定会承受百分之百的炮火,一丁点儿火星她都不会波及到你身上的。”
戚辰失笑。“你这是在嫉妒吗?”
时药刚要点头,想了想又摇头,“也没有……这样也挺好的,我才不想你被欺负。”
戚辰眼神一柔,再次重复了遍:“果然是只傻兔子。”
时药:“……”
时药:“兔子急了也咬人的,你别太过分我给你讲。”
“……”
岳颖回到桌旁的时候,最后一道甜品也已经上了桌。
三人重归和谐交谈没多久,戚辰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甫一看清来电号码,戚辰的脸色便是当即一肃,身体也本能似的绷紧了。他接起电话,语速极快地说明情况,连着几声“是”后,戚辰挂断电话,歉意地看向时药。
“队里传来警情通报,我需要紧急归队,不能送你回去了。”
时药眼神有些紧张,“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戚辰犹豫了下,愈发歉意地摇头,“我不能说。”
时药脸色微白,但还是强撑起个笑容,“嗯,警务要紧,你先去忙吧……忙完之后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嗯,这是我的卡,密码是你生日,待会儿结账要麻烦你了。”
“好。”时药点点头。
“……对不起,兔子。”戚辰伸手揉了揉女孩儿头发,向着对面岳颖一点头,便拎起外套直接转身跑步离开了。
直到戚辰背影消失了好几秒,时药才慢吞吞又情绪低落担忧地收回目光。
“他的伤明明才刚好呢……”
“看得出来,你哥的工作真是有点危险的那种啊。”岳颖在对面开了口,然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还好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也不知道他的那个神秘女友会有多担心。”
“……”
时药没说话,捏紧了刀叉。
岳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坐着聊聊吧,难得有缘分在这儿遇到不是?”
“……嗯。”
时药笑得有些牵强。
岳颖说:“不过也是奇怪,我听关阿姨说过你哥中学时候的成绩和竞赛能力,而且家庭背景也很优秀……他怎么会选这样一个职业呢?”
时药犹豫了下,“他……是因为他的女朋友才选的这个职业。”
“啊?”岳颖吃了一惊,随后恢复表情笑了起来,“那还真是叫人羡慕啊,原来他这样的性格也会对一个女孩儿这么用心的吗?”
“嗯,很难得……所以他的女朋友也很珍惜。”
岳颖并未察觉时药情绪上的变化,只点了点头附和,说:“不过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是做什么的?普通职业和家庭,应该挺难接受他这样的工作的吧?”
时药抬头,“他女朋友跟我是同一个职业。”
岳颖一愣:“我记得……你是医生吧?”
“对,医生。”时药笑笑,眼神却坚定,“我认为我的职业和他的职业……医生和特警是非常相配的。”
岳颖眨了眨眼,“这样说的话,好像确实也对,你们的时间还有工作性质……”
岳颖的话还没有说完,时药身后突然过来两个人——
秦月和房安悦表情也挺严肃,让时药一看就觉得有点不祥的预感。
“药药,院里让我们这些非休假期的都赶紧回去。”
“……啊?”
时药一愣,但还是下意识地立即站起了身,“怎么回事?”
秦月无奈:“我们路上说。”
“哦,哦好。”时药冲斜对面吧台招手示意了下。
服务生快步走过来。
“买单。这桌和那边那桌一起。”时药把戚辰给她的卡收了起来,拿出了自己的一张。等结账之后,她非常抱歉地看向岳颖,“真对不住啊岳小姐,医院那边紧急通知,我也得先走一步。”
岳颖此时笑得无奈又复杂,“嗯,快去吧,别介意,我能理解的。”
时药这才冲着她点点头,然后和房安悦与秦月拿着包往餐厅外面走。
她的身后,岳颖叹了声气,看着对面两张碟子上几乎没怎么来得及动的甜品。过了几秒她才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特警和医生……果然是非常般配的两个职业了。”
而此时,餐厅楼下,房安悦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秦月和时药则在她身后同样脸色不太好地等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院里有具体通知了吗?”
秦月说:“好像是市中心主干线路段因为什么事情诱发了连环车祸,因为我们医院是距离事发路段最近的两家医院之一,急诊室里现在人满为患——院内正从各科室抽调人手呢。”
“连环车祸?”时药皱眉,“即便是连环车祸,伤者数目也不至于需要两家医院吧?”
前面房安悦回头答了一句——
“我听医院同事说,是有人持霰弹枪伤人。”
第58章
回程的路上却并没有时药她们想象的那样顺利。
临上高架桥前,她们所乘的出租车就被堵住了,几分钟内都没有任何移动。
后座上的房安悦再次接到了院里的催促电话,焦急地问了司机一句:“师傅,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出租车司机挠了挠头,疑惑地说:“按理讲现在也不算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不该有这么多车才对……而且这条路一般再堵,应该也不会堵到这个程度啊……你们看前面高架桥上,我们这一条线几乎是塞满了的,最奇怪是车头都一动不动;按照这个架势,多半是前面发生了连环车祸,不然不会堵得这么死。”
车里另外三人一听,表情各异地对视了眼。
房安悦最先哭丧着脸问:“不会……那么巧吧?”
秦月叹了声气:“也可以理解,你想想离着咱们医院最近的主干道不也就这么一条吗?”
时药没说话,只忧心忡忡地看着前面。
出租车司机转回头来问:“怎么,你们是有什么急事?”
秦月接话:“是啊师傅,我们是前面医院的医生,说是有连环车祸病人在陆续往院里送;因为院内急诊科人手不够,病患又多,医院那边催我们离着近的尽快回院内接诊。”
“哦呦,那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房安悦:“对啊,所以您说我们能不急吗?……这距离要是但凡再短一点,我们就直接跑步过去了。”
房安悦话音刚落,就见后座秦月和时药同时抬头看向她,眼神带着点诡异。房安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表情古怪起来——
“等等……你俩别告诉我,你俩真准备……”
她没说完,秦月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哪儿那么多废话——你得庆幸今天中午出门时候穿的是普通平底鞋不是高跟鞋,不然你现在拎着鞋光脚也给我跑吧。”
房安悦哀嚎:“不是吧我最不行的就是耐力跑了——这距离咱医院至少有个两公里啊跑过去会累死个人的——”
“没让你跑到医院。”时药笑笑,快速掏了零钱递给司机,“我们就从高架下面走,越过事故路段后就行。院内肯定过去了不少急救车,我们刚好在现场帮手或者跟着急救车回院内。”
秦月向时药一挑拇指,给了她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然后她看向驾驶座的出租车司机,“师傅,我们从这儿下可以吗?”
“这都堵了十分钟没带挪窝的了,你下去在停着的车中间跳个舞也没人管你。”司机师傅笑呵呵地玩笑。
而几人往外看看,确实已经有车上的人憋不住打开车门下来了。
“谢谢师傅。”
三人招呼了声,就连忙下了车。
时药那边出来的时候,还听见旁边车子里有人嘀咕——
“哎我总感觉我刚刚听得是枪响……”
“肯定是你听错了,谁家放鞭炮呢吧……”